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阴沉着脸的施密特这下子越发脸色不善起来,他上前几步,猛地一巴掌打开罗科索夫斯基握着保卢斯手腕的手:
“别碰他!”
“阿图尔!”先叫出声的是保卢斯,他紧张的瞟了一眼罗科索夫斯基的脸色,发现对方的蓝灰色眼睛里凝聚着自己熟悉的阴霾和怒火时,他本能的颤抖了一下。
“弗里德里希,”听到保卢斯紧张的声音,施密特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神情里还有些如释重负,“你担心我?”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保卢斯摇摇头,暗暗感叹施密特这家伙从过去到现在都一直在给自己找麻烦,没一刻省心的时候。看着罗科索夫斯基阴的能下雪的脸,他认命的深吸了口气,轻轻握住了罗科索夫斯基的手,“科斯佳,你没有生气吧?”
“我很生气!”某个本来气得七窍生烟,憋着一肚子火准备发的家伙,手被这么一握,顿时红了脸,好像一个突然被暗恋对象告白的傻瓜。虽然嘴上不依不饶的表示着气愤,但实际上,罗科索夫斯基的气已经完全消了。
“科斯佳!”保卢斯是真的急了,不然他不会看不出罗科索夫斯基的故作姿态。他熟悉罗科索夫斯基发脾气的情形,也很怕这家伙就此迁怒施密特。虽然自己的这个参谋长脾气不好嘴巴刻薄,但毕竟,他和自己一样是德意志的军人,“你别生气,阿图尔他不是有意的。”
“要是弗里德里希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虽然因为保卢斯这样为施密特说话而不满,但罗科索夫斯基也不放弃任何一个占便宜的机会,“还有,不许叫施密特的名字。”
“可……可……怎么能在这里!”保卢斯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通红的,他偷偷用眼角瞄了一下施密特和柯尔菲斯,暗自祈祷他们听不懂俄语。
“我就要在这里,别处的不算。”罗科索夫斯基挑衅的白了施密特一眼,把声音加大了不止一点。
“可是,可是……”
“要是弗里德里希你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我想,内务部是很希望有个借口好好管理一下你的这些手下的。”罗科索夫斯基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听起来活像个拿住别人把柄的孩子。
“别,别告诉内务部的人。”保卢斯咬了咬牙,稍稍踮了踮脚,嘴唇飞快的在罗科索夫斯基的右颊上碰了一下。
罗科索夫斯基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轰的一声,就这么一片空白了。这……这可是弗里德里希第一次主动吻自己啊!什么?你说这是我胁迫的?纯属胡说,就是他主动吻的。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就好像软软触在自己脸上的奶酪,带着诱人的香气。
“弗里德里希,我左面的脸颊现在很嫉妒我右边的脸颊,要不,你再来一下?”罗科索夫斯基用他的行为彻底诠释了什么叫得寸进尺。尤其是他的手紧紧搂着保卢斯,硬把脸凑上去的那副样子,更让人恨得牙痒痒。
“你放开我,快放开!”保卢斯已经明白自己是上当了,原本就涨红了的脸这下子加上生气,更是红的厉害。他想挣脱,但是根本不是罗科索夫斯基的对手。
“弗里德里希保卢斯!康斯坦丁罗科索夫斯基!”施密特的手指关节捏的咔吧作响,他一字一顿的叫着两个人的名字,眼睛里满是血丝。柯尔菲斯在一旁连惊带吓的似乎都要哭出来了。
“嗯?叫我们有什么事?要走了?那太好了,不用和我打招呼了,我不会送你的。以后记得别给我来这里,我们亲热的时候谢绝参观。”罗科索夫斯基不在意的摆摆手,完全无视了施密特的存在。
“阿图尔!”保卢斯可没有罗科索夫斯基那样神经大条,他敏感的察觉到施密特声音里的不对头。
“别叫我!没想到德意志的陆军元帅居然会成为俄国人的禁脔,真是……有辱帝国的荣誉!”
作者有话要说:萝卜,乃不能这样欺负我们纯洁可爱的保保,阿图尔乃也不行~~萝卜阿图尔乃们决斗吧,决斗吧,表这样斗嘴了~~
另:征询一下亲们的意见哈,因为整个文章的前半部分都要大修,而且可能修的非常厉害,某些情节可能被删掉,某些线索也会改动,所以,已经改了十几章的某花出来问一下,亲们是想让我现在就把大修过的章节一点点发上去捏?还是整个等全修好了再发,如果要全修的话,大概还需要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过要是边改边发,可能有些章节暂时看起来和后面是对不上号的,亲们给个意见吧~~
痛苦的誓言
“阿图尔,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保卢斯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被深深的刺了一刀,他感到喉咙好像被勒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想我没说错,亲爱的陆军元帅。看起来你们这样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说,是刚刚被俘的那时候,你们……那我还可以理解。但是直到现在你居然还和他这样!你怎么对得起帝国?你真该去死!”施密特肆无忌惮的朝着保卢斯发泄着自己的怒气,在他看来,保卢斯直到现在还和罗科索夫斯基维持着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不仅仅背叛了帝国,也同样背叛了自己。
“阿图尔,或许你说的有道理,我真的,应该去死。”保卢斯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淡淡的厌倦和疲惫。他感到自己在忠诚和荣誉拉扯中越来越力不从心,死亡的诱惑对他来说越发难以抗拒,“只不过,我对不起帝国,帝国又何尝对得起我?”
