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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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覆月-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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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川陕了。”王敏求敲了岳云的头说:“不想吃笋爆肉就别提了。”

岳云来到父亲的府衙中,父亲正在埋头处理公务,微抬了眼瞥了他一眼说:“今天事情多,你回去对奶奶和你母亲说,为父今天不回去了。”

岳云应了一声,诡异的目光看着父亲,似乎等着父亲的下文。

“鬼东西,知道了?”岳飞头也不抬的笑骂。

岳云凑到父亲的桌案前,自他正冠开始名正言顺的做“大人”,父亲对他的态度也宽纵了许多。

平日若不遇到大是大非的错误,父亲也很少向原来一样事无巨细的呵斥责怪他。

起初岳云还有几分不适应,故意顽皮的闹出些让人啼笑皆非的错事,有意观察父亲的反应。

但父亲果真没有像平

去呵斥他,于是心里反有几分不适应。

今天见父亲心情好,而这家匪夷所思的“美人”传说竟然发生在父亲身上,就有意诡笑了过来。

“爹爹,听说吴相公为云儿找了个小娘。”岳云调皮的说。

父亲手里的狼毫提笔在砚池里舔了舔墨,依旧在扎子上批点着,头也不抬的说:“打发了。”

岳云撇撇嘴:“听说是巴蜀佳丽。”

“没见到。”岳飞轻描淡写,神色从容。

“那爹爹为何打发了她?”岳云反是好奇。



岳飞搁下笔,眯了眼笑看云儿,忽然向他招招手说:“过来,过来爹告诉你。”

伸手做出从桌案下的搁板掏家法的动作,岳云吓得笑了说:“张统制还在找云儿去做事,云儿先行告辞了。”

不等父亲答话就逃出了帐子。

王敏求一把拉住了云儿,无可奈何说:“这么大了还改不掉顽皮。”

岳云一脸灿烂的笑容,央告说:“王大叔,我爹说没见到那个美人。”

“可不是没见到。”王敏求似乎有些遗憾。

“为什么?”岳云问。

“喏,要不是精忠岳元帅。听说是吴玠元帅的属官来咱们军中商议军情,吃饭时觉得岳家军菜太简单,连恶搞陪酒的姬妾、歌女都没有,当做奇闻怪事问过我几遍。”王敏求说。

“啊?可是上次来的那个,那个大鼻子的祝将军?”岳云恍悟。

“似乎是吧,吴玠元帅派来议事的人走马灯一般,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

岳云抿抿嘴悄声问:“就因为这个,吴玠就送了美女来?”

岳云记起那个大鼻子祝将军最是多事,总拉了他问为什么爹爹没有侍妾。岳云还捉弄他说:“家父手头拮据,不比吴相公阔绰。攒了几年的月俸银子想纳小妾,却为了少军粮物资,拿去填补军需了。”

当时只不过玩笑的一说,不想这祝将军竟然多事对吴玠相公讲了。

“哪里知道,这今天就大张旗鼓送了个大美人,那长的,闭月羞花我是没见到,不过这个可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天仙也不过如此吧?”听了王敏求的叨念,岳云问:“那女子爹爹为何不见?”

“见?当然是见了,不过是将这女子领到空屋,放了个屏风挡了问话。”

爹爹还怕羞不成?岳云都觉得可笑。

“元帅就对美人说,岳家穿的是粗麻衣,吃的是齑面。说是姑娘你要是能同甘共苦,就留下;若是不能,就走吧。”

“我爹可真是~~”岳云哭笑不得。父亲的话过于直白了,让人家姑娘怎么答。

“那姑娘就说要走了?”岳云问。

王敏求更是脑袋摇得布朗鼓般的无奈:“这美人也是有趣,她一言不发,竟然咯咯的笑了。”

岳云不停的摇头,王敏求说:“元帅也怪异,听了那小娘子一笑,就吩咐在下把她送还给吴玠元帅,片刻不留。”

岳云叹息说:“可惜个大美人。”

“不过就一笑,也没说不可,元帅不知为何就打发她走。在下还劝元帅说,这退美人是小,不是驳了吴玠元帅一片盛情吗?元帅却说,吴玠元帅对岳某一片深情厚意。可惜国耻未雪,圣上夙夜兴叹,为大将者哪里能贪图自己的享乐!”

岳云笑了说:“王大叔不必为家父担心,金翅大鹏多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王敏求看了岳云说:“小官人这口舌轻薄的毛病要不得,元帅知道怎生得了?”

“总比那美娇娘的一笑要好些。”岳云说:“父亲生气她嘲弄父亲的生活方式简朴罢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不想这韩世忠年过不惑,血气已定还是如此轻纵。听说他手下的部将对呼延通一事多为寒心,争相的离去,不是投靠别的军队,就是解甲归田了。”黄纵提到韩世忠调戏部下女人的事,摇头叹气。

“同是为将帅,如何如此天差地别。”王敏求感叹。

岳云曾经有所耳闻关于韩世忠的好色、张俊的好财,却没想能干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事。

“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岳云玩笑说。

“岳云,你是不是真个想讨打了”王敏求简直对岳云无可奈何。“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黄纵摇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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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

