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了简白的一寸照片,一寸照里的她很漂亮,长发没有染烫颜色,发型非常适合她的脸型和气质,她端端正正地拍这种严谨的照片,看起来却像是艺术照。
能把美丽抹杀的一寸照拍出她漂亮的脸来,我只记得她有过分好看却没有光泽的眼睛还有细长白皙的脖子。
我叫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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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简白。25岁,女。读完四年大学留校读研究生,如果不是因为家里人反对,我会继续留在学校读博士,直到我生命的尽头都不会走出象牙塔。
我在大学的时候念的是美术,后来意外被我的导师引导,进而发现室内设计才是我的强项,于是选择了室内设计作为我的研究方向,经过三年学习,顺利毕业,得到导师推荐,留校。
可惜我没能让他如愿,学位还没拿到,我已经离开了学校,最后毕业证书是别人帮我去拿的,毕业照上没有我的存在。
生不是由我决定,同样,怎么活也不是我能支配的。
我的人生已经规划好,就在我眼前写了厚厚一本的规划书,而我要做的就是实践这本书上所写的理论,用我余生去满足我的父亲,让他高兴。
硕士三年是我唯一的脱轨,难得的叛逆,我选择了我最喜欢的专业,并且不顾家人反对义无反顾的投入,这是我最初的抗争,二十二岁迟到的青春期。
三年后,我还是走回了牢笼。
摆在我眼前的人生他已经帮我写好。
结婚。
生孩子。
然后等待苍老,等待死亡。
在我毕业跟结婚之间有一段很长的空白,他也已经帮我想好了。
我到现在才知道我有了一个新的工作,以一个秘书的身份。
我在读研期间替与我的导师一起做项目,跟这家公司接触过,知道那家公司的发展规模。而到今天我才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父亲跟这家公司的关系匪浅。
凡是跟土地有关的,都归他管,而房地产的生命之源就是土地。
他把我安排在那里做一个不起眼的小职员,不是为了给简家增添殊荣,纯粹是为了让我在这段时间里安安分分,好收敛了心嫁人。
这点,不需要我去猜,他自己就直白地告诉我。他不怕我反抗,因为他知道,我没有反抗的能力。
我的钱都是他给的,这些年来,他是我唯一的经济来源。
他相信只要握住我的钱,就能控制我的人生。
一般意义上来说,这是正确的。
对于他的安排,我没有反抗,默默接受。
妈妈在一边轻拍我的手背。
曾经是中国最早一批芭蕾舞演员的妈妈有着敏感细腻的心思,父亲看到我的平静,唯有妈妈能看出我内心的不甘。
我读到硕士,却只为了处理最简单的琐事,再辉煌的成绩都是多余的,我的作用只是稳固他合作关系的工具。
他来,只是为了告知我他的安排,我没有反驳的余地,他见我只是沉默,当我是默认接受,然后不再多费一句话就起身离开。
“囡囡,你是心甘情愿吗?”
“是。”我不想让她担心,违心说慌。
就说不是,她也帮不了任何忙,我知道她是最温顺的羔羊,在这场婚姻里,是她给与了父亲往后数十年的权势,但是她却没有得到父亲的尊重,父亲在外面养着不计其数的情妇,这些她都知道,而且她还知道,情妇永远是青春年少的,父亲在慢慢变老,情妇却不会变老。
但是她没有反抗,却只是默默地接受这一切。
她以忍耐换取这个家庭的平静,换取父亲的地位。
她希望我也学会忍耐,却又希望我能得到幸福。
这两者是不能同时发生的,接受父亲的安排,我只有不幸,如果我想争取我的幸福,我只有逃脱。
她明白,什么都明白的她却总是在装糊涂。
父亲在外面的女人为他生了那么多孩子,但是没有一个能接回家里来,因为父亲畏惧妈妈背后的外公。
外公是他力量的来源,也是妈妈的支撑。
我总做梦梦见我一剑劈开这高高的牢笼救她出去,可是梦的最后是我走进了牢笼里。
噩梦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当生活变成了噩梦,就永远都不会醒。
而唯一庆幸的是我在死亡之前还有自由呼吸的空间。
我听说我会被安排到那个部门去的原因是因为总监是女人,也是那个公司领导中唯一的女人,父亲是不希望我跟任何男人接触,在他找到那个有力的合作伙伴把我嫁掉之前,他不希望发生任何意外。
我对明天没有期待,也没有抗拒,心如死灰,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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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如雾霭。
“你记得第一次见面那天的时间吗?”简白说。
王梓抱起果果,将它轻轻放在一边的蒲团上,而是伸出手,欢迎另外一个人进来。
简白坐到她的怀里。
