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醒来之后的第二天,我迫不及待要拆掉石膏跑去看她。头上的绷带一天天换着新的,我每次都会拉住那个护士问安锦的情况,护士都会亲切地回答我,这天我央求着要拆石膏,可让她为难了好久。她说,我知道你担心你那个小姐姐的情况,但是你现在就算是拆了石膏你也走不过去,何不差人把你们放到一个病房呢?
我恨不得狠狠敲自己脑门儿一下。撞了车这会儿还给撞傻了。便没再央着那护士了。只想着要季宏找下关系把我俩弄到一个病房来才好。那护士见我笑成这样,手上忙活着嘴里也笑道:“你跟你那小姐姐关系可真好!”
我瞪圆了眼争道:“谁说她是我小姐姐?那是我老婆!”引得那护士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结果季宏还是没有把我跟安锦转到一个病房来。借口倒是做得堂而皇之——放我跟安锦在一个病房,谁都不要养病了,直接掀翻这栋楼都差不多了。
于是只得在我苦苦相思之下再等了好几天,石膏一拆我原地活动了下筋骨便拉着那护士飞奔去了安锦的病房。
可是我却止步在了病房门口,通过那门上的玻璃层偷看着里边那我相思老久的人儿。她正坐在床上,稍稍弓着背,长发垂下来遮住她美好的侧脸。手背上插着针却还拿了个画板在手上,歪着头在想着什么,拿笔的手却迟迟没动静。我心里扑通跳着,硬是伸不出手去拉门。护士捂着嘴笑:“先前见你那么冲动想要来见她,怎么到这门口了却来打退堂鼓了?”
我心中难耐,像有只小猫儿用爪子轻轻挠着,万般难捱。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深呼吸了好多次才一个猛劲拉开了门。
安锦听到声响,蹙了眉扭过头来,深褐色的瞳仁里闪现一丝光,而后俏脸上浮出恬淡又满足的笑。
“苏然,你来啦。”
我全身都快要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三两步走到她床前,一把抱住了她。
你这个傻子,再也别这种事了,让人好担心你知道么。
以后有什么一定要跟我说,不管是家里的,还是你自己心里的。
也别再一个人做什么决定了,把我蒙在鼓里真是气死我了。
……
我有好多话要说,可到了现在,真正站在了她面前,我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你没事,真好。”
头顶传来安锦的轻声叹息。
我终于忍不住眼泪肆意横流。“你这个家伙!有什么决定好歹先告诉我啊!!你知道我多着急吗!!要不是你现在病着,我真恨不得狠狠抽你一顿啊!!”
她无奈地笑了笑,手安抚地拍着我的背。“好好好,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我这辈子都不想原谅你啊……”我猛地起身,现在她床前毫无形象地大哭起来:“你是个傻逼啊!我真好讨厌你啊!!”
违心的话就那么一字不露地说了出来。
我抽抽地抹着眼泪,看到她无奈的表情却惊呆的脸。“那怎么办呢……我已经做错了……你生气成这样,那你还要我么?”
我的抽泣声倏地被我收回肚子里,只眼泪还没完没了下个不停。她可怜兮兮地睁着眼望着我,好像我一说什么她就要很委屈地开始控诉我。我哇地一声,心想要不是她现在还伤着我一定是要捡到什么都往她身上扔了去才好。“你个混蛋!……我要是不要你早就找别人过去了!!!”
她这才闷闷笑起来,栗色发丝随她的动作飞上脸颊,就那么一瞬间耀花了我的眼。
“那咱们什么时候回法国做一番事业呢?不知道你那个工作室,还收不收人呢?”半调笑的语气,斜斜勾起的嘴角。
“不收!!你自己找别的地方工作去好了!!”我负气跟她唱反调。
“不收啊?那算了,上次Amber见我闲的没事做,叫我填Lily病假的班,结果给那公司招去做模特儿了,待遇还不错的样子……你不收我,我就只好投靠别人咯……”
“你……”我急得直跺脚,“你怎么这样!”
她哈哈笑起来:“好啦不逗你玩儿了,我一直有意做模特儿,不过放心,只是赚些外快而已啦!”
我傻愣愣望着她,一时喉口像堵了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一会儿,她才终于停下来。缓了缓呼吸极认真地望着我,拉住了我的手。“苏然,我现在,很认真很认真地问再你一遍,你爱我么?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我抽了抽鼻子,再抹了一把眼泪。“我爱。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脑子迟钝得很,已经不知道可以用什么表达当时的心情。唯一清楚记得的,是那时候她的笑,仿佛春日的初阳,一跃而上云层,暖进了我心里。
任世间苦痛如何,艰难如何,你在,我分毫无伤,你走,我将被这无尽的痛楚拉进深渊,直至烟消云散。
☆、小剧场之忙中偷闲
午睡时间总是难能可贵的,对我们这种每天泡在工作室的人来说。
我趴在桌上,隐隐嗅到一股玉米骨头汤的香味。
啊真是的,做梦还梦到吃。哪天得空得跟安锦好好出去吃一顿才行。
我扭转了头到另一边睡,感到有人用什么在我脸上轻轻划了划。
痒痒的,什么东西?
