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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点头，「我怀疑东西是以其他机构的名义买的。」
「我说，你们怎么能肯定设备单写的供应商一定是真的？」白玉堂接过展昭递来的浓茶，三天没睡，脑子好象有点浆糊了。
公孙策耐心地跟他解释科研机构里的设备维护问题。简单的说，供应商相当于售后服务提供者，也就是说设备如果出故障了该找谁修理。大型高精尖仪器的内部构造都是技术机密，一般来说，某供应商特定型号的产品全世界就那两三位工程师能对付。「供应商」一栏如果胡乱编造，万一设备出了问题，不知道找什么人来修就麻烦了。
另外，公孙策还补充说，少数特别尖端的设备编了也毫无意义，因为够实力制造这种产品的厂家太少，比如狄拉克海模拟箱，全世界只有一个制造商。
「所以可以查一下购买相关设备的客户？」
嗯……包拯看着客户名单，长倒不长，有必要且有实力定制这类东西的实验室很有限，大半是能源研发机构，但还有几家……他的眼皮一跳，「国防技术研究所」、「战略导弹研究所」……都是老虎屁股摸不得的主。
不过，怕「老虎」就不是大宋调查局了。
所以这天的结论依然是调查相关客户，但对于涉及国防工业的那几家……「先让公孙摸一下里面有没有扯上赵氏的，再做下一步打算。」
回到1984后，两人遵照局座大人的「死命令」开始补眠，但是……
「脑子太兴奋，根本睡不着。」白玉堂在折叠床上翻了个身。他原以为这就是个保密级别高一些的商业数据库，谁知，「安全系数快赶上国家机密级了。」这是顶级黑客蒋平的评价，「不过，也就是这样才有魅力呀……」
那时两兄弟在虚拟空间里相顾一笑，他们都是天生的挑战者，常人望而生畏的难度系数只会挑起他们兴奋的神经。这三天的入侵PK十分快意，对白玉堂来说是相当完美的体验，除了……
数据到手后，他与蒋平像往常一样，在虚拟空间分享了「胜利的击掌」，那时他忽然有点微妙的遗憾，他想如果展昭也和他们一起就更完美了。虽然他知道在现实空间里，展昭就在身旁。
这三天中，展昭除了出两次外勤，其余时候都和他留在1984。猫对这行一无所知，不过知道搭档站在自己背后的感觉，依然很好。虽然如果能一起更好。
我教你吧？下次一起上。他转向展昭。
嗯。展昭有点出神。在电子空间里全力搏杀的白玉堂沉稳得罕见，深不见底的黑眼睛非常之冷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难不被那种眼神吸引，铁一样刚硬的意志和海一样宽深的自信聚合成的强大元素……他有个值得骄傲的搭档。
不觉就想起庞朝颜的话，被那样一双眼睛注视着，会是什么感觉？
新星纪6922年3月20日
奉灵小行星。
「这次我欠你一条命。」白玉堂从掩体后走到展昭身旁。
十秒钟前，展昭的袖箭精准地钉住地上某具「尸体」的手，当时「尸体」正偷偷拿起飞刀瞄准白玉堂的后背。
没那么多，半条吧。御猫实事求是地说，看他的瞄法你顶多在医院躺两个月。
在医院躺两个月？剩下半条命也闷死了。
少贫了。跟大伙会合吧。
这次和奉灵的军火走私团PK，双方都很「顽强」，最初用离子炮激光枪你来我往，能量匣统统用爆后抢武器库里剩下古董机枪老式手雷传统刀械继续，到最后连御猫的袖箭和锦毛鼠的白石子都上阵了……
远远看见张龙气喘吁吁地向他们跑来：头儿——
小六不行了。
葬礼，又见葬礼。
这次牺牲的小六没有恋人，站在灵柩边的是位白发苍苍的老父亲——局里的退休探员。老头儿自始自终像松树一样笔挺着身体。
两天后的傍晚，展昭带着小六的队徽来到墓园。这个本该与队友一起下葬的东西之前一直没找到，昨天才发现是卡在一只机枪柄上。他想把它放到墓上。
然后……他远远看见，老探员佝偻着身体俯在儿子墓前，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墓碑，仿佛要嵌进石头一般。
他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这夜里他在书房翻了很久，他隐约记得小时候看过缇亚写关于时间旅行法则的东西。但是……要从家里的书海中找份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东西就跟买彩票差不多。