“身为一个职业军人,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保卢斯话里浓浓的抑郁先是让施密特心里一惊,但随即又被他的后半句话气得要命。他不明白,为什么保卢斯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他很快将原因归结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头上,一定是这家伙给保卢斯灌输了什么不良影响。
“和他没有关系,”看到施密特眼神不善的瞪着罗科索夫斯基,保卢斯微微摆了摆手,“他从没和我说过这种话。”
“你这样的话几乎可以算是叛国了。”保卢斯的举动落在施密特眼里,就是在赤/裸/裸的袒护罗科索夫斯基,这让他异常恼火。
“叛国的人,还少吗?而且,我并没有真正的叛变,至少我没有像塞德利茨一样去印刷传单。”保卢斯深深吸了一口气,背过了身,“如果没事的话,施密特中将,你可以离开了。”
“你叫我离开?然后好和你的俄国情人卿卿我我吗?”施密特的话如同一记耳光,响亮的落在保卢斯的脸上。后者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又显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尽管动作僵硬:
“我想,这和你无关。”
“只要我还是德意志的军人,任何有损帝国荣誉的行为都和我有关。”
“那你还不如去多和塞德利茨谈谈,我想他的问题比我严重多了。”
“他已经没救了,但是,弗里德里希你不一样。不要和那个俄国人在一起,不要做这种有损军人和帝国荣耀的行为,这很简单。”
“弗里德里希,他一直在那里念念叨叨的不走在说什么?我就听他一个劲说什么军人啊帝国啊的。”被无视了很久的罗科索夫斯基终于□了话,“真是麻烦,等战争结束以后你教我德语吧,这样听不懂真让人受不了。”
“他没说什么。”保卢斯盯着罗科索夫斯基出了一会儿神,很勉强的笑了笑,“别管他了。”
“我觉得真该把他交给内务部的人好好‘招待’一下。”罗科索夫斯基阴沉沉的瞪了施密特一眼。
“别,科斯佳。别把他交给内务部!”保卢斯一下子抓住了罗科索夫斯基的手,眼神闪烁。
“你担心他?”这下罗科索夫斯基的眼神更加阴沉了。
“毕竟他是我的下属。”保卢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垂下了眼睛。
“只是因为他是你的下属?”
“嗯。”
“真的?”
“真的。”
“那好,那我什么都不说。弗里德里希,你真善良,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脸上顿时一扫刚刚的阴霾,笑得神采飞扬,好像一个初出校园的大孩子,“这下怎么办?要是我上了战场还老是想你怎么办?要是我以后不想放你走了怎么办?你得对我负责啊弗里德里希。”
“呵,你真是个孩子。”保卢斯笑得很无奈。
“弗里德里希,你又说人家是孩子,我哪里有那么不成熟?”罗科索夫斯基嘟囔着,一边在保卢斯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丝毫没有顾及到快要晕倒了的柯尔菲斯和气得半死的施密特。
“弗里德里希保卢斯,你就和你的俄国情人混吧!我以后,再也不会过来自取其辱了!”
看着施密特愤愤然离去的背影,保卢斯的心底掠过一丝黯然和伤感:自取其辱吗?似乎自取其辱的是自己才对啊……
“弗里德里希,弗里德里希!你……不许你看他,那家伙走了最好。以后你都只许那样看我。还有啊,我明天就得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许再有自杀的念头,听到没有?我绝对不许你再自杀了!”回到屋里,保卢斯要面对的就是罗科索夫斯基的啰啰嗦嗦。
“噢。”有意无意的应了一声,保卢斯继续将视线投向窗户。他想起,在战俘医院中,有些军官会借助窗户上破碎的玻璃片刺透心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方法,也许值得一试。
“弗里德里希!”保卢斯的心不在焉实在是太明显了,罗科索夫斯基想不注意都难。他看得出保卢斯的情绪低落,这十有□和施密特那个混蛋说的话有关,虽然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但是,罗科索夫斯基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不想个办法,保卢斯很可能会再次考虑自杀的,“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知道,现在我们这边的形势大好,胜利指日可待。到时候,我争取能第一个进入柏林,帮你找到你的家人,保护他们,让你和他们团聚,你说好不好?”
“你说什么?”保卢斯的视线终于转到了罗科索夫斯基身上,这让后者在松了一口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