摆了摆头,眯着眼手一挥想要打开那作恶的手。
咦,没打到。被躲开了?
痒痒的感觉再次袭上脸颊。
哎呀是谁啊,我烦躁地伸手到眼前一阵乱挥。
耳边突然袭来一阵温热,有人轻轻在我耳边说道:“安锦来了。”
安锦??!
我惊得一个猛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安锦?!”
面前安锦一手着饭盒一手扶着下巴满脸看戏的笑看着我。
“我有那么可怕?”她歪了歪头,将那饭盒放到桌上开口问。
我只觉一阵冷风迎面而来,不由缩了缩脖子。“……怎么会……我这不是想你呢么。”
她稍稍眯了眼,似乎在探究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再次弱弱地往后缩了缩。
要不是你每次把“小别胜新婚”表现得那么淋漓尽致,我才不会这样!
她不知道分神去想什么了,一会儿,打开了那盒盖,一股香浓的玉米骨头汤的味道扑鼻而来。我馋得很,马上就要端过来喝,却被她一下打掉了手。“急什么,洗手去。”
我瞧着我手掌和袖口灰色的铅笔灰,无奈地摇了摇头,认命地去洗手间。
对着镜子我看到她尾随着我进了洗手间,我皱了皱眉:“你也要洗手么?你也要吃?”
想到我最爱的汤要被分一半了,我有些难过。
安锦斜斜瞥我一眼,随意冲了下手拿毛巾擦干了,直直对着我走了过来。
我双手上的洗手液揉出了好多泡泡,在手里玩着可舒服了。一回头瞧见安锦不知什么意味的笑,突然有些慌,忙躲过了她的视线开了水龙头冲掉手中的泡泡。
安锦绕到了我身后,一手便环住了我的腰。头也凑到了我脖颈处蹭了蹭。
我忙关掉水,又顾忌着手上还湿着不好拿她的手,只好勉强支撑着身子站稳了。
脖子上突然传来的凉凉的触碰感和温热的呼吸声,我心里突地一跳,完了,我的预感也太灵了吧!
“苏然……”安锦低柔的嗓音轻唤着我,湿热的吻雨点般落在我的脖颈和侧脸。我慌张地想要拉开她的手,心里却因着她叫我的名字软成了一团。我本想说让她亲完这会儿就好了,自从她跟着Amber去当模特儿之后,跟我相处的时间越发少了,甚至回到法国来都没有再缠缠绵绵过,这会儿要不是想得紧,我是会毫不犹豫推开她的。
正这么想着,腰间的手突然收紧了,我吓了一跳,皱了眉扭头要嗔她一句,可那真实的从腰间缓缓上升的作怪的抚摸让我顿时打了个激灵,当下不顾还湿着的手一把拉住了她。她动作反应比我更快,趁着我拉她那一下迅速攥住了我的手一个用力将我往后推了好几步靠到了墙壁。我失措低叫起来:“喂安锦!这可是在……”
将说的想说的全被她一个热烈的长吻吞回了肚里。
我感到一阵无力,被推到墙边强吻这种年轻时候觉得无比浪漫的情景竟然还能被她用上。心里小小叹了口气,认命地攀上她,回应起来。
但那到处乱摸点火的手是要闹哪样?!
难不成要在洗手间这种敏感的地方随时给人上演一出活春宫么?!
我暗道这情况接下去可不的了,手上下意识有点推拒地挣扎起来。
她拿住我的手,抬起头来眼神带些迷茫看着我。我气喘着,看她略微不满的表情,揪住她的衣领飞快凑到她唇上亲了一下,捧住了她的脸。“回去再说好么?……这里不方便……”
她小嘴儿一扁,委屈跺脚:“你每次都说回去再说每次都要不就是你忙要不就是我忙!我们回法国已经快两个月了!”
这欲求不满的小样儿。
我心里笑了笑,搂住她往怀里抱了下,细声哄道:“我今晚罢工,回去陪你睡,怎样?”
“真的?”她乐得眼前一亮。
“哎,真的。你不信就陪我一直到晚上回去好了。”
她扑上来在我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好!说定了可别后悔!”
我怎么隐隐觉得有阵子阴风呢。
再回神瞧见安锦嘴角带着丝狡邪的笑。
右眼皮抖抖跳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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