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来刘阿四,揽着保镖队长往楼上走。阿峰个子小,几乎是被他一路夹在腋下进了书房,嘀嘀咕咕的密谈良久他单方面的散了会。两名爱将奔出门去,四面八方的打理他的生意和人。而他蜘蛛似地坐在家中稳稳地控制着自己的网络帝国,专等着小虫自投罗网。
天还没亮,夏跃春已从阿次那里得了消息。披星戴月的出了门,他正好赶上杨公馆第一顿饭。杨慕初慢条斯理的用餐,既没有缺胳膊短腿,也没有吓的半死。夏跃春没好气的看了眼杨慕次,说什么半夜遇袭,情势危急。这不是存心吓人么?
三人趋退了佣人,刘阿四守着门口。正好一边吃饭一边谈话,夏跃春无声的喝着线粉汤,右手揉了揉自己的肠胃。听完了阿次的叙述,他略一沉吟道:“阿次说的不错,王亚樵此人十分的蛮横。连杜月笙和黄金荣都不放在眼里。他连刺杀蒋 介石、汪精卫、宋子文的勇气都有,杀个你也不算什么。为今之计,只有说你是共党。才能令他罢手!”
杨慕初歪着脑袋眯着眼,斜眼一瞥自己的挚友和兄弟。“你们就这么想让我当共产党 啊?”
顿一顿他道:“这条妙计行不通,换一条!”
阿次急道:“大哥,王亚樵此人精细得很。说假话是瞒不过他的。他一定会派人查证。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不是意气之争。”
夏跃春也道:“阿初,你帮中共地下党上海站做了很多工作。你要求入党,一定会通过。事关你的生命。希望你认真考虑,不要这么快回绝。”
杨慕初也十分的严肃:“我不相信政治,我做这些事。是因为我是个有良知的中国人!我尊重你们的信仰,也请你们尊重我。”
阿次和夏跃春对了下眼,二人都是十分的无奈。也知道他历来自有思想固执非常,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动的。
阿次转了转眼珠,犹疑道:“你要是真的不肯入党。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王亚樵肯不肯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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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齐家治国平天下,初初次次都要做到!哈哈。
注:王亚樵1936年9月被戴笠刺杀。 由于作者爱他,此处推后了他的死期。考据党不必深究。
第27章 上海探戈……24。探病
24。探病
阿次原地踱了两步。“王亚樵和新四军叶军长暗通款曲,我们就找叶军长给他修书一封。说明杨慕初先生身在曹营心在汉,是爱国志士。为新四军提供了大量的药品和枪支。”
夏跃春点头道:“这个办法不错,提供药品和枪都是真的。他要求证也有证据给他。其危险性在于,绝不能让这封信落到日本人手里。”
阿次补充:“也不能落到军统手里,以防他们秋后算账。”
杨慕初一笑:“嗯,我看这个方案可行。”他拖过夏跃春的手一拍,“老同学,我的命可就交到你手上了!”
夏跃春扶了扶眼镜,“我会通过上海站的同志尽快联系叶军长。你要做好准备,现在全国都在打仗。这封信什么时候会到,我也说不好。至于你的另一个要求……。”
杨慕初撰紧了他的手,往阿次那边一使眼色。夏跃春顿时改口,“你冯二少谈的怎么样了?”
杨慕初道:“别提了,那个冯二精似鬼。我给他许下重利,他也是死活的不上钩。看来我还得陪他打打通宵麻将。”
夏跃春想到冯二少的爱好,当即扑哧一笑。
杨慕初一挑眉毛,“你再这样挤眉弄眼的,就自己办货去!再别求我!”
夏跃春道:“以你的魅力,哄过来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杨慕初打了个寒战,“要去你自己去!我是敬谢不敏!”
“对了,他不是还有个妹妹么?”
“是啊,所以我昨晚遇刺,饱受惊吓一病不起。已经通知了冯公馆。”杨慕初得意一笑,“这个点清源也快到了!”
阿次哼了一声,是明显的不以为然。“还清源,叫得真亲热。应该是叫菊子吧!”
杨慕初撩一眼阿次,“跃春,你还别说。这个冯清源假的毫无破绽。她的整容痕迹,连我都分辨不出来。而且这个女人有很全面的西医知识。我认为她接受过正规的培训。”
夏跃春道:“是啊,特高科培训一名这样的谍报人员,付出了很多的代价。现在就要在你身上连本带利的收回来。我看啊,你得被她扒层皮!”
杨慕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脑袋,他那头灵活的好似和脖子脱了节,摇起来很有点花枝乱颤的意思。“谁扒谁的皮,咱们走着瞧。”
夏跃春收敛了笑容,“阿次,我刚刚接到上级命令。上海培训部已由梅机关全权接管。上级命令你明天上午九点前往上海虹口日侨聚集区“梅花堂”参加中文翻译官的选拔,到时会有共产国际的同志接应你。”
阿次萧立道:“是!不过我的身份问题,我担心日本人不会相信我!”
