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顾惜朝只是甩甩袖子,留给他一记冷的让炮打灯结冰的白眼——但是还是比神哭小斧暖和。
“哼。”
冷哼一声算是警告。
进屋,关上房门。
戚少商撇撇嘴,望着房间内燃起的灯光,却不离开,近乎于虔诚的看着窗上的影子。
顾惜朝点上灯,美好的侧影便投射在窗上。宽阔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姣好的唇部,以及蓬松卷曲的长发。
那个呆子就站在外面,为什么还不走?要站到什么时候?
戚少商眼中的火焰,他懂。
懂,是一回事;接受,就另外一回事了。
他们之间的过往太沉重,太多尸体横在他们中间。顾惜朝也好,戚少商也好,这段漂浮于血海之上的感情,也许比琉璃灯笼更加华美,也更加脆弱。
戚少商是他心底最后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人。
他们之间,是谁先对对方抱有情爱的?
是多深的爱,可以让戚少商有这么大勇气,将那段血海深仇弃之不顾?
该怎么办才好?
重逢就是个错误。
戚少商是一定要带顾惜朝走的,而顾惜朝是无力拒绝的。
他叹息着,覆灭了油灯。
第17章 一堆小妖
隔天早晨,一夜酣梦让戚少商神清气爽。来到赫连府的偏厅,赫连春水和追命并排坐在八仙桌,不知道在激烈讨论着什么。反正,只要一看小妖那亮的吓人的眼睛和兴致勃勃的表情,他就知道不会讨论什么好事。
果然,赫连小妖一见戚少商来了,一脸崇拜:“啧!不愧是九现神龙!真不愧曾经是我有力的竞争对手。”戚少商一看追命喝酒观天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把昨晚看见的事情告诉小妖了。戚少商不理小妖,径自坐在一旁,给自己倒杯茶。
“唉唉唉!”赫连小妖凑上来,“快说说,昨天晚上然后怎么样了?追命可是为了给你们腾出地方,在花园里吹了一夜晚风。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快说说,说的详细点!”一旁的追命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证明小妖所言非虚。
戚少商无奈的抿嘴,两个大酒窝更是吊起了小妖的好奇心:“详细点?你们想听什么?听我趁着月黑风高,霸王硬上攻吗?”说道这个,别说是赫连春水,连追命都放下酒杯凑了上来,
“过程么,就是……”戚少商故意拖长了声音,赫连春水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追命脸涨的通红。
“砰!!!”
银色的旋风,卷着暴戾的杀气,落在三人正中间。上好的红木桌,就这样被砸出个大坑。顾惜朝清冷悠扬的声音从出现在门外:“不好意思,手滑了。”顾惜朝若无其事的迈进偏厅,嘴角挂着慵懒的笑容,笑得三人脊背发寒。
三人盯着立在桌子上的神哭小斧,顾惜朝的功力似乎比以前精进了不少,整个斧头都没入桌面。
冷汗……
神妃仙子般的息红泪和顾惜朝一线以后走进偏厅,妩媚的脸蛋似乎强忍着笑意:“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隔墙有耳吗?”她走进了,对着桌子上的银斧摇摇头:“可惜,扔的不准,浪费了上好的红木桌子。”
说罢,她对他们三个笑了,那笑容让整个房间都光芒四射。三个大男人还没来得及为大美人的笑容陶醉,息红泪白嫩的手在下巴上横划了一下,意思是,下次若再在公共场合大声讨论这些,宰了你们。
戚少商和赫连春水瞬间脸垮了,追命如释重负的拍拍胸口,单身真好。
为什么漂亮的人都这么可怕……
顾惜朝坐在靠墙的扶椅上,息红泪坐在他的旁边,两人相互视而不见,当对方不存在,都在喝茶,动作相当一致。这两人,单单一人就足够颠倒众生了。两个人坐在一起,那惊心动魄的美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让芸芸众生在他们面前只能俯首帖耳。
唉!老天爷真是偏爱这两人!祸国殃民的本事,祸国殃民的性格,最可怕的是祸国殃民的长相。
“昨夜刺客的身份可查清楚了?”昨天的事情让息红泪非常不悦,她已经淡出武林多年,怎么会有刺客专程来绑架她。
赫连春水闻言赶忙接过,他拎出刺客的佩刀:“这弯月银刀不是中原的产物,铁铺的工匠认为,这是金国的兵器。”
戚少商眉头紧皱:“看来,目标是小妖。”
赫连春水沉默不语,息红泪担心的看着他,生怕一自责又干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
追命抱臂点头:“金国是真的要有动静。他们的目标是辽国还是大宋呢?看他们的目标,大宋的可能性多一点。以当前的信息来判断,金国的动向根本无从可知。这趟是不得不去金国了。”
顾惜朝只是冷静的听着他们的分析,不否认也不赞同。他起身,来到八仙桌旁,拔下了钉在上面的神哭小斧。他摩挲着斧身凹凸精美的花纹,凤眼微眯,眼神深沉不见尽头。见他这副样子,其他人也不说话,只是好奇的看着他。一是因为好看,而是因为能让顾惜朝这么认真思考的事情,一定了不得。
良久,顾惜朝看向戚少商:“那些刺客似乎对神哭小斧很熟悉。”这么一说,息红泪也想起来,那些刺客在看见神哭小斧的惊讶程度,远比同伴接连死去更为过之。
……这倒是个好机会,问问顾惜朝的过去。戚少商在心里盘算着,小心翼翼的问:“这神哭小斧,是谁给你的?”赫连春水、追命、息红泪全部竖起耳朵,他们对此好奇已久了,只是没有机会问。
第18章 旧事重提
房间突然静了下来,静的只有砰砰的心跳声。
大概在数了十三个数后,大家认为没下文的时候,顾惜朝呐呐的说:“……我师父。”
众人异口同声:“谁?!”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能教出顾惜朝这么……这么……另类的徒弟?
