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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关心，我想我已经没有问题了。”疏离的语气，展昭又低头去看手中的病历。
“就凭你这个样子，还想上手术台么？”庞煜上下打量着展昭。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还不在你操心的范畴之内。”展昭连头都不抬：“上不上得了手术台是我自己的事。”
“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医院的声誉问题，怎么会是你自己的事情呢？”庞煜的笑容更深：“你想想看，如果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们医院竟然用一个正在生病的医师，那么病人的家属会怎么想啊？真是太丢人了……”
“庞医师，请注意你的说话态度。”虽然一向不喜欢用主任医师的头衔来压人，但是展昭真的觉得庞煜实在是过分了。
“怎么，这样就生气了？”庞煜不以为然：“气大伤身，展大主任可不要因为这样就又病了。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庞某的罪过可就大了。”
“对不起，一会儿我还要做准备手术，请你出去好吗？”此刻的展昭，完全没有精力来应付眼前的人，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一会儿的手术上。
“出去就出去。”庞煜果真向外走去，可是到了门口又突然转过身来：“姓展的，你别得意，你这个位子迟早是我的！”
“无、所、谓。”展昭耸了耸肩：“麻烦你，帮我把门关上。”
“小昭，你真的没有问题吗？”手术室外，展昀一脸焦急地等待着。看到一身手术服的展昭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就立刻迎了上去。
“猫儿，我来做你的助手吧。”白玉堂也觉得担心。
“玉堂，去做你自己的工作吧，有王朝、马汉他们帮我就足够了。”展昭扬起一抹令人安心的微笑。
“昭，我相信你。”楚凌风竖起了大拇指：“我相信你是最棒的！”
“……当我走进这间手术室，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我和患者；当我拿起手术刀，我的伤口也会愈合。”深吸一口气，展昭的目光缓缓扫过面前的三个人：“所以，请你们相信我。”
目送那坚定的背影缓缓消失在门后，走廊里还剩下三个焦急等待的人。
（十九）
转眼间，又过了半个月———
“小昭，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吗？”展昀皱眉望着对面的展昭。
“怎么会呢？”展昭微微笑着，却在不经意间皱了皱双眉。
“明明就是。”放下保温饭盒，展昀当然没有错过展昭那个小小的动作。
这是展昭正式上班的第四天：自从上次那个手术之后，展昭又在展昀的监督下不情不愿地休息了两个星期。经过再三的保证，展昀才勉强答应他可以正式上班。不过展昀时不时地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举动着实让展昭头痛不已。
“你看着我干什么？赶快吃饭！”看到展昭没有反应，展昀又把饭盒向前推了推。
“哥，你回家去好不好？”展昭摇头，哪有人上班还带着哥哥的？！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自己的年龄越大，展昀的保护欲反而越强了呢？
“我、不、愿、意。”展昀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
当当的敲门声适时地打断了展昭的叹气。
“您有事吗？”进来的是一位年龄在70岁左右的老婆婆，脚步略带蹒跚。
“大夫，我是去年才做的搭桥手术（注：血管分流术的俗称），可是我最近总觉得心口发闷……”老婆婆的声音听上去虚软无力，说话的时候还夹杂着很大的呼气声。
“您别急，先休息一下。”展昭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面前：“等一会儿，我给您做个检查。”
展昀在旁边看得连连叹气，看来这顿午饭又别想安静了。
“哥，时间不会很长。”察觉到展昀的不悦，展昭侧头略带歉意地笑着。
“你放心，我还不会妨碍到你的工作的。”展昀别扭地转过头去。
“好些了吗？”展昭一边观察着老婆婆的呼吸情况，一边将听诊器的接体端放在合起的双手中：“你哪里不舒服都要告诉我。”
老婆婆仍然喘得厉害，只是略略点头，算是表示听见了展昭的话。
“别着急，慢慢来，先深吸气，再慢慢呼气……”发现老婆婆不能自主调整呼吸，展昭开始引导她逐渐平静下来。
“现在怎么样了？”觉得老婆婆的气息已经变得平顺，展昭这才戴上听诊器：“不要说话，我现在就开始帮您检查。”
“做个心电检查吧。”过了一会儿，展昭微笑着抬起头来。经过听诊检查，展昭发现老婆婆的心脏问题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但是人命关天，展昭觉得还是要慎重一些。
“那我要去哪里啊？”听完了展昭的话，老婆婆皱起了眉头。
“三楼，向右拐就有电梯。”展昭耐心地解释着。
“那要排号吗？”老婆婆的脸色更差了。
