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美丽的女士,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与您共进晚餐?”爱德蒙被这样的阿尔瓦惊艳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从对方浅蓝色眼睛里的羞恼中辨认出了自己的朋友。
阿尔瓦瞪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两人结伴出去。
男的穿着粗斜纹布的外套,手里拿着一根手杖,女士身上则是深蓝色的长裙,鹅蛋黄色的翘檐三角帽衬得“她”的脸型愈发地娇小,只是那个腰。。。不像时下淑女的那么细。
不过女士带着白手套的手规规矩矩地挽在男士的臂弯了,看起来很是亲近。
两人在餐厅里吃完了饭,阿尔瓦这才恍然大悟爱德蒙为什么要教导他女士的礼仪,现在可不就用上了么!他狠狠地说,小心地注意自己嘴角的弧度,“也许亲爱的邓蒂斯先生能告诉他可怜的朋友,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到他们之中需要一位女士的?”
“哦,我亲爱的阿尔瓦,您可以称呼我‘爱德蒙’,当然‘亲爱的’我也不介意,”爱德蒙优雅地挥动了一下自己的餐叉,“您现在可是一位优雅的女士,当然我们晚上也不能再回那间阁楼了。”
“您找到住宿的地方了?”阿尔瓦再次被转移了注意力,浅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惊喜。
“是的,当然,您只要跟我一起就好了。”爱德蒙被看得楞了一下,之后掩饰性地低了低头。
有了爱德蒙的承诺,阿尔瓦这顿饭吃得很是舒心,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人都没有安心的住处,晚餐结束后他们坐着马车来到了一家旅舍,凭着熟练的意大利语,爱德蒙在这家旅舍租了一个房间,阿尔瓦没有注意到,他登记的的是——“基督山夫妇”。
在之后的几天里,爱德蒙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阿尔瓦也偶尔跟他一起外出,只不过每次都要“盛装打扮”多少让他有些吃不消,所以他出门的时间也就大大地减少了。
“哦。我亲爱的阿尔瓦,”这天,爱德蒙一进门就将阿尔瓦抱了起来,还转了好几个圈,“您不会知道我今天做到了什么?”他喜滋滋地说。
“放我下来!”阿尔瓦的脸涨红了,因为男扮女装的身份,这段时间他们不得不共享一张床、共享一张沙发,甚至在人前的时候还要扮演好亲密,是的,你没看错,是亲密,阿尔瓦终于知道了爱德蒙登记的身份,可是在对方“这是最好的掩饰”的解释下妥协了。
可不是么,明面上他们一个是囚犯,一个是狱卒,留在一起相互遮掩是最好的选择。
爱德蒙也发现自己过界了,不过不得不说阿尔瓦的淑女外表给了他更多的错觉,这几天下来,他有的时候甚至希望对方真的就是一位小姐。不过这点心思爱德蒙并没有露出来,水手只觉得他跟阿尔瓦之间的关系有些乱。
“我很抱歉,”他诚心诚意地致歉,之后丝毫不遮掩脸上的喜色,“可是您知道么,我买到了一条船,我们最快明天就可以出发去基督山了!”
“您说您买到了一条船!”阿尔瓦的眼睛也亮了,他一把抓住了爱德蒙的小臂,“您准备好了一切了么?”
“是的,”爱德蒙语气急促,“您知道这几天我时常带着您往码头那边去,之后等您不在的时候我偶尔与那里的人攀谈,当然他们会问起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我就对他们说。。。说。。。。”爱德蒙本来坦荡荡的心在看到了阿尔瓦热切的目光之后突然有些卡壳。
“您说了什么?”阿尔瓦急切地说。
“我说我们是一对从意大利来的新婚夫妇,是来这里旅行的。”爱德蒙咬了咬牙,他的脸莫名有些热。
“哦。。。哦。。。当然,这样我们单独出海也可信些。。。是的,可信些。”阿尔瓦的脸也红了,这几天出出进进地所有人都称呼他为“基督山夫人”,总是跟爱德蒙绑在一起的阿尔瓦难得的意识到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所以他们就卖给了我一条船,当然,我也在他们那里学会了如何开它。”爱德蒙强迫自己不去注意阿尔瓦脸上的红晕,不过上帝啊,那颜色可真好看,“回来之前我偷偷去买了些别的,火药、食物、水还有铁锨绳索什么的,你会喜欢的。” 他一连串地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出来。
“这可真是太好了!”阿尔瓦露出一个真心的笑,他粗鲁地提起自己的裙摆,“上帝知道我就像是被塞进了袋子里的鱼,这可真是够了,爱德蒙,我要出门,去买些男士穿的衣服,哦,等我们一出了海我就换上,这该死的裙子。”他一边说着,一边确快速带好帽子和手套,在离开马赛之前他还的是“基督山夫人”。
只耽搁了一天,基督山夫妇就退了房,先生表示自己的夫人对于那个跟他们的姓氏相同的小岛很感兴趣,并婉拒了店主好心的警示和推荐——毕竟当地人都知道基督山岛可是走私的船主们的交易地点。
不过那位先生露出了一个“是男人都懂的”的笑,之后暗示他们新婚,然后再店主理解的笑声中买了不少的子弹和火药。
直到他们离开店主还在想,果然是美色害死人,不过想想基督山夫人那白暂的肤色,那一身的贵族做派,这要是他也会这样说不定。
就这样,爱德蒙和阿尔瓦顺利地躲过了在马赛的搜索,踏上了去基督山岛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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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麦子这两天有点事~更新停了停~不好意思撒~于是开始八点的说~8点要是米有的话~当天就米有了~感激理解和支持
☆、无功而返的基督山?