“不是中原人。”
“哦……”语气里明显是失望,但是更多的是期待,期待着后续。
顾惜朝抬起头,四双写满求知欲大眼睛盯得他浑身不舒服。他嘴角浮上了一丝坏笑:“你们就这么好奇?”
不回答,眼睛瞪得更大。
“我饿了,想吃粳米粥和小笼包,还有炒牛蒡。我可以边吃边说。”他坐在桌旁的矮凳上,眨着无辜的眼睛,环视了他们一圈。追命二话不说冲向厨房,赫连春水立即招呼下人抬张新桌子,唯有戚少商坐在原地,含情脉脉的看着顾惜朝。
那眼神……也太露骨了吧……
息红泪觉得有种错觉,在戚少商的身后开满了粉红色的桃花,铺天盖地的笼罩着顾惜朝,而顾惜朝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想起昨天晚上赫连春水说的话,息红泪觉得自己多余,也去吩咐下人张罗早餐了。
他们把新桌子放好,顾惜朝钦点的早餐摆好,全部各就各位做好。他们都端着碗,却谁也不动筷,等着顾惜朝开口。顾惜朝对四双好奇的大眼睛视而不见,慢悠悠的用橡木筷夹着菜,那样子甚是优雅从容,别说他是书生,就算说是皇族,赫连春水都信。只是他的细嚼慢咽简直钓煞了众人的好奇心,吃饭就好好吃嘛,干嘛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们整餐食不知味。
大家饿得实在受不了,刚端起碗,顾惜朝却幽幽的开口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
刚开始吃的诸人一定,立即停下了嘴巴的饭,却没听见下文,只见顾惜朝又开始细嚼慢咽了。
追命是在是受不住了:“喂喂,你一次性说完好不好,你这样让我们怎么吃饭,吃饭也不耽误说话,说话也不耽误咀嚼,咀嚼也不耽误……”
“说他是我师父,其实他也只教了我一年。一年之后,他留下了修炼秘籍,还有这把斧子,还有无名剑;之后,他就消失了。”顾惜朝神色黯然,年少懵懂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学的是什么功夫,也没想过这功夫何等凌厉。等到他行走江湖时,才明白师父的用心良苦。
原来无名剑是他师傅给的,戚少商想到这,低下了头。顾惜朝对他微微一笑,示意没什么大不了。
赫连春水同样好奇:“鬼神夜哭,神哭小斧,江湖上向来只是传说,除了顾惜朝以外还真就没有真人使过。我觉得,你师父不应该是武林人士,否则早就威震四海。也许,是大内高手之类的。”
顾惜朝摇摇头,他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就像他不明白师父为什么突然消失。
这时,息红泪犹豫了很久,还是问了:“那……你的奇门遁甲阴阳五行,也是你师父教的?”
若问这问题的是戚少商,他大可以白他一眼继续吃饭,但问这问题的是息红泪。息红泪不知道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放下了矜持才会问“仇人”问题。
叹口气,“我娘。”
!!!!!
这真是爆炸性的答案,追命几乎是脱口而出:“你娘、你娘不是……”戚少商在桌子下面狠狠的踹了追命一脚,痛的追命差点叫出来。
息红泪知道顾惜朝的出身,别过眼神,细不可闻的说了句:“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已是毁诺城城主对顾惜朝最大的让步。
顾惜朝反倒笑了,那笑容清透如蓝天,让武林第一美女不禁为之失神:“我娘,是家妓。”他没有看戚少商,只是盯着息红泪。那一瞬间眼中的真诚,让息红泪为之动容。
宋朝是个繁荣昌盛的年代,妓女也划分多样。烟花柳巷的青楼,十里秦淮的船妓。与民间相对应的,官府也有专门的官妓。官妓中,又分为普通地方官员服务的官妓,还有皇亲贵族专属的家妓,而家妓又分艺妓和色妓。是凡家妓,不是大户人家子女充公,要么就是从小培养。宋代最有名的官妓,严蕊、聂胜琼、李师师都是色艺两绝,名闻天下。
“家妓……没准顾惜朝的爹真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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