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兆兰似乎想起什么,摸了摸下巴,“说起来,他似乎说过最近要去见庞吉,还问我买什么礼物比较好……”
展昭脑袋里瞬间滑过了什么,可是没能抓住。
丁兆兰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道:“月华的事不能再麻烦你了,我找个时机就去将她接回来。”
展昭见他执意如此,只得点头,“好吧,但一定好好说。”
丁兆兰拍拍他肩膀,转头走了。
展昭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突然转头又跑回了衙门里。
“先生呢?”他拉住正往门口走的王朝问。
“先生在后院……”话没说完,就见几个小丫鬟匆匆跑过院子。
“先生!先生!不好了!”
展昭心里突然有不好预感,用上轻功追过去,“怎么回事?”
一个小丫鬟道:“那姑娘自尽了!”
展昭一愣,转头就朝客房跑去,到了门口,正碰见几个衙差努力给床上的女人按着脖子。
但血根本按不住,刺目的红很快染满被褥。
展昭站在门口有些呆,目光落在女人惨白的手里握着的发簪上。
若是自己不走……或者至少留下一个人看着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公孙策从后面急急忙忙赶来,“快让开,情况怎么样?”
衙差费力道:“不太妙啊先生!”
公孙跑上前,一看伤口就惊住了,这得多大的勇气才下得了手?他伸手探女人脉搏和鼻息,很快摇头,“不用按了,没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案情过渡。最近很抽,更新章节后前台不显示,请将地址栏里的换成my 就能看到更新章节。
☆、第二十六回 清楚了
女人的意外身死让展昭不免自责,明明看得出她情绪不好,自己却放她一个人,实在是失职之罪。
包拯坐在书房里看桌前低着头的展昭,“个人有个人的命,展护卫不必如此介怀。”
“是……”虽然这么应了,但看得出,展昭心情不畅。
包拯和公孙策互相看了看,公孙道:“我们会抓到凶手给他们报仇的,这是唯一可以安抚亡灵的办法。”
展昭霍然抬头,“是!”
“大人,先生,我刚才听说了一件事。”展昭想起这茬,道:“同住在云来客栈的丁兆兰,在死者被杀前曾谈过话,听说他曾提起过要买礼物去探望庞太师。”
“庞太师?”包拯讶异,“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这男人的舅舅是庞太师的门徒之一。”
“又是他的门徒。”包拯一拍桌面,显然有些气愤,“所谓物以类聚,庞吉收得都是些什么人!”
公孙策道:“这么一来却是找到一个线索。只是不知那朱荣和庞吉有没有什么关系。”
若是有,这案子总算是找到一个共同点了。
展昭点头,“我这就去查查。”
公孙策道:“这事先不要对外伸张,万一庞吉也是知情的难免先下手为强。”
展昭应了,转身出了书房。公孙策想了想,看包拯,“庞吉最近在朝堂上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吗?”
“没有。”包拯眉间拧起个疙瘩,“朝廷最近的大事是襄阳王要进京。”
“襄阳王进京?”公孙策一愣,“为什么?”
“听说是亲自护送什么贡品过来,那贡品千年难得一见,襄阳王定要亲自护送以免出事。”
公孙一笑:“借口。”
“我们也这么想,所以最近都在商讨襄阳王之事。庞吉……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的不妥来。”
公孙也想不出其他的来了,“杀人总得有个动机,有个意图,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包拯点头,“是啊……总不会是无缘无故。”
那头展昭直奔城南竹林,还没到地方,却看到一个人骑着马溜溜达达晃了过来。
那人身后还跟着一群小喽啰,看衣服像是庞家的统一护院服。
“这不是展大人嘛?”展昭还没认出来人,来人却认出了他。
对方翻身下马,恭敬拱手,“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听说你之前去了陷空岛一阵子。”
展昭打量这人的脸,他右边眼睛带着黑色布罩,笑起来带了几分讨好和猥琐,让人不太舒服。
不过亏了那只眼罩,他倒是想起这是谁了。
“何总管……”白玉堂之前跟他提起过的何岚枝。
何岚枝一笑:“大人这是急急忙忙去哪儿?”
“查案。”展昭略对他点头,算打过招呼了,正要继续往前,何岚枝却侧身一挡。
“展大人要查的,莫非是最近发生的木偶案?”
展昭看他,“那又如何?”
“我只是有点线索,想告诉展大人。”何岚枝笑眯眯道:“是关于朱荣的。”
展昭不动声色,“哦?那正好了,我正想查关于朱荣的事。”
“这么说来展大人愿意听我一说?”何岚枝一侧身,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大人这边请!”
