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慧再抬头:“张肇会怎么想?”
正月皱眉:“他有什么怎么想?儿子是我从小带大的。”
玉慧点头,正月狠狠心:“明年辉辉上学了。要不,转他爸户口上,在市里读书,”说到半截也知道不现实。她还舍不得。爸妈离婚的孩子,从小放手也就罢了,这样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她舍不得。
想了又想:“等他长大了再说。反正头一条,你不能走。”
玉慧挑眉。正月自个儿念叨:“你等等我,你等我把儿子带大。。。”说到这又笑出来:“那我们可就真老了。”
玉慧不忍心难为她,毕竟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决定的事情,转了话题道:“嗳?那个电影,后来是怎样了?”
正月苦笑:“我没看结局,一回头辉辉跟后头看呢,我就关了电视。”
玉慧呵呵一声笑:“我也没看,前院儿的媳妇儿找我搓麻将。”
玉慧眼看着正月叹了口气,似乎不无遗憾。她才不会告诉她她看了结局。看得失声痛哭。其中一个人死了,她不需要经历这么一次才知道人最重要的是生命。你活着,怎样都好!
玉慧眼圈儿发红,正月一扭头看到玉慧这个神情,忽然不安:“玉慧,”
玉慧笑笑:“我现在可是个土地主了。年年得收租呢。”
正月撇嘴:“你赶上好时候了,在早前不斗你?往你脸上吐口水呢。你那爱美的脸蛋哟。。。”
玉慧笑:“那你也吐呀。看能不能斗垮我?”
正月心漏了一拍儿,因为玉慧的眼神太挑逗。她不由自主的凑过去,屏息闭眼,轻轻的亲了一下玉慧的脸。玉慧依旧笑望着她。正月觉得全身的血都热起来,嗓子干哑:“玉慧!”
玉慧伸手搂住正月的脖子,整个人挂在正月身上:“我不想你,你就不想我,哦?”
玉慧一下子小女人起来,正月手都抖了。揽着她的后背:“想了。”咽了口口水:“真的!”声音还是抖。
玉慧在她耳边小声:“怎么想的?”松开手,看着她的脸。
正月双手掐着玉慧的脖子,半按半掐的按倒在床。一边不好意思一边把头贴在玉慧心口。玉慧望着屋顶,平生第一次,被人掐着脖子放倒。这种体验还真的。。。
正月声音打她胸口唔哝出来:“想我们在后湖,想那天。。。你说吧,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勾引我给你抓痒?
玉慧咧开嘴笑:“你可真傻!”
正月终于敢问:“如果那时候我和你说,你会不会?”
玉慧故意问:“会什么?”
正月叹气:“会不会当时就跟我?”
跟玉慧在一起,要不你就硬挺着到底,挺不到底,就跟着她说流氓话吧。你忍不住的。
玉慧笑:“我不知道。”
正月知道问不出来,叹了口气:“那天接到你电话,我就在想,这么些年,大概就是缘分吧!那时候我真的后悔了!”
玉慧笑道:“你信缘分?唔。我说真的,我真是个土地主,我得收租呢。”
正月看着她:“我每年陪你回去收。”
玉慧头一歪:“那我妈房子,就不管了?”
这可难为死正月了:“那怎么办?”
玉慧嘿嘿笑:“没关系,我们有缘分嘛。断不下来的。”心说,狗屁缘分。我年年都往这打电话。
玉慧每年都不定时打,特别农历年时候一定会打。前两年妹妹一家还叫她去一起过年,后来她也不爱去,也不是自己家,怎么过都不自在。索性自己在家包饺子看春晚。一个亲人不在身边,电视里热热闹闹,屋外面鞭炮齐鸣,玉慧越发寂寞。摸了电话打过来,听到一声声的嘟~~~嘟~~~,随着那一声声,心里长的草会慢慢平复下去。
直到前几天,当电话这边忽然有人接听。正月的声音喂了一声。她竟然吓得立即挂了电话。那种心情复杂极了,千盼万盼,忽然来了倒惊得自己措手不及,一直告诉自己不可能!
玉慧再撑不住,手捂着脸哭起来。正月吓得赶紧爬起来,试图抓下她的手:“玉慧,玉慧,”一张嘴笨得不会说第二句话。
玉慧抽噎:“正月,我若不回来,你是不是这辈子都。。。”
这话能在沈玉慧嘴里过两三遍,正月知道,她是打心里真怨她了!
