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浪,当真是自不量力了。
静妃一时愣在原地,竟然无法进退。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当真是不简单的。她在他面前,显然还太稚嫩,甚至,幼稚的可
笑。
“臣妾并非此意,只是祥和宫清冷,不知皇上何时肯移架。”
楚琰一直不温不火,俊颜含笑,既然她肯放低姿态示弱,他倒也不想继续为难她。后宫中多她一个女人,大翰还养得起,只要她懂得安分便好。
“国务繁忙,朕抽出时间自然会去祥和宫陪你。你先回去吧。”
“是,臣妾告退。”静妃起身,缓缓退了出去。
静妃刚刚离开,内务府太监总管便来求见,楚琰轻笑,今日,还真是热闹了。
“奴才参见皇上。”
“起来吧。”楚琰淡声回了句,对他的来意却已了然。内务府主管宫中用度,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自然不会前来叨扰他,而最近唯一的大事儿,便是胧月公主,他的洁儿满百天。百日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大日子,更何况是一国的公主,他楚琰的掌上明珠。
第242章 是谁算计了谁2
“岂秉皇上,奴才一直在督办公主的百日宴,但今日太子殿下吩咐下来,将一切取笑,说,说是……”
“他说了什么?你明说便是。”楚琰随意问道,却明白,只怕是君宁那孩子故意为之,让内务府来闹,引起他对洁儿的重视。只些时日,因为天瑶的关系,他一直对那孩子不闻不问,君宁这个做哥哥的是当真焦急了窈。
“太子殿下说,瑶妃娘娘孝期未满,不宜大肆操办。”
楚琰无奈摇头失笑,对内务总管吩咐道,“一切照旧,并且还有隆重操办,宴请宗亲与群臣,胧月可是朕的掌上明珠。”
“是,奴才遵旨。”内务府总管领了皇明,匆忙离开。
“刘忠,摆驾东宫。”他对殿外道,他也该去见见洁儿那孩子了。
东宫书房之中,桌案之上奏折又堆叠如小山一般,而太子殿下怀中正抱着柔软的小人儿,手中不停的摇晃着拨浪鼓。小小的女娃微嘟着小嘴,脸上还挂着泪痕。午后奶娘喂奶的时候,不小心呛了奶,一直哭到了现在。
“洁儿乖,哥哥陪你玩儿。”君宁抱着小东西来回踱步,手中拨浪鼓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小女娃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却依旧不乐意的模样,小嘴巴翘得高高,粉雕玉琢的模样,让人极为怜惜。这小家伙倒是越来越像她娘亲了,虽然年纪尚小,却不难看出将来必是个美人痞子。
君宁心疼的吻了吻她脸颊上残存的泪痕,任由她的小手握住自己的小指。“洁儿乖,你是不是饿了,哥哥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这次我们换个奶娘,不要那个不懂规矩的。”
小女娃尚不足百天,自然听不懂他的话,只是依依呀呀的回应着,顽皮的握着哥哥的手指浒。
楚琰并未让人通传,而是直接步入书房内,然后,不由得蹙起眉头。书房中凌乱一片,桌案上堆满了未批阅的奏折,难怪内侍回禀,太子殿下每日都看奏折到深夜,白日无空,也只能夜晚补救。
书架上的书籍,字画凌乱了满地,想必是用来哄小女娃,却不见成效,还未来得及整理。而此刻,君宁的怀中依旧抱着那个不安分的小东西,脸上还有浅浅的泪,委屈的模样,让人不由得心生疼惜。
“父皇。”君宁淡声唤了句,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他不过是尽力一试,毕竟,妹妹的模样太像娘亲,难免触景伤情,却没想到楚琰真的肯来见洁儿。而欣喜的同时,不免又有些怅然若失,难道他已经放下了吗!
“听嬷嬷说你抱了她一整日,累了吧。”楚琰走过去,从君宁怀中接过小女娃,因为从未抱过孩子,有些手足无措,动作明显僵硬了些。小东西很轻、很软,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奶香。楚琰下意识的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十分的宠溺。而小东西似乎也很喜欢这个爹爹,在她怀中依依呀呀的笑着。
“午后的时候嬷嬷来禀报,说洁儿有些呛奶,严重吗?有没有让御医瞧过?”