基督山岛说白了就是一个距离马赛不远的小岛,只是因为那个岛长时间荒芜,又没人管,时间长了就成了私船们交接的最佳位置。
这些作为水手的爱德蒙原本就是知道的,虽然他们的船做得是正当的买卖,可是大海上可没有那么多的秘密。
因为距离并不远,总共总也就一天的路程,于是爱德蒙有更多的时间跟阿尔瓦一起谈论那笔宝藏,多亏水手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好手,不然单独驾驶一艘船无疑是痴人说梦。
“爱德蒙,您似乎对我说过那笔宝藏的由来,”还在船上的时候阿尔瓦依旧着裙装,只不过他那个粗鲁的坐姿毁掉了一切可能的风情,“我记得教皇亚历山大六世似乎是15世纪中就做教皇的了,那么那笔宝藏就算是有,也在基督山岛藏了有足足两百多年了,上帝啊,那可是两百多年,什么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呢?尤其您说那还是一个交易的聚集地,哦,爱德蒙,只是可能,会不会那笔宝藏早就被什么幸运的人得到了呢?”
阿尔瓦说得很谨慎,事实上从知道基督山的宝藏之后他就一直在尝试从不同的方面向爱德蒙暗示宝藏可能的不存在,他知道他的朋友需要复仇,他的朋友渴望富有,但是他不想冒险让他的朋友极度失望。
想到这儿他就想到自己那个盒子里满满地金法郎,虽然跟那个传说中的宝藏没办法比,到那时也足以让他们过上中产阶级的日子了,要是经营得当,十年后也许他们也会成为富有的人。
不过这个可能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而自己和爱德蒙,恐怕谁也等不了再一个十年了。
“哦,阿尔瓦,您不用这样为我担忧的。”感觉到对方的关心,爱德蒙的心里涌起一种温暖,总是这样,这十年来总是这样人这样在自己身边。寻常人知道了宝藏的事情恐怕早就欣喜得不能自已了,他们会幻想自己能得到多少,对方能得到多少,因此也会出现无数的争端,从荷马史诗到浮士德,再到威尼斯商人和忏悔录,这样的事情还少么!
可是他的朋友呢,永远只是担心他会不会失望,他会不会感到难过。哦,真的,向上帝发誓,爱德蒙确实急于复仇,但是那必须是在能保证阿尔瓦的安全之后,想想阿尔瓦的身世和那个神秘的盒子,爱德蒙坚信他们必须找到宝藏,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为了对抗意大利的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大公,没有一笔庞大的财产是做不到的。
而从那天他们一起越狱之后爱德蒙就下定了决心将来是一定要照顾好阿尔瓦的,至于怎么照顾,他的思绪中先是闪过他19岁时未婚妻的脸,之后很快就被女装的阿尔瓦的脸取代了。
爱德蒙隐隐有种恐惧,似乎有什么他控制不了的事情发生了,“上帝啊。”他情不自禁地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即便他自己都不清楚他为了什么这样恐惧。
“快看,那就是基督山岛了么!”阿尔瓦突然激动起来,为了躲避可能出现的走私船,他们清晨就出发了,以求在日落之前到达,此时,基督山的山顶已经被夕阳染成了血红色,趁着海边透亮的蓝色的天空,显得格外好看。
“是的,是的,基督山,那就是基督山。”爱德蒙几乎是贪婪地注视着眼前被夕阳晕染得层层叠叠的颜色不同的岩石,贪婪地寻找可能出现的岩洞,不管他再怎么跟阿尔瓦说他不在乎,那可是一大笔宝藏啊!斯帕达家族所有的财产啊!
很快,他们的船就靠了岸,为了隐蔽,爱德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遮蔽物,将他们的小船隐藏在了基督山一个不起眼的小港湾里,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晚上仍旧住在船上。
一整个晚上,爱德蒙和阿尔瓦谁也没有睡着,他们不停地翻身,期待着第二天的到来,尤其是阿尔瓦,上帝知道他已经受够了女装的日子,登上基督山岛就意味着他可以恢复自己正常的衣着了,这让最近被裙装、臀垫、白手套轮番折磨的阿尔瓦松了不只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两人对着对方脸上的黑眼圈露出心领神会的笑,不过眼睛里的光彩是不能被遮蔽的。只是随着他们的探索,他们眼睛里的光也一点一点地黯淡下来。
基督山岛本就不大,基本上也没什么过于繁茂的植物,不过是座岩石组成的小山罢了。
按照神父的说法,宝藏是应当藏在一出洞穴里面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