唯一的收获是本小说，叫《时间的复仇》。他翻了翻，故事讲的是一个留学生用时间机看到数年后，他的导师——毕生都居住在B国的著名物理学家死于B国的政治暗杀。青年回来后开始劝导师离开，最后导师选择移居A国。青年很欣慰自己为人类挽救了一位智者。然而，数年后A国与青年的祖国开战，A国军方向青年家乡投放的新型武器导致几十万人死亡，而这种武器正是导师在A国的研究成果。
书最后有行小字，是缇亚的笔迹。「偶然性对历史进程的作用是不可测知的。即使是出于最正义最正确的目的，影响既定的历史轨道也完全可能导致巨大的灾难性后果。」
既定的历史轨道……如果只是平凡的世界里，一对本该相爱的平凡恋人拒绝相爱，那会如何？
「听说过蝴蝶效应没？一只热带的蝴蝶扇扇翅膀，可能导致几周后在遥远的国家出现风暴。微小因素完全可能引起结果的巨大差异。」
这是第二天午餐时公孙策发表的意见。公孙还编了个例子，假如这俩恋人去太空旅行，在原本没有生命的A星逗留期间，丢弃了一些带微生物的废品。这些微生物在A星活下来了，经过几十亿年进化演化……变成高度发达的文明。
如果这两人不相爱，就没有这次旅行，微生物就不会跑到A星，几十亿年后也就没有A星文明。所以，「注定相爱的两个人如果拒绝相爱，说不定会毁掉一个本该出现的文明哦～」
「……」这问题还是放一放好了。
惯于先考虑别人的展昭并没意识到，自己对于和搭档成为恋人这想法，貌似没有任何反感。
当晚，参加奉灵行动的全体人员在夏月酒吧聚会。这是调查局的传统之一，大行动后的集体放松——不管是不是少了人。「如果缺了谁，留下来的该连走掉的兄弟那份一起喝！」
他已经记不得这是哪位前辈的高论，仿佛这也已是「传统」的一部分，干这行必须习惯生生死死，就这么回事。
然而，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起初大家话都不多，中途马汉盯着酒杯嘀咕了一句小六才几岁，连个对象都还没谈过呢。屋里沉默了一会，最后王朝勉强打趣他，所以说，赶紧脱团，你小子也快三张了，再不挥霍青春就没机会了。边上的老九跟进说马哥我看法医科那实习生对你挺有意思……场子就围着「脱团」慢慢炒热了。最后赵虎总结说头儿你才是问题的关键，局里九成美眉的心都给你占掉了，你不脱团咱哥们都没机会。后头不知哪个加了一句，现在又多了个白少……
嗯嗯，对。赵虎转向白玉堂，平时就算借给他八个胆也不敢拿这位爷开玩笑，但现在，赵虎又喝高了，赵虎一拍巴掌说头儿和白少凑一对好了，问题不就全解决了！
白玉堂压根没打算理他，只是看着身边低头喝酒的搭档，忽然起了点玩心：喂，我无所谓。
……别闹了。展昭看看表，又快四点了，散了吧。
依然回的1984，依然是并排的折叠床，只是……白玉堂睡不着。他坐起身，对面的展昭已经睡了。他看着搭档安静的睡颜，这晚喝的酒不知怎的就蒸腾上来了，连着酒桌上的浑话和其他不知来头的东西。他想自己分明不曾醉，他的酒量一向很好，今晚那些根本算不了什么。可偏偏觉得展昭好看的淡红嘴唇诱惑得叫他想犯罪。人就这么不知不觉靠近……
那时展昭睡得正安稳，梦里似乎有花瓣落到唇上。
《＇鼠猫架空＇如果知道结局我们还会相爱吗》1984 ˇ第 8 章ˇ 最新更新：2011…09…20 04：01：27
8、
一觉醒来发现历史进程突变了是什么感觉？
御猫大人现在正处于当机状态。
他起身时听到稀里哗啦的水声，看见搭档推开盥洗室的门，径直走过来坐到他对面。男人脸上没多少表情，只是看向他的眼神好似有点困惑有点复杂。
搭档说猫我昨晚不知怎的就亲了你。
啊？！
没经你同意，白玉堂顿住了，似乎一时找不到话说。展昭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位脸上出现如此单纯的表情，好象做错事不知道怎么认错的大男孩。
「……对不起。」白玉堂有点烦躁地拨开刘海。他昨晚鬼迷心窍地碰过嘴唇后，又开始变本加厉地盯上展昭柔润的眼皮，想象底下那双黑曜石似的瞳子，还有饱满的天庭，乌黑的头发……
半分钟后，他决定到盥洗室冲凉冷静一下。毫无疑问，他很喜欢展昭——严格地说比喜欢深刻，他们现在完全可以毫不犹豫地把性命交给对方。但是……
他对着镜子微微皱眉，刚才的念想分明有情＇｜＇欲的味道，已经不是搭档间的问题了。
与展昭这种在严格家教下长大的孩子不同，白玉堂对爱欲这事没那许多自持意识——佣兵世界的生活理念比起汴梁世家显然要不羁得多。但这不代表他就如许多以貌取人者想象的一般，是个风流薄情的浪子。事实是，刚狠干脆的锦鼠少爷觉得爱情这东西太纤柔细腻，他毫无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