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重操锄头种地去。”
岳云见父亲这几日言语也多起来,气色红润,心情不错,猜想都是同刘豫被父亲的反间计除掉,北伐的时机就要到来有关。
岳云得意的说:“到时候孩儿就带了甫儿随爹爹下地。”
岳飞忽然嘴角掠过轻屑的笑,瞟了眼岳云说:“小衙内在岳家吃了不好苦。生得一副俊美的模样只能粗布麻衣遮体,生生作践了这份灵秀之气。若不留在朝堂,以做瞻仰,岂不可惜。”
这话分明是当年官家赵构的戏言,不知道父亲如何一本正经的提及此事。
岳云心里委屈,又不知道如何分辩,父亲却接着说:“吃苦受罪也罢了,还要守着食古不化的老子看脸色。心里不快,脸上还要时时堆出哄人的笑模样。就是你不累,爹也累。灭了金兵,你自己去另立门户吧。官家若还想留你在京城。你自管去奔你自己的前途。”
岳云开始还以为父亲是戏言,如今见父亲地脸色认真,言语又不象玩笑。况且父亲平日是不芶言笑,很少拿他逗趣。岳云心里的委屈涌上来,化做泪在眼眶内飞转,又强咽下去。那委屈的鹿眼翻涛涌浪,闪烁的泪眼望着爹爹无语。嘴角却在牵动,似乎如即将崩堤而泻地洪水,又如星河摇摇欲坠的神色。
岳飞看着他,忽然噗哧笑出声来:“玩笑话,你也认真了。看你这样子,二十岁了,都不长进。”
宋高宗亲信的主管殿前司公事杨 中忽然来拜访,岳飞惊讶之下忙吩咐岳云出迎。
“侄儿给十叔见礼。”岳云施礼。杨 中拉了岳云在身边,锤锤岳云的肩头。
“十哥今天怎么得暇来岳家军?”岳飞问。
“心里烦闷,办事经过此地,找兄弟你叙叙。” 烦。
岳云为杨 中和父亲备了酒菜,只给父亲倒了杯白水,听了父亲和杨叔父攀谈。
“这个秦桧,简直是狡诈小人!”金国议和。更可恨者,金国提出的条件极尽侮辱,他竟然答应。”
“求和?求什么和?”岳飞不解的问。
杨 中反问:“五郎你没听说官家年初派王伦出使金国求和的事?”
“不是被金国扣留不发回了吗?”岳飞问。
杨 中摇头苦笑:“回来了,金国那小皇帝完颜亶放了王伦回来了。还带回来了金国谈和的条件。”
岳飞面色大惊。怎么也没想到。如今这么好的胜局下,朝廷反要和金国议和。
杨 中无奈的说:“金国诏谕江南使张通古携诏书同王伦一起来江南。张通古不称宋国为‘国’。而呼‘江南’,要官家按金国礼节面北跪拜于金使脚下接旨,向金国称臣。连刘豫还是个‘孙子皇帝’,竟然金国欺人太甚,让官家称臣。如此的奇耻大辱,官员多半拍案而起,义愤填膺。愚兄还警告秦桧‘这官家接敌书要叩拜行礼,万一百姓民怨沸腾,军队哗变,杨某可是弹压不得’,就是日后岳、韩二位元帅知晓,也定然不容。”
杨 中说罢义愤地拍案。
“官家如何说?”岳飞问。
杨 中讲:“官家么,一心要接回梓宫和兄长,总是泪眼对群臣说,‘北望庭闱,几于无泪可挥,无肠可断’,之所有忍受屈辱求和,都是出于这个缘故”
“朝中大臣如何说?”
“赵鼎的意思,求和可以,但总要顾全皇帝的体面,礼数不要太屈辱;王庶多次上奏,誓于金兵血战到底。许多大臣联名上奏反对议和,骂秦桧‘忘 辱国’;枢密院编修官胡 的奏折更是言辞犀利,直指官家,他骂官家不知道体恤民心,忘记国耻家仇不报,还说与秦桧不共戴天。这封奏折已经在市井抄袭流传,一时间怕要‘洛阳纸贵’了。如今临安城全城鼎沸,还有人要暗杀奸贼秦桧
他主张议和。更有人危言耸听,说秦桧是金国细作。了决心要议和,也改变不了。官家这一怒,罢了胡 的官,永不录用。也是借此震慑群臣吧。”
岳飞却没有平日拍案而起的动怒,只是面色凝重,不发一言。
杨 中见岳飞不讲话,又接了说:“风头正盛时,官家是暂不提议和的事了,总不能一国之君真向金国使节下跪。可就一个月后,秦桧这狡诈的小人又想出主意,借口岁末官家要给上皇守灵守丧为借口,由秦桧代官家向金使行跪拜礼,完成了议和仪式。真是旷古未有之耻辱呀。”
杨 中只是发了些牢骚,没有多坐就告辞离去,临走还看了眼岳云,示意岳云回避,然后悄悄对岳飞说:“云儿亲娘地事,秦桧也拿来做文章。他对官家说,五郎你分明是借前妻一事侮辱官家。说五郎你指责云儿的娘两经改嫁,失去贞洁。如此说来,置韦氏太后于何地?不是在暗示官家不要尽孝,抛弃生母吗?”
