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想我们可以动用第十六军的军部,除第二装甲师外,还可以再临时编入其他部队。”
“你的建议很好,我完全同意。那么我再交给你一个师吧,它将和你们一起承担占领任务,那就是希特勒近卫师。”
希特勒近卫师!这个名字让古德里安心头一震。这支部队被称为“党卫军阿道夫?希特勒警卫旗队”,即LSSAH。它是最早组建的武装党卫队部队之一,本来是约瑟夫?迪特里希领导的柏林党卫队总部卫队。最初它只是专门负责保护阿道夫?希特勒,参加阅兵场和充当保镖。这支部队只是规模不大的一支准军事的政治化部队,不知道元首为什么要把它派上战场。
贝克又亲切的拍了拍古德里安的肩膀:“如果想要吞并奥地利,这也许就是最好的时机。”
当古德里安走出大楼时,他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微笑。战争终于如期而至了。那是他期待已久的事情。虽然这次突然袭击让他格外吃惊,但内心对未来可以在战争中实践自己的装甲艺术的渴望压倒了一切。再说奥地利早就该和德国合并了,都是德意志民族,同种同文,要不是那份《凡尔赛条约》,它们早就联合在一起了。
“保卢斯,”一回到军部,古德里安就立刻叫来了保卢斯,要说上次的事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隔阂,那就是胡说八道,单从称呼上看就能看出两人不复当初的亲密,至少古德里安再也没有叫过保卢斯为弗里德里希,“我们来商量商量,有大任务了。叫弗雷塔格去传达命令,我们要准备行动了。”
“您的意思难道是说德奥要开始合并了吗?”保卢斯最近又瘦了不少,穿着军装和高筒靴,越发显得腰细腿长,清秀的很。
“没错,贝克将军已经通知我了。他要我率领第二装甲师和希特勒近卫师一起行动。我们需要考虑一下如何完成任务。”古德里安几乎要压抑不住眼中的兴奋了。保卢斯看了古德里安一眼,不着痕迹的别开了头。他并不喜欢战争,虽然他是一个以战争为职业的军人,但是面对一个个逝去的生命,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古德里安和保卢斯一直讨论到快到晚上八点,这个时候,贝克再一次召见古德里安。这一次他的命令简短有力。他要求古德里安在21点到22点之间通知第二装甲师和“希特勒近卫师”在帕绍附近集中。直到现在古德里安才知道所有准备进军奥地利的部队都由博克上将率领,在他的部队南面的步兵师将渡过莱茵河,其他各单位则直趋蒂罗尔。
等古德里安联系上第二装甲师师长怀尔时已经快23点了。但是情况出乎意料的复杂,因为怀尔正和一部分幕僚士兵在演习旅行中,不得不先把他们接回师部。这个麻烦的问题被古德里安直接扔给了保卢斯。他自己则亲自去接见近卫师的师长迪特里希。
迪特里希是希特勒的亲信,他受的教育不多,对元首却忠心耿耿,很受元首的信任。古德里安第一次见他,他唯一的印象就是这位党卫军将领非常瘦,瘦的好像可以飘起来一样。他对待古德里安非常客气,倒是没有身为元首亲信的架子:“近卫师完成这个任务是没什么困难的,只是向帕绍移动嘛。他们已经收到我的命令了。我相信他们会执行的很好。”
“那真是太好了,”古德里安微笑着,显得成竹在胸,“两国人民都会为了合并而欢欣鼓舞的。”
“是啊,要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条约,我们根本就不会有这么一次行动。我马上就要去见元首,我还有一些事要向他请示。”
“那么,迪特里希将军,我可不可以请您代我向元首请示,我觉得为了表示我们友好的感情,所有的战车上面都应该悬挂彩旗,我希望元首能批准我这样的做法。”古德里安冰冷的脸上很难得露出这么多的微笑,他实在很难压抑自己的激动。
“我会的,古德里安将军。”迪特里希看起来也很同意这个做法,干瘦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样真的好吗,海因茨?”目送迪特里希离开办公室,保卢斯有些担忧的看着古德里安,秀气的眉毛蹙在一起,“军人是不该涉足政治的,你知道,这是陆军的传统。”
“元首会批准我的请示的,而且他会很高兴。”古德里安略略朝保卢斯看了一眼,他瘦的有些脱相了,不过这样倒是显得眼睛更大,嘴唇也更红了。古德里安心里有些不忍,但他很怕自己说出的关心话让保卢斯今后和自己纠缠不清,所以便压下了已经到嘴边的关心。
“但我们是军人,我们不该参与这些政治上的事。那是那些政客们该操心的。”保卢斯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他隐隐觉得古德里安这种对政治的参与给他带来的灾难会远远超出他从中得到的好处。
“我并没有参与政治,保卢斯,我只是在表达我的感情。”古德里安有些厌烦的看了保卢斯一眼。心中暗暗感叹,以前怎么从没觉得保卢斯这么罗嗦呢?虽然保卢斯还是一如既往的纯洁忠诚,但他总觉得其中少了些什么。
