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她发现应风怀居然整整一天没有联络她,而且在医院的餐厅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她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她不可置信的瞪着办公室的墙壁,想不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打他在国内的行动电话的号码,结果是:“您拨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他去哪里了?一个一八二的大男人不可能一下子从地球上消失了吧?
她的心头涌起了迷雾。
他出意外了?
还是回美国去了?
思来想去,还是回美国这个可能性比较高。
“可是他要是回去的话不应该不跟我打声招呼啊。”她喃喃自语,“还是打个电话到美国比较好一点。”
可是……她忽然汗涔涔的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根本少的可怜,她连他在纽约工作的地址不知道,更别提他在美国的行动电话的号码了。
NYGH!她知道应风怀在这家医院工作。她打开计算机,在GOOGLE上搜索,真是讽刺,这个字面上称为她的男友的男人!他工作地点自己居然要从GOOGLE上找。全世界几亿人每天都在GOOGLE搜索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而她,居然要用GOOGLE来寻找自己男人的工作地点!
她无力的软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分不清楚自己的到底应该大笑还是大哭。
一会,就搜索到NYGH医院的WEBSITE,地址电话写的详细清楚明白。
她拨了个电话到NYGH的总机,几下声响后,一个公式化的年轻的女性操着标准的美国腔英文说道:“欢迎致电纽约格蕾斯医院,请拨分机号码,人工服务请按‘零’。”
她按下WEBSITE里面写的心胸外科的号码,一个带着浓重的墨尔本腔调英文的男人接起了电话:“你找应风怀?哪个应风怀?”
“哦,是Wilson Ying。他从杭州来的,黄皮肤的亚洲人。”她用英文问那个男人,记起这是纽约,还好自己还知道风怀的英文名,她自嘲的笑。
“哦。他不在。拜拜。”
“等等!”她大叫,“他回到纽约了吗?你能告诉我他的行动电话号码吗?”
“对,刚回来,可能在手术室,我没有他的行动电话号码。”
“那好,谢谢。”
值好夜班后,李思屏一早就去找成伟枫。结果护士小姐告诉她:“成医生去新加坡开会了,要过两天才回来。”
她越想越不安,开车回家的时候,脑袋里面好象灌了糨糊一样,见到了红灯都来不及反能,拼命踩急刹,引的后面的车喇叭乱按,里面的人都探出头来大声的骂她。
她想起前几天度过的那个火热的夜晚,她还记得风怀说的话,他说性是两个人情到深处的自然的身体交流,难道自己想错了?应风怀根本是在敷衍她?是啊,他在国外待了那么久,一夜情又不算什么。
思及这个可能性,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心里针扎似的疼,她移到浴室,放了一缸子的热水,缩了进去,又想起了那一夜的销魂。等到几乎水变的冰冷了,她才打着喷嚏裹着浴巾出来。
安慰自己,应风怀可能真的有急事来不及交代回纽约去了。所以不必这么紧张。可是,可是都已经两天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不死心的又打了个电话到格蕾斯医院的心胸外科,结果还是那个墨尔本腔调的男人接的,“他不在。”
“哔”的一声挂了电话。
第三天她上班的时候,护士递给她一张纸条,“应医生几天前叫我给你的,对不起,这两天太忙了,我忘记交给你了。”
她盯着这张龙飞凤舞的字条呆了老半天:急事,先回纽约,上面写了他纽约的电话,以及家庭地址。
她惊喜万分,连忙从满桌的医学刊物中翻出不知道被压在哪里的电话,拨了应风怀的行动电话,甜美的英文女声说着:“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她又拨了一个到他纽约家中,熟悉的男声说着流利的英文:“我是Wilson Ying,我现在不在家,请在‘哔’一声后留言。”
“风怀,你去哪里了?出什么事情了?收到我的留言后回电话给我。”
又过了两天,应风怀还是没有联系她。
这下子她真的慌了。
他出了什么意外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在办公室里团团转,“风怀,你到底怎么了?”
她六神无主,拨通七七的行动电话:“能定到今天最早去纽约的机票吗?”
“怎么了?”那端的七七好象还没睡醒,“怎么这么急要去纽约?”
“求你了。”思屏语带哽咽的说,“拜托你帮我定一下。”
“好。我马上打电话。”
过了五分钟,七七回电话:“三个小时后有一班,不过不是直飞,要在阿拉斯加转机。你要吗?”
“好。”
“到底怎么了,思屏,是不是你和应医生发生了什么事情?”七七和老头冷战了好几天,为了思屏不惜拉下脸给那某个自大狂打电话,才临时调了张票出来。
“我回来再跟你说吧。”思屏有些累,不愿意多讲,“我直接去机场补票就可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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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6
差不多二十个小时后,思屏冻的浑身发抖的站在JFK机场大门,她只穿了一件T恤,八月深夜的纽约温度还是很低,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站在门口,瑟瑟发抖,深夜的机场,灯火通明,各色人种行色匆匆。
花了十三个美圆,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小巴到了曼哈顿区,已经是子夜了,车上没几个人,下车时,胖胖的黑人司机还叮嘱她:“晚上在一个单身女人在曼哈顿街头要小心!”