“已经看过了,未满三月的孩子呛奶也是时有发生的情况,好在没有伤到脾肺,并无大碍。就是哭闹了好一阵子,怎么哄都不成。”君宁声音中带了几丝疲惫与无奈。
楚琰微点了下头,温润的目光却一直不曾离开怀中的小东西身上。她当真是讨喜的很,楚琰一抱,便不哭不闹了,十分乖顺的模样,微眯着清澈的明眸,眉眼弯弯,好像在笑。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过这小家伙了,大概是从天瑶出世之后,他便不敢看她了吧,不过是短短的时日,她却好似变了模样一般,越发的粉雕玉琢,让人爱不释手了。
“以后洁儿留在景阳宫中吧,你这些时日瘦了很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能照顾她。”楚琰淡声出口,虽是担心君宁的身体,却也是对怀中的小东西舍不得放开了。
爱屋及乌,便是如此吧。因为爱着天瑶,才会爱她。更何况,怀中的小东西又是自己的血脉。从今以后,他疼她宠她,绝不会少于天下间任何一个父亲。
……
天瑶离开皇宫之后,便直接回到了下榻的客栈,此时,她在客栈中的待遇,不,应该说杜子墨在客栈中的待遇早已不同往昔,天字一号房,衣食用度也有所改变。月娥被敬若上宾,对于那晚发生的事,所有人都三缄其口,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是啊,即便杜子墨高中状元,他依旧是斗不过薛家的,众人选择闭嘴,不过是为了保留钦科状元的颜面。
“少主,宫中情况如何?”天瑶刚踏入客栈,杨芸便一脸急迫的问道。
“尚好,皇上封了杜子墨为大理寺少卿。”天瑶简单的回了句,显然不想说的太多。
“难道,皇上没有认出少主?”杨芸不解的追问。
天瑶嘲弄一笑,指了指自己,“我如今这幅摸样,他又如何能认得出,姑姑,你倒是当真将他当做神人了。”她走上木质楼梯,悄声推开。房门,只见月娥安静的靠在床榻边,守候着昏迷不醒的杜子墨。听到推门声,才微抬起眸子,低唤了声,“姐姐。”
天瑶在窗
前停住脚步,指尖搭上杜子墨脉络,意料之中,脉象微弱,毫无生气。月娥也不多过问,她心中也是知晓的,只要没有希望,便不会失望。就这样一直守着他,她此生足矣。
“表哥曾说伴君如伴虎,姐姐入宫一趟,回来后倒是极疲惫的。”月娥十分善解人意,起身走到桌边,倒了被清茶递到天瑶手中。
“帝王自然不是好相处之人,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一步走错,都可能会丧命,我必须谨言慎行。”天瑶淡声回了句,浅饮了一口杯中清茶,片刻后,又道,“皇上已封我为大理寺少卿,惩治薛德海指日可待了。”
“真的?”月娥听闻此言,双眸中燃起了希望的光芒,慌忙屈膝跪地,“那民妇第一个向大人伸冤,我要状告薛德海玷污我清白,毒害我夫君。”
天瑶无奈摇头,伸臂将她从地上扶起。出声道,“妹妹莫急,你怎么忘了,现在我就是你的夫君。若我假扮钦科状元一事被揭发,别说是扳倒薛家,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欺君可是死罪。”
月娥一惊,心知是自己莽撞了。“月娥无知,还望姐姐恕罪。只是,大仇尚不得报,月娥不甘。”
“放心,我既允诺与你,自然会为你报仇雪恨。只是,此事要从长计议。此时你我自然是不能出面的,但薛德海一向骄纵横行,被他糟蹋的女子不少,哪一个不是忍气吞声又心有不甘。只要我敢接这个案子,就不愁没有人来告状。”天瑶拍了拍月娥的肩膀,出声安慰。
月娥点了点头,面上表情却暗淡了许多。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翌日,圣旨便传了下来,皇上赐了府邸,大红的官袍一并被送入府中,官轿将天瑶与月娥二人抬入府中。沿路之上,少不了看热闹的百姓,这般的阵仗,天瑶一时间竟摸不透楚琰的用意。是想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吗!
新府邸倒是让天瑶十分满意,清幽整洁,处处带着新绿。她在东苑选了一间厢房住下,将杜子墨与月娥安排在相邻的院落中。
入夜,天瑶睡意全无,独自一人坐在清冷的院落中,任由清冷月光在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少主怎么还不睡?”身后,传来杨芸询问的声音。
天瑶回头,淡淡的回了句,“姑姑不是也没睡吗?不如陪天瑶小饮两杯吧。”她含笑握住酒壶,倒了两杯酒。
杨芸在她身侧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桌案上孤零零的两只酒杯,无奈摇头。“借酒消愁,少主这又是何必呢。今日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瑶失笑,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没什么,只是见了位妃嫔,美貌风情。原来宫中从不却女人,他的身边更不缺美貌女子。我一直在想,沈天瑶之于他,究竟算什么?”
杨芸微愣了片刻,对于少主与景康帝之间,她了解的并不多,一些零散的碎片,也是从宫主处得知。“或许是挚爱吧。”
天瑶苦笑,挚爱吗?这两个词为何听在耳中竟是如此的讽刺,他给了她爱,却也给了别人。这样三心二意的男人,她向来是不屑一顾的,但她却确确实实的成了楚琰的妻,并给他生儿育女。天瑶手握成拳,用力的捶打着额头,没有一刻,她这样迫切的想要记起曾经。
“少主这是做什么?别误伤了自己。”杨芸手忙脚乱的制住她无异于自残的行为。
“姑姑,怎么办?我还是想不去过去的事。”她无助又无辜的说着。
杨芸又是一声叹息,“少主曾经,很爱他。”只有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天瑶唇角又是一抹苦笑,多希望爱可以随着记忆的流逝而不复存在,但她终究做不到,在那段甚为幽魂的时刻,在看到楚琰为她痛心疾首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柔软了。但现实,远不及思念美好。如今,她反倒希望自己依旧是一缕幽魂,即便触摸不到他的温暖,但可以静静守望着他。
“少主今日入宫,为何不索性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