“这已经不是你所应该考虑的范围了,海因茨,身为军人,我们应该考虑的是怎么准时到达帕绍,至于挂不挂彩旗,那让政府的人去考虑吧。”感觉出了古德里安淡淡的厌烦,保卢斯也觉得委屈得很,声音不由得也大了起来。
“既然是军人,保卢斯,你该考虑的就是怎么服从我的命令。”古德里安烦闷的盯着保卢斯,他明白保卢斯说的很有道理,身为军人的他的确不该插手政治。他是国家的军人,不是元首的卫兵。可是如果想要在装甲兵方面获得元首更多的支持,又不想像那些拍马屁的苍蝇一样围着元首团团转,那么只有使用这些挂彩旗之类的变相的讨好吧。可惜单纯的保卢斯并不能理解他。那么,真不知道埃尔温会不会理解。
埃尔温?!这个名字一浮现,古德里安顿时一个激灵。怎么会突然想到一个和现在的局势完全不相干的名字?那个上校,自己充其量是对他有些感兴趣而已,怎么能允许自己把他记在脑子里呢?古德里安的心里立刻乱成一团。他不得不深深呼吸几口,才勉强平静了自己纷乱的心绪。
保卢斯站在一旁,很清楚的看出古德里安那万年冰山的脸上一会儿露出微笑,一会儿又变成了惶惑,接着又变成一脸否定,直到最后恢复成冷漠。他不禁在心里苦笑起来。他知道他在想谁,但是他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在古德里安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玩腻了的旧情人罢了。想到这里,保卢斯重重咬了咬下唇,嘴里泛起一阵铁锈味。他明白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忍着,什么都不该说,但他偏偏忍不下去,一想起另一个人占据了他的心,那个人还是自己的老朋友,他的心里就一片酸涩:“海因茨,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一时走神了。”古德里安保持着自己的冷淡。
“可是,你知道吗?海因茨,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一次都没有走过神。”保卢斯垂下睫毛,看不清神色。
“哦?你吃醋了吧。”古德里安微微翘了一下嘴角,伸开右手包住保卢斯那瘦的皮包骨头的左手,大拇指闲闲的在他的掌心划着。保卢斯腾地涨红了脸,心里想着得抽回手,不能任由这个冷漠的男人摆布,但同时又贪恋掌心的那一抹温暖,一时间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很好,弗里德里希,所以好好做我的参谋长,别再想其他的。其他的事,现在已经轮不到你来做了。”古德里安握着保卢斯的手,嘴角还挂着未消退的笑意,可是说出的话却冷得像冬天伏尔加河上的冰碴子,直刺入保卢斯的心底。保卢斯顿时觉得浑身都在颤抖,空闲的右手握成拳头,又松开。漂亮的下唇被生生咬的血肉模糊。
就在此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古德里安松开了保卢斯的手,接起了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古德里安的嘴角越来越弯,眼里也带上了一丝得意。大概说了五分钟,他轻轻压下了电话,转向脸色苍白的保卢斯,笑得很舒心:“元首已经批准我的做法了。”
前往奥地利
3月11日,舒伦堡奉命来到机场,他要随同党卫军首领、全国领袖海因里希?鲁伊特伯德?希姆莱前往维也纳。陪同人员中还包括党卫军的一个军事谍报队和一些在德国组成的所谓的“奥地利义勇队”的队员。
比起英俊的海德里希,希姆莱的长相就有点对不起大众了。圆圆的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总带着梦幻般的色彩,好像总沉浸在白日梦中一样。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舒伦堡忍不住想起海德里希和希姆莱之间的恩恩怨怨。
说起来,希姆莱也算是海德里希的伯乐。如果没有希姆莱,一定不会有海德里希现在的辉煌。但两个人的交集其实起源于一场误会。
当初希姆莱本想找一名精通情报的军官,可是他把“情报”和“无线电”这两个词弄混了,误以为海德里希这位搞无线电的军官是情报官员。在l931年6月14日,在海德里希走进希姆莱的木头房间后,希姆莱给了他20分钟时间,叫他在一张纸上描绘出党卫军未来的谍报工作组织。海德里希立即知道希姆莱搞错了。但他的性格不允许他彬彬有礼的对希姆莱说一声“您弄错了,先生,我是做无线电的”,于是他真的在二十分钟内做出了一张草图。而希姆莱对他所作的草图表示满意。从此两个人正式成为了工作伙伴。
但是随着海德里希的权力越来越大,希姆莱的疑心也越来越重。两个人的工作关系也从蜜月期进入了摩擦期。海德里希当面恭恭敬敬的叫希姆莱一声“全国领袖先生”,转过头就冷冷的一撇嘴,骂一句“养鸡场主”。而希姆莱对海德里希也有所忌惮。两个人经常明里暗里斗得不可开交。
舒伦堡忍不住想起了临走之前海德里希那冰冷冷的眼神和冷酷的话语:“我想希姆莱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