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的烟囱……在白色大雪背景的映衬之下,老百姓们的黑色人影更加显眼,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新建筑物的建设痕迹。”别列什科夫一边写下这些景象,一边用画点的方式来点数所看到的坦克残骸的数量。他能想象这里曾发生过的血战,也能明白这场卫国战争的意义,但他始终不能确认,如此血腥的战争,换来的和平是否能持久。
在德黑兰会议上,丘吉尔把“斯大林格勒之剑”赠送给了苏联人民。剑刃上写着这样一行字:“赠给刚毅的斯大林格勒市民——来自国王乔治六世的一份礼物,同时转达着全英国人民的无比崇敬之情。”斯大林双手接过这把宝剑,然后举到嘴边亲了亲剑鞘。接着他把宝剑递给了伏罗希洛夫元帅,可是这位元帅笨拙的动作却让宝剑滑出了剑鞘。宝剑落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铿锵有力,就像一个不祥的预兆。
“我提议大家共同干一杯,为即将到来的对德国人战争罪行的审判而干杯……为我们团结一致,尽快处决所有这些德国战犯而干杯。”晚宴上,斯大林举起酒杯,,“其实我们不妨对这5万名德国国防军官员处以死刑,以此来永远地打垮德国军人的政治信心。”
“英国人民将永远不支持这样的大屠杀行为,在没有合适的审判裁决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是该被杀死的。”斯大林的话激怒了丘吉尔,他起身离开了宴会。斯大林赶紧跟着他走了出去。出门之前,他双手抱肩肯定地说,他一定会把丘吉尔重新请回宴会,因为刚才自己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在随后的德黑兰会议中,这件事并没有再被提起,仿佛就是一个玩笑般的销声匿迹了。但是别列什科夫知道,如果这件事没有被英国坚决的反对,等待那些在斯大林格勒被俘的德国人的命运将是怎样的。
不过这一切都不被战俘营里的德国人知晓,他们中的上层依然在是为苏联效力还是忠于元首的问题上纠缠,下层则在能否活下来的考验中挣扎。相比之下,保卢斯的处境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当然,除了这个时不时发神经骚扰自己的罗科索夫斯基。
“弗里德里希,你别这样不理我啊。求你了,你就和我说句话吧。”罗科索夫斯基觉得自己也很委屈,他已经这么自说自话了好半天了,但保卢斯还是不肯看他,所以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弗里德里希,你要是再不和我说话,我……我就采取行动了。”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威胁,保卢斯连眼睛都没抬。罗科索夫斯基已经这么威胁了自己好几次了,但都没有付诸行动。所以他并没有太多的危机感。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视我的存在呢,弗里德里希?”看着保卢斯依然不出声,罗科索夫斯基忍不住垂下了眼睛,伸手就将人揽进了怀里,尽情地呼吸着他发丝间淡淡的干净的味道。然后轻轻地吻了一下,低低的叹了口气。
轻微的叹息弄得耳畔一阵痒痒,保卢斯微微颤了一下,身体自然而然地回忆起昨天的痛楚与快/感。他紧紧闭着眼睛,脸上带着一抹羞赧。
“弗里德里希……”罗科索夫斯基觉得自己一定是着了魔,只是这么看着他,看着他轻颤的睫毛,一股冲动就像电流一样在每一根血管中游走,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他凑过去,吻上了保卢斯的嘴唇。
“放开。”试图压抑住唇齿被人舔舐所产生的酥麻感,保卢斯本能的向后退。
“别这样,弗里德里希,别离开我。”罗科索夫斯基像个孩子一样,紧紧搂住保卢斯,生怕被抛弃一样。他轻柔地啃咬着对方的唇瓣,不满足地纠缠着他的舌头,直到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才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不可以……”感觉到一只冰凉凉的手伸进自己的衣服,保卢斯手忙脚乱的想要推开他。他不想让自己沉沦在这种肤浅的快乐中,但似乎罗科索夫斯基最大的乐趣就是剥离掉自己的坚持。
“为什么你总是推开我?”罗科索夫斯基觉得自己很受伤,他认为自己对保卢斯真的够好了,甚至比自己对谢罗娃还要好,他不明白为什么保卢斯总想从他身边逃开,“我对你不够好吗?”
保卢斯愣了一下,他偏过头打量着罗科索夫斯基。这个俄国人对自己真的不错,但是,这似乎不是自己爱上他的理由,虽然,的确很喜欢他。这里的情况太特殊了,战争期间,恐怕只要有人肯用一点心,就能收获很多的爱情。但如果是和平时期呢?这种爱情会随着战争的结束而凋零的,既然这样,最好就不要让它开始。只不过,还是贪恋着那一丁点的温暖:“你对我,很好……只不过,我并不爱你。”
“你!”罗科索夫斯基几乎是当场就跳了起来,他感觉就好像有人将他的心脏掏出来,然后狠命的往地下踩一样。眼睛简直想要流泪,又酸又涩。他很想一拳打过去,但是看着保卢斯单薄苍白的样子又下不去手,只能把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保卢斯沉默的抬了抬眼,一言不发。
“弗里德里希保卢斯,你怎么就不能把我的话当真呢?我说了我爱你,那就是真的爱你呀!说一句我也爱你有那么难吗?”
