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陵恼怒了,你别得寸进尺啊。
韩陵立刻弯腰,故作激动的帮她一颗一颗的把珠子从林间落叶中给捡了回来。把珠子一一倒进白芊红手中低头道:“白姑娘,你……你的珠子”
白芊红直接一撒手,让珠子落了满地,就是不接韩陵给的珠子。
卫庄皱眉冷冷道:“白姑娘,你这又是做什么?”
“谁教你都不看我。”
“不看你?这什么意思?”
“你、你……”
白芊红又羞又气,便趁卫庄思索之际用左手鸳鸯刀划破了卫庄手指上的皮肉。
韩陵一直低着头,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卫庄按住不到半寸的小伤口,万分不解的问道:“姑娘这是干什么?”
“哼!我倒要看看,你求我不求?”白芊红道,“我告诉你,我家传的这套刀法之所以称为闭血刀法,实是因为这把其貌不扬的左手短刀上涂有血魔羯毒粉的缘故。只要被它伤到,无论伤口大小,三日内不得我独门解药,七天内定然凝血而亡。如何?你若是好好求我的话,说不定我就会将解药给你。”
白芊红眼中带着期盼越说越慢,只盼卫庄开口跟自己说几句好听话,不要不理睬自己。
韩陵真是忍无可忍了,顾念风说的对,“危险的女人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药,任你医术高超也拿她们没辙。”
下毒韩陵不怕,他讨厌的是这人居然真的伤了阿庄。
卫庄将白芊红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本不清楚,白芊红为何定要取自己性命?直到此时,见着了她眼中的眼神,这才猛地明白了。
卫庄不知不觉得后退了一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白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卫庄孤身一人行走江湖,已经看淡生死了。况且……”卫庄想说自己心有所属,但又想到白芊红到底没有明确说出来,这么一说折了姑娘家的面子,又停住了。
韩陵拉住他的手,抓住手腕扣脉,然后轻轻摸摸那个伤口,点了下头。
卫庄看见了,拱手转身就和韩陵一起离开。
“你……你站住!”白芊红在卫庄身后,几乎快哭了出来,“卫庄!我告诉你,只要是我白芊红想要的东西,绝没有得不到的。回来……你回来啊……”
但没有人停步,将白芊红只身一人留在树林中。
韩陵在营帐中笑着看向卫庄:“阿庄,你可真行啊……这么个大美女也能勾搭上。厉害……”
卫庄叹了口气,疲倦道:“你……”
“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韩陵懒懒地从身上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丸塞进卫庄的嘴里。
卫庄没有抗拒,就这么吞了下去。
“打是亲骂是爱,情到深处下毒害。”韩陵啧啧道,“我果然没办法理解这种心理……”
突然营帐外传来脚步声,韩陵和卫庄看向帐口。
原来是白芊红的贴身丫鬟绿袖依照白芊红的叮嘱,寻至卫庄营帐,将解毒药粉交给了卫庄,还细细说明用法。
等绿袖一走,韩陵摇摇头:“女人的思维,你能理解吗?”
卫庄:“……”
“既然理解不了,以后还是不要理她了。”韩陵认真叮嘱道。
韩陵接过解毒药粉,凑到鼻尖轻嗅:“这是真的,我帮你上药吧,保险点……”
韩陵抓着卫庄的手腕,拉他在在矮桌前坐下。然后低头,帮卫庄敷上药粉。
作者有话要说:
☆、9·四方云动聚桂陵
敷过了疗毒解药,收拾物事,趁夜轻装而行,离开了秦军大营。他们打算今晚便潜入桂陵,将物事交付紫语。
出营往西而去,一路信步漫漫,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却在行将穿出树林之际,
韩陵“咦”地一声停下了脚步。
自两方交战以来,桂陵城外的这片树林别说是人,便连只老鼠都分外难见,此时林中却躺着一名红衣少年,以肘为枕沉沉的睡着。
两人心中犯疑,脚下步子便故意放重了些,将地上的残枝败叶采的嘎吱作响。那少年闻声惊醒,突然翻身而起、转过头来,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打转,脸上表情自惊吓转为戒备,自戒备又转为好奇。
韩陵一时间觉得这少年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不确定。
卫庄见这少年年纪约莫不过十五,诸般神情在脸上变幻,灵动活泼,不像寻常百姓,身似会武,又瞧不出有什么功夫,一时间参不透对方是何来历
韩陵开口问道:“小家伙,你怎么这么晚了一个人睡在这儿?”
红衣少年眯起两眼,将卫庄和韩陵分别从头至脚打量一番,反问道:“两位大叔才是!这么晚了,你们在这儿晃来晃去,也不怕危险吗?”
韩陵:“……”原来我已经到被叫大叔的年龄了吗?
卫庄口中淡淡道:“我们不过旅经此地罢了。”
“喔!原来如此。”那少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地,又添了些枯叶好让它坐起来更舒服一些,这才说道,“大叔,你们也一起坐嘛。来!我这儿有些饼子,大叔一定饿了吧?”
