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谷被噎得哭笑不得,系统则无情道:“咚!表现…20。”
拓海:“……”
——他决定再不去多此一举地安慰人了。
就在这时,挺着个啤酒肚的店长立花也走了出来,笑眯眯道:“拓海,这是你这个月的薪水。”
说完,他把一个崭新的信封递给了拓海。
拓海道谢,接过后‘咦’了一声,仔细捏了捏,奇怪地问:“为什么会比平时要厚?”
立花的嘴角一抽,有点不忍卒睹:“……因为还包括了你的奖金。”
心想拓海也太实诚了……就算拿了额外好处也别当着同事的面问啊,这样单纯直白的性格怎么会是狡猾的文太教出来的啊……
池谷咳了咳,为了缓解气氛的尴尬,语气轻快地问道:“一想到以后拓海不再在这里上班就有些寂寞啊,唉,要是留下来转正式职工的不是阿树是你就好了。”
立花斜眼:“那是你们老在偷懒,把工作都丢给拓海做了。”
“嘿嘿,”知道店长是在开玩笑,池谷也悠闲地将手枕在脑后,配合道:“所以拓海离开这里后,我会想念他的啊~在群马大学要加油啊。”
“我会的,”拓海把这当了真,收好信封后一本正经道:“池谷前辈也要努力,不要懒惰成习惯啊。”
池谷:“……”
拓海想了想,又沿用了池谷老挂在嘴边去教训健二前辈的话:“否则会没女朋友的。”
池谷垂头丧气,立花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可惜你今晚就要比赛了,”立花往左右看了看,“不然我倒是可以提前给你们放个假,给拓海饯别。”
“不,不不用了,”拓海连忙摆手:“我还是会经常回来看看的……”
“那怎么行呢,”池谷回复精神,大大咧咧地把手挂在拓海肩膀上,故作奸诈道:“今天就你发了薪水,不趁这最后一次机会榨掉一部分就太遗憾了。你说对吧,阿树!”
他遥遥地冲阿树喊了句。
“哈?”
阿树听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根本没明白过来,便想着要凑近一点。
“去去去,少来这套,”立花毫不掩饰自己的袒护之意:“拓海和你们不同,他要留着钱给女朋友买礼物的,对吧?”
“店长!”不待拓海回答,池谷就埋怨道:“‘和你们’不同是什么意思啊。”
“我可是有听说,情人节的时候拓海收到了很多份巧克力”——比他老爸当年要受欢迎多了,这句话立花憋住了没说,“明天就是白□□人节,拓海恐怕需要准备不少回礼吧。”
在池谷怨念的注视中,拓海老实地点点头,又摇头:“那些巧克力都被阿树吃掉了……”
“他也是个可怜人,专程回去收巧克力,结果却什么都没拿到。”有过类似经历的池谷表示很是唏嘘,对那份失落也感同身受:“你不准备回礼吗?”
拓海瞄了眼时钟,见已经不早了,忙准备进去换衣服,边走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有啊,要给凉介先生和启介先生。”
立花:“……”
池谷:“……”
池谷掏了掏耳朵,抱着侥幸问:“哈?拓海,你刚才说谁?”
拓海只好重复:“凉介和启介先生啊。”
他们的笑容登时就僵在了脸上,好一会才勉强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白白白□□人节礼物你给给给高桥兄弟做什么!?”
拓海:“他们有送我礼物啊。”又有些苦恼地低着头:“但我不知道回什么比较合适。”
池谷战战兢兢:“你你你说他们送你情人节礼物了!”
太颠覆高桥兄弟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形象了好吗!
连立花也淡定无能了:“他们送什么给你了?”