“对不起……”
“对,你是欠我一句‘对不起’,但是我不会说‘没关系’的。这次我不原谅你,弗里德里希,除非你和我说一声‘我爱你’。”罗科索夫斯基捏着保卢斯的肩膀,几乎要把它捏出淤青了。
“啧啧,我听到了什么?看来即使我不在,我们的陆军元帅过得也很不错嘛。”尖酸刻薄的话一听就是出自某个很久没见到的人的口中。保卢斯愣了愣,越过罗科索夫斯基的肩头,紧紧盯着来人。
施密特正和柯尔菲斯站在门口,后者的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惊讶,而前者满脸的讥诮和不屑。
作者有话要说:阿图尔乃继续,好不容易让乃出来打一次酱油,好好的虐……咳咳……疼爱保保啊~~至于某只大萝卜,咱们无视他~~
有损荣誉
“阿……阿图尔,你怎么会来这里?”从罗科索夫斯基的钳制下挣脱开,保卢斯的脸几乎是煞白一片,尤其是看到柯尔菲斯的惊诧和施密特的讥讽的时候。
“怎么?我难道就不能来了?也对,随随便便来这里,是会打扰到陆军元帅的‘好事’的。”施密特斜着眼睛,笑得让人毛骨悚然。比起被俘前,他瘦了不止一点,国防军的军装穿在他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的。脸色苍白的可怕,但是下巴也显得更加尖细,更加刻薄了。
“阿图尔施密特!”保卢斯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了。他紧紧咬着嘴唇,把它咬的泛起了一片惨白。
“难道我说错了什么?还是我因为饿得太久眼睛出现幻觉了?我想我还不至于没看出来你们在干什么,难道你希望我像法国人那样说一句‘对不起,请继续’吗?”施密特的眼神锐利的刺向保卢斯,后者恍惚有一种被刀尖剜过的错觉。
“不是你想的那样,阿图尔……”保卢斯的嘴唇轻颤着,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他试图解释,但却发现似乎自己无论说什么都只会越描越黑。
“可别告诉我你们刚才只是在愉快的聊天。如果俄国人能平心静气的和人说话,那真是一件奇闻。不过看样子这样的奇闻在你这里还挺常见的。”施密特的控制不住的越说越刻薄。他原本苍白的脸上升起一抹薄怒的红晕,眼睛越发明亮尖锐起来。他的视线厌恶的在罗科索夫斯基身上停了一下,然后又落回到保卢斯身上,丝毫没掩饰里面满满的轻蔑与鄙夷,“看起来我们的陆军元帅生活的不错,除了因为苏联内务部的优待,还有某些不能明说的原因啊。”
“不,不是,不是这样……”或许是由于施密特的长久以来的积威,保卢斯每次面对他那双冷冷的带着嘲讽的眼睛就会说不出话来。除了这样无力的辩解,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喂,你们在说什么?施密特你这个混蛋不许欺负弗里德里希。”虽然不大听得懂他们之间的对话,但罗科索夫斯基还是注意到了保卢斯的面无血色和讷讷无言。所以他走过来,很自然的把人往自己怀里一揽,冷冰冰的瞪着罪魁祸首施密特。
“别闹了,康斯坦丁,已经够乱了……,”保卢斯伸手想把罗科索夫斯基推开,但是后者攥住他的手,狠狠的捏了几下,他只好叹着气改了口,“好吧好吧,科斯佳,别这样……”
这一幕落在施密特的眼里格外碍眼。他的手死死扣在一起,攥的骨节都发白了:“啧啧,打情骂俏也不用急在一时吧。等我们走了以后再继续还不一样?难道这点时间都等不及了?”
“施密特将军,看您这话说的……”柯尔菲斯在一旁尴尬极了,虽然他自己也很震惊,但他不明白为什么施密特会有这种古怪过激的反应。
“难道我说错了吗?在我们都在艰难的生存的时候,在我们和死亡作斗争的时候,在我们维护荣誉的时候,我们的指挥官,堂堂的德意志陆军元帅,在这里和俄国人谈笑风生,含情脉脉……”施密特毫无顾忌的话深深刺进了保卢斯心里。他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过去的参谋长,看着对方消瘦的不成人形的样子,越发觉得自己真的不应该苟活于世。
“别说了,阿图尔,不要再说了。”保卢斯盯着自己的手腕,昨天划出的白痕已经转成了淡淡的红,微微肿了起来。他叹了口气,自己做事总是这样犹犹豫豫的,如果自己动手能快一点,现在就不用受这种侮辱了。
“弗里德里希,不许你这个样子。”罗科索夫斯基紧张的一把抓过保卢斯的手腕,看到上面的红痕,他心疼的揉了两把。虽然他笨手笨脚的动作反倒把保卢斯弄疼了。
本来就阴沉着脸的施密特这下子越发脸色不善起来,他上前几步,猛地一巴掌打开罗科索夫斯基握着保卢斯手腕的手:
“别碰他!”
“阿图尔!”先叫出声的是保卢斯,他紧张的瞟了一眼罗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