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rlock]冷锋过境cold_front_passage- 第16部分

　　
　　“Sher…lock…。”他呼出这个名字，感觉到脸部一阵发麻。
　　
　　Sherlock瞪着John伸向他的张开的手指，近乎凶狠地将它们握紧压在了心口上。“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他命令道，“保持呼吸，John，给我坚持到那时候！”
　　
　　John扯了下嘴角作为回应，但他不知道那能不能成形。
　　
　　头痛，无力，颤抖…中毒的症状开始依次显现出来，再接下去就是肌肉麻痹，以及无可挽回的死亡。遗憾的是Moran注射给他分量比他预想的还要足，没有被扎麻醉针的手臂和腿已经开始感觉不到，这远比平均病征出现的时间还要快。再不过多久他的横膈膜也会开始麻痹，而那时候他将会因为呼吸困难而憋死。他是医生，他清楚这一点，而知道这一点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比他所承受的伤痛更让人难受。
　　
　　“这就是…你当时…的感觉吗，Sherlock？”John轻声问，他或许不该浪费时间在说这些上，但那些话就像是自己讲出来一样。他看到一个混杂着震惊的悲伤表情显现在友人的脸上，他很少看到Sherlock这个样子，他更喜欢看那些意气风发充满闪光的瞬间，而Sherlock现在看起来，是那么地生气和…悲伤。
　　
　　“别害怕…”John努力让语气听上去带着笑意，不知道那成功了没有。Sherlock嘴角抽动了一下，他双手捧住John的脸，几乎在吼：“不…不行！我们得把它弄出来！John！吐出来…别睡着John…”
　　
　　“……我…”
　　
　　“求你…”
　　
　　“……”
　　
　　“John……”
　　
　　Sherlock的心神被绝望和恐惧攫住，他攥着John的手，剧烈吸着气，疼痛正攒聚在他的心口，即将窜进五脏六腑，直到他听见一个声音：
　　
　　“我可以救他。”
　　
　　他抬起头，对上了Khan冰冷的眼睛。
　　
　　“什…什么…”Sherlock几乎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我说我可以救他的命，”Khan重复道，视线扫视过John的身体停在他脸上，吐出两个字：“求我。”
　　
　　救护车还没来。Sherlock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经没有脉搏支离破碎的Moran，又向Khan腰间，那里的贯穿伤在残损的布片下已痊愈到看不出任何痕迹。他张开嘴，他会为自己失去理智感到羞愧的，但——
　　
　　“我是指Watson，”Khan纠正道，对上John的视线：“求我。”
　　
　　Sherlock低头看向John，John慢慢地眨了眨眼睛，看着Khan的眼神堪称平静，他只让目光相接了一小会儿，便转开重新看向Sherlock，并闭上了嘴。
　　
　　意识开始飘散，裹挟着Sherlock断断续续地声音开始游离。John感觉就像是在慢慢沉入水底，胸口的滞痛只是在适应水流替换氧气，好似等忍过去了就将是全然的平静。
　　
　　“John…John？！不不不！别！呼吸，John！”Sherlock拍打着John的脸，却无法阻止手下的身体开始失去温度，他狂躁的摇着头，冲Khan喊：“你说你能救他？怎么做？！Please！”
　　
　　Khan冷笑着收回了视线，过了片刻，他指向地上的注射器：“把它给我。”
　　
　　Sherlock立刻照办了，他看着Khan将还残留着河豚毒素的注射剂扎进了小臂，握紧拳头又松开直到注射器里灌进殷红的血液。他抽出注射器伸向Sherlock：“给他打进静脉。”
　　
　　Sherlock犹疑地拿着那管血，那简直太诡异了，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但他强迫自己认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无法用科学常识解释的存在，而现在John几乎已经被死神拽住，即使救护车来到他也不一定能被救回。Sherlock咬紧牙关，他没时间再浪费了。
　　
　　Sherlock将血液注射进John的身体，一面观察着John的反应。效果并不会立刻显现出来，但John呼吸减慢的现象在血液全部注进之后似乎缓和了下来。Sherlock瞪着手里的空注射器和John渐渐回暖的手，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只是暂时抑制了毒素，救他的命还远远不够，需要我的血清。”Khan的声音不紧不慢地飘过来，“我想我不需要再提醒你该做些什么，Holmes先生。”
　　
　　Sherlock紧紧注视着怀里人的脸，五分钟过去了，John的心跳脉搏开始渐渐恢复到正常速率，肌肉的麻痹症状也开始减缓。又两分钟过去，John睁开眼睛，唤出Sherlock的名字。
　　
　　Sherlock把John轻轻放平在地上，起身，打开了笼子。
　　　　　　　　　　　　　　　　　　　　　　
作者有话要说：　　




