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不断地搬运铁器,烧火融铁,这……这分明就是一个巨大的武器制造库!
而更让沈心震惊的是,那个叫尹酒的人,也不知对方哪来的这么多财力与人力,竟把一座山都给掏空了,这样恐怖的一个人物,难道不会引起各路君王的忌惮吗?
“沈王爷何故在此。”是尹酒!
“嘶!”沈心惊得脚下一滑,紧张之下不小心地踩中了自己的尾羽,倒吸一口冷气,站稳了身子,沈心看向了来人,却是尴尬地不知怎么开口,这种在别人家里擅自乱逛探险,却忽然被抓了个现形的情况,沈心根本不会应付。
看着眼前这明明不知所措,却还硬抗着的小孔雀,尹酒慢悠悠地拿起了那从不离身的酒壶,喝了一口,才大发慈悲道:“沈王爷不早些休息吗,明早可就要开工了。”
明明语气和之前几次并未有什么不同,沈心却觉得现在的尹酒很恐怖。
“你到底是什么人?”脱口而出的疑问,叫沈心忽然有点懊悔自己开口的太快,会不会被杀人灭口,沈心自然不可能相信,这样大的一座山是最近挖成了的,莫不是早有预谋……
可九祤明明有足够的实力当上这百鸟皇都的帝王,根本不需要这么大的一个地方,私自制造武器,所以说,这一切都是这个尹酒的私产,那么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对比起沈心的纠结与不安,尹酒倒是完全没有什么不悦的情绪,对他来说,沈心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孩子,不论是这孩子的心思通透,还是作为他那一向视为亲弟般对待的九祤所喜爱之人,多给沈心一份包容也是极其自然的事,所以尹酒并没有去怪罪沈心的失礼。
“嗯?自然是有钱人了,沈王爷不这么认为吗?”颇有深意地看了沈心一眼,尹酒半开玩笑着说道,眼神却是清明锐利。
如果说,九祤的威严对沈心来说,是一种恨不得牙痒的怒气,那这个尹酒对他来说便是恐惧,很可笑,可沈心的的确确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警告,那种不动声色却藐视一切的强大。
沈心有些打不准主意,也不晓得九祤知不知道他的朋友竟有这样的实力,或许是知道的吧,还真是……大胆啊,相比起记忆中的那个自己,会输,也是必然的吧。
沈心强忍着内心巨大的情绪波动,回道:“打扰了,只是夜里有些睡不着,所以出来逛逛,现在的确是有些乏了,告辞。”
“噗哈哈,沈王爷是想多了吧。”想是看出了沈心的忌讳,尹酒觉得好玩,也终于收回了之前严肃的摸样,毫不避讳道:“嗝,其实告诉你也无妨,鄙人家世代便是替帝王铸造铁器的,虽之后为了保命,已经退出朝野将近百年,期间散尽家财改名换姓,又转载多年居所不定,可该有的实力却还是在的。”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听到对方的解释,沈心的确是松了口气,虽然这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他竟在不知不觉间担心起了九祤的安危。
“嗝。”尹酒并没有回答沈心的问题,打了个饱嗝,摆了摆手,而在他的身后,之前那名被沈心下了魅杀的侍女竟走了出来。
“公子,请回屋休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
咩哈哈哈,这章感觉写的好惊悚啊
☆、第66章 第六十章
【许久不出场,你们都忘记老夫了吧,吾乃李将军是也。——李季】
沈心被恭恭敬敬请回了屋,至于是不是心甘情愿,目前大概也就只有沈心自己知道了。
“哎呀,好像不小心吓到了,怎么办,被那小子知道了,会被宰的吧。”尹酒面带苦恼道,可他的语气却是幸灾乐祸。
“主人。”尹酒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位黑衣人,因为脸色还戴着面纱的缘故,所以并不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里却是能感受到极大的苦闷:“您的信鸽已经被九王爷派来的那个人用各种理由要去了大半,剩下的鸽子也大半都是老的了,您……”
尹酒的身子一僵,原本还算是面色红润的脸瞬间黑了个彻底:“那小子就是计较,算了,这事随他吧,嗝,你主子我多的是钱,再去弄一批就是,破钱消灾。”
“是。”得到尹酒的回话,那黑衣人微低头,片刻又隐没在了一片漆黑之中。
“哼,不就是把这孔雀骗过来玩几天么!”尹酒又喝下一口酒,原本半含怨气的语气里忽然多了几分冷笑:“花了这么大代价,可算是抓住了一个内贼。”
回到屋内,在被尹酒惊吓过后,沈心还真是有了点睡意,虽然困惑那个侍女前后间的态度会变得如此之快,但是他刚一沾枕,便睡了个昏天黑地。
帐篷内,临上战场的气氛让所有人都紧张万分,一切都井然有序地安排着,只是靠近九祤那一个帐篷附近的气压明显比较低。
