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架空]如果知道结局我们还会相爱吗1984- 第26部分

　　
　　我不知道，他当时也许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也许……展昭无意识地苦笑，庞籍的心思他猜不透，也许没人能猜到。在他毕业前，庞籍丢给他个更极端的情况，如果长官命令你去引诱一个女人帮你窃取情报，达到目的后立刻甩掉对方，你做得来么？我需要的是为国家利益不择手段的人，做不到就别跟我。
　　
　　他叹了口气，转向白玉堂，你不是要看视频？
　　
　　已经找到了。白玉堂轻弹鼠标，倒数第三秒……哦……
　　
　　很难相信这是无意中抓拍的画面。橙色天空下是赤红的山脉与平原，荒凉的大地上熔岩密布寸草不生——兴许如此，反而衬得当中唯一的面孔分外生动。
　　
　　那是张年轻鲜活的侧脸，青涩尚存的五官还不曾被成年男子的硬朗线条描过，非常之精致——然而这不过是匆匆过眼的潦草印象，细看便会觉得「精致」这词太浅淡，不足以形容少年鹰一样明亮犀利的眼睛，弧线完美的淡色嘴唇紧抿着，配上微扬的下巴，仿佛透着股击不垮的倔强与自信。
　　
　　少年身上是贴身的墨蓝制服。小白杨一样颀长笔挺的身姿配上意气飞扬的俊美面孔，足以令人联想到很多美好的词汇：勇气，信念，青春，刚强、热血……
　　
　　那是还不曾学会收敛锐气的年少时光。
　　
　　展昭一声轻叹，有些陌生了。以玉堂的性子大概更喜欢他少年时锐气毕现的模样，可惜相遇太晚。
　　
　　他笑笑说有何感想？
　　
　　白玉堂关上视频，帅。
　　
　　不看了？我记得后来还有几张别的，如果你想看……
　　
　　耗子直接把他捞到臂弯里，我更乐意看这个。
　　
　　……我以为那样子更对你的脾胃。
　　
　　耗子拂开刘海说，是很好，但有点生疏，不太一样……他皱皱眉，仿佛不知该找什么词，最后说那时的猫再好看毕竟不认识，我要的是和我交过命的猫。
　　
　　展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了，那件紧身制服不错。耗子忽然两眼放光地盯着他，猫，哪天咱们试试穿制服做……
　　
　　指挥官直接赏给他一记爆栗。
　　
　　耗子哼唧半天，见猫大人没搭理他的意思，索性就往猫膝盖上一躺。他看着天顶外的宝蓝海水说和蔚蓝海的颜色很像。
　　
　　展昭笑笑，假期八月就攒够了，那时要没什么事咱们就去度假。
　　
　　周一早上来的新消息是公孙策昨晚又与战略导弹研究所的四把手搓去了。两个现在已经是称兄道弟，四把手灌下三瓶白酒后神秘兮兮地告诉公孙老弟刘博留下的东西中，几乎没有反物质成品。公孙眼睛睁得老大，怎么可能，刘博可是反物质研究的第一人！
　　
　　他的表情倒不全是装的。因为涉及毁灭性武器，当年刘博留下来的设施文档，包括蓑衣要塞这样的人工小天体，都由国防部的科研署直接接管封存，外人根本沾不着边。反物质专家的实验室里却没有反物质？？
　　
　　东西十有八九还有赵爵手里。老赵要这些总不会是拿来发电么，如果能抓个人赃俱获……
　　
　　公孙策感慨，那可太美好了。
　　
　　包拯严肃地说：也就是说赵氏很可能还在继续实验——我们得抓紧。
　　
　　展昭不由得又想起他当时在刘博实验室看到的「101　ANTI」，公孙说过这个量的反物质足以炸掉整个太阳系……猫大人觉得赵爵应该没必要这么自虐，不过东西在赵氏手里始终像个不定时炸弹，险。
　　
　　回1984后，展昭收到份审讯记录——炸弹青年看似斯文却是个硬骨头，极其固执，不管问什么顶多就冷冷地说你们官官相护我说什么也没用，连对他的律师也不肯多开口，只说自己愿意做理想主义的殉道者，既然敢为正义染血，就不怕为正义流血。
　　
　　手机记录显示这位过去与刘博、与自杀的技术总监都有过不多的几次联络。另外天狼爆掉后的第三天，应用科技协会有位机械工程师与青年通了将近一小时电话，从通话记录来看两人之前交往寥寥，工程师在这个月初已经离开汴梁，去了某个才开发没几年的边缘星域，「暂时又是个没地儿找的。」老鬼在留言里说，他让手下往工程师从前的单位住处「努力努力」。
　　
　　看来大家都得努力。展昭关掉审讯记录，开始向人工智能咨询大数量反物质的存储条件，没几分钟呼叫器响了，第三宇宙港出现疑似恐怖分子的持枪人士，目前正与现场的警员对峙。
　　
　　两搭档迅速配齐装备带队出发。
　　
　　而此时在距离他们数十个星域的某基地，老鬼追踪的工程师正合上他的工具箱，对身边的胖男士说，一切正常，随时可以出发。
　　
　　胖子大大地松了口气，好极了！我马上去安排，把冲霄交割掉咱们就放大假！被老婆念叨的两年，终于可以陪她去度假。
　　
　　「是啊，放大假……很长很长的大假。」工程师眼里闪过一丝怜悯。
　　
