骆养性连连点头。这么个艳光四射的大美人,又手段犀利,武艺高强,看上去和皇帝关系极为密切,记不住才是笑话。
“把他当作我,他的话和我的话分量是等同的。”皇帝说道。
骆养性不敢迟疑,连连点头答应。
“明日他就到卫所指导你们武艺。在他手上,要生要死,全凭他心情。”杨宁说了一句,至于怎么理解那是骆养性自己的事情。白起第二日到卫所带着小拖油瓶——半个月前刚被取名为朱玉的皇长子。
骆养性相当苦恼,他觉得皇长子似乎对自己颇有成见。可是怎么可能?皇长子才刚刚过了周岁生辰,应该什么都不懂,难道是……错觉?锦衣卫中贵勋子弟多如牛毛,这位不知名姓但武艺高强的公子带着皇子莫不是为了压制他们?
皇长子怎么能对骆养性不气愤?要不是当时朝廷摇摇欲坠,骆养性绝对被判个绞刑没商量。骆养性这货说不上构陷大臣等罪名,但坑皇帝可把朱由检坑苦了。但作为皇帝的耳目,要瞒着皇帝那坑国家坑大发了。皇长子把明朝灭亡的帐记了很重的一笔在骆养性头上。
若是杨宁知道他如何想,定然无语。作为皇帝,就要有识人之明。没有识人之明说什么都是枉然。谁都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杨宁年少的时候照样也被人坑过,不过杨宁都坑回来罢了。
再说,骆养性档次不高,欺上瞒下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皇帝的无能。有时候不是你有心就能做好一件事的。比如朱由检做皇帝明明态度端正,工作认真,但搞到最后依旧亡国了。大部分人认为他冤枉,觉的明朝灭亡势之所驱。一方面确实是个烂摊子,一方面却是他本人能力不足。要说李自成那等泥腿子都能挣出一块地盘来,他一个皇帝混得那样惨不是能力不足是什么?
白起把皇长子往椅子上一放,然后就开始完虐这群锦衣卫。白起基本上没有和己方的人切磋过,也不是他不能收放自如,而是不能杀得兴起实在是无聊又无趣。
要干这样无趣的事情白起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他一向只杀人并不看重如何折磨一个人。可惜这伙锦衣卫实在是熟悉怎么折磨人,而且不知天高地厚的用到了白起身上。
白起眸中笑意加深。不服管教的那绝对要吃一点亏才能乖起来,那就让他们吃点亏好了。锦衣卫那么多人,死几个也没有什么问题。
他把骆养性叫过来问道:“这里谁家世好,家里有钱?”
骆养性觉的有些不妙,但还是乖乖说了几个名字。白起又问了他们年俸,骆养性也回答了。但心中以为白起要做的最多和皇帝差不多,尽情敲打威胁一番。是的,骆养性现在还以为皇帝仅仅在敲打威胁文臣呢。
用常理推测白起那简直找虐!谁也没有想到白起就问了几句话过来笑盈盈看似随意的指了几个人:“你们几个过来。”
几个人出来,全是骆养性指给白起的几个家世特优,家里有钱的。
白起看到几个人明显跃跃欲试想要整治他的眼神,难得的在心中为他们叹息了一声。
然后骆养性看到了让他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那个美貌文雅的男人笑吟吟用手拧下他几个同僚的的头颅,一个动作一个人头,结发绑在一起拎在手中。
“骆养性。”白起温和的唤他。
“臣在。”卧槽,怎么一不小心就自称臣了呢?对方不是皇帝啊救命。
白起并不在意他的自称,温和的问道:“知道这几家的主要收入来源吗?”
“是的。”骆养性现在几乎是凭着本能回答问题。
“凭他们的俸禄,哪里过的上这样的日子?”白起温温和和:“想必是贪污了。贪污是大罪,陛下最为厌恶这点了。身为陛下亲卫,却做下这等让陛下尊严扫地的事情,这样的家族也不该存在了。念及是陛下亲卫,也不说株连九族,但抄家灭族却一点不为过。”
骆养性快要哭了:“您说的极是。”饶是他们再习惯折磨人,也要被这种直接把头颅拧断的举止吓死好吗?最主要的不是头颅断了,也不是死人了,而是被人轻轻拧断的。想想上次在皇宫这位的手搭在他脖子上,再用力一点他身首绝对分家好吗?想想就不寒而栗。
“有他们贪污受贿的底子吗?有的话就带上,也不用去诏狱浪费粮食,就地解决。找动作利索点的,和我来。安排其他人围住另外几家,连只苍蝇也别给我进出,谁出了事我斩他满门。”
“陛下……”骆养性现在不光惊惧,还害怕这位胡来,没有圣旨一个半个人也没谁注意,但屠戮满门不可以啊。
“陛下说过,我的话和他的话分量等同,行动,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白起声音不大,骆养性却不敢多说,规规矩矩照着他的吩咐来。
第50章 第 50 章
第四章料峭春寒花未遍
白起效率相当快,骆养性带队,每到一家,先把罪名一念,贪污了多少,做了多少坏事,然后就动手杀人。
白起多少还顾着在外面,就从锦衣卫哪里拿了一把刀充门面。锦衣卫用的刀品种多而齐全,不过都走的奇巧路子,轻飘飘的,白起拿着刀随心所欲的杀人。老弱妇孺他杀起来也面不改色,比锦衣卫更像锦衣卫,心狠手辣没有丝毫同情心,动作非常快,大部分人都是他杀的。骆养性暗暗咽了一口唾沫,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得罪过他。
