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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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覆月-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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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夫人李娃拉紧岳飞的手腕,担忧的望着舱外骤雨缠绵说:“相公,我这些日眉心总在跳,怕是此行多有不吉。”

岳家军迁移到江州后,岳飞应故友彭玉的邀请,去寒江游历。

“夫人如何也轻信那些鬼话。”岳飞安慰说,转头看儿子岳云正抱了腿远远缩坐在船舱的另一头,扒开草帘静看着窗外雨景。

“云儿,风大,过来,到爹身边来。”岳飞只有在难得的闲暇时才能顾及到家眷子女,即使平日云儿随军就在他身边,他都难得对孩子多些关切。

江风透帘入舱,吹散岳云乌发飘飞,岳云额前浏海下一双俊目明眸忽烁不敢直视父亲,凑到父亲身边贴了安静的坐下。

岳飞伸手探进云儿脖领,摸了他涔湿的后背低声申饬:“就见你刚才捉鱼贪玩,想你就是一身汗,还跑到舱帘边去吹江风,不怕做下病根来?”

边说边解下自己的披风搭在云儿身上,将他裹好。

李娃忙去包裹中翻出岳云的一件长衫说:“换一件吧,小心衣服潮,捂出寒症。”

见岳云接过衣衫说了声:“多谢母亲。”却迟疑了不动,李娃笑了说:“娘背了身不看你就是。”

岳飞也恍悟了笑笑,摸摸云儿的头说:“这么大了,身量都快比爹高了。”

待云儿换了件灰色的衫子,略显清瘦的身子裹在岳飞那件旧袍子改成地长衫中。更显几分文弱。

“这衣衫还是改得不合体。回头娘再给云儿改改。云儿太过瘦了些。”李娃一句话,岳飞嗤笑:“云儿你还不知道?最会装戏,就如同这副模样,看来瘦,可那一膀子气力可曾比谁弱?养他一个娃子地饭量怕是能养出两三个娃儿了。”

“相公,雨停了!”?。。   散阴云,夕阳西下,落霞连江。橙浪横江。水光接天。

“夫人,你看。雨过天晴,哪里来得不吉利之叹?”岳飞宽慰妻子说。

迎面江风习习,远处已经隐隐绰绰出现了传说中壮观雄伟的寒江阁。

体味着前人“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的意趣,岳飞不由感叹说:“待收服中原失地。四海升平,岳飞就携夫人隐居山水田园。独享太平之乐。”

“相公拿自己当了陶朱公,妾身若同那西施去同提怕这水中的鱼儿都要气得跳上船来。”李娃嗔怪的话音未落,就听?。。惊叫,一尾大鱼竟然从赣江里跳进船来。

一时间众人欢喜惊叫,围了去捉了这条大鱼。

惊喜之余。岳飞仍是面无喜色。话音却极尽幽默的说:“古人有‘沉鱼落雁’的典故,今天夫人又添了个‘跳鱼美人’得典故可以流传后世了。”

恼得李娃低声骂了句:“孩子在呢。”

陶朱公就是战国时越国大夫范蠡,美人计送了美人西施给吴王夫差为妃子。协助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收复河山灭了吴国后并没有居功去享受封赏,古今的帝王多是只能共苦,难以同甘,所以范蠡悄悄的带了美人西施乘了一叶扁州隐居太湖,改名“陶朱公”,夫妻二人独享田园之乐。

岳云正兴高采烈的同?。。   游玩,只是将网篓的绳头挂在船舷,戏说今晚有了美味。听了父母在逗趣“跳鱼美人”的典故,一时好奇就询问究竟。

岳飞说:“问你娘。”

李娃嗔怪的看了岳飞一眼。

看了眼一旁窃笑的云儿,岳飞佯怒了板起脸:“云儿,到爹爹身边来。”

云儿还在为娶亲的事同他斗气,但云儿表面上永远是阳光绚烂,嘴里也是谈笑风生,只字不提自己心里地不服和委屈。但知子莫若父,他能不知道云儿心里想些什么?

孩子毕竟长大了,有时宁愿云儿还是小时候那个受了委屈就只会扯了他的衣带哭泣撒娇地孩子,那样起码还知道儿子的喜怒哀乐,不必如此费心的揣测彼此的心思。

岳飞并不喜欢官场上的应酬,但总也免不掉,这回彭玉出面请他这个奉旨戍守江州地主帅去寒江,怕也少不了当地士绅官员地暗地操纵。

岳飞一身便装小帽,轻从就简的上路,只带了云儿和朱大壮几个随身护卫,并未多带随从,极力将这次游历定位为旧友重逢。

夜间船靠了渡口,早有官员来迎接岳飞一家去了彭玉的宅院小住。

岳云被安排到了跨院地一间宽敞的客房,离父母的住处有些距离,有了朱大壮等亲兵在父亲身边伺候,自然也不用他多费心。天色已晚,一位老妈子打来水伺候岳云洗漱妥当,岳云就拴上门准备上床安歇。

推窗是一泓池塘,能听见水声流淌在静谧的月色中。

岳云仰头看看夜幕上一天璀璨星斗,听了蟋蟀在窗边鸣叫,准备吹灭蜡烛上床。

打开淡粉色的绡帐,四角垂着香囊清淡的香气飘溢,一床橙红色鸳鸯戏水的蜀锦薄被铺在床榻间。

猛然间,岳云向后跳了一步,低声喝道:“什么人!”

那锦被明明在蠕动,枕间平洒着一头青丝。

缓缓的,被子里探出一张娇美的脸。弯弯细眉微蹙,凤目含幽带怨,精巧的下巴,一点樱唇。楚楚动人的长睫忽闪,叫了声:“小官人来了?”