 正文 回宫

回宫

儿拖着轻盈的大幅绣罗裙翩然走来,身上披了袭薄如纱。日光下五彩纷呈,趁在桃红色的衫子外,纱便呈现出隐隐戳戳的牡丹争艳的图案。

敛了广袖微服一礼,月儿笑盈盈的粉颊上一双迷人的笑眼,甜甜的望着赵构。

“妹妹夜里可曾又做噩梦?”赵构打趣的问。

“回到家里,自然就都是暖风微 的美梦。”月儿扶了下额边金钿,飘忽若仙一般。

此次月儿意外的回宫,竟然令他刮目相看。

弯弯的长睫,楚楚动人的妙目,美若仙子的容颜。赵构隐隐记起月儿的生母,父皇的一位婉容,似乎就生的如此美艳。

肌肤如雪般再没了往日惹人嫌恶的怪癣,月儿就轻轻拢了衣袖,拈了白玉勺子从温桶里盛着一碗燕窝羹。

宫娥立刻过来拦阻:“长公主,奴婢来伺候长公主。”

月儿轻翻了长睫,清浅的酒窝,柔声说:“不必。”

轻捧了夜光薄玉碗递给九哥赵构,月儿抿了嘴巧笑的望着九哥说:“吴嫂嫂为九哥炖了三个时辰才煲制的。入嘴滑腻,底味醇厚,是最好不过入冬补品。”

“柔福呢?今天没回宫来?”赵构看看左右。

吴妃满脸笑意说:“柔福妹妹进宫了,不过去了怕是要晚些来,他去瑗的书房看他读书去了。”

提到瑗,月儿立刻想起九哥赵构那个聪明可爱的养子。

听说九哥是因为扬州逃难那年受了惊吓,一直落下痼疾。不能再有皇子。于是从宗亲的孩子里抱养了两个。一个是瑗儿,一个是璩儿。月儿喜欢瑗儿地伶俐可爱,而且瑗儿看来比璩儿忠厚些。瑗儿由张婕妤抚养。 儿则由吴妃娘娘领养。可能子随母性,璩儿地油滑多少有着吴妃娘娘为人圆滑灵活的传承。

但九哥赵构领养皇子显然是为了暂时堵住朝野上下的口,就是没有亲生儿子,也会有皇位继承人从这两个宗族养子中产生。但赵构始终没有正式确立养子皇子身份,暗中在努力争取把这皇位留给自己地亲生骨肉。他不愿立养子为储,而且他还年轻。不到而立之年,他还有机会有自己的皇儿。

而瑗儿的养母张婕妤一听有人夸赞儿子,立刻笑得春容展露般的自夸说:“瑗儿彻夜的苦读,他总说父皇昔日也是昼夜苦学,不敢有丝毫懈怠。”

柔福嗔怪的目光看了眼张婕妤,这个傻妇人竟然不失时机地暗示赵瑗同赵构的相像,而这恰是赵构不爱听到的。

柔福过来得时候,月儿起身相迎。姐妹二人仿佛许久不见般的亲热,执手相望,一个说:“姐姐头上这支钗子很别致。”,另一个说:“妹妹头上的珠花是新置的吧?”

赵构脸上浮出一丝暖意。

不知是真是假。是月儿长大受了些苦开始识时务?还是有意为之。

月儿寻回到玉娘在孤山的宅院后就判若两人。

举止端庄如大家闺秀,宫廷礼仪也守得极是分寸。

最重要的是月儿地性子变得温婉随和。一改昔日的任性,而偶然又会有着儿时的调皮。

赵构终于有信心将月儿推给大宗正司和有关后庭的主事去辨认真伪。月儿牵了柔福地手叫姐姐,对汴京皇宫的往事记忆犹新对答如流。

于是柔福都用疑惑地目光打量这个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妹妹问:“即是从金邦讨回,父皇母妃在那边可安然无恙?”

月儿一阵神色黯然,若提起母妃韦氏嫁给了完颜宗贤并为她们生了两个小弟弟,这事算是好事还是噩耗呢?

于是月儿惨笑说:“同姐姐离开时没什么区别。”

柔福看着月儿上下打量了笑笑,似是笑她的识时务。

于是月儿就回了宫,被封为长公主。九哥赵构也对“帝姬”“帝饥”的称号深恶痛绝,所以沿袭回了公主的封号。

柔福姐姐已经被赐婚嫁给了高世荣驸马,搬去了驸马府居住。不时的会回宫来探望,毕竟赵家的兄弟姐妹所



“月儿也该是定亲的年龄了。”柔福关切的提醒赵构说:“看京城中哪位世家子弟配得上我们翩若惊鸿的妹妹。”

赵构点头说:“这是要从长计议,为月儿也寻个好人家,了却一桩大事。”

月儿曾听人说,柔福姐姐的赐婚很仓促,九哥的决定就在一朝一夕之间。而那天就是柔福姐姐否定了他帝姬的身份,称她是冒充的帝姬当天的事。听说九哥的决定令吴妃嫂嫂都吃了一惊,而柔福姐姐匆匆嫁给了高世荣驸马后并不幸福。冷淡得如冬日的冰水,而柔福姐姐自此要在驸马府同高驸马共守一生一世。

“我看张俊相公家的‘小韩 ’张绣很不错。”妃忙帮了更正说:“张绣已经和韩世忠大人的女儿订了亲,怕就要拜堂了。”

张婕妤一脸遗憾,想了想又说:“韩世忠元帅的儿子韩彦直似乎和月儿年龄相仿,上次入宫时见过一面,也是一表人才。”



“那还不如秦相公家的儿子,我朝以文治国,秦衙内文质彬彬,秦相公是先朝状元公,应该是再般配不过。”

潘妃说。

柔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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