沈玉慧是个热血的人,从小热血到大。被一张不正经的脸遮盖着,心仍是热的。爱的时候比谁都爱,恨的时候比谁都恨!她装出个不在乎的样子,骗了所有人差点也骗了自己。此刻终于爆发了,她实在很在乎!
在乎这个世界上一个对她真心真意的人,这么多年忘不了,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后来还是自己放下自尊跑回来。怕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玉慧越哭越委屈,泣不成声。
正月被玉慧给哭傻了。一声声的哭,终于让正月看明白玉慧这个人!一直以来,她看轻了这个人!
正月把她搂在怀里:“都是我不好,别哭了。我以后都对你好。我们一起养儿子,长大了他敢不孝顺你,我藤条抽他。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玉慧气笑出来。这工夫她倒能想起好看不好看。个二百五!
正月见玉慧终于不哭了,赶紧换个话题:“我倒是真纳闷儿呢,你说这电话费,你没交吧?”
玉慧点点头。
正月道:“它怎么就还能通呢?太神了!回头我也试试不交费,看给我停不?”
玉慧低着头擦眼泪,眼珠转来转去。
☆、第 20 章
番外
沈玉慧决定这辈子都不告诉郭正月,关于电话费的事情。
吕先自玉慧走后,时不时就跑到玉慧那去看她。
吕先也不知是改了常了,还是叫玉慧的决绝给吓着了。再没敢起色心,规矩得什么似的。跟着那周围一圈儿妇女嗑瓜子儿,看着玉慧坐小板凳一边与邻居唠家常一边打毛衣。那贤惠的样子落在吕先眼里,忍不住说出来:“玉慧,我真后悔了!当初要是知道你婚后是这个样子,这么样贤妻良母,我求爷爷告奶奶也把你娶回家。”
玉慧吐掉嘴里瓜子皮,转头看着他:“去你妈的!”
吕先咧嘴乐。这妞辣啊!
这么多年,吕先锲而不舍。他觉得这么追下去,玉慧早晚有一天会嫁他吧?玉慧心里明白,吕先这是没遇到更合适的,遇到了,八抬大轿抬他都不会来。
索性吕先到了她那,也不说什么过格的话,偶尔一帮娘们耍嘴皮子,他还跟着抻上一嘴逗乐子。
是近一段时间,吕先才不来了。最后接到吕先电话,吕先是在监狱里。没说明白是怎么个事情,只是说在镇子上发展不好,去外地发展,犯了事儿。至于怎么个犯事儿,玉慧就没多问。她一点也不可怜他。倒是这么多年吕先一直给玉慧交着电话费,他坚信玉慧有一天还会回镇子上。
玉慧忽然想到,吕先蹲了班房儿,电话八成就断了。她更频繁的打起了电话。她没想过自己交。
倒不是差那两个月租钱,而是等了这些年,该有个底儿了。她想,就打到停机那天吧。如果还是这样,那当真是老天安排的,谁也不用怨。
可正月偏偏接了电话。
正月说缘分,玉慧想想,也算缘分吧?
只是这事万不能叫正月知道。正月那人死心眼儿,这么个事又够她蹉跎个三五年的。比如,吕先为什么一直锲而不舍,比如她为什么一直接受吕先给她交话费。这中间是不是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感情?玉慧转着眼珠想,跟这么个木头,怎么解释得清楚。话这个东西,好说不好听。
正月见玉慧不吱声:“怎么了?想什么呢?”
玉慧抬起头:“那你就试试,看不交费给不给你停。”
她笑得狡猾,不管怎么样,今年春节,她不必一个人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好久,终于写完了。
其实本来有很多想要说的,今儿实在不在状态。
说说初衷吧,其实我是想尝试写个肉文,从开头几章应该可以看出端倪。但是写着写着,犯了一直以来的老毛病,跑偏了。于是就变成这个样子。
话说,肉文不是你想写,想些就能写哈。
嗯,后面三章是一气写完的,可能再过些时候会写得更好看一些。我是个大脑新陈代谢非常慢的人,我也很羡慕那种每天都可以文思泉涌的,但是这种才能羡慕不来。
于是,就这样吧。笔力有限。感谢看文的大人。咱们下个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