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南心里暗惊,知道此人的功夫深不可测,暗自戒备,点头道,“不错,正是在下,不知小徒如何得罪了尊驾,你要擒住他不放?不若看在下薄面,让他向你赔个不是,大家大事化小如何?”
洪教主冷笑一声,“大事化小?陈总舵主说得轻巧,那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韦小宝插口道,“师傅,他就是神龙教教主,您要小心了!”
陈近南轻轻‘哦’一声,韦小宝曾带兵攻打神龙教,将偌大一座神龙岛夷为平地的事他也知道,晓得今天是不能善了了,遂微抬手,摆出个对敌时的拦阻之势,“洪教主,还请高抬贵手,留下我的徒儿。”
洪教主看他出手不凡,往那里一站就气若亭渊,正是一派大宗师的风范,不敢轻敌,手劲一吐,将韦小宝推开到一旁,“好啊,只要陈总舵主能胜得过我,我就把这无懒小子留给你。”
说话间客栈外面不停的有人进来,高矮胖瘦各色人等都有,最后还有个道士,正是天地会的徐天川,钱老本,玄真道人,风际中一干弟兄,风际中身边一个长相秀丽的小丫头一眼看见韦小宝被洪教主摔开,箭步抢过去扶起韦小宝,满脸担忧,急道,“相公,你没事吧?”
韦小宝一惊,“啊,你叫我什么?”
小丫头的清秀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我叫你相公啊,相公,那个恶教主伤到你没有?”
陈近南见韦小宝被洪教主推开,便身形闪动朝洪教主攻了过去,洪教主上身后仰,抬手接了一招,发现陈近南果然名不虚传,出手招式看似朴实无华,实则攻防兼备,蕴含深厚内力,低喝声,“好!”踏步上前,挥掌反击,两人身形交错,打在一起。
韦小宝一心二用,一只眼睛睁圆了去看师傅陈近南和洪教主过招,那两个人身影飘忽迅捷,以快打快,招数变化莫测,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东方功夫的威力,大受震撼。
另一只眼睛还抽空不住打量身旁扶着自己的小丫头,非常烦心的发现这又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观战之余分出一丝精力去想‘相公’这个词是不是丈夫的意思?难道自己已经娶过妻子了?!!那公主怎么还叫喊着要嫁自己?而且脑子里并没有娶过妻子的概念啊!
想了好半天,才终于在洪教主与师傅陈近南同时大喝一声,‘砰’得对了一掌,一起借势飞身退开后想了起来,她是双儿,虽然管自己叫相公,其实是自己的小丫鬟,身份相当于女仆,十分忠心听话。松口气,这个关系就简单多了。
洪教主显然是没能在比武中占去多大上风,四顾看看,发现天地会的人越来越多,群殴起来就算己方众人能脱身,但肯定是带不走韦小宝的,搞不好还会折损两个手下在这里,他现在身边就剩这么几个人,犯不上和天地会硬碰硬。
嘶哑着声音道,“江湖人说‘平生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陈总舵主果然是名不虚传,今日就看陈舵主的面子放过了这奸猾小子,咱们走!”当先闪身向外而去。
陈近南侧身一让,微笑道,“洪教主神功盖世,实属陈某生平所罕见,承让了。”
洪夫人与胖头陀,陆高轩等人见教主走了,也都连忙紧随其后,鱼贯而出。
陈近南向天地会的人做个手势,让他们不要阻拦,等到确定神龙教的人都走远了,才皱眉一按胸口,低头咳出一口血来,钱老本与徐天川抢步上前扶住,惊道,“总舵主!?”
陈近南摆摆手,“不妨事,刚才对掌的时候运劲太急了,调息不顺。”
众人相顾骇然,能在数招之间就让天地会总舵主受伤,这洪教主的武功也太厉害了!
陈近南朝着韦小宝招手道,“小宝,你过来。”
韦小宝想明白了双儿的身份又见洪教主知难而退,心中放松,知道暂时安全来了,听陈近南叫他就应声过去,陈近南拉过他仔细看看,又再摸了摸脉息才放心,“还好,刚才洪教主只是抓着你,没有施阴手暗害。”
韦小宝不禁感动,“师傅,你自己受了伤需要赶快医治,我没事。”
陈近南微笑一下,“不用医治,刚才那是口淤血,吐出来就好了。”又严正了神色道,“你最近要紧随在我左右,千万不可落单。”
“好,师傅,咱们准备去哪儿?”
“先回台湾吧,我也该回去看看了。”
“好。”
韦小宝痛快答应,于公于私他都应该跟着陈近南走这一趟。
于公自然是完成小皇帝安排的任务;于私则是怕洪教主又来擒他,跟在陈近南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大家警惕洪教主,聚在一起不敢散开,一大队人加紧朝着东南方向行进。
第二日,路过一处树林时,钱老本因和徐天川分析着眼前的局势,说得投入,两人行得慢了些,大队人都已经出了林子,他们才刚走到树林边上。
忽听一声女子的啜泣声,然后响起了韦小宝的声音,“双儿,你别哭啊,这点事有什么好哭的,请听我解释好吗?”
