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试探的口吻,岳云惊愕她如何知道军中的事。
月儿得意的笑了说:“张俊元帅可是在官家面前说,岳元帅有意在炫耀战功,猖狂过了。”
岳云这才将信将疑。
月儿又说:“不过,听说韩世忠元帅得了岳元帅赠送的车船十分高兴,还要派人回礼送几竿瓒金枪给岳元帅,或是不日可得。”
月儿见岳云仍是沉默,就笑了拉了他的手说:“云哥哥,给月儿做驸马,也能帮上岳元帅呀。如今朝野这么乱,你若是月儿的驸马,九哥多少会有所顾及,也不会听这些没意思的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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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主若为明君,自然有兼听之能,何必去多解释。”
月儿不服说:“那也未必。兼听也抵不住岳元帅多嘴呢。前些时候秦相公提到同金国谈和,好接了母后回銮,大臣们都没意见,偏是岳元帅露出不满。朱大人他们都在猜,怕是岳元帅嫌弃大宋太后在金国受辱,已经非贞洁之身,才故意阻挡。”
“胡言乱语!”岳云忍无可忍的喝道,眼前的月儿似乎令他无比烦厌。
月儿沉下脸,一本正经的问岳云:“云哥哥,月儿一心要找个双宿双飞的神仙眷侣,为了他月儿可以放弃一切荣华富贵。月儿今生认定了云哥哥,云哥哥是第一个月儿同榻而眠的男子。”
月儿话音一落,忽然一把抱了岳云要向山崖下跳去。
岳云惊呼一声,眼明手快抱抓住身边一枝树杈,大喊一声:“月儿!别闹!”
另一只手却紧紧抓了悬在山崖巅空中的月儿。
月儿的笑脸仰视岳云,安逸的笑了说:“双双葬身山崖,月儿就知足了。不用面对一切,只要有个人相守一世。”
岳云就势用力,一把将月儿扯了上来,愤然骂了说:“怎么拿性命当儿戏?”
月儿从地上坐起,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对岳云说:“父皇亡故,金国并没有知会大宋。若是此事证实,月儿就要为父皇守孝三年。三年中是不能嫁人。月儿有的是时间等,等了云哥哥回到月儿的身边。”
“月儿,你对哥哥说,你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岳云冷冷的说。
月儿却盈盈弱笑:“哥哥看哪句是真,它就是真;想哪句是假,它就是假。”
分手时,月儿掀开轿帘向岳云莞尔一笑。
岳云却同戚继祖抱拳揖别。
“她走了?”玉蝉问,看这回到房中一脸憔悴的丈夫,自岳云对她如实讲了他同月儿间可能发生的事,玉蝉已经是辗转难眠了。
“有些事,岳云想还是对父亲交待清楚好些。”岳云要向外走,被玉蝉惶然拦住。
“官人,别去。爹爹平日为人谨慎,不容丝毫差错。此事还未知真假,先不要让爹爹知道。”
认母 I
正文 认母 I
认母 I
里,岳云总在做梦,然后大叫了从梦里惊醒。
玉蝉本来为岳云和月儿的纠缠不清心存愤懑,又见岳云同样无辜的痛苦着,心里也不是滋味。
听了岳云的描述,岳云一直拿女扮男装的月儿当了个小兄弟,以为她真是“太监”,所以同吃同住从来没在意避嫌。若是岳云真以为酒后乱性和月儿有染,那又能怎么样呢?
玉蝉搂了岳云的头轻轻安慰,怅憾为什么命运多舛,新婚才多少时日竟然生出这么多是非。
“官人,听说镇江的金山寺的香火最灵光,不妨找个机会去烧柱香去晦气吧。是不是官人在军中杀戮太重,被金兵的冤鬼缠了身呢。”
玉蝉在岳云耳边私语,岳云嗤之以鼻:“金兵鞑子就是化成鬼小爷就怕他了?别信神信鬼的。鬼祟从心生。”
“你才心中有鬼呢!”玉蝉推了把岳云。
难以入睡,玉蝉推枕起来说:“云弟,你躺下,姐姐去净手焚香为你弹一曲《清心咒》,你静静听,听下去就睡得着了。”
清幽的檀香,铮铮淙淙的琴声飘如夜色,岳云听着听着果然睡下,如梦。
凌晨,岳云忽然从床上惊坐起来,四下看看,摸着胸口喘息。
“云弟,又做噩梦了?”玉蝉被惊醒。
“梦到岳云的生母,在山崖。我伸着手去拉她,拉到了,就在往上拉,爹爹来了。呵斥岳云说‘放手!松开手!让她走!’”岳云一身冷汗。
玉蝉笑骂说:“这才是没来由的怪梦。不知道月儿身上带来了什么污秽,惹了你神不守舍的。”
玉蝉寻了机会把此事禀明婆婆,李娃也担心起岳云地近况。于是同意岳云带了玉蝉去外面散心。去金山寺为奶奶烧香祈福。
岳飞也经不住母亲地坚持,尽管路途遥远,也同意儿子带了媳妇前往。
岳飞特地写了封书信让岳云记得去拜会驻守镇江的韩世忠夫妇,顺便捎上些鄂州特产给韩家带去。
小夫妻欢喜的上路,玉蝉换上男儿地装束,一位玉树临风的美男子一般同岳云打马前行。一路上指点江山,游览中原大好河山,终于来到了镇江。
为了不打扰韩家,岳云和玉蝉悄声的住进了客栈。
待了去拜望韩世忠和梁红玉夫妇时,梁干娘板了脸教训说:“既然来到镇江,还住什么客栈,眼里可还有干爹干娘?”
