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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那首诗的意思通俗来说大概是这样:首先,孙策他有一个肉山之类的宿敌一样的东西;再者,孙策人生真赢家,基友妹子两手抓。
吕蒙自年十五六随军击贼,南征北战,历烽烟无数,勇武且奇谋叠出。而与此同时,阿蒙为人温善宽和,总为他人操心,真正宅心仁厚,有国士之风,奶爸之范。通俗地说,对敌人,阿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对朋友,阿蒙是一个温柔的好人。
时成当、宋定、徐顾三位将军过世,子嗣幼弱,难以继业。孙权于是将三人兵权并于阿蒙。然阿蒙坚辞不受,反而择请良师,培育三人子弟成材,得空余时,甚至还亲自探望,亲自教导。
阿蒙在灯下摊着一卷书,几个小正太挤在他身边,阿蒙一手稳着爬到他肩上的那个,一手点着简上的字,不急不慢念道:“——‘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举’,使动用法,举江东之众,使江东之众举也。”
小正太嚷嚷:“江东之众本来不举吗——”
阿蒙大手轻触正太面颊,说:“是啊,先主公魅力无穷,一来就使他们……”
周瑜刚好有事过来找,听到这样一通授受,脸都绿了,匆匆上去按住书简说:“没有的事!这里的举没有使动用法,只是普通的动词而已!才不是使什么什么举的。”
阿蒙诚恳地说:“是吗?应该是使动用法吧?别人教我时也是这样说的呀。”
周瑜道:“谁教你的?这不误人子弟么,误了你你又来误别人的子弟。”
阿蒙说:“是至尊劝我读书是亲自为我讲授的。这……应该不会错的吧?这……原来错了吗?”
周瑜:“…………||||算、算了,我想就算硬说成是使动用法,义兄在天之灵也不会不高兴的……”
“仲翔,我一直有一问题好奇。”周瑜曾问虞翻,“何谓‘翻是明府家宝’?”
“啊~”虞翻微笑起来,“不过是搪塞明府的话而已。多年前的事了,明府曾见东方人才为中州士大夫所轻,心中不忿,想要我跑去寻他们舌战一场,出一口气。但我认为明府这只是出于一种小燕子学成语的心态,很不成熟,便用此话搪塞过去罢了。”
周瑜奇问:“小燕子是谁?”
虞翻道:“唔……是我推演易经所算出
的今后的一个大人物,不过她不重要啦,周郎不必在意。”
周瑜问:“那小燕子学成语心态又是什么?”
虞翻道:“大概就是‘成语有什么了不起的,总有一天我也要四个字四个字地说得你们烦死!’”
虞翻南下时专程去周瑜坟前酹酒。虞翻微微笑说:“现在我要四个字四个字地去说得那些南蛮人烦死喽。”
虞翻性疏直狂狷,屡触怒孙权,徙交州。虞翻在交州果不废学问,常对着黑瘦的土著们滔滔不绝,说得他们烦死,后来他们就斯德哥尔摩地成了虞翻的门徒了。
虞翻在莽林丛生的交州自娱自乐地教化了十多年,不知不觉已经很老了。他这日仰在树荫底下闭目摇着葵扇,心里想了很久自己的岁数,发现刚好七十岁。
近晚的时候孙策来看他,在他身边转来转去,笑嘻嘻地说:“你们都已经这么老了啊~”不过虞翻当然是听不见的。
“而我却留在二十六岁了啊~~”孙策笑着说。
先前孙坚在地府,赌着钞票找着乐,迟迟不去轮回。鬼差问孙坚:“你怎么还不去投胎!”孙坚性感而魅惑地一笑:“等我儿子,等儿子来了,一家人一起去嘛。”
后来孙坚和孙策在地府,赌着钞票找着乐,一点不急着去轮回。鬼差问孙坚:“口胡,你儿子都来了,怎么还不走!”
孙坚说:“我还有其他儿子啊,等全家人到齐了结伴走嘛。”
孙策说:“是啊,还有公瑾,她老婆是我老婆妹妹,我们是连襟,也是一家人啊。”
再后来孙坚孙策和周瑜在地府,赌着钞票找着乐,完全没有要去轮回的意思。鬼差问孙坚:“你们还走不走!”
孙坚说:“我有孙子了……”
孙策说:“我有女婿了……”
周瑜说:“我有亲家了……”
这日孙策和周瑜在天上看着孙权。
孙权畅饮之后,正伏在案上煞有介事地朝重臣们招手:“来、来……都过来过来……”
重臣们面面相觑,然后遵从地过去围了一圈儿,脑袋抵在一起。
孙权道:“我跟你们说,我们定谋处事之道,就像薅羊毛——谁身上毛多就薅谁,你左薅一下、右薅一下、左薅一下、右薅一下……薅的他们两只羊差不多,那就对了。你不能老盯一只羊薅,薅得那羊跟刘备下巴似的谁看不出来。”
周瑜环胸,对孙策道:“他记得挺牢嘛。还会举一反三。”
孙策环胸,看着孙权,说:“仲谋是人才。”
孙权喝多了,忽然扶着案角起身欲呕,刘敬輿忙冲过来扶着他,一手轻拊他的背脊,一手兜在他嘴边给他接着,生怕他吐在自己身上。陆伯言也赶来,跪在他身边轻轻掰开他的手指把酒盏从他掌中取出来,一面低声唤着:“至尊、至尊……”孙权酒酣面热,一手勾着刘敬輿的脖子,一手把自己的佩剑胡乱推到陆伯言怀里,醺醺笑道:“伯言来助兴嘛。”陆伯言抱着塞过来的剑口中应:“好,好。”一面与刘敬輿合力扶孙权坐正。
周瑜侧首看向孙策,道:“他也挺幸福的嘛。”
孙策摩挲着下巴,想了想,打了个响指说:“仲谋是人才。”
周瑜摩挲着下巴,说:“听说他给儿子娶了诸葛子瑜的外孙女?”
