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习惯……倒是没变的。
展昭端起茶杯笑,下意识地去寻找曾经二人之间的联系,道:“你大哥赚钱不易,一顿午饭这么花钱未免太破费。”
白玉堂一挑眉,脱口而出,“不过只是一桌饭而已,吃不了打包带回去,晚上还能吃一顿。”
展昭撇了撇嘴,心头道:笨耗子,台词错了。
白玉堂见他撇嘴,皱眉,“怎么?我请客,你还挑三拣四不成?”
展昭一愣,随即乐了,眼睛都笑得眯起来:这回对了!
白玉堂简直看不透这只猫,这翻脸和翻书似的。
凉菜先上,然后是汤,烧菜,炒菜。
展昭食指大动,边拿筷子夹了一只辣兔头,边招呼小二打饭来。
白玉堂没急着吃菜,先舀了一小碗汤喝了,随后才拿筷子夹了一旁的清炒凤尾,素菜都尝过一遍,然后才开始吃带肉的。
白玉堂吃东西那是出了名的讲究,想当年他与颜生结拜为兄弟之前,就坑了人家三顿伙食,而且顿顿是大餐,鲤鱼要过一斤,尾巴要像那胭脂瓣,酒要喝陈年的女贞陈绍,一上来就先要一坛子。
好家伙,那可是四两银子一坛,对白玉堂来说是无所谓,但对当时还是穷书生的颜生来说,可真是一坛酒就花掉一年的吃食费用了。
不过也正因为颜生的大度,白玉堂才与他成了生死之交,但那也是后话了。展昭吃着菜就有些走神,不知道颜生如今在何处,什么时候来参加科考?
正想着,面前突然多了一个小白瓷碗。
白玉堂给他舀了汤里的三颗肉丸子,又夹了些素菜。
“不要光吃肉。”他淡淡道。
展昭心里一动,接过来道谢,唏哩呼噜吃了,抬眸笑得灿烂:“好吃。”
白玉堂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个笑容好像一把剑刺进心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觉得外头的阳光好像更热烈了一些。
他转开眼,微微有些不自然,又给展昭将吃空的小碗装满,边道:“那个庞昱……人品怎么样?”
展昭这下可被问住了。上辈子要是有人这么问,他可以斩钉截铁的告诉对方,那庞家就是一窝的毒螃蟹,煮熟了剥开,内里也绝对是全黑的。
可如今听了包拯的话,他倒是有些不确定了。
“包大人也说了……”展昭拿包拯做挡箭牌,“虽然霸道了点,但比起太师还是好很多。”
白玉堂若有所思,“他知道你断袖?”
“噗咳咳……咳咳咳咳!”展昭一口汤没吞下去,顿时呛了起来。
堂堂南侠好不狼狈,弯着腰捂着嘴,一张脸涨得通红,额角上青筋都要起来了。
白玉堂看了他一会儿,不太甘愿似的伸手,帮忙拍了拍背。
展昭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瞪大眼看他,“白兄你这话……”
白玉堂尴尬,“我说得直了些……见谅。”
展昭无奈道:“我确定他不知道。”
白玉堂哦了一声,又给他夹了菜,“我以为他是……”他话音顿了顿,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之前还纳闷庞昱的表现呢,还有公孙先生说得那番话。
不过被白玉堂这么一提醒,他倒是反应过来了。
庞昱那家伙……有这个意思?
不过白玉堂倒挺敏感啊……自己都完全没往那个方向想。
展昭刨了几口饭,气息缓和了一些,转移话题道:“我下午要去找三哥,你呢?”
白玉堂拿筷子挑饭,一次不多,吃得那叫贵气,他慢慢道:“我回宅子。”
“哦。”展昭点头,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总觉得再吃下去话题莫名其妙又会兜回断袖不断袖上头,于是他不再说话,低头狠命吃起来。
从旁人的视觉看,这一桌的客人真是够诡异的。
阳光下两个俊帅不同的男人,一个白衣华贵,吃得优雅安静;另一个红衣俊秀,浓眉衬得那张斯文的脸又带出几分英挺,吃得狼吞……不是,吃得豪迈。
等展昭呼噜呼噜吃完,桌上菜解决了大半。他只觉得撑得腰都快直不了了,起身道:“那我先走一步了。”
白玉堂看看他,又看看菜,放下筷子站起来,“一起走。”
“可你还没吃多少……”展昭微愕。
“本来就不是很饿。”白玉堂转身就要走,展昭拉住他,皱眉:“浪费。”
“那下次就别赶时间。”白玉堂冷冷看他,“慢点吃,也许就浪费了。”
展昭一愣,被堵得半响说不出话。跟着白玉堂走出酒楼好久,才想起——这白耗子是在不高兴??
别过白玉堂,展昭去戏园子找着了正听戏喝酒的徐庆。
徐庆虽然也住城南竹林,但他是个坐不住的,所以除了刚到开封时还见着他一面,之后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不过展昭对找徐庆还是有几分心得的,一般不是戏园就是酒楼,再要么是茶坊。别看徐庆长得五大三粗,对遛鸟还是挺有见解,还有许多爱鸟人士的朋友。
果然展昭轻轻松松在开封最大的戏园子找着了他,徐庆正拍手对着戏台子上一个青衣叫好,转脸看见展昭来了,道:“展小猫!来来,一起听!”
