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试试手气,或是往飘香院走一趟,享受番美人恩,一解舟车劳顿的疲乏。”
说到此处,他拿眼睛溜了下花无缺,见他似是没什么兴趣,便接着道:“若是贵客不爱红颜,飘香院近旁也有南风馆,其中的几位倌儿还是外域人,金发碧眼,别有一番韵味。”
花无缺微微皱眉,心下了然,原来这里不仅仅是个拍卖会,也是一个销金窟。可无论是吃的喝的,还是金钱美色,皆非他所欲,想了想便开口道:“我要见你家阁主,不知小哥可有法子?”
白衫少年恭敬道:“贵客就别难为小人了,小人人微言轻,哪里会有什么法子呢?不过贵客不妨往赌坊寻柳大人,兴许他能递个话上去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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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缺从未进过赌坊,此时他却站在布置豪华的大厅里,耳畔响着筹码的清脆悦耳的敲击声。
这里的每个人都在赌,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在他们的赌注上,而更可怕的是,他们都穿着一样的衣袍,戴着一样的面具,乍看起来,好似是自己跟自己在赌一样。
当然,无论在何处,赌坊不单有赌钱的,还有打架的,因为赌坊里总会有一两个人走霉运,输到要当裤子时也难免会格外暴躁。花无缺刚刚进门不久,便有两人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一张赌桌被砸了个稀烂,骰子、筹码散落一地。周围人也不制止,只是不远不近地冷眼看着。
此时,一个白衫少年疾步走来,大声喝道:“雁阁的规矩,赌坊之内不得私斗。”
其中一人听了这话微一迟疑,与他交手的那个身形壮硕的大汉瞅准机会,一拳将人打倒在地,动了动肩膀,语带不屑道:“这话你们阁主来说倒是有些分量,你一只弱鸡,也敢管你爷爷的闲事?”
白衫少年也不着恼,冷声道:“雁阁的地界,容不得你撒野。”
大汉双手抱胸,冷笑道:“不过是消息贩子,又能奈我何?”
还不待白衫少年答言,迎花无缺一行上船的那个柳大人则从旁施施然走了过来,挥手让那少年退下,也不理睬那大汉,只对周围人作了个罗圈揖,而后突然高声道:“我雁阁虽向来严守客人的秘密,可不遵循规矩的人却不在此列。”接着,他向那大汉一指,道:“此人名叫费西河,原点苍派二弟子,残杀师兄事败后,逃往滇北。最喜凌虐妇女,五年前七宝庄五十一口命案和三年前青云山二十三口命案,都是此人所为。在场诸位若与此人有仇,或是愿意替天行道,尽可动手,雁阁绝不过问。”
大汉熊罴般的身子一僵,随即颤声道:“你……你……”他也不傻,知道如今不但自己的身份暴露,就连从前做出的不为人知的丑事也被抖搂了个干净,这里就算没有自己的仇家,也难保没有人不想要他的性命。当下也不再多做纠缠,只得恨恨地看了青衣人一眼,便要闪身混入人群之中,却被三人“品”字形拦在了正当中。
花无缺看到这里便不再看了,这大汉的下场再明显不过。能与雁阁做交易的,哪个又会是普通人物?在这江湖上少不得仇家和利益纠葛。如今隐藏身份,聚于这沙漠之中暂且相安无事,一旦暴露,便如被关在狮群里的兔子,哪有活命的道理?
那柳大人似也是这般心思,抖了抖袖子,像是在抖落什么灰尘,而后便迈步离去了。花无缺疾走几步,跟在后面,那柳大人仿佛是生了眼睛,竟停下脚步,转身向迎上前,欠身恭敬道:“这位贵客可是有何吩咐?”
花无缺微微颔首,道:“我要见你家阁主。”
青衣人轻笑道:“阁主现下不再此处,四月初八那日方会前来,还请贵客耐心等待一段时日。”
花无缺摇头道:“实是有极其重要之事耽搁不得,烦请柳大人通融一二。”
青衣人连忙道:“‘大人’二字实在是不敢当。在下也并非不通人情,只是阁主确实不在此处,在下也是无能为力。”他顿了顿,又无奈道:“再者说来,不到四月初七当晚,大漠上的风向便不会改变,那铁船自然也是动不了的。就算贵客您想要离开此处,也是无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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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中,花无缺心绪烦乱,千算万算竟是算露了这一点,不过若是能在四月初七夜里启程后,初十达到龙门镇,快马加鞭,兴许四月十二那日便能赶到江家。
他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于是决定暂且留书一封,告知雁阁阁主知晓自己的来意,日后再与他慢慢周旋,想来自己抛出的鱼饵也算不小,定能引得那人动心,将“明玉功”的后两层心法拿出交换。
他一面想着,一面在砚台中缓缓注水,打算磨墨,此时却听叩门声传来,便起身将房门拉开,却见是那个“柳大人”站在外面。
那“柳大人”微一欠身,恭敬对花无缺道:“这位贵客,我家阁主有请。”语气平和,好似之前口口声声说阁主不在此处的人是旁人一般。
花无缺自是无暇与他计较这许多,整了整衣衫便跟随那“柳大人”往楼梯处走去。
本以为他们要下楼,却不料“柳大人”却将花无缺引向了客栈的三楼,这一层和花无缺所住的二层一般无二,他们顺着回廊走到倒数第三间屋子门前,“柳大人”恭谨地轻敲了三下,而后将门推开,对花无缺做了个“请”的手势,花无缺点点头便迈步踏进了屋子,心中却暗忖,这雁阁阁主倒是有几分心机,谁又能料到身为主人的人竟会如所有的客人一般住在客栈里呢?