岳云慌得环顾四周,窘迫的欲夺门而出,那女子却从床上翻滚到地上“哎呦!”的惨叫一声。

岳云回头,却发现这女子赤光了身子一丝不挂,双脚双手是被红绳捆缚住的。“小官人救命!”女子凄惨的哀求。

女鬼。刺客II

 正文 女鬼。刺客II

女鬼。刺客II

云一阵惊羞,若是冲出去比然招惹了人进来,见到这口莫辩。

岳云忙从床上扯了被子盖在她身上。

女子的话音颤抖,惊惧的样子:“小官人,你若是跑出去,奴家就没命了。”

岳云心想,我若不跑被爹爹见了,定然也是没命了。

女子啼哭说:“地上凉,求小官人好歹抱了奴家上床说话。”

岳云一阵面红耳赤,长了这么大,头一遭见女子的身体。

蹲到女子身边,岳云侧了脸帮她解下束缚手脚的红绳。

那女子满脸是泪的跪地叩拜说:“多谢小官人救命之恩,解了红绳,奴家就能向知州大人复命交差了。”

“你,你先穿了衣衫。”岳云惊慌说。

“奴家是被剥光衣衫绑缚进来的,哪里有衣衫能穿?”

岳云气恼的命她躺回床上,自己拿了随身的包裹转身欲出门,女子却哀告说:“奴家叫翠翘,是织艳楼的歌妓,是知州大人买来专门伺候小官人的,若是小官人嫌弃奴家,知州大人怪罪下来奴家吃罪不起。”

岳云曾经听说官场上的陋习,大户人家酒宴上多有美姬歌妓侍酒。朝廷对此也屡禁不止,地方的花样更是异彩纷呈。岳云终于明白彭玉为什么安排他的房间离父亲有段距离,心里懊恼。

“小官人,明天天不亮,奴家再从床下暗道离开,无人知晓。彭大人谙熟此道,神鬼不知的。求小官人成全奴家。不要为难奴家。”翠翘反宽慰岳云。悄悄来到岳云身后,环抱住了岳云的腰。

“放手!”岳云惊叫一声,用力一挣扎,翠翘跌倒在地,口鼻流血。

岳云也满含歉意,进退不得。但还是一咬牙光着脚跑去父亲的院落。

朱大壮见了岳云也是一惊,慌了问:“云儿这是怎么了?”

屋内灯烛尚未灭,岳飞和李娃刚要安歇就听到门外云儿地声音。

披衣开门,岳飞还没来得及喝问云儿为何深夜跑来造次,岳云已经顺了门缝溜进屋。惊魂未定地鹿眼含着隐隐的惊恐说:“爹爹,孩儿那房间临了湖,有鬼怪。”

岳飞沉了脸:“胡说,哪里有的鬼怪?”

“爹爹,真的有鬼,不知道是鱼精还是狐狸精。披头散发的变成美人的模样来吓孩儿。”岳云一把拉住了父亲的衣带,满面通红。

“是不是日间胡思乱想。晚上做梦了?”岳飞拉了云儿在一旁低声斥责。

岳云扬起脸,可怜的样子摇头说:“真是鬼,那女鬼吐舌头的。”

岳飞哭笑不得的骂了句:“你可还有个怕。”

“看把云儿吓得,赤了足跑来,嘴唇都发白了。莫不是那客房经常空置少了人气。有鬼樂作怪?”

“这大晚上也不好打扰彭知州。”岳飞叹了说:“夫人。那就苦了夫人先安歇,我去陪陪云儿。”

说罢抽出宝剑喊了云儿要出门。

岳云头摇得货郎鼓一样:“爹爹,那妖怪会吃人。云儿不去。”

岳飞看着岳云惊慌失措地样子心里犯疑惑。起初见云儿闯进来的样子,以为他又在顽皮生出些什么名堂淘气。但一想儿子这几年长大后很少同他亲昵,为了娶亲的事还屡屡违逆顶撞。闹鬼?怕是儿子心里在闹鬼,云儿平日英勇无畏,浴血奋战都不见怕过,什么事把他慌成这样?

“云儿,出门在外,若是造次,为父不饶你。”

“真个有鬼,在孩儿的床上。”岳云垂着眼帘,不时挑翻起睫毛偷看父亲一眼嘟囓。

很少再见云儿少时调皮可爱的模样,李娃忽然会意的笑了上前说:“这女鬼通常怕女人,不如云儿留在这里同相公住,妾身独自去云儿那间客房睡。”

岳飞吩咐李娃在屋里等候,提了剑拉了云儿去那间客房。

彭府地长吏一头大汗的迎上来连连赔罪,就见家人拖了一赤身裸体地女子从岳云房里离去。长吏抱歉说,是府里的小夫人从良前的一帮姐妹在府里小住排演歌舞,其中有不检点的人夜间总去骚扰客人。老爷惧内,不敢多言,怕是惊扰了小官人。

岳云当然知道长吏在扯谎,又不便戳穿。

岳飞喝退了众人,同云儿进了房间带了房门。背了手四下看看,问岳云:“看看还有鬼吗?”

岳云摇摇头,怯怯的看着父亲,他从来未经过这种尴尬事。虽然平素在外时偶有妇人见他生得俊美,指指点点或搭讪几句;偶尔营里地兄弟叔伯们闲极无聊玩笑时会捏掐了他地脸酸溜溜的赞几句:“怎么生得这么副俊模样。”

但今天的遭遇令他此刻还在心跳不止,浑身燥热。

看了掉落在地上地锦被和床上的狼藉,岳飞沉了脸追问:“是真鬼还是你心里有鬼?”

岳云低头不语。

岳飞张张嘴,迟疑几次才压低声音问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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