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比自己聪明的多。所以,展超觉得,白玉堂不会无缘无故让自己卷入叛国杀人这种大罪之中。或者说,即使那些爆炸案白玉堂都参与了,即使他绑架了身为总设计师的表哥,但是这些犯罪跟白玉堂之间最合理的关系却并不是直接的,而是间接的。也就是说,白玉堂的幕后应该有一个更大的主谋,而这个主谋的作案动机,是展超现在想不出的。但是他可以想到的是,这个幕后主使一定比白玉堂更难对付。
现在所有事情都是白玉堂顶在前面,即使最终破案,白玉堂伏法,那个幕后主使恐怕也会逍遥法外。这一切是多么的熟悉,就好像当初的孔雀眼。想到这里,展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已经意识到了,DBI将要面对一个更加恐怖的敌人,也许,会有更多的牺牲,更多的痛苦。但是,展超不允许自己退缩,自从进入警校的第一天起,展超就告诉自己,把不畏艰险,勇往直前作为座右铭,永远铭记在心,也永远以此作为行动的准则。
就在展超陷入思索中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巨响,惊得他猛然抬头。
“时间已经到了,你想好了吗?”白色的身影裹挟着一阵凌厉的冷风,突然出现在展超的面前。
展超看着白玉堂,他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阴鸷的表情,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即使在当初五鼠闹德城的时候,他们当时是敌对的关系,但是白玉堂的脸上也很少出现这样骇人的表情。白玉堂似乎永远都是优雅的,即使不高兴,也最多是露出不屑的表情,让被鄙夷的人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被踩在地上的蚂蚁,渺小得不值一提。然而此时此刻,白玉堂脸上的表情却那样陌生,直到这个时候展超才有点相信了,白玉堂恐怕是真的变了。
想到这里,展超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什么变了?谁能保证当初他对白玉堂这个人的看法就是真实的呢?也许从一开始就不了解他,也许现在这个样子才是他的本性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展超便平静了下来。他站起身,慢慢走到白玉堂面前,视线平静地注视着白玉堂,淡淡答道,“我想好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必须让我先见到表哥。”
白玉堂看着展超半晌,最终点了点头,“好吧,但愿你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样,跟我来。”
跟着白玉堂走出房间,展超才发现原来不止他刚才住的那间牢房光线昏暗,就连走廊里面也是灰蒙蒙的,采光效果非常不好。展超一边走一边暗暗思索,究竟这里是什么地方。仙空岛他只来过两次,印象中是一个风景优美,如诗如画的好地方,并没有哪一处跟他现在所处的地方相似。然而展超也明白,五鼠财大气粗,白玉堂又喜欢享受,仙空岛是他们在德城的据点,应该不会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风景秀丽的度假村是它的外表,也许内里,果然像白玉堂所说的那样,机关重重,别有洞天。
思索之间,白玉堂已经带着展超停在了一个房间的门口,门口有四个荷枪实弹的黑衣人,跟当初绑架韩追时遇到的那些黑衣人类似,他们都蒙着面。展超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感到有些古怪。绑架的时候蒙面,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要蒙面,好像除了白玉堂以外,展超就没有见过其他人的真面目,真是古怪。
门开了,只往里面看了一眼,展超的眼睛立刻瞪大了,他猛然推开挡在他身前的白玉堂,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进去。
房间里面黑乎乎的好像一个笼子,四面灰白的墙,只开了一个非常小的窗户,阳光透过窄小的窗户投射进来,雾蒙蒙的投下一束惨白的光柱,借着这一丝微弱的光芒,勉强能看到整个房间里的环境。房间不大,跟展超刚才被关押的那一个大小差不多,然而装潢就迥然不同了。这间房间一点也不空旷,四周布满了各色刑具,除了挂在墙上那一排密密麻麻,长短各异的皮鞭,以及靠着墙角摆放的七八根形状不一的烙铁以外,还有各种展超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古怪东西,散发着冷森森的目光,让整个房间显得阴森恐怖。
而最令展超感到头皮发麻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摆放在房间正中的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人,浑身是血,双眼紧闭,原本洁净的脸上遍布着青肿的淤痕,显然遭受过反复的毒打,而那些隐藏在血衣地下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多么严重的伤就不得而知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让展超牵挂多日的表哥,韩追。
“表哥!”展超向着韩追的方向扑了过去,却被两个黑衣人架住,因为之前服用了麻醉药,展超身体发软,失去了平时敏捷的身手,被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架在中间,根本无法挣脱。
“白玉堂!你对我表哥做了什么?!白玉堂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无耻小人!鼠辈!”
