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对将军有意思?”威斯特法尔的话让梅林津彻底噎住了:“什么?你对将军没意思?”
“我喜欢的是阿尔弗雷德好不好?”威斯特法尔的话像一个重磅炸弹,差点炸碎了梅林津脆弱的小心脏。
“开什么玩笑?你对高斯像对仇人,你居然喜欢他?”
“我说的是真的。”威斯特法尔一个白眼翻了过去,“我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阿尔弗雷德,只不过……”他脑中顿时想起了那天看到高斯和隆美尔亲密的画面。他那么殷勤的对待隆美尔倒是真希望隆美尔喜欢上自己,然后自己就可以向高斯证明隆美尔是不值得他爱的。但是阿尔弗雷德不会也像梅林津一样误会自己是喜欢将军吧?想到这里,威斯特法尔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隆美尔正朝着英军第三十军的轴线挺进。他们的装甲部队正肆意在英国人的车辆当中横冲直撞,猛烈攻击。英军的旅长,下士,黑人司机,打字员,密码译电员,机械师,以及随军记者,都陷入了一片恐慌。整个天空中布满了向东仓皇逃窜的飓风式和战斧式飞机。第八军团司令官卡宁汉勉强跳上了一架布莱海姆轰炸机,这才避免了被俘虏的命运。
不过虽然突袭给英军第八军团造成了大困扰,但隆美尔的离开却让威斯特法尔面临了一场真正的考验。
“联系上将军了吗?”两天以后,梅林津揉着熬得通红的眼睛走进了司令部。迎接他的是威斯特法尔青白憔悴的脸和下巴上青青的胡茬,当然还有堪比兔子的红眼睛。
“要是联系上我就不用这样了。”威斯特法尔怕冷的裹紧了大衣,牙齿格格打战,很难说他是感到冷了,还是感到恐惧。他那一向骄傲清亮的声音此刻沙哑不堪,含着莫名的惊恐,“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
“我已经把情报都送出去了。将军应该能收到。”梅林津安抚的朝威斯特法尔扯出一个很勉强的微笑。
“应该!应该!该死的,我们根本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威斯特法尔的声音一瞬间尖利的刺耳。他狠狠地将通讯器砸到了一边,“我们都给他松了多少次情报了,可是有回音吗?没有,根本没有!他把所有的命令要么撤销要么颠倒,他的干涉全是错误的。要是听他的,我们早就都死了!”
“齐格菲尔德,你怎么这么说?”威斯特法尔话语里蕴藏的尖锐的反对让梅林津生生打了个寒战,他第一次感觉到也许威斯特法尔对隆美尔的感情真的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我这么说又怎么了?看看我们的情况,新西兰的大股部队已经从巴迪亚地区开过来了,他们占领了托布鲁克以南的大多数重要目标。连我们好不容易夺取的锡迪—雷日弗机场和巴尔哈姆德高地也落到他们手中。要是我们再不早作决断,恐怕整个托布鲁克就全完了。”威斯特法尔的手指紧紧掐在了桌子边,他的眼里全是血丝,声音却无比的坚决,“我们必须要一个装甲师从后方进攻新西兰部队。让腊芬斯坦将军的第二十一装甲师突围返回巴迪亚。”
“可是隆美尔将军一定会……”梅林津对隆美尔还是相当忌惮的,他崇拜这位将军,敬畏他,尊重他,同时他也服从他的一切命令。现在威斯特法尔下的这个大胆的命令显然让梅林津感到不安。
“把我口述的内容发给腊芬斯坦,就说目前还一时找不到总司令,装甲兵团司令部命令他立即出发,增援我们的托布鲁克战线。局势十分危急,要当心。”威斯特法尔紧紧咬着嘴唇,脸色苍白,整个人也摇摇欲坠。他的骨节攥的泛白,半晌才慢慢的说,“出了任何情况,都由我负全责。去把命令传达出去吧。”
隆美尔并不知道威斯特法尔下的这个命令,他满以为腊芬斯坦的第二十一装甲师还在战线的埃及一侧。现在他正专心的呆在克鲁威尔和西尔科那里,希望能消灭战线上的英军。尽管这项工作并没有太好的进展。
所以当他在巴迪亚看见腊芬斯坦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震惊的目瞪口呆。又听到腊芬斯坦报告说:“将军阁下,我十分高兴地通知您,我和我的装甲师到了”,这时候的隆美尔已经愤怒的无以复加:“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
“是司令部让我来的。”摸不着头脑的腊芬斯坦赶紧出示了威斯特法尔发来的命令。
“骗子! ”隆美尔扫了一眼命令,接着一脚踹到了指挥车上,“英国人肯定搞到我们的密码了。”
尽管生气,但是隆美尔也知道,随着腊芬斯坦的过早返回,他孤注一掷的突袭也宣告结束。整个返回期间他一直阴沉着脸,连高斯都无法抹去他脸上的阴云。
“齐格菲尔德,你死定了。”梅林津用眼角扫了扫隆美尔的脸色,随即做出了判断。
“那我也没办法。就算他冲我发火,我也认为我做的是对的。”威斯特法尔苦笑着摇摇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隆美尔阴郁的脸色时,他的心脏止不住的一跳一跳。
隆美尔的表情冷冷的,他没有看威斯特法尔或是梅林津一眼,紧抿着嘴大步走进指挥车里,凝视着作战地图,一言不发。高斯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同样沉默着。梅林津费力的向高斯眨着眼睛,希望高斯能向隆美尔解释一下威斯特法尔的决定。
