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楞了片刻之后,他这才逐渐的拾起了自己的理智并且抬手揉了揉眼睛,在看清身边之人后,他的心中满是惊讶和欣喜。
永璇完全没有想到皇阿玛居然会和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甚至于还如此温柔的搂着他,这样的结果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说是受宠若惊都不为过。
他见皇阿玛好像还没有睡醒,因此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强自按耐着心底的雀跃,用视线一点一点的描绘着皇阿玛的容貌。
因为他们这些阿哥平日里是极少有机会见到皇阿玛的,所以到现在为止永璇都还没有认真仔细的观察过皇阿玛的容貌,眼下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他当然不想轻易的放过。
龙隐天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永璇的一举一动却都没有瞒过他敏锐的感知,只不过他很好奇永璇究竟想要做些什么,所以才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睛。
记忆中这种无聊的事情,他好像在没有成年之前也做过,但那时候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和想法,他早就已经记不得了。
果然任何事情都抵挡不过时间力量,这恐怕不是人力所能为的事情吧。
永璇看着看着就下意识的伸出手去,轻轻扶上了龙隐天的脸颊,第一次做如此大胆的举动,他紧张的手心中都有些冒汗,但那种渴望的心情却远远超出了其他,既然想要了就去尽力得到,这是他的额娘教会他的第一件事情。
被永璇的举动弄得有些痒痒的,龙隐天最终还是睁开了眼睛,他原以为永璇会因为被当场抓包而害怕的把手缩回去,但事实却完全不是这样。
永璇虽然的确是吃了一惊,可他非但没有把手缩回去,反而变本加厉的爬到了龙隐天的身上,明目张胆的摸来摸去。
对于永璇这种放肆的举动,龙隐天倒是丝毫不觉得反感,这要换做是后宫的那些妃子,他早就二话不说把人给扔下去了,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能够近他的身而不被他厌恶的就只有血缘至亲之人了。
“既然醒了就起吧,赖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抬手揉了揉永璇的脑袋,龙隐天温柔的搂着他的腰坐了起来。
永璇侧头看了看龙隐天,丝毫没有在意已经陆续走进来伺候的奴才们,一边用手搂住了龙隐天的脖子,一边不满的撅着嘴说道:“皇阿玛不也赖床了嘛,所以……不是儿臣的错!”
“你啊……”,龙隐天失笑着抬手轻弹了下永璇的脑门,这才把永璇从自己的身上扒了下来,丢给了一旁的奴才们,而他自己也在吴书来的服侍下穿上了龙袍。
而周围的奴才们对于皇上和八阿哥之间的互动全都当做没有看到,以前这类事情也不是没有过,虽然那时候还没有让阿哥留宿皇上寝殿的事情,但凡是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怎么做才能够保命。
用过了早膳,龙隐天倒是心情大好的去军机处会见大臣去了,而永璇却稍有些犯难。
因为他和龙隐天一起赖床的缘故,很自然的就错过了今日的早课,纪晓岚铁定会罚他抄书了。
认真的琢磨了下,永璇还是决定和纪晓岚说实话,希望这位严厉的师傅能够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少罚他一些,至于会不会因此而更出风头、更加的引人注意,他反倒不怎么在意了。
毕竟之前他所出的风头已经够多的了,也就不在乎这一次了。
果然,纪晓岚在听了迟到一个多时辰的永璇所做的解释之后,心里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有皇上这尊大佛在前面挡着,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但迟到了就是迟到了,该罚还是得罚啊。
没办法,纪晓岚只得罚永璇去抄《论语》了,并且告诫他以后不准再迟到。
看着永璇毫不辩驳、低头认罚的模样,纪晓岚已经预感到这位八阿哥今后迟到的次数怕是少不了了。
说实在的,纪晓岚在心底里面既为这位尚且年幼的八阿哥感到欣慰,又为他的做法感到担忧,毕竟伴君如伴虎,就算是天家父子,最后也逃不开君臣二字。
至于一同在上书房学习的永琪和永瑢,在面对永璇的时候也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永瑢在听闻了此事之后,只是关心的询问了一下永璇的身体,其他的话倒是一个字都没有说;永琪却只在下课后简单的和永璇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快步的离开了,一整日下来都没有和两个弟弟说上几句话。
永璇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两位哥哥的反应,因此应对的相当从容自如,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这也是纪晓岚之所以会看好这个孩子的原因之一。
