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敢爬这棵树?”
“当然!你是小看我吗?”
“树这麽高,我才不信呢。”
“我这就爬给你看!”
爬树?那可是很危险的。身为幼稚园保父的本能让黑子当即皱眉看过去。
皮肤黝黑的小家夥撩起袖子往树上攀爬,树下还有三个孩子起哄。小黑皮明显很会爬树,像只小猴子一样三两下就爬了上去,攀上了一根树枝,居高临下地看著下面的人。“怎麽样?见识到本大爷实力了吗?”
地上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服气却又没办法。谁让他们不会爬树呢?“算你厉害!”
黑子一眼就认出爬树的那只小黑皮。之前的舞会上,他和这孩子见过一面。
时间太久,他已经记不太清孩子的名,但孩子的姓氏“青峰”,他却再确定不过。
抬起手腕,用丝带系著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叮叮当当的。这个铃铛曾经属於2号,黑白相间毛色的小狗每次跑动,都会带起一阵好听的轻响。如今,黑子全身上下,只有这麽一件东西,还在不断提醒著他生前点滴的回忆。
或许,这也是某种缘分吧。
黑子站起身,朝故人的儿子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解开了腕上的丝带。
是时候,和生前的自己,说“再见”了。
TBC
作家的话:
人的一生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豔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情深缘浅”和“情深缘深”的区别吧。
大家看文愉快w
礼物感谢:谢谢unique0426,emmalily,亚理莎,dark0101(2),cind,喵大(2)几位亲的礼物~
32、无法触碰的爱人…32(赤黑,年下,人鬼恋)
第32章
小黑皮的爬树技能太过逆天,几个找茬的家夥想不出反击的办法,只得悻悻地离开。他们原本笃定了青峰爬不上这麽高的树,才出言挑衅的。现在,那个小黑皮坐在树枝上,小腿一荡一荡的,无异於用实际行动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现在怎麽办?”
“还能怎麽样,走呗。”
“他也就爬树厉害,指不定不长脑子只长了肌肉。”
九岁多的男孩是相当麻烦的年纪,他们已经懂得了以言语为武器去中伤他人,并以此为乐,丝毫没有愧疚感。三人原本已经走开了,没等走远,一个熊孩子似乎想到了什麽,又小跑著折返回来,冲著树上的人做了个鬼脸。
“只会爬树的野孩子,只有爸训,没有妈疼,啦啦啦~”嘲讽的歌谣唱完,熊孩子心满意足地跑开,背影甚至说得上轻快。悠翔刹那间涨红了脸。并不是什麽娇羞的粉红,而是,恨不得把某张嘴撕烂的愤怒。
从幼稚园开始,他母亲就不怎麽来接他,负责接送的一般都是保姆。上了小学,每次家长参观日就是噩梦般的回忆──别人的母亲都会早早到场,只有他顶著风站在校门口,从早上等到下午,都等不到半个人影。作为警部的父亲虽然会出席,但他常年在外地执行任务,很多时候都抽不出空。
树下那个鬼脸家夥说的话简直是字字诛心,悠翔只觉得血液直往脑门上涌,连指尖都发烫了。“我揍死你!”被戳中伤处的怒意支配了全副身心,他挥舞著小拳头,只想一拳轮上那个混蛋的脸,最好能把他揍得变形连爸妈都不认识的地步……
盛怒之下,他完全忘了自个儿所处的位置。所在的树约摸有一米八,这个高度对成年人来说没什麽,对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却还太过危险。小拳头没能教训到敌人,却自乱阵脚破坏了平衡。
小黑皮以脑壳朝下的姿势,直直从粗树枝上栽了下去。
“呜啊!”眼看就要撞上坚硬的泥土,下坠却骤然变缓了。他还在发呆,身体却已经被人搂在怀里。视野陷入了一片漂亮的海蓝色,悠翔瞪圆了眼,还没从险些脑门开花的惊吓里缓过神来。
黑子把小家夥扶正,给他擦了擦脸颊上的泥巴,“很危险,以後别这样了。”
“你是,那个,那个……”悠翔摸著脑袋,努力从小龙虾小黄书等一堆零散的记忆中搜寻黑子的面孔。
小脏手扯过水色的长发,他仔细嗅了嗅头发里的味道,淡淡的香草味成功唤醒了他关於舞会的记忆,“你是那个,跟我抢香草奶昔的姐姐!”
黑子额上冒出井号,“谁抢谁的奶昔?”
悠翔咧开嘴。他长大了不少,笑起来依旧孩子气地露出一对小虎牙,“肯定是你,我不会记错的。”为了证明记忆力,他特别竖起了三个手指,挨个强调道,“香草味,蓝发,贫乳,绝对没错!”
香草味和蓝发也就罢了,最後那个贫乳是闹哪样?
黑子头上的井号又增加了几个,“是贫乳真是对不起。”
“生气了?”小家夥想了想,献宝地说,“老爸说过,贫乳也是可以治的,看,像这样。”他两只手直接按上黑子平坦的胸口,努力在那个地方挤了挤,“胸部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
面对熊孩子的中二言论,忍无可忍了之後应该怎麽办呢?