展昭无奈,“三哥,该查案子了。”
“啊……瞧我这记性。”徐庆哈哈一笑,站起身弹了弹衣裳下摆。
他这一弹,许多瓜子壳花生壳都落了下来,那头小二过来算钱,徐庆在怀里掏来掏去,展昭摇头,主动拿出钱袋来,“多少钱?”
“展爷,一斤瓜子,不多不少,刚好十文。”
展昭嘴角抽了抽,看徐庆:一个人磕掉一斤?
徐庆嘿嘿笑,还道:“今儿个还好你来了,瞧瞧三哥这记性,忘记带钱了哈哈哈。”
展昭付了酒水钱,拉着徐庆就出了门。
徐庆在太阳底下伸了个懒腰,精神头足了些,道:“这就去那什么矿井吧。”
两人很快到了有开封衙役看守的矿井处,衙差见到展昭都是拱手问好。展昭带着徐庆到了垮塌的井口,问:“三哥还需要帮忙吗?”
徐庆放眼看了看四周,找了个地方蹲下,这里敲敲,那里敲敲,又拿起地上的石头看了看。
“嗯,不用帮忙。”徐庆勘察清楚了,找了井口另一边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喝的一声。
霎时间就见尘土飞扬,衙差一个个都咳嗽起来,捂鼻子的捂鼻子,蒙眼睛的蒙眼睛。
展昭眯着眼,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在半空挥着。
不一会儿风吹散灰尘,再看原地,只剩一个大洞,徐庆人早就没影了。
展昭正准备找个地方坐着等,前头几个衙差突然叫道:“什么人!”
展昭倏地起身,巨阙出鞘,眼睛一眯——呵,好重的杀气!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各位~~因为阿莫2号有考试,现在是重点复习阶段,文文会更的慢点了,大家见谅哈~~=3=~~
P。S:忘记说,感谢小紫梦的地雷,手榴弹~么么!!=3=
☆、第十三回 危险了
对方显然是冲着展昭来的,就见眼前黑影一闪,其他衙差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人已经以一个极古怪的姿势杵在了展昭眼前。
没人看清展昭是何时出的鞘,只听当的一声金属碰撞声,展昭巨阙横在脸前一寸之地,挡住的,是那人手里一把短小却寒光刺眼的匕首。
那匕首尖头泛着青紫淡光,离得近的衙差看见了,一声惊叫:“刀上有毒!”
此时其他衙差总算回过神来了,纷纷抽刀想要上前阻拦,但那声“有毒”却让他们不敢轻易靠近。
被衙差围出来的一个不大圈子里,黑影不慌不忙,仿佛眼里只装得下一个展昭了。
“咯咯咯咯咯……”那人笑起来仿佛牙齿打颤,发出奇怪的声音。从面罩里露出来的一只眼睛泛着兴奋的光,直直盯着展昭上下打量。
“好俊俏的人,好俊俏的功夫!”
展昭被他看的起了鸡皮疙瘩,腰身用力整个手臂带动力量将巨阙一抽,身子转动的同时放低重心一个矮身扫腿。
对方早有预料,像要给男人一个下马威,在展昭的腿上轻轻一点,借力跃上高空。
背光下,展昭仰头眯眼,只能看清一张画着奇怪花纹的面具和男人包裹住全身的黑衣。
是真的全身包裹,连头发也没露出来,只能看见落在面具前的一缕……银丝?
白头发?
年纪大了?可看这身形动作又不像。
这轻功诡异之极,和自己的完全不同。展昭一边猜测对方身份,手中不停,巨阙轻易挽了个剑花,双脚在旁边矿井废墟上一个借力跃了上去。
谁都知道展昭轻功、暗器、剑法乃是一绝。这三样融合在一起,造成他年纪轻轻就被称为南侠,并在同龄人中几乎没有对手的情形。
一众衙差帮不上忙,有人已经策马回去叫人了,剩下的只能拿着刀眼睁睁看着。
就见展昭跃上高空的同时剑风带着内劲横刮而去,耳边呼呼风声一响,又仓促的中断。因为对方的匕首突然朝展昭面上而去,带着斩风之势,硬生生将这劲风打断了。
展昭眉头一皱,知道遇到不好惹的人了。
他在空中不好躲避,只能收回巨阙横在身前一挡,对方等的就是这时候,就见阳光下什么东西从他怀中一闪——
“不好!”
下头有眼尖的衙差叫起来。
“展大人小心!”
展昭躲避的同时眼光也已瞄到那东西。
那是如发丝般细的线,线的一头系在戒环上,戒环带在男人手上,而那线上操控着三把带毒的匕首。
展昭霎时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谁。
“蛇王应楠真?”
“咯咯咯咯咯……”男人冷冰冰笑起来,声音里带着一点嘶嘶的沙哑,“你这小子还有点见识,这样也好,免得一会儿死在我手上还不知道杀你的是谁。”
展昭这回是真有点懵。蛇王在他的记忆里那只是传说中的人物,是江湖上武林十大恶魔里的毒王。但所谓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