另一边,在会见完大臣之后,龙隐天按例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果不其然,还没说上两句话,太后就问起了永璇的事情:“皇上,今个儿一早哀家听说八阿哥昨晚宿在了你的寝殿。虽说这父子感情好是件好事儿,但你也得为那孩子多考虑考虑,别任着他的性子胡来,这样迟早会害了他。”
太后的话很有深意,不过有一件事儿龙隐天可以肯定,那就是太后也很喜爱天分超群的八阿哥,若是八阿哥受宠的话,太后也乐见其成。
知道了这一点,龙隐天当然是改变了来时的想法,顺着太后的话说到:“皇额娘说的是,朕记下了。至于嘉贵妃那边还望皇额娘能够多开导几句,让她别想太多了,帮助皇后打理好后宫才是正经。”
听了皇上的话,太后的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自然把该说的话都说到了,免得日后在引起什么误会就不好了:“嗯,皇上放心。就算你今儿个不说,哀家也是会经常提点着这些个妃子们的,你只要踏踏实实的把心思放在政事上就好了。”
又陪太后聊了一小会儿,龙隐天就起身离开了慈宁宫,他估摸着福灵安也该到京了,所以回到养心殿之后,他就立刻派人去查问了一下,毕竟此前他在圣旨上已经写明了,要求福灵安到京之后即刻面圣。
☆、43暗中谋划
没多久,龙隐天派出的小太监就回来了;原来福灵安快马加鞭的早就到京了;此刻正在殿外侯旨。
龙隐天知道后便即刻传召了福灵安;他会如此急切一方面是为了军务,另一方面,福灵安也曾经是御前侍卫,现下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他对福灵安的成长很是期待。
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傅恒家又会出一名驰骋沙场的大将,这才算是真正的子承父业吧。
快步的走进了御书房,一身朝服的福灵安恭敬的行了礼;龙隐天让他站起身来的同时,也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了一遍。
细看之下龙隐天觉得;这福灵安虽然外放历练了几年,感觉成熟稳重了不少,但是其他方面却是一点都没变,尤其他双总是平静如古井般的眼睛,感觉跟本就不该是一个年轻人所能够拥有的,只有那种阅尽千帆的老者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虽然还不清楚福灵安小时候究竟经历过什么,但这样的人却恰好是龙隐天能够信任和重用的那一类。
因为这种人的忠心将会伴随着他们的整个生命直到终结,而且相对来说他们的*却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若是为官,定然是一位忠于帝王的清正之官;若是为将,定然能够镇守一方。
在说正事之前,福灵安亲手递上来了一本相当厚的密折,这本奏折里详细记录了大小金川的各方面情况,因为经过这几年的改造和修建,那里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秘密的军事训练营,至于最开始在朝堂上所下的那些冠冕堂皇的圣旨,都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
大致的翻看了下,龙隐天还是比较满意的,一方面经过训练的新兵已经陆续上了战场,西藏那边的战事之所以会拖这么久,也是有着练兵的意味在里面的;而那些轮换下来的老兵则在整合之后被划分成了几个独立的部队,开始秘密进驻东北地区进行大规模的“剿匪”活动。
“福灵安,对于新的军职体系和军备制度,你算得上是最了解的人之一,所以这次东北之行是非你不可。”说着,龙隐天随手拿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密旨,亲手递到了福灵安的面前,“这些人绝对要比你之前遇到的难对付得多,所以必要的时候朕准许你动用一些更为非常的手段,朕不在乎过程,只要看结果。”
“末将遵旨。”没有任何犹豫的,福灵安接过了密旨、领了命,眼中仍然毫无波动。
其实,他自己也很清楚,这看似简单的一道口谕,早已经涵盖了无可估量的血腥和杀戮,而他便是最直接的执行者,虽然表面上他只是一位将军,但实际上他所要做的事情却远远超出了一个将军应有的职责。
“好了,今天就不说这些了。”龙隐天抬手拍了拍福灵安的肩膀,淡淡的一笑说道:“先回家去看看吧,你不在这几年,傅恒可没少在朕的面前念叨。至于其他的,等过几日你再进宫一趟,到时候朕再与你细说。”
福灵安犹豫了下,最终还是依言告退了。
看着消失在门外的身影,龙隐天略微叹了口气,其实傅恒这些年觐见的时候的确是没少提起福灵安,但话里话外却总有着弹劾福灵安的意味,他们父子这一次见面想必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由于在大小金川清缴叛军时的那些个铁血手段,福灵安在文臣中的名声实在是不怎么好,虽然大部分的武将都表示很理解,但支持他的人却并不多。
想必傅恒正是因为这些外在的压力以及他对儿子的爱护,所以才会一再的上书。
事到如今,龙隐天是绝对不会放了福灵安的,因为眼下还没有人能够替代福灵安的位置,所以他也只能够继续压着那些折子,再次把福灵安派到东北去了。
福灵安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通报说弘昼求见,龙隐天听着觉得挺意外的。
因为之前弘昼是想尽办法在躲着他,除了必须的场合之外,弘昼是能不来就不来,那些乱七八糟的借口早都被他给用遍了,可今天他却反常得来求见,这能不让龙隐天觉得意外吗?
不过意外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