崇祯三年的春天整个北平都笼罩着血色,先是天子亲卫锦衣卫至少不涉及九族,搁后面的文臣比锦衣卫惨多了,九族连诛,一点情面都不留。在朝堂上和皇帝对着干,没问题,马上去查你经济问题,查哪死哪,一查一个准,全部严惩不贷。
要辞职,没问题。但这种一旦对皇帝不满意就辞职罢工的行为明显是威胁皇帝,以下犯上,再加上贪污受贿等问题,妥妥九族株连。
朝堂倒是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但内里暗流更是汹涌。不是大家害怕了突然强硬的皇帝,而是他们还在观望。
杨宁要和他们计较那得呕死。反正杨宁打算慢慢把这群人换掉,一个个肥的流油而且不识抬举更好,到时候收拾理由都是现成的。
只要暂时震住了他们等到白起打了胜仗再说。反正这次的震慑足以持续一年半载。而一年半载他的威信根基都有了,暗手也留了,白起那个时候也如日中天。这些没眼色没能力没忠心的货一个个就可以领盒饭了。也不是杨宁硬要把这些士人当奴才用,而是综杨宁的目光来看,他们不配被当作人。
作为明朝的臣民,最后有的是人投靠清廷。并不是说杨宁一定要所有的人为明朝的灭亡买单。但这些自小受着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教育长大的士子别说陪同皇帝殉国,连最起码的气节都没有!
这在杨宁看来就相当于他治下天灾人祸,风雨交加之时深得他信任的好友兼下属余唱晚、段情、乔明辉、楚然几个不陪他渡过难关反倒去投奔他的对头,这已经不是忠心不忠心的问题,而上升到人品问题了。试问这朝中大臣,哪一个不是崇祯皇帝信任的能臣?但最后陪着皇帝死的也只有一个太监而已。
学了这么多年的忠心爱国,文韬武略,竟是没有一个太监来的真诚刚烈,当真是可笑极了。这样的人如何称得上臣?既然他们在满清的奴才制度下如鱼得水,那他也把他们当奴才看罢了。
做士子,他们不配!
其实到现在,还没有几个人知道那个震慑的锦衣卫都战战兢兢的杀人狂到底是谁。
任外面再是起义造反,至少这一刻的北平是安定的。杨宁的心安稳而安定,恰好同外面的人心惶惶相反。
朱玉自从看了白起的现场版杀人,就没有好过。他见了白起总是不自在,哪怕白起总是笑盈盈的,他也不靠近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短短的两个月,原本圆润的白团子变得憔悴极了。衬得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
白起当然知道这个成人芯子的皇长子怕自己,每每总要逗弄他一会。白起觉的这个皇长子特别有意思,清高忧郁。明明年纪幼小,却行销骨瘦。白起发现见自己一次,这位皇长子更憔悴几分,极为惊讶,他能知道这位清高的皇子与其说是怕他不如说担忧他胡来毁了皇帝。他对皇帝极为在意。
并不是在意杨宁,而是在意皇帝。
“你还好吗,小殿下?”白起微笑着问他,只要在杨宁身边他的心情都非常愉快。他语气温和,语速不紧不慢,身上端的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优雅。白起身上的优雅和时下流行的风尚礼节举止等无关,那是一种很模糊的界定,反正见过他的人都会觉得他的姿仪优雅。至于说优雅在哪里,大部分是说不出来的。
皇长子摇着头,有些阴郁的说道:“孤不好。”
白起笑起来,如春回大地,极为美丽炫目:“为何不好?”
“你们在干什么,要毁大明吗?”皇长子心烦意乱:“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他们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他们朋党众多,你们收拾了一个一群人就会反驳反抗,你们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诸子百家都被嬴政灭了。”白起微微笑道:“难不成你认为陛下的智慧不如嬴政小儿?”
卧槽,多么自信狂傲才能说出嬴政小儿几个字?皇长子觉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无知狂妄,该死的你除了拳脚武艺好一些,你带脑子了吗?”皇长子气急败坏,说话又急又快,但签于年龄实在幼小,一不小心被自己口水呛住了,傻乎乎的张着嘴巴,然后脸变成了猴子屁股。
白起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这小孩,忒是好玩。”
“……”皇长子的愤怒憋屈无法言说。
杨宁听到白起的笑声,忍不住一笑,对难得对李标温和起来:“李卿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标有什么可说的?杨宁对他还算温和的,对上有几个刺头,那是一不顺心就被锦衣卫请到诏狱谈人生的。
“朕想也是,做千古唾弃的佞臣是一种;做铁骨铮铮的铮臣也是一种。李卿一向识大体,自然明白。”杨宁淡淡道:“朕不是豺狼虎豹,不要太过屈下你的膝盖。也不要太高看自己,朕身在九重,看的比你更清楚。”
李标躬身答应。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