☆、转机

　　往后每当Sherlock回想起当时的做法，都仍会为自己的失控和冲动感到震惊。他就那么不假思索地打开了笼子，放出一个在当时看来比危险本身还要危险的人，而在那个人将铁笼门摔在身后，开始捡起车库里每一件武器据为己有时，他甚至都没有多看上一眼。
　　
　　他必须回到John的身边，盯着他，这是当时他唯一能做的事。
　　
　　John缓缓闭上眼睛再次陷入安静，Sherlock抽着气把手指按在John的颈动脉上，在感到指下微弱但稳定的跳动时感到一阵头昏目眩。“救他…”他没抬头，但他知道Khan听得见，他正朝这边走过来。
　　
　　Khan没回答，他在他们跟前停下脚步，只随意扫过John像是熟睡了的脸，便弯腰伸手向Sherlock的腰间，“不急。”他说着，卸下了整个车库里的最后的一把枪。
　　
　　Mycroft和他的助手随后赶到，带着他有如天降的救兵煞有介事地涌进这间小车库。但如果Sherlock当时能费心朝他的兄长投去几眼，就不会错过他哥哥头几秒那难得的失态。顿在那，表情空白，看着眼前的景象就像是目睹了未知还来不及反应。
　　
　　但福尔摩斯家的人一向观察力惊人，实则Mycroft要是乐意，甚至比弟弟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他很快就观察到停留在Sherlock脸上的神情担心远多过悲痛，而他的担忧在视线从地上的注射器转移到Khan卷起了袖子的手臂后，彻底消弭。
　　
　　“Khan先生，请允许我的人带走Watson医生，他需要医治。”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Sherlock，他身上也有伤，但Mycroft怀疑Khan会不会允许他这么贪心。
　　
　　“医治？当然，”Khan转过身昂首挺胸，冷笑滑过嘴角就像是个自然表情，“你们？不。”
　　
　　“还需要他的血清。”地上的Sherlock发话，Mycroft为他声音里压抑的颤抖轻皱眉头，立刻送弟弟去医院的医院更加强烈。“你可以坐去卡卢加娣州的直机，”Sherlock对Khan说，“在给我你的血清之后即可启程。以及…咳咳…必要的武器，信息还有至此一笔勾销的保证，这些，Mycroft都能做到。”
　　
　　“是的，你拥有我的保证。”Mycroft咽下一口叹息，决定这次默许Sherlock替他乱开价，“直机随时候命。”
　　
　　“突然之间我又不是你们要锁住的目标了？”
　　
　　“我们本无意困住你，此刻更没有此必要。”Mycroft坦言。
　　
　　Khan看上去并没有被说服。Mycroft开始留意到Sherlock抵住自己腹部的手的颤抖，时间紧迫，他得适当表现点自己的诚意。“希望你能理解我将舍弟的安全优先于其他的决定，毕竟，你们之间有着不可忽视的联系而你的贸然举动随时会影响他的安危。但，如今，危机基本解除了，我们当然无意再阻碍你的自由。”Mycroft挥挥手，那帮待命的救援兵随即撤离，“如果你想知道，你的家人都还活着。”
　　
　　如期然的Khan表情变了，几乎凶狠地瞪着Mycroft。
　　
　　“Nalren；　Yakecan，Tadi；　Helki，Ashutosh；　Mansi…。”每念出一个名字Khan的肌肉就绷紧一分，直到他说完最后的名字，“…还有你的副官，Harrison，他们都还活着。”
　　
　　“……”
　　
　　“代号‘S。S’（Superior　Soldiers），基因改造超人计划。第三代超人曾是这七年试验中最接近完美的一批，然而他们的某些缺陷就像他们的优点一样显著，至少研发团队这么认为。所以销毁计划开始启动，团队本以为那会像处理前两代超人一样顺利，但这批超人的主体意识与能力却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反抗。基地被破坏，人员被杀害，战斗却未停。基地损失惨重，最终将超人们送上囚禁台，但超人们在前一刻拼了命助得他们的首领逃离……”
　　
　　点缀Mycroft尾音的是一声嘎吱轻响，Mycroft低头看向Khan右手，勃朗宁在他的拳头里正碎成几块。
　　
　　“你说他们还活着，在哪？”Khan扔掉那只废掉的枪，冷声问。
　　
　　“基地负二层冷冻仓，你逃离后销毁即停止，你的伙伴转而被送入冷冻仓。但你的副官得以幸免，我掌握的消息称他在帮你转移后曾被擒拿，目前收押中，因为他们希望通过他找到你的下落，在找到你之前销毁计划都不会重启。”
　　
　　Mycroft停顿下来，似是在等Khan消化。对方脸上压抑的愤怒里依然可见不信任与怀疑，考虑到他有一张和Sherlock极其相似的脸，而Mycroft自小就不疏于练习识别这张脸上的各种表情，他决定相信基于某些共性上的判断。
　　
　　“我和这个计划全无关系，”Mycroft再次开口道，“前任同僚遗留下的计划我也无需承担任何责任，更具体点说，也以防你想知道，我和立项此计划的负责人在主张上有很多分歧，我们分属不同派别，所以我绝非传话人或者参与者也绝无意向帮他收拾烂摊子。但不管你信不信，我有自己的方法发现这些秘密并且确保其真实性，告诉你这些只是你需要它，而我希望由此保全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