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涌上心头,神思恍惚间,她发现满纸都写着两个字:
嫣儿!
她苦笑着把纸揉掉,扔到一边,想继续写文章,笔已经枯了,写下的字就像一个个苍老无力的人,在痛苦地呻吟。
“唉……”邵尘扔掉笔,烦躁地站起身来,走出门去,赵玄和邵喜都跟了上来,邵尘道:“牵马,我要去外面走走。”
邵喜牵着一匹火红色的马,邵尘身着一身白衣,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着一件描金的白色长衫,竖着镶玉的腰带,脚踩白缎的朝靴,整个人更是显得风流倜傥、俊雅非凡。
三人在闲逛着,邵尘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和各色新奇的东西,暂时忘记了烦恼,左看看,右看看,她拿起一把折扇,扇骨是绿色的玉制成的,扇面上的画很清奇,一个赤色的水池,池边覆盖着白雪,池中冒着热气,与天上下着的白雪相接,雪地中见有一方红色的帕子,帕子周围还有点点血色。邵尘被这话深深地吸引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幅画让唤起了她内心深处一种熟悉的悸动。
“公子,你果然是个懂扇子的人,这把扇子传说是神女遗落人间,没有人知道这把扇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更没有人说得清这把扇子辗转了多少人之手,很多人说,拿到这把扇子,很有可能找到美丽绝伦的神女……”老板凑过来说道。
邵尘又看了一会儿扇子,然后悠悠地把扇子拢到袖子里,道:“赵玄,付钱。”
老板大喜,道:“多谢公子,祝公子早日找到传说中的神女!”
邵尘苦笑一下,暗道:只要能找回我的嫣儿,那神女又算什么?
“这几个妞多少钱?”一个男人粗声粗气地在街上嚷道,邵尘往不远处看去,许多人都围在墙角,邵尘也走了过去,一群人都围着一个男人,他的旁边跪着两个女人,穿得破破烂烂,身上都绑着绳子,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很脏,甚至还有些伤痕,她们都低低地垂着头。
喊价的男人看起来是个商人,年纪很大,头发都白了一半,佝偻的背和眯着的细眼,使得他特别的畏缩和好色,他色咪咪地盯着最边上的女孩,喉咙不时地吞咽着。
“五十两银子!”
“什么?这么贵?”老头不满道,那个男人好像很急着把女人卖出去,便嚷道:“算了,就五两银子,给了就把人领走吧!”
老头摸了摸长着稀稀拉拉胡子的下巴,笑眯眯道:“二十两……虽然亏了点,倒也不错。”
那男人扯起那两个女孩便跟着老头走,那两个女孩怎么也不肯走,拼命地挣扎,特别是其中一个女孩,在男人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男人嘶叫一声,吼道:“死娘们,竟然敢咬爷爷!”说着就撕扯她的头发,那女孩痛得尖叫起来。
邵尘看不下去,喊道:“住手!这两个人我要了!”
老头怒道:“人是我先定的,你凭什么要?”
男人却停了下来,问道:“你说说,你凭什么把她们领走?”
“我出一百两。”邵尘淡淡道。
那个男人眼都直了,喃喃道:“一百两?!”
邵尘怕他不同意,又道:“那二百两!”
老头也被惊到了,他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男人不敢相信地点点头,道:“你要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就领她们走。”
赵玄付了钱,领着两个女人走了,邵尘被这事情一闹,也没了玩的兴趣,带着几个人回了钱庄。
“爷,喝点茶。”邵喜端上一杯热茶,邵尘揉揉疼痛的头,把书扔到一边去,随着科举考试的日期越来越近,她时常会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不是因为怕考不上,而是另外一种害怕,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邵尘喝了点茶,邵喜领了两个人进来,道:“爷,这是那天买的两个女人,给你作侍女如何?”
邵尘看了看两个女人,突然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惊讶地指着左边的那个女人,道:“你、你、你……怎么是你!”
左边的女人虽然一身丫鬟的装束,却遮掩不住她的天生丽质,简单的衣服被她穿的风情万种、不可方物,淡妆接近素颜的脸庞精致得连上天的嫉妒,她的妩媚中流露出一种特别的洒脱和邪魅,她的眼中也闪现出一种惊讶。
“你?!”
