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师傅,你饿不？(种田生子)- 第5部分

　　
　　老大夫叹口气，搀着他双臂扶起孙悟空道：“这山里原本有一株双心草，它自上古传下来便用作安胎，不想年深久远，好些苗子都荒废死了，如今若要再找，只怕难上加难。不过若是果真找到一棵，他这孩子保到足月不在话下。”
　　
　　孙悟空打唐僧闹痛，早早做了几手打算，不外乎留大人，弃孩子。如今见他话里还有松动，知道竟是还有法子可用，不由跳起来道：“你只说长在哪里，我去找来就是了！”
　　
　　老大夫忙忙回忆了一遍方位，又将最近的地势与他简单交代了，方嘱咐道：“那草一杆双心，黑夜里闪闪发亮，效用上却是黎明时分采摘了才好。”
　　
　　孙悟空满口答应，暗暗记住了。便走出洞去先在四处找寻了一遍，又见那一处陡峭狭窄，少不得蹒跚着挪过去一看，竟是一块横断了的悬崖。
　　
　　孙悟空迎风站了一刻，所见之处并没有闪闪发光的，刚要再走，只见那崖底一抹亮光闪了闪，不知是个什么。
　　
　　孙悟空不作他想，只觉得眼前有个什么都是好的，忙攀住了突出的崖石一连下了几米，待要再下，却是没有了可抓挠的地方，不由忐忑道：“这里竟像是死路一条的模样！”
　　
　　他在这绝境凌空悬了半晌，身上酸痛，腰背乏力，却知道再不进退，唯有摔下去方是个了结了。
　　
　　他记起世人常说的‘绝处逢生’的话，想着他便死了也没什么。只是这草一定要得了给师傅送去，保他大小平安，也算是师徒一场，最后得了个圆满。
　　
　　此时不知是夜半几更，空中明月皎洁，星光点点，仿佛这天地间唯有他一个人是苦苦挣扎，脱不得好去处的。
　　
　　孙悟空咬咬牙，终于纵身一跃，从半空中一路跌到崖底，早摔了一身是伤，不想他竟是不知道痛，又向前爬了几米，拨开了草丛，见那发光的草茎果真是一杆双心，不由疲惫笑道：“可是有救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待要再动，却是动弹不得，只好蜷缩着抱住了双膝，一面挡住风寒，一面闭眼养些力气。
　　
　　这山中夜里冷的人鼻子都能掉了，他这么缩着窝成一团，时不时还要抖一阵。上牙打着下牙瑟瑟呻吟。幸而孙悟空骨子里并不认输，想着师傅可以得救，孩子也会平安，心里只管高兴，哪里还会在意是冷是热。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朦胧灰暗，月亮却淡了光泽。孙悟空只道天亮在即，忙忙取了那草，找了旁边的一处，试探着爬了上去。
　　
　　俗语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此处山脉陡峭，攀爬并不容易，幸而他原是猴子习性，最是灵活好动，除却被藤蔓山石刮伤这一条，竟也慢慢爬了上去。
　　
　　一时到了地面，天色隐隐发亮，远处早透了一线曙光出来。孙悟空大急，免不得一路跑到山洞。
　　那老大夫因为年纪大，这期间早睡了一个回笼，见他回来的及时，才生火煎煮了那草的一心喂与唐僧，唐僧原自昏迷，喝了这药也看不出好歹。
　　
　　老大夫却是先念了一声佛，道：“剩下这一心，你拿去碾碎了敷在他下面，长好了伤口，孩子就万全了。”
　　孙悟空忙找来石具冲洗干净了，慢慢去磨那草。直待成了糊糊似的一坨，才敷在了素日拉屎拉尿的屁股眼。
　　
　　唐僧外敷内用了这一剂，睡梦中也安稳了不少。
　　
　　只苦了孙悟空满身伤痕，又多了几处冻疮似的鲜红肿痛，被老大夫嘱咐着抹了伤药包扎好，只说不能见水。
　　
　　孙悟空满口答应，只觉得一颗心终于沉到了肚子，左右唐僧还未清醒，便逮着那老头说话。因来时实在仓促，他对人家模样，姓名，年纪一概不知，此时得了闲，少不得细细问一遍。
　　
　　老头一一说了。
　　
　　孙悟空免不了大行了一礼。他早年虽是撒泼骂人无一不敢，幸而受了唐僧这么些年的教导，礼仪廉耻上倒还知道一些，加上如今虎落平阳，也是平头百姓一个，便是心里还有那自大的习气，人家屋檐底下也要低头了。
　　
　　“倪大夫”孙悟空想着老头跟着忙碌这一场，忙去找了吃剩下的瓜果与他消遣，后见他虽然白眉白须，轮廓衰老，双目却极是闪亮精神，不由笑道：“倪大夫乍一看是个寻常人，相处久了却很有点仙气啊！”
　　
　　倪老头闻言晃了晃脑袋，似是得意非常：“你原不知道，我本是百里之外道观上修炼过的，因年纪渐大，操持不得，才弃了声名隐在这里。不然哪里会见了你这位朋友男人孕子不精怪慌张的呢？”
　　
　　孙悟空道：“正是。”又问了他几岁进了道观学习，掌握了什么本领，坐的什么职位等等。见他好声气的逐一回答了，自己免不得跟在后面大吹大擂了一回，方不经意的问道：“不知倪大夫早年见过何等奇事，竟是连这男人生子也司空见惯的？”
　　
　　倪老头这回沉吟了一刻，摇摇头，只说‘不可说，你这事我也不会说出去也就是了。’又起身去洞口看了一遍天色，终究告辞离开了。
　　
　　孙悟空看他似乎有难言之隐，又想起菩提老祖既然打发了他们到这里，若没有个好心的帮衬，只怕也是不成，便心安理得的默念了一遍‘多亏师傅想得周全’的话，不作他想。
　　
　　却说这唐僧得了灵药护住，一时半刻也就醒了过来。
　　
　　孙悟空扶着他先问了疼，又问了冷饿，才狠狠掉了一回眼泪，边哭边道：“你可真吓人，这会可好了没有？”
　　
　　唐僧木然的看看他，又抱着肚子揉了一会，摇摇头：“竟像是从来也没疼过似的，全好了！”说罢，自己抖掀起一身衣裳，露出雪白的肚皮来左看右看，又站起来走了两步，果然前所未有的轻快自然。
　　
　　孙悟空却是放心不下，跟着他前前后后转了一会，才心惊肉跳道：“你就消停了罢，才好些就作怪，仔细一会又疼起来。”
　　
　　唐僧不理他，只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撑了后腰慢慢踱步，后来觉得滋味不对，下面不知沾了什么，粘糊糊的难受。他朝孙悟空看了两眼，神色古怪，半晌才心虚的涨红了一张脸，扭捏道：“你到外面去一会，我有点私事要做。”
　　
　　孙悟空自然不肯依他，只道：“凭你做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
　　
　　原来这唐僧昏睡一回醒来，自是不知道来了大夫又去，给他上了那些药的事情，只以为自己疼痛中失禁，或是先前孩子闹的时候出了血也未可知。便想在没人的时候自己看一遍，却又碍于颜面，并不想和徒弟说明，只含混道：“那你背过身去也可！”
　　
　　孙悟空心内狐疑，见他挺着肚子不肯就范，自己便只能顺从的转了身靠在岩壁上，静等着。
　　
　　唐僧得了时机，忙忙伸了手来到袍底一路摸到□，想来那草一时半会并不会化作汁水干涸，被他摸了一把，白沾了一手的翠绿。唐僧端详着这些，不由惊叫道：“啊！”他这一叫不要紧，孩子之前才要早产，听了这一声尖叫，早惊动了，复又大力蹬了他两脚，疼得他喘息不已。
　　
　　孙悟空吓了一跳，回头见他抱着肚子大口喘气，脸色惨白，早过来抱住他道：“这是怎么了，才不是说好了的吗？”
　　
　　唐僧摇摇头，暗中在肚子上揉了揉，缓了半晌，才质问道：“你是不是给我下面弄了什么东西？”
　　
　　孙悟空见他问这个，方把之前的事前后说了。
　　
　　唐僧自知道有了孩子，后来又和他辗转来到这里，一路上早伤心羞愧愤慨忧虑，五颜六色的不是滋味。加上先前被太上老君撞破的事情还存在心里，这会子听了自己无知无觉中又被另外一个人看了个精光，早气的一口气憋在喉咙里。
　　
　　他在气中一把挣脱了孙悟空，只沉浸在‘我如今男不男，女不女，白受了这孽障摆布到如此地步，天下人暂且不论，只说地下的父母他日或见了面，也是必不肯与我相认的’纠葛中，左右难耐，而后竟连火也懒得发了，只心灰意冷的指了指肚子，悲凉道：“你且找了那大夫来，打了这孩子，我们说清楚了，一起去天庭见了玉帝，认罪伏法去，才是正道！”
　　
　　




