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么?”白凤懒洋洋反问。
星河被问得有点心虚,他扯了扯嘴角:“你说我敢我就敢……”
看李斯似乎放心下来,心跳平缓,星河也没了玩的兴致:“现在阴阳家的人大多在桑海,要不然就是在李斯处做事,要不然就是上了蜃楼,听说公子扶苏过几天也要来,我要不要凑这个热闹呢?”
星河本就是阴阳家的句芒少主,先下虽然眼睛出了点问题,但好歹武力还在。再说……如果要寻到治疗眼疾的方法,免不了就要求端木蓉出手,那就要先找到墨家残党,横竖都要趟这趟浑水。
卫庄现在正在往桑海赶,盖聂与墨家残党藏身在桑海,秦王的势利也在桑海,还有阴阳家镇守。桑海自然是要去的,但是怎么避开这些乱子,就足够让人头疼的了。
星河想了半晌,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分析局势本就是他不擅长的。白凤习惯了孤身来去,也不会在意这些东西,想了老半天,下一步的步骤,还是应该先找到卫庄大人。
“他怎么处理?”星河听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下来,这么问,“做了还是扔了?”
白凤见星河笑得狡黠,便知道他只是吓吓这个人。李斯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么一来,白凤怕他会报复,摇了摇头,虽然说李斯便是报复也没什么大碍,但现在流沙的身份他太微妙,经不起这么个报复。
“你怕他下黑手?哼,他对着自己师兄都能下黑手,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星河也不顾李斯还醒着,张嘴就说。
上辈子他在课本上看过的,韩非可是被李斯毒死的。那时候在山里长大,连字都认不全,自然无心念书,在学校里怎么呆都不自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居然还能记得些个什么东西,星河自然是不会忘的。
李斯心跳漏了一拍。他慌忙装睡,然而心中的惊惧却渐渐弥漫开来。
句芒是早就知道他做的那些个事情了,现在查这些事的人……不多,却也不少。告诉了白凤还好,若是星河告诉了别的什么人……恐怕他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秘密放在别人心里,总归是不踏实。
在那一瞬间,李斯起了杀心,就是这么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为星河招来了杀身之祸,星河自然是不知的,在星河心里,这么个窝囊李斯,能起什么大事?自然就没有防备。
雨停了,天也亮了。
星河拔腿就走,白凤跟在他身后,两人就这么丢下了李斯。过了好久,李斯才慢慢站起身来,他远远望着这两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夜的奇遇在星河心里算个鸟。他在愁的只有公孙玲珑那个奇葩女人。一下山,他就听到个娇滴滴的女声:“铁柱少主~”
“……我骗你的,你还是叫句芒吧”星河不耐烦,“你有什么事就说呗”
“少主一夜未下山,奴家好生担心啊~”公孙玲珑说起话来尾音颤三颤,星河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后退几步,“你帮我跟星魂大人说一句……说我有空去找他,拜托了。”
星河都这么说了,公孙玲珑自然是不推辞的,当即便转身要走,走了一半,才想起来星魂此刻并不在桑海,这才反应过来被骗了,她转身要去寻星河,可哪里还有星河的踪迹?
她想了想,却猛地记起,两人耳朵上的那玉玦。
莫非,莫非这两人,竟有龙阳之癖?
一定是她想错了。公孙玲珑这么摇摇头,面具掩着脸,慢慢离去。
公孙玲珑是何等震惊暂且不表,却说到星魂。当日星河命令星魂离开,确实是有些过分了。当然骄纵惯了的星河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的作法有什么不对。
星魂呆在森林里,用一成功力,钝刀子砍树,权当是在发泄。发泄了好几天,心情不但没有好起来,反而更加郁闷了。这种郁结之气停在胸中,让他分外难受。但他能做什么,只好颓然地继续发泄。发泄了半天,气没消,手酸了。
星魂倚着树坐下,却听见远处有飞鸟惊起,他跳到树冠上一看,发现胜七路过。胜七身上杀气内敛,除了身形和身上的那些烙印,看不出有什么与寻常人不同的地方。
李斯把胜七放出来做什么?
星魂拎不清胜七要做什么,但他也知道胜七这种人,最好是能不要惹,就不要惹。不是怕武力之类的,而是胜七这个人心里,只有胜负,没有生死。这种人往往是最可怕的。
星魂这么想着,从树冠上跳了下来。先前他砍的树上,无意识被他砍出了句芒二字。他盯着那二字怔住了,愣愣出神。半天才反应过来,聚气成刃,竟是用了五成功力,要把大树砍刀,销毁他这不能说的心事。
远处胜七停了下来,诧异地听着远处传来的动静,拎不清自己要不要去看,半晌,见一棵合抱粗的大树轰然倒塌,便起身去看。
他刻意收敛了自己的气息,走近了,却见是一个华服少年,他衣服看着就知道不是寻常人穿得起的,但却沾了树叶泥泞,显得有些狼狈。胜七看到那少年眼上的奇异纹路,心下便也对这少年的身份了然打半。
“在这里对着树撒气,倒不如自个儿去争”胜七这么说着。
星魂被他吓着了,站起来:“胜七?”