一进去才觉出这屋子的与众不同,花无缺居住的客房与之一比,简直就是乡下的草房了。地上铺着纯黑的毡毯,上面用金线描绘出精致华美的云纹,博物架上摆着一色的金器,间或点缀有红宝绿翡等艳色宝石,竟丝毫也不显得俗气。正对门的一面墙却最令人惊叹,只见那四五丈宽的墙壁上画着一张画。
这画里画的场景很是奇怪,似乎既没有青天,也没有大地,只有风和雾,冰川和火焰。最外周是各种各样受难的人,有的被铁索紧紧缚住,痛苦挣扎,有的被怪鸟啄食,四处奔逃,有的双眼圆睁,在火焰中扭曲了面容,也有的被串在焦黑的树枝上,内脏流了一地。
他们中间包裹着一些穿长袍的人,他们都戴着面具,垂着头,向画面正中的一个头戴紫金白玉冠的年轻人跪拜,那年轻人面容清俊,神情似笑非笑,双手摊开,一手托着一团火,另一手则托着一团诡异的黑气。
雁阁阁主就坐在这幅画的前面,见花无缺进来,也不起身,只是高声道:“新任的移花宫主?久仰了。”那声音透过他脸上的鎏金面具传来,瓮声瓮气的,却也听不出是年轻还是苍老。
花无缺四下一扫,这屋内竟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竟是连个坐的地方也无,心知是这人给自己的下马威,不由得冷笑道:“这便是雁阁待客的规矩?连看座都不懂吗?”
那阁主却是轻笑了一声,道:“有求于人,却还不肯低头,早晚是要吃苦头的……”
花无缺冷冷道:“吃些苦头总比失去尊严要好得多。”
那阁主冷哼了一声,却道:“本座知你为何而来。本座也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你要的那样东西正好好地搁在本座的书房里,可本座却并不打算给你。”
花无缺好整以暇道:“那阁主可知本宫要拿什么来交换?”
那阁主嗤笑一声,道:“除了‘移花接玉’,你们移花宫还剩下旁的东西能拿得出手吗?”
花无缺瞳孔微缩,“移花接玉”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功夫,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知晓当中的秘密,可眼前这人竟似对此不屑一顾,却不知是真的不东西你,还是以退为进……
那雁阁阁主瞟了花无缺一眼,勾起嘴角,缓缓道:“‘移花接玉’又有什么了不得,不过也是种借力打力的功夫罢了,和武当的‘四两拨千斤’、少林的‘沾衣十八跌’相差无几,只胜在出手快,能在对方力量还未充分使出来之前,就抢了先机先将他的力量拨了回去,所以在别人眼中看来,就变得分外神奇。”
花无缺心下大乱,他原以为用“移花接玉”交换“明玉功”的后两层必是十拿九稳,哪里想得到这雁阁阁主竟早已知晓了个中秘密,难道……
此时,便听那阁主继续道:“想必你也是猜到了,多年前,花解语早就用移花宫这两门绝学与我雁阁做过了交易,不单单是‘明玉功’,‘移花接玉’我也是有的,所以,若是宫主拿不出什么新鲜玩意来,本座就不奉陪了。”
花无缺咬了咬唇,沉声道:“但凡阁主开口,无缺必定奉上,只要阁主肯将那‘明玉功’交予我移花宫。”
那阁主玩味地看了看花无缺,缓缓道:“我若是想要燕南天的人头呢?”
花无缺大惊,几欲脱口而出“自是万万不可”,可他也知若是自己拒绝得如此断然,定会惹得面前人不快。他绝不能伤害燕伯伯半分,可若不应下,又怎能将明玉功拿到手中呢?
那阁主见花无缺没有答话,也不气恼,一笑道:“不必惊慌,本座只要动动手指,随时能取了燕南天的性命,对他的脑袋也没什么兴趣。本座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话不能说得太满,否则后果只能是自己逼死自己。”
花无缺咬牙不语,半晌才缓缓开口:“阁主想要如何?”
那阁主懒懒地靠着宽大的椅背:“宫主不远千里而来,雁阁自要让宫主不虚此行,才算尽了地主之谊。”他用纤长的食指敲了敲扶手,“不如……宫主留下来侍候本座几晚如何?”
花无缺简直以为自己是发了疯,或是听错了,呆呆地问道:“什么?”
那雁阁阁主轻笑道:“侍候本座几晚便能将江湖上首屈一指的神功拿到手,这样好事不知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若不是看宫主少年英俊,本座也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
花无缺怒极反笑:“承蒙阁主错爱,只是在下早有心仪之人,实是没这个福分,不过本宫手上或许有样东西能让阁主满意。”
那阁主“咦”了一声,道:“何物?”
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