“是你告诉他的?”是肯定的语气,只是夹杂着许多压抑,九祤不想闹得太难看,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迁怒,都是那个该死的尹酒坑了他一把,明知自己分不了身,偏在这个时候把沈心骗了去。
“是,毕竟火炮的制作绝对不能延迟。”李季的意思再直白不过,既然对方不能按时完成任务,那么只要叫懂这方面的沈王爷过去,这总该是来得及了吧,至于九祤的意愿?在大局面前儿女私情算什么,他本是被派来指导与督促九祤是否能够果断杀伐的,少一个沈心还省去了不少事,只要到时候火炮按期弄出来,有人会用就行了。
强忍着怒气,九祤挥退了李季:“私自行动,你自去领罚吧。”
“是。”李季看了九祤一样,欲开口却最终还是放弃了,转身走出了帐篷,大战在即,他还有很多事要布置和交代下去呢。
“你个磨人的小东西。”九祤愤愤道,真是不知道该拿沈心怎么办,尹酒是什么人,一个奸商,试问有哪个奸商会随便出岔子,这摆明了是要卖他的节奏,这小东西还眼巴巴地奔过去。
九祤是气极了,也不想去管沈心了,索性派去一个青衣暗地里盯着,不到万不得已,其余的就当都是个磨练的机会好了,磨练惨了就权当教训,磨练好了这教训就从以后的日子里扣吧。
背后忽起一阵寒气,睡得正熟的沈心身子一抖,赶紧摸索着将刚刚踢掉的被子重新扯了回来,抖动几下头顶的羽冠,利索地滚进了暖乎乎的被窝。
第二日醒来时,门口那个侍女已被人替换了下去,这下,沈心再蠢萌也猜到里面的问题了。
“公子,那门口的香囊包可是公子所落。”新换的侍女拿着一个灰色的小布囊来到了沈心面前。
沈心心中疑惑,伸手接过了婢女手中的布囊,细细查看起来。
新来的侍女见着沈心没有说话,便以为是默认了,有些担心地对着沈心说道:“公子,此物虽可提神,亦无味道,但着实不合适公子你贴身佩戴。”
“怎么说?”沈心不解地望向婢女,却是吓得那婢女一慌,以为是自己惹了对方不悦,赶忙跪了下来:“公子,婢女逾越了,请公子恕罪。”
婢女吓得脸都白了,她可是清楚地很,昨天那个服侍公子的婢女,据说就是因为没有服侍好这位公子,惹了对方不悦,如今还被主人罚跪在水狱里没有出来,都怪自己这个性子,凡事瞎操心。
婢女懊恼地神色都落入了沈心眼里,让他锁紧了眉头:“你有什么就快说,我的耐心可不好。”
“婢,婢女知错,婢女这就说。”这婢女被吓得浑身都轻颤了起来,但还算她有些脑子,并没有一味地恳求饶命,在感觉不太对劲后,立刻说出了自己之前未尽的话。
“公子虽有内力,却是脚步浮虚,显然是久病缠身或大病初愈,而此物虽是提神良药,但公子若是佩戴怕是会影响休息,夜不能眠,所以……所以婢女……恳求公子息怒,此等事情公子怎会不晓,是婢女莽撞,逾越了规矩,请公子责罚。”
“我不过是客,下去吧。”沈心摆了摆了,表示不再追究此事,而那婢女则是如获大赦般,立即逃也似地退了出去。
“所以……睡不着是因为这个东西?”沈心看着手中的小香囊,算是明白自己被对方被利用了,而且还是自己上赶着来被人利用的那种!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昨夜那个婢女显然是被人安插在尹酒这里的奸细,而一开始,对方先是让自己睡不着觉,无事可做,然后在自己想找点事干的时候,又是故意露出马脚,明着暗着牵引自己出去探索一番。
面上是自己控制住了对方,却不知自己正一步步地踏进对方所设好的陷阱!亏自己还沾沾自喜,说不定对方连自己的魅杀都没中!沈心开始陷入了一阵极度的自我厌弃当中。
当然了,也幸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婢女怕是没想到尹酒会出现吧,虽然早就留了退路,可以拿沈心用魅杀迷惑了她当借口,不过最后怕还是没能逃过尹酒那只臭狐狸的眼睛吧,不然怎么可能今早就换了人!
想到这点,沈心的心情就稍稍好了些,自己也不算最惨嘛,好歹有个垫底的,之后,沈心就完全忘记了,其实这场算计里,尹酒才是最大的赢家,不但瞒过九祤,成功骗出了沈心,还利用沈心做饵,引出了一直潜伏在暗处的毒针。
其实这个计划本是九祤也知道的,只是九祤一直不同意用沈心做饵,尹酒才会出此下策,面上保证了放弃,实际却是死不悔改,虽然这对沈心也有好处,因为那个暗处的黑手同样也把沈心放在了要铲除的名单里,但九祤还是为沈心的安危担忧了许久。
为沈心以后的幸(性)福生活点蜡烛吧,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还是来讨论一下现在的问题吧。
在昨夜被教训(?)了一顿之后,沈心倒是变乖了许多,这次在尹酒出现前,他什么都不干,就呆着房间里用了点早餐,然后坐等着尹酒前来找他。
果不出所料,在那个侍女离开后,沈心并没有等多久,尹酒就来找他了。
打开房间后,见到极其安静的沈心,尹酒的确是惊讶了一番,倒是没想到这小孔雀也有耐心的时候:“看你这样子,似乎有什么想问的?”
沈心抬头看了他一样,皱了下眉,却是摇了摇头:“今日,可是要开工了,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