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明明心里就一直想着紫萱,非要不承认,还在那里死撑。人家紫萱也没什么不好,人又漂亮,还救过你,人家看上你个死白豆腐,我看你啊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景天喝下了水,继续自言自语:“是啊,长得又漂亮,出生又好,武功又高,和你多般配啊。一个是女娲后人,一个是未来的蜀山掌门,何止般配,我看根本就是天生一对!”
景天越说声音越大,干脆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卿儿的床前,冲着熟睡的卿儿大声说:“我说你呀,跟那个紫萱!天生一对啊!你听见没啊!还有啊,你们两个还都喜欢穿紫色的衣……”景天突然停住了。
他慢慢靠着床边坐了下来,摩挲着卿儿的领口:“哦,你穿的是这件啊。”
领口处依稀能看到缝补过的痕迹。
我一看,原来卿儿穿的衣服,就是之前在安宁村的时候,景天撕坏之后亲手缝好的那件白色的。其实我一直挺喜欢那个配搭的毛坎肩,还想着有时间也做一个,这两天睡的晚,小风一吹肩膀有点凉。
“哎,白豆腐啊,”景天看着卿儿熟睡的脸,又好像是对他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我知道,你也有你的苦衷,可是像你这样,什么都藏在心里,迟早要憋出病来的啊。你呢,就是大好人一个,对谁都好,唯独对你自己不好。你啊,要是自己对自己都不好,别人怎么对你好呢?”
耶?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我好像也对卿儿说过类似的话……
“呐,你对我的好呢,我都记得的,知恩图报嘛,爹娘从小就教我的。所以呢,我是真心想你好的,”景天说着,耸耸肩,“把你托付给紫萱,我也放心啊。你的这个老大呢,”景天指了指自己,解嘲般地说,“也没什么本事,小混混一个嘛,没钱没权武功又不好,也就是你啊,愿意做我手下。”
“所以你就坦然接受嘛,明明心里就想着紫萱,还那么不害臊的喊了那么多次‘我爱紫萱’,敢说又不敢承认,还拿我,哦,不是,拿飞蓬来当挡箭牌。你都没见过飞蓬,他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心中所……”
景天说到这里,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愣住了,然后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那幅画,又仔细看了起来。
“我记得在安宁村,我好像做了一个梦,那个梦里好像……然后我把梦讲给白豆腐听,他那时候表情确实是……”景天一副拼命在回忆的样子,但好像又有点回忆不起来,皱着眉轻轻捶着头。
“可是白豆腐和飞蓬,这根本挨不上关系啊!差一千多年呢!哦,对了,还有那把什么‘镇妖剑’,白豆腐好像对那个很激动,反应挺大的,”景天又看了看图画,“就是这个飞蓬手里抱着的这把剑吧。镇妖剑,嗯,名字倒是挺威武的。”
景天说着,一边往床这边走,一边将画纸卷了卷拿在手中,坐在床边,然后轻轻敲了一下卿儿的额头:“呐,那个梦呢,具体的我也想不起来了,我呢,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这个飞蓬挡箭牌我没收了啊,以后不允许再用这个来做借口了。你呢,要敢于面对现实,敢于面对自己,敢于面对紫萱,还要敢于面对我这个‘景兄弟’。”景天每次说到“敢于”的时候,就会敲一下卿儿的额头。
景天突然歪着头顿了一下:“干嘛最后要敢于面对我……哎,不管了,反正要敢于面对就好了。哦,对了,还要感谢你,嘿嘿,茂茂输我的那个一,文,钱!”
卿儿抽动了一下鼻子,伸手挠了挠额头,景天看着卿儿的表情,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一,文,钱,好么,又打我们卿儿三下。景天啊,你是不是帐算不过来啊?你让卿儿喝酒你花了多少?这才赚一文钱,赔钱啦!还在得意个头啊。
景天凑近了仔细地看着卿儿的睡脸:“今天才发现,你个白豆腐长得还真是清秀,皮肤居然比我妹妹还有那个死猪婆还白,眼睫毛也挺长,哦,还有鼻子……”说着,伸出左手食指从卿儿的鼻梁处顺着鼻子慢慢滑下来,滑过人中,停在唇上。突然,景天突然一怔,脸唰的一下子红了,手也迅速跳开。
“止血需要舔嘛?哼,根本就是吃本大爷的豆腐!不跟你说了,我去找茂茂睡觉去了!”
哦~看来这孩子想到了那一幕啊~
虽然不明了,但是景天似乎也感受到了点什么,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故意不去深究;而且,我觉得这孩子好像有点吃紫萱的醋咯。
景天这小子,还挺可爱的。
这件事,这个结局可能是最好的了,不过让我觉得有点棘手的是,看样子,景天是希望卿儿去找紫萱。当然了,也许从景天这边考虑,觉得紫萱是个可以让他托付卿儿的人,可是从我这里,就完全说不过去了。我一直以来的努力,不就是想从中作梗,呃,不是,插手,也不是……阻止紫萱和卿儿的么?
