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棠微微一愣,菀清却已背着受伤女子转入了小巷,立在程家医馆之外,焦急地开了声,“程大夫,程大夫,救人啊!”
程元之慌然走了过来,看着菀清身后的受伤女子,不由得一惊,“墨小姐?”
菀清更是一惊,“你叫她什么?”
“她是墨家的小姐,九娘啊。”程元之又惊又疑地看了眼她身上的枪伤,“好好的怎么会中枪呢?”
“这个你肯定知道。”君棠冷冷开口,冰冷的目光让程元之不得不避了开来,慌忙叫菀清将墨九娘背进了医馆。
她竟然是墨家小姐九娘,也就是要嫁给哥哥冲喜的那个呆傻小姐……菀清细细看着她因为疼痛而苍白扭曲的脸,本该是个清丽的大家闺秀,却自小呆傻可怜,如今又要嫁给那个哥哥冲喜,这辈子,你也算个可怜人……
菀清忍不住伸出了手去,轻轻拂开了九娘额上因为冷汗而浸湿的发丝,“不怕,你会好的,程大夫一定能救你的。”
“疼疼……好疼……”病床上的九娘喃喃说着,在程元之的麻醉药打进去后,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菀清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衣兜里将今天卖酒的大洋拿了出来,放在了程元之的药柜上,“这里有些药费,我不知道够不够,但是先给你那么多,不足的等我回家取来给你。”
程元之摇了摇头,“杜小姐,不用的,我可以向墨少爷要药费的,你卖酒赚钱也不易。”
君棠冷冷一笑,上前将药柜上的大洋全部都拿了起来,扯了扯菀清,“钱收好,该出钱的人不是你。”说着,将大洋硬塞入了菀清的手中。
菀清抬眼看着君棠,只见君棠的一双眸子冰冷而带着杀气,不由得拉了拉她的手。
君棠冷冷看着程元之小心地救治着九娘,容长丰肯定是你带进东晴镇的,相信在这里待下去,肯定会再次撞上容长丰,这里有危险,还是早走得好!想到了这里,君棠转头看了一眼菀清,“杜菀清,我们该走了。”
“可是墨小姐她……”菀清不放心九娘的伤。
“听我的,走。”君棠的声音一沉,菀清忽然听出了其中的警意,只得转头对着程元之说了声,“程大夫,那我们先走了……”
“回去吧……”程元之抬眼看了一眼君棠,“杜小姐,有时候留些不该留的人在身边,当心遭到连累。”
“不劳你费心!”君棠握紧了菀清的手,打断了菀清要说的话,急急地拉着她往医馆外走去。
季君棠!
从程家医馆后门悄悄跑进来的容长丰握紧了手中余温还在的手枪,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哥哥……”容兰惊然看着容长丰再次瞄准了君棠的背影,慌乱地抱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低声开了口,“现在开了枪,会连累到藤木先生的。”
樱子也点了点头,“容督军,容小姐说的话很对,要杀她,机会肯定还有!”
容长丰恨然收回了枪,冷冷看着君棠与菀清安然走出了医馆,季君棠!我就不信每次你都那么好运!躲得了我的子弹!
似是听到了后院当中的异响,程元之匆匆为九娘取出了弹头,缝好了伤口,包好了之后,皱起了眉头,转身朝着后院走来。
程元之冷冷看着容长丰,“你今天开枪实在是太鲁莽了!”
“我只想要她死!”容长丰咬牙开口,手中依旧握着那把手枪。
程元之摇了摇头,“想要她死,也不用自己动手啊,你这样冲动,只会坏了大事!还好这个墨九娘中弹不深,不然真要是死了,我们可就少了一个绝佳的机会靠近墨家,追寻那个木盒的秘密!”
倒吸了一口气,容长丰看着程元之的脸,“什么机会?”
程元之沉声开口,“我一会儿雇辆马车把墨家小姐送回墨府,按墨徽永向来做人的客气,必然会留我在墨府吃饭,我可以借故装醉,留上一夜,悄悄看看墨府当中有没有哪里可疑的?”
容长丰不由得一赞,“藤木先生说得不错,今天是我冲动了。”
樱子看向程元之,“那我后面能做点什么帮助藤木先生你呢?”
程元之只是摇了摇头,“暂时不用,你们三个这段时间就先留在我这医馆里面躲一躲,至于季君棠,我也想让她死,而且,不用任何一个人动手,她绝对会死得比那个杜家大少爷还快。”
“藤木先生你的意思是?”容兰忍不住开了口。
“杜家大少爷满身的细菌,偶尔传染给一个人,也在常理之中吧?”程元之冷笑着微微点头,容长丰不由得更加赞叹,“藤木先生这个方法好。”
樱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杜家大少爷怎么会感染细菌呢?”
程元之阴冷地一笑,“酿酒离不开酒曲,酒曲当中可是微生物,他一心想要酿出好酒,自然会接触到不少腐烂的东西,想要做点手脚,其实不难。”原以为慢慢要了杜家大少爷的命,菀清你会因为感激而注意到我的关心,可惜……偏偏杀出个季君棠,夹在你我之间,太过碍眼!这一次,我要她真正消失!