6

置气　。。。　
　
　
　　孙悟空一听他这话第一个不干，想来两个人之所以到了这副田地，多半是因为这物证，不然谁又能知道他们之间的干系。再说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此时回去了又能落得什么好处？不过是招人白眼罢了。
　　
　　“不行！！！”他惶惶然说了这两个字，待要再说点狠的，又实在不忍心。
　　
　　细细计较起来，在这个事情上，唐僧固然是身败名裂了，孙悟空又比他少舍了哪一点呢？他原是石头里生出来，自小没有父母管教，一味的只是淘气。直到在天上捅了篓子，佛祖压了他五百年。这期间日月轮转，沧海桑田，每一个日夜都是煎熬。这才更造就了孙悟空的顽劣不堪教化，不想跟了他师傅这十几年，竟是头一回像个普通人一样，有人教，有人疼，虽说也没少吃那怀疑苦楚，可论起来终归不同。
　　
　　这么着，一路保到西天，四人分别在即，孙悟空只管不舍，他此去纵是有满山的猴子做伴，可哪一个又是知冷知热的呢？不过是些吵闹的族类，谈不得心，说不得话。
　　
　　唐僧自是不知道他这些心思，只当他猴子难缠，后来有了这孩子，更越发怪罪他，随意的就要气恼了，找他的不痛快。
　　
　　孙悟空初时也不自然，一想他和孩子就都放下了。因此有了这些求爷爷告奶奶的景况，倒也肯伏低做小，只一味的为他们父子周全，一家安乐，面子身份早顾不得了。
　　
　　无奈唐僧只记挂着自己的脸面性命，孩子长到这个月份也能张嘴就能舍了，真不知谁更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