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农村很多地方重男轻女,为了生个儿子一直生一直生,然后有个儿子就成了宝,对女儿就一点不关心,又打又骂。这不在少数。有的地方甚至为了能生儿子把自己的女儿弄死!社会对于男性太包容,对于女性太苛刻了。我想将这种东西表现得深刻些,但是貌似功力有限,丢脸了……
☆、出院
第三章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几点了。眼皮很重,浑身酸痛。
睁开眼时,发现我是趴在床上的。这个床雪白的,看着可漂亮了。我又转着头四处打量周边的东西。这里基本什么东西都是白的,除了我趴着的床外还有许多和这一样的床,都干净漂亮,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好的地方。
我伸出手摸了摸这床单,又暖又舒服。这时突然发现我的衣服不见了,换成了一件蓝白相间的单褂子。
“我的袄呢?”我有些急。我就那一件大袄,没有它冬天只能穿薄的衣服了,这还怎么过。
“别动。”有个人轻轻按住了想翻身的我:“你的衣服给你放在了床头柜里。”
我乖乖地趴了下去,转过头看是谁在说话。一个女生正坐在床另一边的椅子上拿着手机看着我,看见我趴下了她又开始玩手机。
隐约记得她就是送我来的那两个女人之一。
“内个……”我顿了半天“是你们把我送来的?”我的普通话带有乡音,听着一定很搞笑。
女生抬眼看着我,说:“是的。”然后她就低下了头。
我不好意思再问什么,她好像很忙的样子。正当我想转过头去时,她开口说:“跟你卖饼的是你爸妈吧?”
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跟我舍友刚给你垫了两千的医疗费,我们自己也是学生,手头钱不多。”她说完这句话,我脑袋是轰地一声炸开了。
这女生的意思我怎么会不明白。只是这两千块,是要做多少饼才能赚到。我们家那一户人家一年才能赚个一千多,合着我被赵大勇一顿打,进了医院赔掉两千块啊!
我急了,忙爬起来说:“我不住这儿了!”背上这些伤哪用的了这么些钱,撒些香灰养个几天就好了。
女生见我不顾伤爬了起来,有些着急。正巧穿着白大褂的大夫走了进来,看到我的样子,厉声说:“干嘛呢?怎么爬起来了?”
“大夫,大夫,我不住院了,你把钱还给她们吧。”我求他。
“胡闹!”大夫骂了我一句。
那女生见我这个样子,好像有些不忍心,说:“钱也没急着让你们还,只是告诉你,让你记着些,别忘了。你就先把伤养养好吧。”
女生和大夫合着跟我说了半天我才没跑出病房。后来我见着女生接了个电话。
她对着手机说:“小沅啊,什么事?”
“嗯,是的,就是那个卖饼的姑娘。”
“小欣跟你说的吧。”
“我也不清楚,当时小欣跟我一起的,那姑娘就倒在我们前面。”
“她现在醒着,刚刚还因为两千块吵着要出院,估计付不起吧。”
……
说到后面的时候她故意避开了我,但是我还是零星听到一点。
后来她就走了。晚上的时候有护士送了吃的过来,我小心翼翼地问她要钱不?她说不要,我才放心地吃了起来。
我在这医院待了两天,期间有几个病人也住进了我这屋。第三天上午,有人来跟我说我还得交一千块,是药费。
这还得了。我说我没有钱。
医院见我是一个人,当时送我来的女生后来也没来过,于是就联系了那两个女生。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医院跟我说,有人帮交了费了,我可以出院了。
人家帮我垫了三千块,我现在肯定还不起,但是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还,我不是那种占人便宜的人。只是现在只能让那两个好心的女生吃点亏了。
我不顾背上的伤还没好透,迅速把自己脏破的衣服穿了起来,然后走出病房。
刚要出医院大门,有个人在后面喊:“哎,等一下。”
肯定不是喊我的,我就继续走。还没走几步,身后一阵滴滴答答的高跟鞋的声音,然后有人拉住了我。
“叫你呢!你怎么不理?”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疑惑地回头一看,竟然是那天我送去医务室的女生。她穿着高跟鞋,比我高了一点,低着头看着我。
“我以为不是叫我的。”我尴尬地笑笑。
“伤好的差不多了?”她问。
“你怎么知道我伤了?”我奇怪道。
“送你来医院的两个人是我的舍友,所以我就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她的腿,说:“你那腿好了没?”