岳云一笑,乖巧的化解几句。应了梁红玉的要求搬来了韩家客房。
过去那个总在纠缠他的若兰妹妹早就嫁了人,只有彦直哥同他见面还是一样亲热。但彦直哥有军务在身,岳云也乐得同玉蝉二人没个牵绊,一早就带了玉蝉去游览金山寺。烧香拜佛,为奶奶祈福。也为自己求个平安。
玉蝉低声问岳云:“云弟猜玉蝉求地是什么?”
岳云不假思索说:“求子!”
“你怎么猜到?”玉蝉羞红脸。
岳云反问:“那你也猜猜。”
“官人才不会顾家,定然求岳家军百战百胜。”
“差不多,岳云求大宋河山早日光复,山河一色,四海归一。”
出了寺院,门口有许多乞丐,岳云掏了些铜钱散给他们,却发现不远处总有双眼睛在盯了他看。
起初岳云以为是乞丐,好脸面不敢过来要钱,但是他有意扔了些铜钱在地上,任那些乞丐去哄抢,也不见那跟着他的婆子停下去拾钱。
“身后那婆子一直跟了我们。”岳云低声对玉蝉说。
玉蝉回头,那婆子却侧过脸转身。
“怕是认错人了。”玉蝉起初没在意,同岳云说笑了往回走。
二人转弯时,那婆子还在慢慢尾随,玉蝉猛回头,那婆子躲闪不及
被玉蝉看清楚模样。
“婆婆,是你吗?”玉蝉惊喜的叫道,牵牵岳云的衣襟说:“就是这位婆婆送的虎头鞋和那件衣衫做我们新婚的贺礼。”
婆子定时慌了神,转身踉跄的落荒而逃。
“婆婆,婆婆别跑。”
岳云没能看到婆子的正脸,只是从身影里觉得似曾相识地亲切。
想想奶奶的话,若真是自己那个亲生姨母,那个暗恋爹爹却嫌贫爱富晚景悲凉的妇人。如今看来也着实可怜。
但岳云拉住玉蝉没有让她去追,他毕竟对那嫌贫爱富的势利小人鄙薄得很。
回到韩家,韩世忠设家宴款待岳云,自然是酒菜丰盛。
岳云平日在家里很少吃到如此考究地菜肴,梁红玉一再为他布菜,还遗憾的说:“可惜云儿来得不巧,家中有位能干地婆子,会煲老鸭汤,而且那味道鲜美无比,可惜她家里有事告假了。”
岳云忽然记起,小时候过节,娘亲也给他煲老鸭汤,并且味道鲜美无比,堪称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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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蝉和岳云在镇江游览了焦山,还去登了因三国甘露寺著名的北固山,站在北固楼俯视四面,观看大江东去,想起三国时意气风发的周公瑾。
同玉蝉一路说笑游兴正浓,却忽然又发现了身后鬼鬼樂樂尾随而来的婆子。
岳云拉了玉蝉躲到一块儿山石后,故意诱了那婆子出来四面寻找。
岳云猛的出来拦住婆子的去路,终于同那婆子面对。
“老人家可是姓刘?”岳云单刀直入的问,“如果没猜错,跟了岳云这么久,是岳云的姨母~~”
岳云冒失的言语忽然乍然停住,呆呆的望了眼前的妇人,蠕动嘴唇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婆子也落荒而逃,一路小跑的下山。
岳云大喊着:“娘~~娘~~”追了下去。
婆子一脚踩空滚落下山,岳云慌忙追上,终于抱住了母亲。
“娘,是娘吗?云儿就猜娘还活着,娘不会扔下云儿的。”岳云激动的抓紧娘,抱了母亲痛哭。
儿子让母亲从来不会认错,刘婆子也搂了儿子哭起来。
直哭得头发昏,玉蝉发现自己竟然呆呆的立在那里看了那母子如传奇般的相遇,看了这么长时间。
如果世间真有如此神气的事,那道是佛祖真的显灵了?
“娘,娘你没掉下山崖吗?娘你如何死里逃生的?”岳云焦急的追问,玉蝉忙过来劝说:“官人,先看看娘有没有跌伤。”
岳云这才抹了把眼泪,一脸灿烂的笑,扶起母亲看看没大碍,只是膝盖和肘部擦伤,就用巾帕为母亲包扎。
这才得了闲问:“娘,你是不知道爹爹当了兵马大元帅的消息吗?怎么不来找爹爹和云儿?”
刘氏尴尬的笑笑,似有无限隐衷。
玉蝉给岳云递个眼色,岳云才恍悟说:“莫不时娘找来时,发现爹爹已经另娶。”
刘氏点点头又摇摇头。
“可是娘也该来看云儿呀。”岳云不解的问。
刘氏尴尬的支吾说:“娘也想云儿,想安娘和雷儿,做梦都想,想到夜里哭醒。只是~~只是娘不过是弱》》::了。”
岳云一震,心里生寒,凄凉的感觉。
这真是造化作弄。娘跳崖未死,活命后逃难到江南找到爹爹,发现爹爹已经重新成家,不忍打扰就离开。为了活命,娘又重新嫁人。这若是爹爹知道要多伤心难过。
岳云将头贴到母亲的肩头,轻轻问:“娘,你过的好吗?”母亲点点头。
认母 II
正文 认母 II
认母 II
云和玉蝉随了生母刘氏去她的家中。
一路上,刘氏都在不停的解释:“家里还窄小,比不得岳帅府气派,比昔日相州家里还不如。”
岳云笑了说:“屋里哪里有个好坏,挡风遮雨好歹是自己的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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