啜泣声却更大了,双儿呜咽道,“相公,你……你不想要我了?”
钱老本和徐天川闻声对望一眼,都看到对方脸色不佳,皱着眉头。
韦小宝任青木堂香主这么久,其人的品性为人他们如今也能摸清楚七八成,说不好听点,那就是个贪财好色之人,虽然大义上很不错,手刃鳌拜,忠心天地会,这次又舍去官身富贵救了大家,但是从他日常的言行来看,贪财好色的帽子是绝脱不了的。
此时看双儿哭泣得可怜,两人同时想到的都是这小丫头被韦香主给欺负了,欺负了还不算,只怕还要做什么十分对不起她之事,所以这老实丫头才会躲开大哭。
钱老本一提马缰,“我去劝劝,韦香主大义凛然,是我天地会中的后起之秀,小节上若是有亏那可是要让总舵主失望的。咱们天地会素来讲究侠义,会规严禁欺辱妇孺,双儿姑娘就算是他的丫鬟也不行。”
催马上前,“韦香主,属下有几句话要说。”
徐天川也跟着上前,笑呵呵的哄走了双儿,“双儿姑娘,咱们先走,前面马上就能到一个大镇子,你路上缺什么使,只管告诉我,我去给你置办。”
留下钱老本义正严词的劝说韦小宝。
韦小宝解释,“我没有欺负她,我就是让她换换称呼,别再叫我相公了。她一个漂亮小姑娘,过两年不当我的丫头时,还能找个丈夫,总对着我相公,相公的叫,以后怎么办?”
“以后怎么办?韦香主你直接娶了她不就行了。”
“我不要!我对这种连胸部都还没有丰满起来的小姑娘不感兴趣,对她提不起热情,我不爱她,那我就不能和她在一起。”
钱老本张张嘴,“那,那……”被韦香主的直言快语给震住,最后老脸一红,催马遁走,“那属下就不多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第9章 双儿
路上休息的时候,陈近南把韦小宝叫到面前,“小宝,咱们天地会的要务虽然是反清复明,但行侠仗义亦是我辈宗旨,会中历来严禁好色淫乱,欺辱妇孺,这几日众兄弟都能看见你那个小丫头天天红着眼睛,受了什么大委屈一样。这却不好,师傅看那小姑娘还不错,武功高,人也老实忠心,又是吴六奇兄弟的义妹,你正正经经娶了她,也免得日日这样,在众兄弟面前不好看。”
韦小宝不同意,“师傅,我不愿意娶她。”
陈近南奇怪,“为何不愿啊?你如今已经不是朝廷的高官,难道嫌她身份不配,那至不济也可以娶双儿姑娘做个如夫人,给她个名份,她自然就会高兴了。”
“师傅,妻子只能有一个,我要娶我心爱的那个人。”他不是没有过风流不羁的时候,但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东方古国里一些十分贬低妇女地位的做法。他也有母亲和姐妹,贬低女人就如同贬低了自己的至亲,所以不愿接受。
当年,就算在他已经不再爱约瑟芬的时候,他也给予了自己妻子应有的荣誉和尊敬——册封她为法兰西帝国的皇后。
在决定册封之前,他曾经对兄弟的朋友罗德雷说过一段发自内心的,十分深邃的话,那段话在他晚年回想起时曾让他很是羞愧,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是虚伪的。但是和这里的情形一比,他又觉得自己其实还能算是个品格高尚,尊重妇女的人。
“怎么可以因为我成为伟人而把这位好妻子打发走?”他曾经对罗德雷这样说,“就是我被投进监狱,或者被流放异国他乡,她也会同我共患难;反过来,能因为我变得强大了我就可以甩掉她吗?不,这个我办不到,我有一颗人心,我不是一只母老虎生的孩子。待她死后我再结婚,我也有可能会有孩子。但我现在不愿意使她痛苦。”
那之后,他曾经又自己把这番决定亲口告诉给了已经不再受他喜爱的约瑟芬,但是到底没有把话说死,保留了自己离婚的权利。
在被流放圣赫勒拿岛的那几年,他每当想起这段往事就会很内疚,因为他最终还是没有能抵受住年轻女人和有一个亲生孩子的诱惑,抛弃了一直没有生育的妻子。
但是!起码他和约瑟芬离婚,还给她自由,还付给她巨额年金,约瑟芬可以再找情人,去别处过奢华的生活。
“小宝,小宝!你在想什么呢?问你几句都不答。”
肩头被人轻拍,韦小宝从久远的记忆中回神,“师傅,你问我什么?”
陈近南摇下头,“没什么,为师就是顺口一问,双儿这么一个品貌双全的好姑娘你怎么会不喜欢?”
陈近南本不欲多管徒弟与其他姑娘之间小儿女的私事,但他为了反清复明的大业连年奔波,无暇他顾,只收得这么一个弟子,日后天地会九成就是要交到韦小宝的手中,韦小宝若是私行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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