夏跃春看了眼杨慕初,“我们在你受伤时就放出消息,说你为了脱离军统受到暗杀。你的病况也通过清源菊子反映到了日本特高科。应该能够骗过他们。”
杨慕初道:“我们放消息说杜旅宁要杀你。你已经不是军统的人了。”他大力拍打阿次的肩膀,笑的居心叵测。“现在你只是杨家的二少爷。你在生死线上挣扎多时才捡回了一条命。你对军统只有仇恨!而且,当时你赞加军统培训也不是自愿的。 是被拉了壮丁。”
夏跃春道:“不错,你进去后日本人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考验你。你可以透露一部分潜伏人员的名单,确保他们信任你。”
阿次见他们俩个一唱一和,无奈道:“大哥,你不干地下工作真是太浪费人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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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慕初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装病,正午的阳光透过白色蕾丝的窗帘,从报纸反射在他脸上。映的他面孔红彤彤的十分有血色。看起来正是个唇红齿白的样子,倒显得他年轻了一点。
油滑与轻浮,冷淡与得意,总总表像都从他面孔上退去了,他轻松的仿佛脱掉了一层面具。昨晚的谋杀,对他刺激的大亨生涯不算什么。他转头就让自己忘了。此时的杨慕初不愠不火、不骄不躁,他觉得自己挺好。
翻过一页报纸,他向阿次弹出粒瓜子,“共党的工作要做,自己家的生意也要管。你可不能偷懒!”
阿次刚和保镖队长碰了面,走进浴室哗啦哗啦的洗脸,脖子上挂了条毛巾擦着头走出来。一面擦头发,他一面做出抗议:“大哥,你比还真还狠啊!一点都不能让我闲着。”
“小牧招了?”
阿次一点头:“他姆妈是安徽人,看病时认识了安徽的老乡。后来他才这个老乡是王亚樵的人,此人负责策 反他。对他做了许多的政治工作,这人嘴皮子还不错。竟说动了他来杀你!”
杨慕初嗤笑道:“我是大汉奸嘛!有血性的国人,哪个不想杀我?”
阿次心里满不是滋味,杨慕初做汉奸他绝脱不了干系。若不是因为他,杨慕初早已经离开上海,随荣家迁往南京。
杨慕初看他眼神闪烁,立即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放心,我是大汉奸。现在你也得去做小汉奸。咱们汉奸兄弟在大上海一起打天地,一起受人唾骂。有你陪着我也不孤单,好的很啊!”
阿次听他这番妙论,顿时哭笑不得,“大哥,你还真是死占便宜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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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午饭时分,冯清源终于现身。阿次见她脚蹬马靴身穿猎装,是个出门游玩的打扮。不由暗自一笑。而人精似的杨慕初如何看不出来。杨慕初瘪了瘪嘴,虚弱不堪的向冯清源大吐苦水。
他脸上涂了黄连水,正是个大病一番的光景。只是对着冯清源眉目愁苦眼中带泪的嘟嘟囔囔,像足了娇滴滴的病美人。
冯清源见了果然大为怜惜,先是嘘寒问暖的问候了杨慕初,又气愤不已的指责家贼难防,保镖保护不力。
阿次本来看大哥这番做作憋着一肚子笑,听她话里有话说个不停。多少的笑都教冯清源气没了影。
杨慕初见他起先还带了一点笑,不大会就被冯清源说的满头青筋。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忙道:“如今我是举国闻名的汉奸,连一个家里的奴才也敢对我动刀动枪。我这心里可真是……!”说罢眼角含泪,仰天长叹。
冯清源同情的握住杨慕初双手,“阿初,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在我心中总是一样的可爱。”
杨慕初见她情真意切,感动的握紧她的手嗯了一声。冯清源道:“阿初,你身体这样虚弱。还是我亲自给你诊治开药的好。”
阿次听了陡然一惊,忙阻拦道:“今天一大早夏院长就来过了!他给大哥开了药,没什么大问题。”
冯清源道:“西医治标,中医治本。标本兼治才是上策。”她冲杨慕初宛然一笑,“阿初,我担心的紧。你就让我看看嘛!难道你还怕我的药吃坏了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阿次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但杨慕初这病人完全是个西贝货。非让冯二拆穿了不可。
杨慕初见他担心,冲阿次使了个眼色, “你这杏林高手我可不敢用。”
冯清源一顿足,嗔道:“怎么不敢用?”
杨慕初调笑道:“怕你诊费太高我付不起啊!”
冯清源满面飞霞的啐了声,扑哧一笑。十八无丑女,饶是阿次也觉得她这一笑明艳不可方物。
冯清源给杨慕初把脉片刻,道:“你这病从惊吓中来,需凝神静气好好调养一番。”
嘴里说着,边斟酌着拟了药单。
阿次心中疑惑,却不知杨慕初怎样蒙混过关的。
杨慕初叫下人按方抓药,二人亲热的拉手说闲话。话题渐渐转到赛马上去。冯清源刚同有名的实业公子许正从马场归来。两人扯着马经正是越说越投契。
阿次在旁边静静的盘踞了一张西式雕花扶手椅,看他们俩当瞧西洋景似的。严肃的对住冯清源带来的一大盒子舶来品巧克力。他默默的拨开花花绿绿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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