孙策点头:“好像是。”
周瑜:“这么说现在我们都有南阳远亲了?”
孙策点头:“很远,很多。”
周瑜消沉地说:“那得要猴年马月才能‘全家人到齐’啊……”
孙策说:“还好啦!其实你我跟老曹家全是远亲,跟老刘家全是远亲,多诸葛家不多,少诸葛家不少。”
周瑜说:“我本来没有那么多远亲,都因为我跟你孙家成了远亲才导致我有那么多远亲。”
孙策:“^_^b”
“嗝~~”孙权酡红着双颊打了一个酒嗝,身子一歪,膝枕了陆伯言,惬意地眯眼小睡过去。
他们的曹姓刘姓诸葛姓远亲多半没有兴趣参与他们的全家福,他们来了很快就走了。孙坚戏言道:“还是自家人好。”
后来孙坚三宝都来了,每个人来的时候都带了一条红头巾。这德高望重的几位见到孙坚便挥舞着红头巾嗷呼嗷呼地人猿状奔扑过去,感情之深羡煞旁人。
阿蒙也来了,比他早来一点点的阿甘在路口叉着腰低头踢着石子等他。阿蒙见到他十分高兴,说:“兴霸,谢谢你来迎接我啊。”阿甘说老子才没有迎接你,我刚好在这玩呢!
阿蒙笑着向他伸出一只手:“来。”阿甘说特么明明是我比你早来怎么会变成你向我伸手?!
阿蒙伸着手,微笑微笑。阿甘抓着脑袋叫道:“搞什么!你又不老,拜托不要对我露出这种‘慈祥’的表情好不好!!”
陆逊也魂不守舍地走来了,似乎没有想到会见到这么多旧识,大吃了一惊,赶紧背过身去,似在用衣袖揩抹眼角,被孙策笑嘻嘻地掰住肩头硬转回来。
等来孙权则又是好长一段时光。
有一日陆抗也来了,正默默地往前走着,冷不丁孙策从边上的高处跃下来,颇
有兴味地一下拦到他身前:“诶~~~~我外孙~”陆抗正待整理思绪接受素未谋面的外公,孙策却已一指捺在他眉心上,把他的眉心用力揉了揉。陆抗诧异地看着他。
孙策微笑道:“干什么总把眉头蹙起来?不要这么忧郁么少年。”
享年四十九岁的“少年”刚想说什么,肩膀被人从后拍了一下。陆抗转身,对上一张清癯、温雅的面孔。对方见是他,当下一揖到地,口中说:“啊——久违了,陆将军。”然后用一种无比淡定和浮云的表情:/_ ,看着他,和蔼地微笑微笑。
陆抗刚被孙策揉平的眉头又微微拱起些许,陆抗带着三分郁卒三分无奈和十二分认真说:“叔子,我们只相差五岁而已,你不要对我露出这种‘慈祥’的表情好吗?”
羊祜略有点儿受伤,看向孙策,问:“我很慈祥吗?”
孙策向后指了指:“我介绍两个人给你认识,你问他们吧。”
终于有一日陆机陆云也来了。陆机高大修美,犹如一株挺拔的玉树,昂首肃容大步流星,自有一股才气与傲气。他正走着,一回头发现本跟在后面的弟弟陆云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陆机驻足,四下张望,“弟?——弟?”
一眼望去,四处皆无陆云踪影。陆机不禁皱眉,他在上面到哪儿都把弟弟带着,一下来居然就把弟弟丢了。
陆机看远远的地方还有一大堆人等着迎接他们,需要快些过去拜见。环顾了一下四周,反正都是在地府,人总是丢不了的。陆机自语道:“哎,真是的。”便稍整衣冠,先往等待他的先辈们那里去了。
待走近了时陆云忽然喊着“哥,哥,四哥”从后面赶上来。陆机步子大而稳健,陆云急急小跑着才赶上来,拉住了陆机的衣袖,道:“哥!”
陆机转身见他,道:“弟,你跑哪里去了?”
陆云高兴地笑着说:“哥,我刚看见黄耳了。”
黄耳是陆机以前养的狗狗,感情很好。陆机便也问道:“哦?!它呢?怎么没跟着你?难道这么快就不认识你了啊。”
陆云说:“我……”陆云还没说完,一老头子怀里抱着条傻狗风驰电掣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原来是虞翻。虞翻说:“我闻此犬能往返于大江南北两地,长途奔跑犹如平常,不禁生相惜之情,引为知己呐——你说是不是,犬兄?”
所有人都笑了。孙坚说:“就这样吧。我们每个人都开枝散叶,世代繁衍,远亲近亲无数,永远等不来全家到齐。我们留在这里的,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