若是换成上辈子,有人要害白玉堂,是绝对不可能来找展昭的。因为谁都知道,这鼠猫不合根本是假的,两人其实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惹了展昭就是惹了白玉堂,惹了白玉堂自然是惹了展昭。
可如今却大不一样,展昭和白玉堂在外人眼里压根是互不相识的,要说起有什么渊源,也不过三年前两人出过一次手,虽然没分出胜负来,况且也不算是真正打了一场。但看好戏的人多,说道的人自然也多。
这何岚枝也就是其中之一,自以为展昭与白玉堂是不合的。
两人往茶坊里一坐,何岚枝大大方方要了上好的铁观音,又要了一盘花生瓜子。
展昭看了看四周,这里人不多,但看得出都是有钱人家常来的地儿。有逗鸟的,闲聊的,也有谈生意的。
这茶坊在一条小巷里,不临街,安安静静的。店里伙计也不多,偌大的堂里只有两三个人,掌柜的在后头拨算盘,时不时抬头往展昭这边看一眼。
展大人突然到这里来,自然是让人好奇的。
“这地方什么时候有的?”展昭问。
“刚开了一年半,掌柜的和太师认识,这里来的客人也都是看着太师的面子。”
怪不得不需要临街,这家老板恐怕根本不用担心生意源。
展昭挑眉,“太师这算是开小灶?”
要知道这种店,若是靠庞吉面子,庞吉自然要收不少钱。
“哪的话。”何岚枝自然不会傻兮兮答应了,只道:“太师不过是帮个小忙而已。”
展昭见那边茶端上来,也多问了,这种话彼此心知肚明而已。
这和普通茶坊里的铁观音不同,这可是极好的新鲜茶叶,浓香四溢,价格恐怕也比外面贵了不止一个台阶。
何岚枝先以茶代酒敬了展昭,随即道:“说起这个朱荣,他人挺好,对人也和善,就是嗜酒。”
展昭点头,“但他从不赊账。”
“诶……”何岚枝一摆手,“城南竹林的当家是谁?陷空岛卢大爷啊,他们家会缺钱?”
展昭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我可告诉你吧,卢方这宅子里下人的月钱可不低,尤其管家,厨子,和主要负责当家的起居的人。这宅子如今住的谁?白五爷,白五爷是什么人?卢大爷可疼的弟弟!”
展昭有些不耐,茶杯往桌上一放,“你不用跟我这儿绕圈子,直说吧。”
何岚枝一笑,伸手抓了一把瓜子磕起来,边道:“白五爷是挥金如土的主,他不管生意,但钱从来少不了他的份。城南竹林有他在,下人根本不用赊账,不管买什么,去账房支钱就行,他们就一油窝,少什么,都不会少钱。”
展昭摇头,“白玉堂就算挥金如土,也不会纵容下人……何总管,我更好奇,你是怎么这么清楚别人家家事的?”
“因为朱荣亲自跟我说起过啊。”何岚枝笑得自信满满,“朱荣嗜酒,酒品也不太好,虽然不惹事生非,但喝醉了就是个大嘴巴。”
展昭一皱眉,“你的意思是……”
“他喝完酒什么都往外说,这可是他亲自说的。若不信,你只管将他们的账房先生抓回去质问,或者看看他们的账本,我相信什么都会一清二楚。”
展昭点头,“就算如此,和他的死因有何关系?”
“关系大了啊。”何岚枝吐掉瓜子壳,压低声音,“朱荣临死前,我刚与他见过面。我们也算酒友了,他跟我说,最近府里要出事。”
何岚枝抛了饵,展昭却没接。何岚枝只得继续说下去道:“他说白五爷最近要查账,而陷空岛在开封的那家酒楼,有大半的酒都被他买去了,还都是好酒。这城南竹林虽是陷空岛的屋子,但三五年也不见人来住,账房先生与他关系好,多支给他的钱已经不知道支到猴年马月去了,若是五爷知道了,他就没活路了。”
展昭若有所思,“所以?”
“结果他刚跟我说完没多久,人就出事了。”何岚枝一摊手,“白玉堂的性子本来就古怪,当年他一个人在松江府说杀几个人就杀几个人,谁奈何得了他?还曾听说他大哥白金堂当年生意上惹到人,他也是提刀就要去的。朱荣既然还不上钱,一怒之下咔嚓……”
何岚枝顿了顿,喝了口茶,“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吧?”
展昭点头,“确实,是有嫌疑,但没有决定性证据。”
“死在自家花园,还是高手所为……对方用刀是吧?而且要贯穿胸口也需要极大的内力。”何岚枝道:“这还不是决定性证据?”
展昭平静地看他,看了许久,直看得何岚枝心里发毛。
“展大人?”
“你刚刚说得这些,都是衙门保密的事。我听说,几天前你还在城外,看你这样子,今天才回城吧?一来就知道的清清楚楚……要说嫌疑,我反而觉得你嫌疑更大。”
何岚枝一愣,随即赶紧撇清关系,“我只是听人说起……”
“听人说起?”展昭一笑:“莫不是何总管在开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