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再次回到走廊前行没一会儿,一闪侧门打开了,房子的主人,莫尔塞夫伯爵居然亲自迎了出来。
“欢迎您的到来,”这个看上去足足有五十岁的男人开口,他的头发剪得很短,虽然胡须和眉毛还是黑色的,但是头发去已经全白了,“伯爵夫人还在梳妆,还请您们体谅一位母亲对于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的重视。”
“这没什么,”爱德蒙果然像他刚刚说的一样已经完全调整好了,现在他正向前快走几步准备跟男主人握手,“谁不会遇上些麻烦呢?您实在是太客气了。”
两双同样经历过沧桑的手稳稳地握到一起,阿尔瓦看了看外表上完完全全就是一位老人的莫尔塞夫伯爵,在看了看同样留着短发,修饰得精致地胡子的神采奕奕地自家爱人,突然想起似乎这位莫尔塞夫伯爵今年只是应该四十岁出头的,说起来也不过比爱德蒙大三五岁罢了,可是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啧啧,绝对是一代人的差距。
爱德蒙很快将阿尔瓦介绍给了莫尔塞夫伯爵,关于阿尔瓦的身份,爱德蒙是这样说的,“这是我最亲密的一位朋友,他的母亲也是将我当作了儿子的,因为我们也都算是孑然一身了,时常也就相互照顾着。”
这些话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有些不愿意结婚的地位足够的贵族不是没有跟朋友们时常小住的,所以莫尔塞夫伯爵也没有对他们的关系做更多的遐想,不过这是在他得到“基督山伯爵根本就是长期跟瓦雷泽子爵住在一起的”这个消息之前的看法。
阿尔瓦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礼仪,莫尔塞夫伯爵也不是不识货的——对方的礼仪明明白白地表明了他的出身,所以即便是爱德蒙几次三番地强调自己这个“基督山伯爵”只不过是半路出家为了方便而弄来的名头也没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轻视之心。
三人分宾主坐下,阿尔贝很快就被莫尔塞夫伯爵打发去寻找莫尔塞夫伯爵夫人了,毕竟让客人等待得太久是一件极为失礼的事情。
一群陌生的贵族在一起还能谈论些什么呢?爱德蒙在简单说了说自己的“伯爵”的来历之后就让莫尔塞夫伯爵开始说起了他自己的家族历史。
“哦,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尔瓦在场,莫尔塞夫伯爵多少有些拘束,“年轻人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幻象,哦,同样还有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热情,我的父亲其实是相当反对我上战场的,但是就如同您们所见,我自己溜了出来,之后在布蒙元帅的手下任职。”慢慢地,莫尔塞夫伯爵的声音也比一开始要大了一些,似乎这样的叙述让他慢慢找回了他自己。“复辟之后我被封为了贵族,当然,我本是有机会得到更高的爵位的,可是革命…革命…哼…”
阿尔瓦看着莫尔塞夫伯爵,想起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来的一句话,当一个人开始回忆和抱怨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老了。
“向您这样一位出身高贵家庭富裕的爵士,居然肯去只做一个小兵,并且凭借着自己的功绩升迁,这实在是太了不起了。”鉴于阿尔瓦明显的注意力不集中,爱德蒙很快接口,“我刚刚看到了您的大十字勋章,您应当是参加过希腊战争的?”他像是对这个话题极为感兴趣。
“哦,是的,是的,当然,希腊战争,”莫尔塞夫伯爵顿了顿,“那可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我的上司,可怜的阿里总督一家在那场战争中都没能幸免于难,要知道正是总督最后对我的信任让我最终完成了任务。”他露出一脸的悲戚,“战争,永远是我们最无可奈何之后的选择,所以我最后投身于政治,致力于实业,我总是闲不下来的,只要我还能做,我总是想做些事情的。”
莫尔塞夫伯爵最后的这几句话倒是让阿尔瓦对他有了新的认识,作为一个渔夫,莫尔塞夫伯爵已经完完全全地完成了他身份的转变,抛开他陷害了爱德蒙和出卖了海蒂一家不谈,这个人倒是一个相当知道要努力的人,不得不说,就这一点而言,他已经比罗马城或者巴黎的大部分贵族好得不是一星半点了。
爱德蒙还要再开口说些什么,门被有些急促地敲响了,接着不等莫尔塞夫伯爵说话它就被从外面推开了,“父亲,基督山伯爵阁下,瓦雷泽子爵阁下,莫尔塞夫伯爵夫人到了。”
阿尔瓦清晰地注意到他们对面的莫尔塞夫伯爵的脸上快速划过一道喜色,这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不少,他微微笑着起身,走向门口的年轻贵族和优雅贵妇,准备介绍他们的家人。
爱德蒙的身体微微晃了晃,有了之前的铺垫倒是脸色没有变。阿尔瓦起身,少见地微微在爱德蒙身前半步,挡住了后者的半个身体。