岳云在外听得钢拳紧握,待杨 中才走,一拳狠狠的捶在案上。
“爹爹,这仗真的不打了吗?这恶气就要如此咽下去?”岳云不愤地说:“爹爹,前些时就有传言,说官家议和就是为了防爹爹和韩元帅等将帅势力太大,日后不好控制。所以官家宁可向金国求和称臣,也不肯相信父亲是真心为朝廷,为百姓。父亲,岳家军一边为朝廷为官家出生入死,血染疆场,一边还要遭受猜忌,爹爹~~”
“住嘴!”岳飞挥手就是一记耳光,抽在云儿脸上。
父子二人对视片刻,岳飞一把将云儿拉到眼前,轻揉着他地脸颊,满是愧疚。
那神色似乎是在不停说“抱歉”。
岳云堆出笑,灿烂地笑靥还是那么迷人,似是在无声的回答父亲:“云儿不怪爹爹,爹爹心情不好,云儿心情也不好。此刻三军将士只有扼腕叹息,心里难过。若不乘胜追击,贻误了这好机会,怕时不我待。”
十余日后,朝廷下旨,封岳元帅为“武昌郡开国公”,贵为侯爵。
岳云微惊,朝廷此举无非以示安抚,父亲三十多岁就封候确实是盛事,奶奶要是地下有知,也会欣慰。
如今父亲已经同张俊、韩世忠、刘光世三大帅并列为宋朝四大主帅。
但岳云却笑不出来,没有一丝欢喜。父亲脸上地表情也十分难言,尤其听到一声声不明真相的祝贺恭喜时。
岳云看了父亲独自怅然的去骑马出营,忙从朱大壮手里接过件披风,打马追了出去。
父亲应该是发现了他追在后面,却落寞怅然的打马狂奔。
直到一座临江的“啸天阁”翻身下马,马缰一甩独自上楼。
岳云赶来,帮了父亲拴了马,小心的登上楼阁。
江山之胜,正投其怀。风帆一片,波涛万顷,看不尽遥山叠翠,远水澄清。
凭栏北望,俯瞰江流,仰眺远天,思绪汹涌。
一时间风狂狼涌,大雨如注,舟楫泊于山崖下,停滞不前。
触景生情愁怀无限时,忽然间风平浪静,雨止云开,天色放晴,彩虹横江,澄江如练,江山无限如锦绣分外明媚。
岳飞立在楼栏处,触景生情,百感交集。心里感念如今江山蒙尘,狼烟四起,国耻未血,官家却贪恋偏安一隅,不思靖国收复失地。北方敌人铁骑下的民众泪望南师,望眼欲穿。功名如尘,何须眷恋萦怀,而满怀热血,竭诚所虑,谁能明白?
岳飞忽然对了江水长啸,引吭高歌一曲《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兴致所在,岳飞拾了块儿粉石在楼阁墙上字迹龙飞凤舞般题了一 《满江红》:
一片寂静,岳飞回过身,清风江流声中,儿子岳云立在一旁静静望着他。
岳飞长吐口郁气,吩咐岳云说:“天凉,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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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月行》书号:1013621她是王,一个末路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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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加之罪
正文 欲加之罪
欲加之罪
兴十年暮春,一个榴花照眼的日子,月儿随了九哥赵相府赏石榴花。
自从玉娘姐姐看破红尘,去了水月庵带发修行,月儿就剩下孤零零一人。而此刻她已经是二十岁,却还为出嫁。
月儿坚持说,她在佛祖面前发过誓,她要等到娘从北国归来,她再嫁人。古人有白发苍苍都未束发,就为了追思未及给自己束发正冠而早去的父母,她为什么不能为了等待母亲归来而待嫁闺中呢?
况且这已经不是遥不可及的事,毕竟宋金议和,九哥接受了屈辱的条件就是位了迎母妃归来。
来秦丞相府中赏花的还有戚继祖,自从张俊失势后,就改投了杨 中的麾下。如今,九哥是看好戚继祖是个将才,对他格外器中。
同来的九哥身后的侍卫进来已经换了几新人,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生的骨骼清秀,面容优雅。
当年的小韩 张绣已经随了张俊都督的失势而不再被重用,发到外省做了知州。而这些侍卫里只有一人令月儿不由多看上几眼,就是那位刘普然。
刘普然是岳云的表弟,岳云生母刘氏的娘家侄儿。这还是韩世忠见岳飞不肯收留刘氏,刘氏的丈夫郑押队也弃她们母子而去,才开始帮刘氏寻找失散的娘家亲人。想想郑押队吓得逃走也有道理,他一个小押队,怎么有胆量娶当年统领三司,朝廷一品大员的前妻呢?更何况刘氏的第一个儿子岳云还是岳家军中的骁将,对母亲念念不忘。
于是刘氏的娘家弟弟就被寻到。知道刘氏在朝中有人,娘家自然也是欢喜,一改当年渡河逃难时的冷酷无情,反借机托刘氏在韩世忠面前说好话。给侄儿刘普然寻个差事。
也就是偶然地机会,梁红玉夫人一见刘普然就惊愕了,赞口不绝说:“这孩子怎么长得和云儿一个模样?”
那双闪烁凄迷的鹿眼,惴惴小心的可怜模样,泛着青春光彩的紧实肌肤都有着岳云相貌的特征。
刘氏笑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