“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很突然的,隆美尔说了这么一句话,语气冰冷,但是很平静,这倒让威斯特法尔他们感到不知所措。倒是高斯最先反应过来,招手示意威斯特法尔他们都离开。
“真的是你下的命令,齐格菲尔德?”站在指挥车外面,始终沉默的高斯终于抬起头看了威斯特法尔一眼,他眼底挂着黑色的眼圈,显然疲倦到了极点。
“对,我觉得……”威斯特法尔急急的想要解释,但是高斯只是淡淡的摆摆手,他的声音低低的,微不可闻:“你做的很对,这一次,的确是将军太草率了。”
当隆美尔从车里出来以后,他没有再提任何关于这个命令的词句。只是沉默着。这倒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过威斯特法尔很敏感的感到隆美尔对他的态度疏离了很多。不知为什么,这让他感觉心里酸酸的。
1941年的11月就在这种酸涩的气氛中结束了。虽然隆美尔并没有被这次无果而终的行动打击到,依然保持着自信,但是他的前景无疑是暗淡的。他的非洲军仅剩下四十辆良好的战斗坦克,英国人的坦克数量是他的七倍,这里面更有很大一部分是性能优良的圣瓦伦丁和玛蒂尔达式坦克。同时英军的第七装甲师经过两天的休整,在11月26日突破了包围圈,与新西兰部队建立了一条薄弱通道。隆美尔要面临的危机还远没有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唉,我现在都很想把古将踢回去,要不然都不虐了。算了,反正他马上就回去了。至于局长和鸡农的番外一百问,还在写中……真难写啊⊙﹏⊙b
自欺欺人
12月的苏联已经冷的不像样子,气温降到了华氏零下31度。即使裹着军大衣也被冻得浑身打战。雪落了一场又一场,积在地上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像土地一样厚实。根本听不到那种浪漫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就连装甲指挥车驶过都没有太大的动静。
“哐当”!就在一片寂静中,公路上响过一声巨大的声音,伴随着司机的咒骂:“该死的!这里怎么有个大坑?!”
“估计是一个月前的秋雨弄的。”正坐在车里沉思的古德里安被打断了思路,他无奈的深吸了一口气,裹紧了大衣,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刚一接触到冰冷刺骨的空气,他就狠狠打了个寒战。真的是太冷了。靴子冷的像石片,冷硬硬的贴在腿上,完全起不到保暖的效果,反而将脚踝磨得生疼。一丝一缕的寒气透过军装传到肌肤上,顿时就起了一层细密的小颗粒。牙齿不由自主的上下磕了一下,好在他及时的把它转变成了一声咳嗽。本来俄国这里就冷得厉害,现在又是晚上,更是寒风刺骨。古德里安跺着脚,弯下腰查看着指挥车的情况,“完全陷进去了吗?”
“看样子是的,将军。”充当司机的士兵很郁闷耸耸肩,“这么黑的天,想把它弄出来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岂止是不容易,简直就是毫无希望。古德里安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并没有说出来。他在原地跺着脚,免得自己的脚冻得没有知觉。为了转移沮丧的情绪,他又开始继续自己被打断的思路,思索着他现在的处境。
今天他刚去视察了第四十三军。不得不说,目前的处境真是前所未有的糟糕。古德里安苦笑了一下。想起了今天问四十三军下属的第三轻步兵营的连长们的问题:“你们认为你们是否还有余力继续作战呢?”
“我们再进攻一次,应该可以把敌人赶跑。”这个答案让古德里安原本低落的情绪好转了不少。虽然不知道其他的单位是否也和这个营一样的热心,但是他还是决定要再进攻一次。
冰冷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在黑暗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晶莹剔透,带着唯美的色彩。但是古德里安根本无心欣赏这种落雪的美景,反倒是皱着眉头暗暗咒骂了几句,这么晚了又下雪,真是不让人活了。
图拉的战斗最好赶快结束。古德里安思索着,足以影响这次战斗全局的决定性因素只有两个:一是第四十三军是否还有足够的攻击兵力,来对这个城市实行合围,并且在该镇的北面与第四装甲师建立接触;二是第四军团的攻击到底能使敌军受到多大的压力,能否阻止敌军从中央地区抽调兵力以向图拉方面增援。但愿这次行动能一切顺利。
他站了好一会儿,肩头都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这终于让他抬起头,看了看明显比前几天下的要大的雪。他这才恍然发现,原来现在已经是12月了。难怪天气冷了这么多。只是12月了,日子原来过的这么快。快的让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