“这位就是莫尔塞夫伯爵夫人了,”莫尔塞夫伯爵介绍,拉住了那位优雅的贵妇的小臂,“我亲爱的夫人,这位就是瓦雷泽子爵,后面的那位就是阿尔贝的救命恩人,基督山伯爵阁下了。”
“感激您的慷慨,”阿尔瓦发现莫尔塞夫伯爵夫人有一副好嗓音,她的手臂圆|润|莹|白,似乎微微向外发着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妇,“我都听阿尔贝说了,这次多亏了您的仗义相助。”说着,莫尔塞夫伯爵夫人向前走了几步,完完整整地行了一个礼。
阿尔瓦微微错开了身体,不过没有离开他自己的位置,“很高兴见到您,莫尔塞夫伯爵夫人,您的美丽是阿尔贝的描述远远不能达成的。”他还礼,在他的身后,爱德蒙也随着他还礼。
简单的相互介绍后,莫尔塞夫伯爵伯爵一家做到了爱德蒙和阿尔瓦对面的沙发上,只是阿尔贝本人直接坐进了一张扶手椅。
摇铃,仆人进来,被吩咐准备些茶和点心。
“希望您还习惯巴黎的口味,我听说您一直是在意大利那边生活的。”莫尔塞夫伯爵先开口。
“倒也没有,”开口的还是阿尔瓦,不是爱德蒙不想说话,事实上在他可以说话之前阿尔瓦就抢先截住了话头,“我的封地是在意大利的,不过基督山伯爵阁下大部分的时间都往来于法国和意大利之间,西班牙倒是很少去,所以今天能看到来自西班牙的贵族的纹章绝对是意外之喜,这两年西班牙的局势可不太妙…”说着,他带着些忧虑地看了看莫尔塞夫伯爵夫人,“哦,请原谅我的莽撞,在您的面前提起这些,希望您的家人都还平安。”
从阿尔瓦开始谈论家族纹章和西班牙开始,莫尔塞夫伯爵夫人就显得有些僵硬,当听到对方说他“并不是很了解西班牙”的时候,莫尔塞夫伯爵夫人的左手微微地舒展开来,可是阿尔瓦的最后一个问题还是让莫尔塞夫伯爵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只是处于她的立场,她怎么也不能回答,尤其是她的儿子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露出了一脸的愧疚她就明白这个问题她是一定要回答的,“我父亲在几年前就去世了,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事实上我的家族在西班牙已经没什么人了。”一个谎言需要是个谎言去弥补,而是个谎言往往需要一百个去弥补。
“您怎么从未对我说过,哦,上帝啊,居然是几年前,那时您一定非常伤心!”阿尔瓦还没能说话,阿尔贝就叫嚷了起来。
“那段时间你正在上学,我不能离开你,所以只是你的父亲去了趟西班牙。” 莫尔塞夫伯爵夫人看向阿尔贝的时候,眼睛里是毫不掩饰地慈爱,“只是年轻人总有些不一样的想法,就像你这次出走,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我的儿子已经长大了。”
略带着些感伤的话将阿尔贝的注意力完全拉走了,即便是莫尔塞夫伯爵本人,也严肃地点了点头,有些责怪地看着阿尔瓦一眼。
这一眼落在爱德蒙的眼里让他异常的别扭,明明是你们的谎言,凭什么要让自家爱人背黑锅。
阿尔瓦心里冷笑,谁说梅塞苔丝单纯,看看她说的这几句话,即截住了下面可能的问话,又成功地转移了焦点,这样的女人不比任何一个他见过的贵族夫人来的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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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哼哼,麦子仔细想过了,假编的纹章什么的,麦子才不相信梅塞苔丝什么的都知道!!!
于是阿尔瓦你不让伯爵说话真的是不是吃醋么么么!
最后。。。麦子发现自己可能。。。大概。。。也许。。。会黑了梅塞苔丝也说不定。。。啊啊啊啊,实在是好不喜欢她啊摔,好像坏事都是她老公干的跟她没关系啊摔,不说别的,就家族纹章这里,麦子才不相信她没有帮着骗自己儿子!【咳咳,默默冷静一下,请轻拍,顶锅盖爬走
☆、80·梅塞苔丝的不安
“很抱歉让您这样伤心,”阿尔瓦态度恭敬;依然没有给爱德蒙说话的机会;“逝者已矣;还请节哀。”
有个刚刚的这样一些对话;莫尔塞夫一家跟爱德蒙和阿尔瓦之间多少有些尴尬;为了打破这样有些怪异的气氛,阿尔贝接着仆人送来的水果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阿尔瓦攀谈起来,无论是莫尔塞夫伯爵夫人还是爱德蒙都有些沉默,不过前者的原因不明,后者则是注意到了阿尔瓦的不情愿。
在可能的范围之内;爱德蒙当然会以阿尔瓦的意愿为先,尤其是既然他已经认识了莫尔塞夫一家;那么以后打交道的时候还有很多;犯不着惹自家爱人不开心。因此,爱德蒙只是顿了一下就开始保持沉默。
一个小时不咸不淡地过去,直到阿尔贝已经开始第三遍谈到他在佛罗伦萨看到的狂欢节的时候,阿尔瓦终于开口告辞了,“很感激您们今天的招待,不过我跟基督山伯爵阁下恐怕还有些别的安排,当然莫尔塞夫子爵是有我们的地址的,随时欢迎您们的拜访。”他起身,礼仪方面毫无破绽。
爱德蒙笑笑,跟着行礼,虽然莫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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