邵尘镇定地放下茶杯,挥挥手,对邵喜道:“你把右边的姑娘带走,我有些事情。”
邵喜疑惑地看了一眼邵尘和左边女人,带着另一个丫鬟离开了,邵尘听到他们的步子走远了,才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她面前,扳着她肩膀,气咻咻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天你怎么不对我说是你?你怎么会被那个男人绑到大街上卖?你怎么不回到文府好好做你的小姐?你怎么那么让人不省心……”邵尘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眼中打转的泪水。
“你!唉……”邵尘说了半天不见有什么回应,才低头去看,早已是梨花带雨,哭得两眼通红,她掏出一块青色的帕子递给对方,缓和下语气,温柔道:“不哭了,不哭了,对不起,我太急了,信口胡说的,你别在意,擦擦泪吧,文姑娘。”
文亦武也不抬头,两肩在轻轻地颤抖着,邵尘把帕子塞到她的手里,虚虚地揽住她的肩膀,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又欺负我……你每次都欺负我……呃……咳……”她哽咽着说,拳头轻轻捶着邵尘的肩膀,“你还说你不是在骗我,其实你一直在骗我,你早就知道我是女子,你也知道我是文府的小姐,你为什么还那么对我?你……”
“我……”邵尘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她也不是故意这么做的,而是不知道该如何证明自己的猜测,不过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以一个男子的身份和她搂搂抱抱,更是抱着她睡了一个晚上,已经是玷污了她的清白,难怪她会对自己如此地怨愤。
文忆舞转过身去,慢慢地擦着眼泪,邵尘愧疚道:“文姑娘,往日是我无礼,不论你怎么责罚我,我都不会有二话!”
“真的?”文忆舞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
邵尘指天发誓道:“若是有违此言,天打雷劈!”
文忆舞突然转过身来,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道:“好,那从今天开始,我的每一个愿望你都要帮我满足,否则的话……”
邵尘发现自己被骗了,郁闷地摸摸鼻子,为什么每次遇到这个女人都没有好事情?!
“我既然这么说了,就会做到,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邵尘忿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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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尘儿~~~~~”文忆舞嗲嗲地唤着,懒懒地斜躺在椅子上,邵尘一脸不情愿地把茶端过去,道:“诺,拿去喝吧。”
“你!没有诚意,再端一杯来!”文忆舞柳眉倒竖,邵尘压下怒火,闷闷地又去倒茶,她觉得自从答应了文忆舞的要求,自己的生活便暗无天日起来,她平日里东游西逛不说,还要让自己随叫随到,她到处惹的祸都要自己给她善后,现在她悔恨无比,当初怎么就凭着一腔热血,把自己的一生给卖了呢!
邵尘把茶端过去时,文忆舞正在随手翻着桌上的文章,漫不经心道:“这文章是那个大家写的,为什么我从来没看过?”
邵尘瞥了瞥,发现是自己前些日子做的文章,随意道:“我瞎写着玩的,什么大家不大家的。”
文忆舞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盯着邵尘足足有半个钟头,邵尘被她看着后背直淌虚汗,她结结巴巴地问:“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文忆舞大笑起来,媚眼如勾,很多女子是后天学得媚眼,而文忆舞确是天生的狐媚祸国,不仅是那妖艳的外表,更是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若邵尘是男人的话,早就把持不住了,即使她是女子,此时也有那么一刻心猿意马。
“你么……”文忆舞细细地看起邵尘,她长着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英气的眉毛和高挺的鼻梁,唇角微微上翘,和其他男子不同的是,她看起来特别的清新俊逸,一股淡淡的香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让文忆舞一时心如鹿撞,她迅速地咳了几声,稳定住自己的心情。
“你不喝茶吗?”邵尘端着茶,不知道往哪里放。
文忆舞伸了个懒腰,长长的裙子一直拖到地上,面若桃花,柳眉杏眼,眼波流转,写不尽的千娇百媚。邵尘手颤抖了一下,她尴尬地把茶杯放到了桌案上,道:“呃……过段日子,我要去进京赶考,我派人把你送回文府吧……”
文忆舞刚拿起的茶杯的手一顿,杯子一倾,茶杯一下子滑到了地上,“啪”摔得粉碎,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你就这么想赶我走吗?”
“不是……我只是……你家不是很富足,为什么你不愿意回去呢?”
文忆舞轻轻低下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她轻咬贝齿,道:“的确,在外人看来,我是文家的大小姐,我爹也对我很好,我应该感觉很幸福,但是……”
“但是我不能原谅我爹……是她害死了我娘……”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进京赶考
聚贤楼是京城第一大客栈,每年到了科举考试的时候,更是人满为患,邵尘踏进聚贤楼时,赵玄从楼上跑了下来,迎着邵尘道:“爷,房间已经给您收拾好了,您上去吧。”
文忆舞一身男装,化身为一个清秀的小厮,眉目间的痞态掩饰了她身为女子的事实。她左顾右盼,非常感兴趣,邵尘也很好奇,因为楚州和沧州毕竟是边陲之地,民风尚未开化,风俗也多显粗俗,哪里看过京城这么大的气派和如此多的新奇玩意,两人一路走来,玩到了天擦黑才进了客栈,可苦了邵喜,满手都是两个人买的东西,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赵玄打趣道:“喜哥,今天可是玩得高兴,苦了我,在这房间里忙了一天。”
邵喜白了他一眼,把东西往他面前一堆,道:“这些东西是归你管的,我去休息了。”
赵玄苦着脸对着一大堆东西,怨念地看着邵喜轻快地上楼去了。
“邵兄弟!”一个人突然喊住了她,邵尘回头一看,陆长风正扇着扇子走过来,他笑眯眯地看着邵尘。
“陆兄,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