“要先交款再领号码。”展昭的笑容让人觉得温暖。
“可是我的腿不方便，大夫您就帮帮我吧。”老婆婆重重地叹了口气。
“……好吧。”展昭点了点头，随即下意识地去看展昀。
“看我干什么？”展昀挑了挑眉：“你不是都已经答应了吗？”
“大夫，你的心地可真好。”这回，老婆婆终于露出了笑容。
“现在是午休时间。”展昀的语气带着一种淡淡的了然。从这个老婆婆进来开始，展昀就已经想到了现在的情况。虽然自己早就知道展昭的热心，可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也对。”展昭点了点头。展昀的话不错，现在收款处的人也应该都在吃饭，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们：“您看这样好吗？等下午上班的时候，我再去帮您交款。”
“……好吧。”老婆婆的语气带着一点儿犹豫。
“不用着急，您就在我这里等吧。”展昭安慰着她。
“还是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出去等就行了。”老婆婆放下钱，转身慢慢地走了出去。
“你呀！”展昀也不多说什么了，动手打开了桌上的饭盒，把筷子硬塞到展昭的手里：“除了你自己，你对每个人都那么好。”
“谁说的？我对自己也不错啊。”展昭的笑容里多了一丝孩子气。
“才怪！”展昀伸手拨弄起展昭的头发来。对于自己这一个月来的努力，展昀很是满意。
谁也没有发现———
原本在走廊里的老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外科展昭医师请速到院长办公室。”走廊的广播里传来了护士小姐甜美的声音。
“真是的，连吃饭都不得安静！”展昀有些泄气的望着展昭。
“没关系的，反正我已经吃饱了。”展昭起身向门外走去：“哥，你别到处乱走，我一会儿就回来。”
“知道了。”展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看你比我罗嗦多了。”
“院长，您有事吗？”展昭微笑着推开门，却在看到里面的人时不由一怔。
“就是他！”刚刚的老婆婆伸手指着展昭，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虚弱之态。
“怎么了？”展昭慢慢走了进来，心没来由地一紧。
“小昭，你过来坐。”包拯神情严肃，望着展昭的目光里夹杂着一丝担忧。
“你们医院到底有没有信誉？今天我一定要讨个说法！”老婆婆的语气十分强硬。
“小昭，你是不是收了她的钱？”包拯平静地望着展昭。
“是的，可是……”展昭隐隐觉得不安。
“钱在哪里？”包拯打断了展昭的话。
“在我办公室的桌子上。”只是一瞬间，展昭就恢复了平静。
“我们去你的办公室。”包拯站起身来。
“你可以解释吗？”展昭的办公室里，包拯的神情比刚才更严肃。他当然相信展昭的为人，却不得不对这件事作出处理。
“她是刚刚到我这里来看病的，我看她的腿不方便，就答应她一会儿帮她去交款。”展昭向包拯简略地解释着。
“院长，你看到了，我的腿完全没有问题。”老婆婆一边说着，一边还证明似的走了几步：“你们的医生分明是在撒谎。”
“可是你刚刚确实是瘸着进来的。”展昀的眼中闪过一缕寒芒。
“你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吗？”老婆婆根本不理会展昀，转身一把拉住包拯：“院长，你们医院的承诺到底算不算数？什么医生绝不私下收钱，什么十倍赔偿？我现在可是人赃俱获，你又怎么说？”
“您先别急，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包拯皱了皱眉：“您看这样好吗？我现在马上给您退钱，并免费为您做检查。”
“不行！”老婆婆连连摇头：“你们这是什么医院啊？医生公然向患者要钱，这还讲不讲医德了？”
“那您想怎么办？”包拯可不想展昭有事。只要她不提出太过分的要求，自己都尽量满足她。
“你们的医生作出这样的丑事，这么简单就算完了？”老婆婆不依不饶：“我要把这件事告到卫生局，要他们来查封你们医院；还要告到媒体，要他们来曝光这件事，看还有没有人来你们医院看病……”
“我看没有那种必要，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包拯咬了咬牙，转头看向展昭：“展医师，请把你的胸卡交出来，你现在被停职了，等待医院的处理吧。”
“院长，我……”展昭说什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还要给我写一份报告。”包拯摇了摇头，示意展昭不要多话。
在医界打拚了多年，包拯深知其中的利害。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当，就会毁掉展昭的一生。
“这样的处理，您满意了吗？”包拯带着一丝冷笑，看向这个老婆婆。
“……还可以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老婆婆忽然感觉到自包拯身上散发出一股沉重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
“小昭，我们走，这种破工作不要也罢。”展昀再也听不下去了，拉起展昭向外走去。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