“谢谢。”她抱以感激的微笑。
从车站下车,冷风吹着她的衣袖,看着满街的英文字,鳞次栉比的大楼,她的脑袋一阵子发热,胃部紧缩,曼哈顿距离长岛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她在纽约举目无亲,已经是深夜了,一下子找不到车,她只能在附近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了下来。
热水冲刷着身体,她的身体越来越烫,头脑却分外清醒,奇怪的是,在杭州的时候,她是那么的想见到风怀,可是到了纽约,或许是近乡情怯,她一下子胆怯了,那时候那么冲动的跑到美国,却又犹豫了,尤记得十年前,也是一个九月的夜晚,她只身一人搭飞机来到纽约,又从纽约JFK机场到纽黑文,那时候风怀还在耶鲁读书,尚没见到他就被他的母亲挡在了门外,嘤嘤切切的希望思屏能够离开她的儿子,而如今,似乎历史又在重演。
那一夜,思屏辗转未眠。
第二天,起了大早,赶去长岛,她无暇欣赏长岛绿树掩盖着红墙,湖水碧波荡漾的美景,一心一意的看着路边的豪宅。
司机将她放在一处高级住宅区前,白墙红顶被郁郁葱葱的树木掩盖着。“108号。”她看着手上的纸条,退后一步看了看墙上挂的门牌,“108号,Wilson Ying。没错,是这里。”
她按了按门铃,隔着一大片草地和铁篱笆看向里面的房屋。
过了一分钟,没有人应门。
她不死心,又按了好几下门铃,退了一步等里面是否有人出来。
“谁?”二楼的窗户推开,一个一头褐色大波浪卷发的白人女子探出头来,“请问你找谁?”
思屏抬头看着这个穿着一件白色吊带低胸睡衣的艳丽女子,胸口一阵抽搐,她……她是谁?
应风怀在美国的同居女友?
思屏勉强扯出笑容,看着艳姝风情万种的眨着惺忪的睡眼问她,“我找Wilson,他住这里吗?”
“是啊。我是他女朋友,你是谁?”
女朋友?你是谁?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刹那间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满口苦涩顿时涌上心头,觉得自己的自尊和勇气在这个女人出现后被扔在脚下狠狠的踩碎。
“我是他朋友,从杭州来的。”思屏说的极度勉强。
“哦,你等一下。”那女子绽开甜甜的笑容,消失在楼上。
一会,她肩膀上裹着一条薄毯小步跑了出来,打开大门,对思屏甜蜜的抱怨:“进来吧,Wilson这两天又出差去了,行动电话也忘了带,我都找不到他。”
李思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头痛的厉害。
“进来坐啊。”那热情的白人女子拉着她走到屋内。
这是个位于长岛的豪宅,屋外有一片浓绿的草地,后面还有一片碧绿的湖泊,独门独户,环境清幽雅致,他居然买的起这上千万的小别墅?难道做医生钱都是那么好赚的吗?
随女子进入里屋,屋内门窗紧紧闭,有些昏暗,思屏打量了一下,是典型的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内饰,厚厚的窗帘,沉重的烛台似乎在诉说着中古世纪的风雅,在国内绝少看到如此风情的装修。
“我叫伊纱尔。你从杭州来旅游的?找Wilson有事吗?”
李思屏揉了揉额角,头痛的越发厉害,突然眼前一阵黑暗,她用力拧了一下自己的手,看着伊纱尔的红唇一张一合,那些英文字母在她的脑袋里突然组合不起来。
“我是他的老朋友,来美国出差,顺便来看看他。”她随口编了个理由,“你们……你们……”你们结婚了?这句话她哽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艳女接着她的话说:“唉,Wilson也真是的,出门老是忘记带东西,害的我老是要给他善后,瞧他连你这个老朋友来了也不知道。”
“是吗……”思屏声音几不可闻,喃喃自语。
“以前我们老为了他顾着工作的事情吵架……”艳女娇嗔,“还差点闹的分手,他还赌气跑回中国去了……”
伊纱尔一边抱怨一边在整理客厅里散落的杂志和书籍,像一个女主人一样熟稔。
难道跟女友吵架才是他到杭州的真正理由?
思屏觉得自己是本年度奥斯卡最佳小丑扮演者,在整出戏内,她就像一个智商四十的呆头鹅,被人罩着耍。
沙发上仿佛长满了刺,她再也坐不下去了,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走到玄关,正要扭开锁……
客厅的门在这个时候突然被打开了,应风怀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头发微微凌乱,斯文俊秀的脸上满是倦容,他手上还拎着一个公文包,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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