　　别天真了，他默默地想，那些人会留下活口？但无论如何，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经过密闭舱时他忽然停住脚步。「等等，我记得里面有个电子钟……」男人打开舱门走了进去，「胖子，汴梁和这里的时差是多少？」
　　
　　「老天，管他呢！」外面的胖子显然十分不耐烦，「谁用得着那屋子——除非他想给冲霄陪葬！」
　　
　　「我习惯把事情做得尽量完美。」工程师笑笑，技术流的职业病。
　　
　　「受不了你。要精确得加上……九……不对，十小时零七分钟。」
　　
　　工程师伸出左手，将食指按上换档键，指示灯顺着「年」跳到「月」跳到「日」跳到「小时」，他伸出右手在旁边的「＋」号上按了十下，接着左手又一摁，指示灯从「小时」跳到「分钟」，＋1，＋2……马上就搞定了……
　　
　　外面忽然传来胖子诧异的声音，「上尉……？」
　　
　　这么快就来了？工程师的身体微微一颤，贴在换档键上的手指无意中一动。他不由自主地侧头往门外看，男人并没有意识到当他的右手最后一次按上「＋」号时，指示灯已经从「分钟」跳回到「年」上。
　　
　　电子钟第一格里的「年」由「6922」变成「6923」。
　　
　　男人什么也不知道。他不曾再回转头——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在胖子后面的军人身上。那人腰侧的激光枪……是用来送自己和胖子上路的？
　　
　　他转身走向舱门，「一切正常，上尉。」
　　
　　军人点头，「您还是这么严谨。紧急制动舱其实是多余的，请把它封好。」
　　
　　「行。」
　　
　　舱门缓缓关上了。
　　
　　黑暗中只剩下一排绿色的荧光字——
　　
　　新星纪6923年5月29日　10：23
　　
　　那时赵爵正在接听来自某空间中转站的信息，对方告诉他冲霄的检测已经全部完成，下午三点将出发前往汴梁附近的419航空港。
　　
　　那时展昭和白玉堂正带领小队飞快地冲进第三宇宙港，全副武装的年轻人们在疏散出来的汹涌人群里逆流而过，奔赴他们的又一个战场。
　　
　　那时汴梁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榆林托儿所中童音琅琅嬉闹不绝；夏月酒吧的招牌在暖风里轻荡；吕氏家宅门口有工人正拉上「热烈庆祝汴梁博物馆分馆开幕」的大红横幅；大宋歌剧院的海报栏上又添一位新晋女伶的倩影；金菊商城里夏日清凉大甩卖正在火热进行中；汴梁民政局内相偎依相牵手的一对一对往月老跟前走；虎翼武馆中汴京少年争霸赛虎虎生威；民主广场上有女士在国父脚下放上一枝滚着露珠的白百合；侦查学院的格斗大楼上，有教官指着瞭望台给学生们讲述曾经的少年御猫……
　　
　　寻常又平和的一天。
　　
　　没有人会知道，那时在遥远的边缘星域发生过一个微不足道的偶然事件，有人无意中将某只电子钟调快了一年。
　　
　　*
　　
　　本章的末一场和第一章的这里对应：
　　
　　『眼前一片模糊……然后一点一点地变清晰……
　　
　　好像是个密闭舱……墙上的电子钟显示：新星纪6923年6月13日　22：04
　　
　　头依然很晕，但他很清楚地记得今天是新星纪6922年1月9日，难道……自己穿越到一年零五个月后的未来了？』
　　
　　明白这意思吧，比如一个人看着时钟说「现在是六点半」，其实这句话的准确表述应该是「如果这个钟显示的时间正确，那么现在是六点半」。
　　
　　但如果这个钟显示的时间不正确——文里展昭遇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偶然——他在「结局」看到一只电子钟，他很自然地按照普通的思考方式认为钟显示了「结局」的时间。但事实上，冲霄密闭舱里的电子钟因为工程师突如其来的紧张而被错误地调快了一年。
　　
　　推进历史的不止有必然性，还有偶然性与谬误：P
　　
　　所以猫看到的「结局」其实是在五个月后，而不是在一年零五个月后。

《＇鼠猫架空＇如果知道结局我们还会相爱吗》1984　ˇ第　31　章ˇ　最新更新：2011…09…20　00：16：37

　　31、
　　
　　隔天老鬼跟猫大人私下分享了几份立体影像，是工程师在研究所的单身宿舍内部图。迷你摄像机器人从窗外拍的——这属于地下操作，老鬼掌握的东西还远远不够申请搜索令。
　　
　　咋看就一个字：乱。客厅卧室一个样——满地都是稀奇古怪的零件工具，文档箱数据盘堆得摇摇欲坠，厨房空空荡荡连副碗筷都不见。白玉堂看了一眼说没人味——整一个科研机器。
　　
　　嗯……展昭还在一点一点地仔细看，画质不好，屋里的东西他大半不认得，不过书桌角落里……
　　
　　他把画面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