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这番举动却被贾母看在眼里,她原就瞧着贾琏和王熙凤这对小夫妻顺眼,如今见着贾琏给王熙凤使眼色,心里越发高兴,只拉了王熙凤近前,笑呵呵的打量了一番,只笑着说道:“你也别拘束了,都是咱们自己家人,浑和在家里是一样的。”
王熙凤带着几分羞涩的点了点头,只偷眼看了看贾琏,脸上不知怎么竟似红了几分,越发娇艳。
贾母瞧着,笑的合不拢嘴,一时正要说话,赖大家的在旁笑道:“时辰到了,老太太该让琏二爷和二奶奶行礼了。”
旁边的丫鬟忙拿了蒲团过来,又捧了香茶在旁站着,贾琏和王熙凤一一行礼敬茶,长辈们再赐了礼物回去,贾母给了一对白玉壁,想是取的是珠联璧合之意,其他的人给的却没这样吉利的说头,多是些贵重的首饰。
待得磕完头敬完茶,贾母又把王熙凤拉到了身边,又指着站在王夫人身后的李纨道:“这是你大嫂子,你若日常无事,可寻着她说话。”
王熙凤忙上前行了礼,笑着唤了声:“嫂嫂好。”
李纨笑盈盈的应了声,又打身旁的丫鬟手中接了个掐丝匣子,递给王熙凤,看得屋里众人皆会心一笑。
唯有王夫人,自打王熙凤进门,便生了些不自在,再听得王熙凤开口唤了李纨之后,王夫人这心里越发不来劲,侄女儿这话里的称呼,究竟是只表亲热,还是另有含义。
想着想着,王夫人面上不露分毫,手上的帕子却捏的越发紧了,只看着王熙凤笑道:“现如今是你大嫂子帮着大太太管着家,你若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怕羞不好向你婆婆张口,便问你大嫂子要去,横竖你们平辈子,正该亲亲热热着。”
王熙凤听了这话,只微红了脸,一时正要说话,贾母却开口了,只满脸慈和对着王熙凤道:“你大哥哥如今不好,你大嫂子不过虚应个差事罢了,你要是想使唤什么,也不用问人,只管打发人去取便是了。”
贾母这话一出,王夫人当场便险些挂不住脸了,贾母这话里是什么意思,王熙凤这才刚进门,祠堂都没拜呢,贾母就打算为她管家理事铺路了,这心也太偏了吧。
王熙凤微微抬眼,偷眼瞧了一番屋里众人的神色,只红着脸儿低下头去,反正她是新嫁娘,害羞是在所难免的。
这一日,贾琏和王熙凤很是忙碌,早上到荣禧堂磕头敬茶之后,下午又要忙着去给族中的长辈见礼,贾府在京中八房,这族中的长辈也不是一般的多,敬了一轮下来,纵是贾琏尚有些吃不消,更不用说王熙凤了。
贾母早早便料到了如此情形,一早便让人去传了话,让这小夫妻俩不必过去请安了,安心在屋里歇着。
邢夫人本不知道这些,但听得翠云说起贾母的吩咐,也忙忙的使人过去说了一声。
到了傍晚,外头的族亲们皆散了,王熙凤和贾琏方才回了屋里。
一时王熙凤一边命了丫鬟打水进来,一边红着脸儿替贾琏脱鞋,种种小心殷勤之处,笔墨难以尽绘,贾琏瞧在眼里,心里不觉一动,只对着王熙凤道:“今儿老太太和二太太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若是下人不听使唤,你只管和我说。大哥哥身子不好,大嫂子自己又顶着个大肚子,她操心这些还来不及,哪有工夫管府里的事儿。”
虽然贾琏这话说的有些含糊,不过王熙凤却听得明白,她出嫁之前,她父亲和叔叔,便隐约提了提她大姑姑在这府里的处境,交代她要谨言慎行,万事稳妥为上,不可过分张扬,坏了两家的关系。
她原还有些不解,可今日见着的事情,再琢磨琢磨贾琏方才的话,她也猜到了几分,必是她大姑姑,这府上的二太太,做了什么事,害了她自己还不着数,倒把王家也连累了。
当下王熙凤只抿唇一笑,抬头看着贾琏正要说话,二门上小厮传报:“老爷叫二爷过书房去一趟,说是有事要吩咐。”
贾琏忙不迭整了整衣裳,重又穿上鞋子出去了。
王熙凤见贾琏出去了,只命了丫鬟打水洗手,让自己的四个陪嫁丫头服侍她卸妆更衣,一时王熙凤卸了钗环,刚换了家常衣裳,外头便有小丫鬟进来报道:“赵嬷嬷来给二奶奶请安了。”
赵嬷嬷?王熙凤觉着耳熟,可仔细一想,又有些陌生,目光不觉落在了正替她整衣的一个花容玉貌的丫鬟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ps:日更啊,日更,偶终于又是日更君了,没意外的话,最近大概都是日更了。
赵嬷嬷交权凤姐笑
那丫鬟微微一笑,只对着王熙凤道:“奶奶可是忘了,这赵嬷嬷是二爷的乳母,她那两个儿子,日常跟在二爷身边,颇得二爷重用。”
王熙凤一听,便笑了,只忙朝外头的丫鬟吩咐道:“快请了赵妈妈进来。”
待得赵嬷嬷进来了,王熙凤看了一眼,见这赵嬷嬷满面笑意,着了一身湖色漳绒团花八宝纹窄袖褙子,恍眼看去,极是富贵端庄。