卫庄见他一派天真烂漫,丝毫不疑自己两人,还请自己吃饼,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韩陵却是大大方方接下来,还客气地道了谢。
红衣少年见卫庄不接,硬是将饼塞入了他手中,还说道:“这饼子虽不好吃,不过这儿在打仗,也弄不到粮食。大叔,我劝你趁早回头别再往前。齐秦交战,我已经在这里困了七八天了。危险得紧哪!”
韩陵啃了口饼子,坐在少年身边,点了点头,问道:“既然危险,你怎么不怕?”
红衣少年犹豫了一下,开口回道:“怕啊!但无论如何,我非得想办法进桂陵城不可。”
卫庄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你进桂陵城做什么?你的家人在城里吗?”
“不是家人,我没有家人,他……他是我的……”
少年说着说着双颊泛起了红晕,从地上跳了起来,跺跺脚改口道:“唉呀,大叔!总之,那人……他一定很担心我。我得赶紧进城,好让他知道我没事。”
卫庄见少年如此率真,虽不相识却对他生出好感,实不愿意让他自行前去送死。
当下便劝道:“眼下桂陵城连秦兵都进不去了,何况是你?这场仗已经打了两个多月,双方均有死伤,也许……”
卫庄不忍说完,意思却已再明白不过,少年要找的人很可能已经死了。卫庄本以为少年听了自己的话,便会打消进城的念头。哪想得到那红衣少年听了脸上竟不露丝毫担忧神色,只是转头向桂陵城望去,月色将他脸庞映得如同罩了一层雾般的温柔透亮,少年轻声说道:“不会的。我跟他,我们曾经在一座小山丘上,击掌三下为誓,谁都不能比对方早死,我们一定要在一起,互相照顾一辈子。”
说着看向卫庄,一双大眼睛清亮明澈:“大叔,您放心好了。他一定在等我的。”
韩陵想起来了这人是谁了……是那个叫阿月的小乞丐,荆天明的好朋友。之前只见过他是脏兮兮的样子。虽然给他把过脉,但第一次知道他如此好看,是一种干净自然的秀气,却不显女气。
少年说完不再言语,只是复又坐下。
卫庄被这般死生不负的情感所打动,转问道:“你真的不怕死?这城转眼便破,就算他此刻没死,尚能与你相见,但你们相见之后,必定双双死于战乱之中。那人真有这么重要?重要到让你愿意牺牲性命?”
若在一个多月前,少年心中原本还有些朦胧与混沌,但这段时间以来的只身跋涉,却像抽丝剥茧似的,将心底那些懵懂都给剥开了。每靠近桂陵城一步,他心中便多一分清楚,如今桂陵城就在眼前,他再没有丝毫怀疑。“傻大叔,他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个人。”
红衣少年对卫庄一笑,笑得很温暖又很骄傲,“我宁愿死,也不愿再也见不着他。”
“是吗?”卫庄跟着笑了,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月。”
“好。”
卫庄心中暗暗下了决定,无论眼前这个少年喜欢的是谁,自己一定要完成他的心愿,让他们能再度相见。当下看向韩陵站起身说道:“我们帮他一把吧?”
韩陵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卫庄,突然道:“阿月啊,你放心,你喜欢的家伙还好好的。他是不是叫荆天明?”
“你……你怎么知道?”阿月愣住了,隐隐有些戒备。
韩陵无奈道:“你不是吧……连我都不认得了。我还帮师姐救治过你……”
“你是乌断和端木姑姑的二师弟?”阿月听他这么一说,才记起来这个人,他见过韩陵的时候还中着毒,神智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韩陵点点头。
卫庄是真没想过这少年喜欢的是自己的师侄。不过已经下定决心了,他也不会更改。
“来吧,我们带你进城去。”
此时另一头,一名秦军匆匆入帐内说道:“桂陵城路枕浪派来一名信使,言道奉命晋见白姑娘。”
“喔,” 夏姬白芊红手里把玩着玉雕的杯盏,心中却正为卫庄心烦不已,便漫不经心的道,“那就请他进来吧。”
一人在秦兵的带领下,通过层层关卡,走了进来。鬼谷四魈与帐内人等紧接望着眼前这名有胆孤身一人来至秦营的黑衣男子。但见他虎背熊腰,双目如铜,一张经过长年日晒的棕皮脸上满是胡渣,身上所穿的粗衣黑布裤更是极为陈旧,但饶是如此,却难掩住他魁梧身形下的勃发英姿。
“在下墨家弟子花升将,奉师命来此。”
花升将面对眼前这张绝丽无双的面容,全然不掩饰自己的惊异神色。
“嘻。”白芊红见花升将对自己露出与一般世间男子无异的神色,浅笑一声,“你不用通名,我们虽没见过,但我猜得到你是谁。”
花升将从怀中取出路枕浪交给自己的书简说道:“我家钜子修书一封,要我面呈白姑娘。”
“哦?取过来我瞧。”白芊红玉手微扬,站在一旁的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