答齤案是,无需再忍。
黑子笑了起来,逆光下温柔得不可思议。小黑皮一时间晃了神,等他察觉到逼近的拳头,已经太迟了。“好痛!”他捂著头叫道。那里刚刚挨了黑子一记加速传球,疼得他嗷嗷直叫唤。
黑子抬头看了看四周,“你是跟爸妈一起来的?”
“没有啦,班上修学旅行过来东京。”提到父母,方才还神采奕奕的脸黯淡了下去,“全家旅行什麽的,陨石砸下来的可能性还大点。”
青峰君和伊藤小姐感情不好吗?黑子错愕。
他和青峰认识很多年,那人虽表面吊儿郎当,也喜欢偷偷看些不雅书籍说点荤话,却绝不是个将婚姻当儿戏的人。
不是下定决心在一起,他绝不会草率结婚。
是婚後家庭生活产生了摩擦矛盾,亦或是,一开始结婚就有什麽隐情?
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何处。“姐姐?”被孩子的童声一喊,黑子才回过神,暗叹自己爱多管闲事的性子。
他都是个死了十几年的人了,墓碑上的字都风化得有些斑驳,哪有资格去干涉生者的生活。
怀里的孩子小小的,倔强又可爱。有点调皮,但又不会让人产生丁点厌恶或者反感。
毕竟是那个人的儿子啊。尽管他体内有一半陌生女人的血,黑子对他仍有股亲切感。尤其当孩子笑起来的时候,像阳光一样灿烂耀眼,只是看著,就会让人受感染地微笑起来。
“你干、干什麽?”前额传来温暖的触感,被亲吻的感觉让小黑皮一下子红了脸。
黑子轻声说,“祝你幸福,青峰君。”语气近乎虔诚。
打从生死相隔那天起,我就没法再陪在你身边了。
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祝福你。
“那个,其实我一直想问,”悠翔想了想,难得迟疑地开口,“姐姐你,是不是认识老爸?”之前舞会结束後,父亲闷声不响,一个人痴痴地发呆,连手里的烟烧到皮肉都没感觉。
“我认识他很多年,”黑子将古旧的铃铛放到悠翔手心里,“你似乎和父母不那麽亲近。你母亲我不清楚,但是你父亲,是个很帅气的人,心地也很好。”
小家夥把玩著手里的铃铛,响声清脆,“这个送给我吗?”
黑子点头,他欢呼一声,“谢谢!”自家火车模型的汽笛坏了,正好把这个铃铛挂上。
黑子没有告诉他,这个铃铛本就是他父亲掏钱买的。
小小的铃铛兜兜转转多次。先是2号戴了好些年,2号死後,青峰一直保管著。结婚前夕,青峰把铃铛放在黑子墓碑旁,刚巧被他看到,拾回去系在手腕上。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目送孩子远去,後背忽地传来一股大力,将他狠狠压到旁边的树上。不等他开口,嘴唇已经被对方攫取,吻了个天昏地暗。黑子也不抵抗,索性闭著眼,放松了身体任凭那个侵略者攻城略地。
被强制索取固然疼痛,却又伴随著奇妙的幸福感。
吻毕,两人皆是气喘吁吁的,黑子的花边衣领在激吻中被弄皱得一塌糊涂,染上了几分迷乱的色彩。
“刚才的,是青峰大辉的儿子?”赤司问,黑子点点头,“我把铃铛给他了。”
赤红的双眸掠过了几分惊诧,“你不是很宝贝那个?”不止一次看到,他的哲也坐在床边,盯著手里的铃铛出神,透明的身体飘渺得似乎随时会消失不见。
赤司明白,铃铛不仅是爱犬的遗物,更是哲也对活著那些岁月的留恋。
“已经,不需要了。”黑子说。
他抬起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烁著银亮的光芒。一切尽在不言中。
赤司压抑的表情明朗了不少,年轻的面孔神采飞扬。
“我们去玩别的设施吧,云霄飞车那些好像也不用排队了。”赤司握著黑子的手,拉著他往人群走去。黑子左手握著赤司买回来的奶昔喝得津津有味,戴戒指的右手回握住对方,“好。”
“对了,哲也,”赤司对他耳语道,“论帅气,我可不会输的。至於‘心地好’,我只会对同阵营的人好,对於敌人,我向来是不手软的。”黑子失笑。
看来,赤司老早就听到了他跟那孩子的对话,夸奖青峰的那两句话,赤司不仅听清了记住了,还有些吃味?这语气,酸得都可以腌萝卜了。
还真是,什麽时候都追求胜利啊。黑子想。
但是,执著胜利,永远站在顶点的赤司,却也是他最喜欢的。
※
几天後,在洛山电力的办公室,奈奈夫人把一叠资料放在儿子面前,“你从里面挑个合适的人吧。”
赤司接过来一看,厚厚一叠履历,全部都是国外各个一流经济学院毕业的青年才俊。粗略看了眼,赤司勾起唇角,“母亲大人好手段。”
每个人的履历都完美无缺──不同地区的孤儿院出身,获得教育基金赞助,勤工俭学念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