王熙凤虽早知道贾府的仆从吃穿用度极为不凡,但见着赵嬷嬷这身衣着,也不免愣了愣,而后想起这赵嬷嬷乃是贾琏的奶娘,自然与常人不同,方明白了过来。
只忙吩咐刚才回话的丫鬟道:“平儿,还不快搬了椅子过来,请妈妈坐下了。”
赵嬷嬷哪敢坐下了,只推辞着道:“哪敢劳动姑娘,奶奶是主我是奴,站着听奶奶吩咐便是了。”
那平儿早端了个凳子过来,笑拉着赵嬷嬷道:“妈妈是这屋里的老人儿,论起来不说我们该敬着,便是奶奶二爷,也该孝顺着妈妈,妈妈就别在难为我了,快坐下吧。”
赵嬷嬷听了这话,方才在凳子上半坐了坐,只朝着王熙凤笑说道:“今儿我过来,却是有个东西要给奶奶。”
说着,便拿了个贴金匣子和一串钥匙出来,交给一旁端着茶盘的平儿,笑道:“这匣子里是二爷这些年来得的月例和金银锞子,这钥匙是咱们小院库房门上的,那库房里都是老爷太太们时不时给下的赏赐,早前二爷没成婚,这些东西都是我替他看着,如今奶奶既进门了,这些东西自然该交给奶奶管着。”
王熙凤让平儿接了匣子,又对着赵嬷嬷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如今才进门,许多事儿都不清楚着,这些东西还是由妈妈管着罢。”
赵嬷嬷一听,便笑了,只说道:“奶奶不知道,我如今也是快出去的人了,又能管几日去,倒不若早些将这些东西交给奶奶,我也好在出去前松快松快。”
王熙凤笑了笑,只点头道:“那我便先收着了,若有不懂的,再问妈妈。”
且说,贾琏既和王熙凤成了亲,贾赦瞧了两日,倒也放心将府里的事儿交托了些出去,哪家权贵成亲,哪家权贵请酒,只要不是点名请了贾赦过去的,贾赦都让贾琏去应酬着。
毕竟贾琏也是成家立业的人,这家业迟早要都是他的,与其拘着他管些小事,闹得人心浮躁,倒不若让他早点打开局面,好接了贾赦肩上的担子去。
只是这么一来,贾赦未免有些太过清闲了,小哥儿成天被邢夫人看的死紧,他想多抱一下都不成,迎春要忙着上学,能陪陪他的时间也不多,贾赦除了去衙门办公,回家之后,好像找不到什么事儿做了,闲的教人发闷。
这天里,贾赦逗着逗着,又见着小哥儿开始瞌睡了,不用邢夫人过来撵,贾赦就很有些郁闷的自觉往外头去了。
只是到了外头,贾赦左思右想,都寻不出什么事儿来做,抬眼看了看天,太阳还半遮在云里,这人啊,忙的时候想清闲,真清闲了又不自在了,天生的劳碌命。
想着想着,贾赦突然想起前儿他让贾琏置的那温泉庄子来了,早前贾琏便回话说,庄子已是买好了,只是府里事多,贾赦不曾得空去看,如今既闲着无事,倒该去那庄子上瞧瞧,看看那庄子究竟如何,这大棚该怎么个搭法?
到了庄子上,贾赦刚下了马车,正被那庄子附近的油菜花耀花了眼,忽见着远处小道上过来几个人,贾赦半睁着眼瞧了瞧,正欲移开眼去,突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他应该没眼花吧?
前面那个走路走的有点不大稳当的人,好像是他的顶头上司,该躺在宫里半死不活等着传位的那位吧。
他运气也太好了,前世活了几十年,就算地震了,也只是在电视上见了见那些大领导的摸样,半丝儿活气都没摸着。
可如今一穿越,接二连三的撞见这位皇帝陛下,该说是世界太小,还是他头顶有灾星照着。
贾赦一边埋怨的想着,一边傻傻的看着前面走过来的人,心里只想到,今日回去以后,一定要到庙子里去烧几柱香。
殊不知,当今圣上瞧着站在马车旁的贾赦,也很很大吃了一惊,面色也渐有些不好了,他此番出行虽是为了散心之故,但碍着京中形势,也算得隐秘,只没想,却又撞见了贾赦,这事未免也太巧了。
贾赦看着当今圣上走了过来,只忙上前深深的行了个大礼,看着对方的脸色,小心问道:“盛老爷可是出来踏青?”
当今圣上不答,只看了贾赦一眼,略皱着眉道:“你来这做什么?”
贾赦打了哈哈,只勉强笑道:“小…我过来瞧瞧新置的庄子。”
听贾赦这么一说,圣上的脸色方好转了些,只是听着贾赦说起新置了庄子,不觉眯了眯眼,只看着贾赦道:“带我过去看看。”
贾赦瞬间冒出一身冷汗,只瞪大眼睛道:“这……这恐怕……”
话儿才说到一半,就见着圣上变了脸色,忙改口笑道:“圣……盛老爷肯去,乃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请往这边走……这边走。”
贾赦点头哈腰的说着,见圣上面色渐和缓了,方苦着一张脸走到前面领路去了。且说王熙凤自打嫁进贾府之后,这日子过得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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