展超拼命挣扎着,双眼死死盯着韩追的方向,难过,悔恨,心疼,还有深深的恐惧充斥了他的内心。从他一进门,呼喊,挣扎,打斗,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让躺在床上的韩追给出一丝一毫的反应。表哥一直在昏迷不醒,这到底是为什么?表哥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白玉堂慢慢走到展超身边,满脸阴冷地看了展超一眼,看着对方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的眼神,白玉堂面无表情地移开了眼神。他慢慢走到床边,低头审视了一下伤痕累累的韩追,突然扯动了一下嘴角,脸上浮现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展超,你都看到了,这就是不跟我白玉堂合作的下场。”白玉堂慢慢转过身,面对展超,“你现在无论怎么喊,他都不会听见。看到他身上的伤了吧?这个房间的刑具,几乎每一样都在他身上试过了,他不错,是条汉子,没有说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所以,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对我们来说他已经没用了。”说到这里,白玉堂突然将手按在了韩追的胸口上,那里有一个三角形的烙伤,是由烙铁烙成的,这一下按下去一定是钻心的疼。韩追陷入了昏迷,显然不会对这种疼给出任何反应。他好像一具尸体一样毫无反应,只是随着白玉堂手指的动作而轻轻颤动着的身体,显示着他还是一个有生命的活人。
“住手!白玉堂你这个混蛋,你有什么手段冲着我来!放开他,放开他!”
展超喊得破了音,声音嘶哑得连白玉堂都听得出他的喉咙正像火烧一样难受。白玉堂慢慢抬起了手,从黑衣人手中接过白色手绢,动作优雅地擦干净手上的血污。他慢慢来到展超的面前,用带着血腥气的手轻轻抚上展超的脸,用低哑的声音悠然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服气,现在你一定很想揍我一顿,甚至想杀了我。”说到这里,白玉堂将手慢慢移到对方白嫩的脖子上,冰冷的手掌沿着细嫩的皮肤慢慢游移摩挲。
展超皱紧了眉头,他死死盯着白玉堂的手,身经百战也从未退缩过的他,竟然忍不住轻轻发抖,“你,你住手!”
白玉堂微微一笑,有些依依不舍地将手从展超的脖子上移开,在展超明显松了口气的时候,又恶劣地解开了他的上衣扣子。刚刚松了口气的展超立刻再次绷紧了神经,他眼睁睁看着白玉堂解开了他的上衣,衬衣,直到微冷的空气让他轻轻打了个冷颤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展超开始剧烈挣扎,但是无奈麻醉药的药效太好,他的力气实在无法跟那两个拿住他的大汉抗衡。
“别害怕,我不会像对他那样对你的。”白玉堂微笑着抚上展超的胸口,从指尖传来的剧烈脉动冲撞着他的手掌。一个人在紧张,气愤,兴奋的时候,心跳都会加速,在他的手掌下方,跳动着一颗年轻,热情的心脏,而这颗心里面,从来不会有他白玉堂的停驻。过了今天以后,想要住进他的心里,除了让他恨,就不会有另一种选择了吧。想到这里,白玉堂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活下去似乎都没有什么滋味了。除非真的像孔雀王说的那样,用手段把他留在这里,永远留下。
白玉堂的手突然收紧,好像要把展超的心挖出来一样。疼痛让展超浑身绷紧,他狠狠瞪着双眼,仿佛要用目光把白玉堂刺得千疮百孔。
“白玉堂,你究竟想要什么?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表哥!”
展超的声音唤醒了白玉堂的意志,他猛然回过神,目光认真地盯住了展超满含愤怒的双眼,突然像是过电一样,迅速收回了手。他用最快的速度把展超的衣扣系上,迅速转过身,回到韩追身边,沉默了几秒钟才转回头面对展超。
“很简单,告诉我图纸编号的密码。你说了,我就放了他。否则,你只能等着替他收尸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密码。”
白玉堂盯着展超,在他的目光中发现了毫不掩饰的疑惑之情,心里不由得暗暗一沉。以白玉堂对展超的了解,这个年轻的警员是一个心思非常单纯的人。方才那一霎那的表情清楚地表明,他是真的没有听说过什么密码。这样一来,对他进行逼供也就失去了意义。可是自己相信他,孔雀王却绝对不会相信,那么今天过去以后,得不到任何结果,要怎么办?真的把他交给那些变态去折磨吗?不,绝不可以!一定要想到办法,时间紧迫,办法,办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脱险呢?
片刻之后,白玉堂皱了皱眉,沉声道,“是的,密码,你不知道吗?”
展超摇了摇头,满脸愤怒地瞪向白玉堂,“什么密码,我从来就没听说过!白玉堂,你不要故弄玄虚,把话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
白玉堂轻轻叹了口气,状似无奈地说道,“我原本也没指望你这么容易就说出来,这样吧,让我提醒你一下,你现在面对的是什么。”
说罢,他平静地注视着展超的眼睛,却挥手向躺在床上的韩追袭去。
“住手!”展超断喝一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竟然挣脱了身边的两个大汉,飞一样地冲向了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