樱子惊然看着程元之,“藤木先生,你难道还学了细菌学?”
程元之点头,“一年军部强训,我不单单是那个懂的考古的藤木,还是军部里面研制细菌武器的研究员。”
樱子一脸崇敬地笑了,“藤木先生,你让樱子觉得,你是大日本帝国的骄傲。”
程元之轻轻一笑,“如果能解开东晴镇的秘密,那才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追求!”
容长丰不禁暗暗倒吸了一口气,这个程元之与长木少佐相比,比长木少佐还要难缠,如今还带着妹妹孤身在东晴镇上,以后行事才是要万万小心。
君棠……容兰忍不住轻轻一唤,你知不知道想杀你的人,就在你附近啊?你死了,我就真的痛快吗?为什么我的心却一点也快乐不起来?
“请问程大夫在吗?”墨管家的声音在医馆外面响起,程元之示意三人不要说话,自己转身走了出去。
一瞧见程元之,墨管家便急急地开了口,“今天听说在大街上有个女子中了弹,恰好我们小姐今天不见了,不知道有没有送到你这儿来?”
程元之连连点头,“是啊,我还正说救好墨小姐后,就雇马车送她回府呢。”
“真的是小姐!”墨管家一脸惊色,慌然朝着巷口的墨徽永招了招手,“少爷,小姐真的在这里!”
墨徽永皱紧了眉头,匆匆赶了过来,一步踏入了医馆,看着病床上那个惨白脸色的九娘,“好好的在家里,偏偏要出来,这次真的误事了!”
程元之摇摇头,“墨小姐没事,休息一两个月就好。”
“可是三天后,她要出嫁到杜家酒庄的啊!”墨徽永一边吩咐着墨管家将九娘背了起来,一边瞧了一眼程元之,“程大夫,谢谢你救了九娘,如果不嫌弃,就随我回府吃顿便饭,我将药费给你,顺便,请教你点事。”
程元之笑然点头,“谢谢墨少爷,我整理整理药箱,就随你去。”
“好。”墨徽永沉沉一叹,看着九娘,深沉的眸子当中,似乎有着无数暗流汹涌……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
第二十四章.暗流
墨家院落,与别家院落的格局有些不一样,或许是木雕众多的原因吧。
虽然也来过几次,可是当程元之再次走进这里,总觉得一股异样的气息弥漫在大院当中。
墨老爷年事已高,早就将墨家的一切交由墨徽永打理,这么些年来,都与几个老婆在后院的小筑当中听曲享受最后的岁月。
所以这一次程元之虽说是来墨家做客,却同往常一般,并没有看见墨老爷与墨家的几位夫人。
华灯初上,照亮了整个墨府。
丰盛的菜肴上了桌,程元之缓缓坐了下来,只见墨徽永手中抱着一个木盒子,走了进来,坐在了程元之身边。
“墨少爷,如此费心,让元之有些惶恐。”程元之悄悄看着墨徽永手中的木盒子,不禁倒吸了一口气,这木盒上面的雕纹与那个几年前所得的一模一样!
墨徽永将木盒子往桌上一放,轻轻一笑,“程大夫,东晴镇自从有了你,是这里的福气,今日若不是有你,我那小妹肯定活不了。”
“这是作为大夫应该做的。”程元之匆匆低头,寒暄着说着,“墨少爷,你太客气了。”
墨徽永摇了摇头,将木盒子往程元之这边一推,“这个盒子是我墨家特有技法所制,卖出去也值十个大洋,如今就送给程大夫你,当做感谢你救了小妹一命。”
程元之惶恐地接了过来,手指触及那些雕纹,不由自主地有了几分颤然,“送……送我?”
“是啊。”墨徽永笑然点头,为程元之斟满了一杯酒,“来,我们喝一杯。”
程元之慌然执杯,回敬向墨徽永,“墨少爷,你实在是太客气了。”
“哪里的话,我还有两件事想请教程大夫你。”墨徽永喝了一杯酒,忽然声音微微一沉,“杜家大少爷,究竟还有多少时间?”
程元之一愣,看着墨徽永,顿时不知道该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墨徽永淡然一笑,“你也知道,九娘是要嫁到那边冲喜的,自小九娘就是个呆傻姑娘,若是嫁过去杜家大少爷就死了的话,或许她今后的日子还好过一些,若是嫁过去还真将杜家大少爷冲喜冲好了的话,那么今后她的日子可就难了。”
程元之恍然点头,“这个墨少爷你可放心,杜家大少爷熬不过这个月的。”
“那依程大夫你看,九娘今天这伤……”墨徽永皱了皱眉,扶了一下脸上的眼镜,“如果还是按照约好的吉时出嫁,她可能上花轿?”
程元之轻然一笑,“墨少爷放心,她今日的弹头其实入肉不深,不会耽误出嫁时间,只是杜家说不定会因此拖延。”
墨徽永慨然点头,“也是,因为要冲喜,连杜老爷子的丧礼都还未办,如今知道了九娘出了事,肯定会要求先办丧事,再办喜事的,这一来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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