或者说,这次白矖没出现,其实神界他们料到醉酒这种事最后肯定也就是不了了之的,所以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现在灵珠也才收集了两颗,假如一定要他们收集齐的话,那么这期间应该还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就看中间有没有什么转机和突发状况了。
我不能主动做些什么,只能被动的等待和关注。
而我相信,我并不是唯一的。
紫萱,重楼,甚至是常胤,还有清微那群老头子……也许有好多双眼睛,都在关注着各自关心的事吧。
我关上灵镜,靠在床头闭上眼睛,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高高在上的神界,你们到底安排了一出怎样的戏呢?
我也记不得是什么时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
紫萱……不在房间,在院子里喊也没人回应。唉,算了,还是弄点吃的垫个肚子。
我来到厨房,正打算生火,突然发现灶台上摆着一个小竹筐,里面是……芝麻叶?我正在疑惑,发现竹筐旁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昨天,谢谢你”。
是紫萱留给我的。
昨天……哦,是指我给她送伞吧。谢不谢什么的,怎么感觉这么生疏呢。这丫头真是……
看着竹筐中的芝麻叶,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我和紫萱最喜欢吃白矖做的芝麻叶面条,那种鲜美的口感,至今都忘不了。可能是白矖手艺好,真的是特别的好吃,而且最神奇的是无论怎样吃,无论怎样加作料,芝麻叶那特别的香气,不会因加作料而变味。
而且听白矖说,芝麻叶还有食疗的作用呢,真是个好东西啊。
不行,光用想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干脆就做芝麻叶面条吃吧。在南诏,芝麻叶并不常见,所以即便我们都馋死了,印象中却很少吃到。
心情特别愉快的做好了面,把余下的芝麻叶收收好,我端着碗,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回到房间,锁好门,开灵镜,打算边看边吃。
这日子过的真是……
哟,卿儿怎么了?只见他一脸严肃地说:“景兄弟,你不要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寻找灵珠,并把盒子送到神界。其他的事情,根本不值得一提!”
结果景天故意逗他似的,半眯着眼睛学了几声猪叫,还冲他吹口哨。
卿儿皱了皱眉:“我先走一步了。”说着,头也不回走出门去,任凭景天在后面喊他。
唉,也不知道早上起来,卿儿景天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景天好像是说过什么要和龙葵和茂茂调侃卿儿关于什么爱紫萱……不会是,刚才就调侃过了吧?
个死景天,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家伙!我忿忿地想着,塞了一大口面条,结果烫得我眼泪都要下来了。
吹了半天,终于吃上了第一口。
没有印象中那么好吃,唉,手艺太差了……哼,或者是心情被这个景天搞差了。对!肯定是心情影响了食欲!
卿儿快步来到院子里的石桌前,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按着胸口,好像很不舒服似的,然后突然用手捂住嘴巴,跑到一旁的花坛,一手靠着墙弯下腰在那里干呕。
卿儿啊!我在吃东西呢!!你你你……也不能怪你,谁让我边吃边看灵镜的……
吃不下去了……
我那才吃了一口的,最心爱的芝麻叶面条……
景天晃晃悠悠来到院子,突然看到这一幕,惊呼一声“白豆腐!”然后慌张地跑了过来,赶紧帮着卿儿拍背,“怎么啦?”
“没,没什么……”卿儿抬起头看着景天。大概是因为干呕的缘故,所以眼睛显得泪汪汪的。
“来,你先坐着,我给你去拿毛巾给你擦擦嘴。”
景天说着,扶着卿儿坐在石凳上,刚打算走,卿儿一把拉住景天的手腕。
“我很快就来。”景天冲卿儿笑笑,将卿儿的手轻轻拉下来,快步跑开,不一会儿拿着一条还滴着水的毛巾过来。
其实干呕嘛,也没吐什么,也就是嘴角有些口水。景天拧干了毛巾,很仔细地给卿儿擦嘴角,然后干脆连整个脸都擦了一遍。
“是不是生病了啊?”景天把毛巾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温柔地问。
卿儿低垂下眼睛。
“……”景天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露出很后悔的表情,轻轻拉着卿儿的两个袖口,“昨晚,让你喝了那么多酒……”
“景兄弟你不要再自责了,是长卿自己身体不适。”
“哎,你……你怎么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呢,你要是早跟我说,我,我也就不恶作剧了……你可不能有事啊!不然我没法跟清微老头交代的!要不等下,我去找个郎中给你瞧瞧吧。”
“不必了景兄弟,长卿没事。”长卿拉住景天的衣袖,拦住了景天,用很小的声音说:“只是旧伤,不碍事的。”
“……我记得上次我们喝醉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你在床上打坐了还没多久,就捂着嘴跑到门口……”
“没有,是景兄弟你看错了。”长卿站了起来,立刻截住了景天的话,不让他说下去。
“是不是安宁村那时候?白豆腐,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身体还没调理好?”景天也站了起来,双手搭在卿儿的肩上,认真地看着卿儿。
“圣姑前辈和清微掌门当时已经将长卿调理好了。长卿很好。”卿儿扭过头,轻轻推开景天,然后坐在石凳上,不管景天怎么问,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