“啊?”拓海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问这个,表情有些迷糊,但还是比划着:“凉介先生送了我一盒红酒巧克力,启介先生送了我一盒手工的。这不是很正常吗,友情巧克力而已啊……”
在2月14号那天,豆腐店也迎来了大批大批的女客人,几乎都要踩破门栏了,还每个都有给他带上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本来就半满的小货仓被这些热情的礼物塞得满满的,惹来老爸文太的几句牢骚,他彼时倒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毕竟豆腐坊都与这类节日无甚关联,还是恰好来看他的启介先生好心解释的。
“噢,是吗。”
——不,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勉力咽下这话,池谷打了个哈哈,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拓海挠挠头,看他们脸色诡异却什么也不说,便也不再想这事,再次鞠躬作为告别和感谢后,揣着热乎乎的薪水走了。
至于礼物要买什么,他早就瞄好了——跟店家事先就预定好的最新款笔记本电脑是给凉介的,再去名牌服装店里转一圈,挑最新款的那套连帽休闲服和宽松长裤给启介。
不光是作为回礼,也是感念于他们一直以来的照顾,无奈他们生日还没到,只好选这么个……嗯,能光明正大地回赠的节日了。
拓海这一年多辛苦打工攒来的薪水就在这两件东西上挥霍一空,他在付款时虽有一点点心疼,但更多的是满足。
也没有想过要动用从系统那里积分转换的钱,既然是送给最重视的朋友的礼物,他也想用最大的诚意去准备和对待。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拓海把两个包装好的大礼盒小心地放进后座,固定好,又在跨进86的驾驶室前,似有所感,匆匆地回头望了眼那张灯结彩的商店街。
已经是黄昏了。以往被灰尘覆盖的砖地被商家们涂得色彩斑斓,雨水充沛的春季,绿化带郁郁葱葱,白色的小花绽放着勃勃生机。只见那最大的百货商城外面高悬着一颗巨大的桃心,不知名字的流行乐在咋暖还寒的空气中流淌着,霓虹闪耀,人声鼎沸。
18年来还是首次会被这样温暖的节日气氛所感染,拓海怔怔地看着,脑海里想象他们收到礼物时可能会有的表情,心里仿佛有阵暖流淌过,也抑制不住地唇角上扬。
“唔……该走啦。”
他驾轻就熟地发动了车,任那透明的玻璃阻隔掉外面的喧嚣。
赶到高桥家的时候,拓海背着一大一小两个包,用钥匙开了门,才刚走进静悄悄的玄关,就听到凉介说话的声音从楼上的书房传来。
——“我知道了,谢谢。”
拓海蹑手蹑脚地开门进去时,凉介正戴着耳机,另一头连着手机的插孔,眼睛则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
他的眼角余光瞥到了站在房门处的拓海,立马侧头看去,莞尔道:“难得你来得这么早。”
这熟稔的口气似乎也影响到了电话那头的人,拓海听不到对方说了什么,只见凉介又淡淡地‘嗯’了几句,说:“好,那到时再见吧,京一。”
也不顾那头的‘喂喂喂’,毫不犹豫地切断了通讯。
“还站那么远做什么?”凉介重又往门的方向看去,不由失笑了:“拓海?”
拓海扛着个挺大的包,跟个上课迟到了的小学生似的忐忑地站在门口,埋头盯着地面,也不挪步进来。
“凉介先生,”拓海抿着唇,把沉甸甸的电脑包递过去,飞快地说:“这是白□□人节的回礼。”
“这是给我的?”
凉介有些讶异地微微睁大了眼,接过后也没拆封,而是慎重地放到了办公桌上,投往拓海的目光很柔和:“谢谢。”
“唔……那真是太好了。”拓海却有点心不在焉,也没品尝到预计中的欣喜情愫:“那个,你刚刚是跟须藤京一在打电话吗?”
“是。他特意来告知我们有关下个对手的资料,”凉介试图判断他反常的原因,问:“怎么了?”
他以为拓海还记得当初须藤发表的对86车型很不屑一顾的言论,所以才不喜欢那位面硬心软的帝皇队队长。
拓海又追问:“你跟他关系很好吗?”
凉介如实解释道:“不算。不过挺久以前就认识他了。”
“喔。”拓海闷闷地回答:“没什么。”
凉介看出他的情绪没由来地低落着,偏偏不肯开口,便有点无奈又心软地帮口是心非的拓海拨了拨垂到眼边的额发,温声道:“不高兴的事情宁愿忍着,也不愿意告诉我吗?”
拓海矢口否认:“不是这样的。”
凉介温柔又坚定地继续劝诱了几句,拓海才犹犹豫豫地说:“那个……凉介先生称呼松本修一技师为松本,又叫史浩先生为史浩,都是些客客气气的称呼。”
这么久的来往中,他也看得颇透彻了——
凉介先生一般都倾向于唤人的姓氏,而不是更亲昵的名。
——按照这样的推论,须藤在凉介心里的地位岂不是比松本先生他们更高吗?
——他们认识了那么久,估计连他的份量都不如须藤的吧。
拓海越想越不舒服,也等不及凉介的回答了,抬起头来看他:“那个……”看清眼前的情景后,他茫然:“诶?”
凉介偏了大半个上身,肩膀几不可见地微微颤抖着,显然正在忍笑。
拓海:“……凉介先生?”
“失礼了,”凉介强自压下那溢于言表的浓浓笑意,“我再确定一下——你之前一直闷闷不乐,就是在烦恼这个?”
拓海一方面感到极其窘迫,耳朵根都在发着红,另一方面又不知怎的松了口气,犯着嘀咕:“所以我才不想说……”就猜到说了会被笑话。
“你误会了,拓海。”
凉介轻咳一声,眉眼间又漾开了一抹显而易见的笑弧,定了定神,才缓缓地——像是在特意掩饰着语调中不自然的部分——说:“那只是他对我第一次出言不逊的时候,启介背地里骂‘京一那老狗’骂顺口了,我才无意间习惯了跟着叫的。”
拓海干巴巴地应着:“噢。”
被这么一解释,他猛然间醒悟到刚才的不悦来的莫名其妙,又很傻气,自己的尴尬简直掩饰不住了。
可要是起身走开,又等于承认他之前很在意……
拓海顿时走也不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