他侧过头看了看身边尚未来得及毁尸灭迹的树干:“你知道什么……”
胜七笑了,惊奇了树冠上停着的飞鸟。他摆摆手:“你家少主成了瞎子,身边还有个白凤,你就在这里对着死物撒气,倒不如杀了那白凤”
被胜七简单粗暴的做法吓到了,星魂顿了顿,冷然道:“不要你来多事”
胜七摊手,示意自己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星魂停顿片刻,也跟了上去。
少主你好生没良心(二)
星魂一路跟着胜七,见胜七只是漫无目的往前走,不免怒道:“你到底去哪儿!”
胜七回头,漠然道:“桑海”
星魂见胜七走的路已经与去桑海的车道相去甚远,心下也了然了。他当然不会说胜七是路盲之类的,自然也不好把带路这个想法宣之于口。反正桑海离这里也不是很远,多耗几日也无妨,走着走着,总会到的。
这么一走就是七天。原本只要一天的路,生生被胜七拖成了七天。胜七扛着那巨阙而不觉吃力,本身就属奇人了。星魂不想与这个人多做交谈,与他同行,也是一时兴起而为之,然而走到桑海城郊外,胜七却突然开口:“你家少主好生没良心,若有天见了他,你单是对他说,不只是谁欠下了风流债便是”
“先生在念着少主,自去说了便是,告知与我,有何用处……”星魂这么说着,扯了扯嘴角,心下却是大骇,莫非胜七……胜七……他如何也想不出,句芒与胜七是如何扯上关系的,便索性当胜七只是在说昏话,故意要气他,说来骗他的,也不作多想。
“有何用处?”胜七似笑非笑,却是不再说话了。
两人走了数天,终于到了桑海城内。桑海城内戒备森严,胜七觉得不自在,便告别了星魂,独自在桑海附近徘徊,寻找盖聂下落,自不必说。
星魂走进了桑海城内,就看到四处驻扎着帝国铁甲兵,心念一动,就知道是蜃楼一事了。他去拜会蒙恬,却看到蒙恬恭恭敬敬捧着个什么东西来到室内,星魂皱眉看着蒙恬:“你干什么呢?”
蒙恬回答:“在里面的是扶苏殿下,你来了桑海,自要前去拜会的”
星魂笑了笑,也顾不上换衣服,就走进了室内,前去拜见公子扶苏。扶苏正在阅读着什么书籍,借着阳光细细研读,眉目如画。他长得和他父亲极为相像,却没有秦王俾睨天下的气势,带着些贵气。
“拜见扶苏殿下”星魂躬身行礼。
扶苏从书卷中回过神来:“星魂大人多礼了”
扶苏看着就是个翩翩君子的模样,只是说到底,他还是嬴政的儿子,手段,多少也是有的。天南海北说了许久,他们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星魂大人以为墨家如何?”扶苏这么问。
星魂摇摇头:“丧家之犬,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这么说倒是讨了扶苏的欢心,扶苏命令星魂前去捉拿墨家余孽,星魂退下,点了铁甲兵,和蒙恬一起前去搜查,可偌大了桑海成,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寻遍的?星魂忙得焦头烂额,突然想到了他家少主似乎也在桑海城内,句芒到了桑海城,却不来拜见扶苏,明摆着就是看不上人家,扶苏大度还好,若是想给句芒安个什么罪名,那可就真的歇火了。
星魂有些焦急,却想到了星河身边的白凤,摇摇头,暗骂自己多心,却是颓然了起来。
而星魂心心念念的句芒,却是和白凤一起寻找卫庄。
星河吹了个口哨,一直红色的小甲虫带着他们一路去找赤炼。先前星河送了只虫子给赤炼,说是有个万一,能按着着虫子找到她,现在却派了大用场。
“哟,我当是谁呢,没想到竟然是少主,好久不见了”赤炼见了星河,这么说着。
星河被对方的语气弄得满身鸡皮疙瘩:“别叫我少主,卫庄大人呢?”
赤炼摇头,仔细端详着星河。数月不见,星河长高了不少,却仍是少年模样,他面容是不辨男女的美艳,身上有火焰纹路,双目无神。赤炼这么想着,便知道星河自有一番奇遇,便不再多做询问了。
她么贴心倒是合了星河的意。想到了自己的眼睛,星河就觉得各种憋屈各种不爽,张口就咬白凤。白凤被咬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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