王梓说:“我记得。比你记得要清楚。”
“我不信。”
“那我告诉你我记得的画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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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王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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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刚好是我结婚一个月,早上妈妈亲自到我家里来看望我。
我的家还在装修,我暂时住在酒店里。
家里被果果破坏地厉害,我索性把全部都装修一遍,将原本的设计推翻,重新开始。
果果被送去朋友家里暂养,走之前它缠着我不肯离开,被装进笼子以后发出悲凉的呜咽声。
我看中的是著名设计师钱老的设计,希望能按照这个模样布置,但是他却告诉我这并非他创造,而是他的学生的设计,借着他的名义放出来。钱老是讲诚信的人,难得这利欲熏心的世界里有他这一清流,他把实话告诉我,我也把实话告诉他,我喜欢的是设计理念和它给我的温馨感觉,至于是谁创作的我不在乎,钱,我还是付全额。钱老说,他会把钱全部转交给那个同学,分文不取。
家里的装修需要近四个月,在这四个月里,我搬到了酒店里住。
妈妈到酒店找我,看我住的是单人间更没有男人的痕迹,她立刻明白过来这场婚姻的实质。
她关心的是我是不是结婚,而不关心这场婚姻是否真实。
回眸(三)
……》
回眸(三)
既然来过以后心里有数,她没有为难我,送了我本来就准备好的礼物,随后离开。
办公室里早已有人在等我。
总经理亲自带着新进员工过来,而他们到的时候,这边还缺一张桌子。
办公室里会多一个人,所有的办公用品都要多领一套,这件事情我分明已经叫总务处的人去安排处理了,但是他们却好像把这事情抛在脑后,完全置之不理,以至于当新员工来到公司上班的那天,我的办公室外面没有她的办公桌。
总经理亲自带着人过来,光是这一点足够让人猜测半天。
就大家所知道的,除了大股东跟董事长,总经理从没有对别人热情过,也没有热情到亲自送人上班这程度。
他们走出电梯走到我这里来,这中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他们两,也不知道有多少张嘴巴在猜测他们的关系。
我在没有进门前就已经听到不少耳语,猜测纷纷,但是我还是相信眼见为实。
我走进我的办公室,还没等我放下我的包,总经理就急切地把她介绍给我,更加急切地要求把她的桌子安排好。
我笑着对他说:“总经理,这里是财务部,管的是怎么用钱而不是以后的事情,你这事该去问总务处。”
他立刻沉下脸,说:“你一个财务总监不会连这点事情都不能解决吧。”
“公司规定各个部门之间不能相互干涉。总经理管的是全部部门,说话比我有用。”我笑着说。
跟他说着,不见硝烟光是闻硝烟味,绕过他的肩膀,我看见那个新人背对着我,正站在窗前望向窗外,这边的说话好像与她无关,她的背影就写着满不在乎。
我一眼就看出她身上穿的那套套装的价格,而且衣服不是新的,穿了有些时候,但是依旧得体合身,说明她是一直过着富裕平稳的生活。袖口别着蓝宝石袖口,一般的新人不会注意到这一点,但是她却做的很好。她的身高超过一米七,如果除去脚上那双高跟鞋的高度,大概在一米六八左右,身材比例完美,腰部纤细,腿纤细修长,膝盖笔直,小腿圆润而长,穿着高跟鞋的脚虽然是不经意地站立着,但是保持着良好的姿态,并且这份修养已经深入她的习惯中,是自小培养的结果。
她的长发散落披肩膀上,细长的头发在阳光下散发光泽,乌黑亮丽。
城市的晨光正倾斜照进房间,透过淡蓝色的钢化玻璃投在她的脸上。
她的侧脸像一幅画,曲线透着温婉,挺直的鼻梁在她脸上留下淡淡的阴影,近似透明的肌肤被阳光照透,嘴唇红润,是自然的,没有人工颜料去遮盖她漂亮的唇色。
她迎着阳光,眼睛受不了刺激而微眯起,长长的睫毛像柔软的羽毛,而后她抿起双唇,似是不悦。
在我观察的时候,总经理得出了结论,我是存心不解决座位问题。
我跟他解释,总务处是按照公司人员编制来安排办公用品的,我这边突然多出一个人,他们不能很快做出反应是可以理解的。
“那怎么办?”他问我。
我指指我长达三米的办公桌,说:“先让她在我桌子上办公。”
总经理告诉她我的计划,我看到她细长的眉动了一下,而后低下头,片刻后,她转过身,而这是我第一次面对她。
照片毕竟是照片,照片上的她不施粉黛,不做修饰,没有任何表情,即便是长得漂亮也显得呆板。
她的五官立体分明,组合在一起是一张美人脸,长的大方,漂亮,大气,让人觉得舒服。
但是她的眼睛里却没有一点活力,如同干枯的荒地,尽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