当时我在医务室陪了一会儿,看见她褪下裤子后修长的腿上一片青紫,还擦破了皮。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好些了。
女生笑了笑,说:“我刚来办了点事,顺便看了下腿,医生说不太要紧,开了点药。”说完她晃了晃手里的药袋。
“嗯。”我点点头,和她一起往外走。
我不敢靠她太近。她穿的漂亮,人也漂亮,我一乡下来的站她边上形成鲜明对比,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麻烦你跟你那两个室友说,我有了钱一定还她们。”我突然开口,顿了一会儿又说:“不过……得要让她们等一段时间了……”
“这不急。”她只说了这三个字就往右边去了。她的腿有点瘸,穿着高跟鞋有些不方便。
我站在原地看着周围繁华的街道,有些害怕,不知改往哪儿走。
“这样吧,我送你回去。”她突然回过头对我喊。
我想了想,要一个人回去实在不太现实,人生地不熟,而且身上一分钱没有。现在有人要送我回去,何乐而不为?于是我就跟着她走到一辆黑色的车子边。
只见她掏出个东西按了一下,车子就嘀地叫了一下,我吓了一跳。
她将车门拉开,自己坐了进去,我蹑手蹑脚地摸了摸后门的把手,不知道怎么开门。她见我半天没上车,不知道在后门那干嘛,于是在车内探过身开了副驾驶的门说:“坐这儿来。”
第一次坐有钱人的车,我真是紧张地要死。上了车,我轻轻拉门,但是门老关不上。她见了,笑了起来:“别怕啊,用力拉。”
这么金贵的车,用力拉,若是被我拉坏了怎么办,我可赔不起啊!但是她开口了,我只能照着她说的做,于是我用力将门一拉,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她发动了车,随后一下子就冲了出去。我只觉得头里一晕,胃开始翻滚起来。
“你叫什么?”她开着车问我,眼睛盯着路。
我侧头看了她一眼,头一晕,我赶紧闭上眼深呼吸。
“赵清明。清明节的清明。”说完我就闭了嘴,晕的难受。
“我叫姜沅。姜子牙的姜,沅江的沅,三点水的。”
我哪知道是什么沅,我又没读过书,到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我没有应答,胃里难受得紧。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你怎么会被人打了?谁打的?没有报警么?”
我吞了口唾沫,胃里胀着一股气,就像快要喷涌出来一样。
“被爹妈打的,因为我家摊子被人砸了。”
她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一样,惊道:“摊子被人砸了就打你?还打的这么狠?这什么父母啊!”
我睁眼看了她一眼,她正不时地侧头瞟我,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闭上了眼:“我是他们捡的,在我两岁的时候他们生了个男娃儿,他们不把我当人看。”
车里顿时没了声音。我忍了好久,晕的快吐了。
“我想吐……”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我觉得胃里的酸水都冲到喉咙口了。我可不能吐到她的车里,赔不起。
姜沅听了,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递给我,说:“这里不好停车,你就吐到这里面吧。”
我伸手接过袋子,再也忍不住了,慌忙搓开袋子,对着里面就大吐特吐起来。
“呕……”
一股难闻的酸臭味在车里弥漫开来。车窗突然开了,一股冷风钻了进来。
剩下的路程我一直吐着。等到车子停下来时,我已经吐的没了力气。
姜沅给我开了门,我几乎是滚下的车。
我强打精神将装满呕吐物的塑料袋扔进边上的垃圾桶。正缓着气呢,突然见着不远处一个男人,真是冤家路窄啊!
姜沅将车停在了校门边,我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砸我摊子的卖豆浆的男人。
他也看到了我。突然他狠狠地盯着我,然后朝着地上吐了口痰,又骂了两句。
我听见了他骂贱人□□之类的。我这火一下子串了起来,冲上去就和他对骂。
从他撞了姜沅一直骂道他砸了我的摊子。男人也一直回骂,眼看又要打我,被边上的商贩拉住了。
一旁的姜沅有些吃惊的样子,不过她还是将我拉住了,要我不要硬碰硬。
我被她拉远了,那男人骂了几句就安静了。她有些迟疑地问:“你是因为帮了我才被那男人砸了摊子的?”
我按了按难受的胃,嘴里一股酸味:“那男人就是个混蛋,我看不惯这种事。”
姜沅见我没有正面回答,也没多说什么,但是她心里应该很明了。她对我说:“你住哪儿?我送你过去。”
听了这话,我想到了赵大勇和张翠云。他们两的嘴脸让我心有余悸,于是一脸恐惧地摆摆手:“不要送我回去,我会被他们打死的。”
姜沅突然安静下来了。我胃里还是很难受,于是蹲下来缓口气。
“你愿不愿意做保姆?”她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问。
“保姆?”我脱口而出。
“我在这附近租了房子,经常会住那,但是我懒得打扫,你可以去帮我打扫打扫,做做饭,看看家什么的,我付你工资。”
“这么好?不是骗我的吧!”我欣喜若狂,但是又怕她骗我。有钱人哪有这么好。
她低头看着蹲着的我,说:“骗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