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而这也是最后一次了。我已经被免职了。”
那一刻,他看到玛格丽特眼里闪过喜悦、不可置信和如释重负。她紧紧的拥抱住自己,显然为摆脱了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而感到轻松。而自己也默默的回抱着她,心里却不知是何滋味。兜兜转转,自己又回到了原地,唯一的区别就是身边不再有那只狐狸,永远都不再有了。他拥抱着玛格丽特,想象着自己拥抱着隆美尔,这让他不禁想要潸然泪下。
“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吗,海因茨?”躺在床上,玛格丽特依偎在古德里安怀里,她的口气轻快极了,神采飞扬。古德里安则是淡淡的望着天花板,然后他转过头,微笑着拍拍玛格丽特。
“睡吧,我们都太累了。”
这一觉,玛格丽特睡得安心极了。她再不用操心古德里安的安危,为他的处境忧虑,担心他的健康。她彻彻底底的放下了心事。而古德里安却始终睁着眼睛,丝毫没有睡意。他听着身边轻微的呼吸声,扭过头看了看妻子安然的睡颜,帮她盖了盖被子,然后翻身下床。
走到卧室外,古德里安又一次点燃了香烟,袅袅的烟气中,他仿佛又看见了隆美尔笑意盈盈的面容,好像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一样。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伸手,一旦自己伸出手,这一切幻影就都会烟消云散,残忍的再一次提醒自己他已经死去的事实。古德里安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几乎被呛出了眼泪。这一次他没有强忍着,任由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去,沾湿了衣领。他不停的吸着烟,足足吸了大半支,才嘶哑着嗓子低低的唤起来隆美尔的名字:
“埃尔温,埃瓦……”
屋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连回音都没有一丝。古德里安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烟呛住了,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唯有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手背上。
作者有话要说:古古我又虐你了,I'M骚瑞~~呜呜,后天又要去上网不便的地方了。嘤嘤,先哭一个
726休养地点
作为一个女人,如果有一天晚上你醒来,发现身边本该睡着自己丈夫的地方变得空空如也,你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呢?是被抛弃了?还是感觉从心底到肌肤滑过一阵寒冷?抑或是自嘲的安慰自己只是多想了,他也许只是去了一趟卫生间。玛格丽特醒来时就面对这样的情景——身边冰凉的,空置的被子,自己的丈夫不知去向。而她的反应也不同于一般的女人,她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黯然神伤,而是冷静的坐了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披上件衣服,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埃瓦,埃瓦……我好像很少这样叫你。呵,你总觉得我叫你‘埃尔温’不然叫你‘埃瓦’亲密,但是,其实……其实我只是不想和米尔希叫你的方式一样而已。现在说起来,这理由是不是很傻?实际上,我一直想告诉你,‘埃瓦’这个名字很可爱很可爱,我不是不喜欢和你亲近,只是希望我们对对方都是独一无二的,仅此而已。”客厅里,古德里安又点燃了一支烟,他的面前堆着一大堆烟蒂,如果不是因为开着一点窗户,屋里就要烟雾缭绕了。古德里安就这样絮絮叨叨的说着,漫无目的,也没有前后的语句连贯,他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一会儿说到刚刚相识的时候,下一秒又跳到北非的战场,接着又开始叙述起在波兰相遇的时光,然后停顿好久,直到手上的烟燃烧了好一段,才喃喃的念叨起两人在法国的争吵和最后的分手。
“埃瓦……对不起……那时候我怎么会就那样松开你的手?怎么会?我一直告诉我自己,我不该后悔的,因为是我先放的手。但是,怎么能不后悔呢?怎么能?怎么能……”烟蒂从指缝间落下,古德里安颓丧的捂住自己的脸,眼泪顺着指缝一滴一滴落了下来,心脏跳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玛格丽特的脚步停在外面,她静静的透过没关严的门缝注视着这一切。她沉默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坐在沙发上,红色的一点火光一明一暗,映出他脸上未干的泪痕。而自己丈夫口中低声轻唤的名字,是属于一个男人的,一个她也知道的男人。
“埃瓦,我的小埃瓦,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吗?”古德里安贪婪的盯着自己的对面,他能看到他的小埃瓦。就如同安徒生笔下卖火柴的小女孩,只要他这样不闭上眼睛,只要他这样始终注视着前方,他的小埃瓦就会站在他面前,朝他微笑,仿佛下一秒就会像他活着的时候那样,开开心心的叫他一声“海因茨”,然后投入自己的怀抱,“埃瓦,我做错了,真的做错了。你能原谅我吗?我……好吧,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但是我还想对你说,对不起,埃瓦,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你……这句话让玛格丽特一阵恍惚,古德里安从不曾对她说过这句话,从来不曾。她一瞬间竟有些嫉妒起隆美尔,但随即她又觉得自己可笑,竟然去嫉妒一个死人。然而她也明白,自己永远也抹不去古德里安心中隆美尔的印记了,死亡让爱情成为了永恒。
“埃瓦,我终于不当那个什么总参谋长了。我的所有的野心和虚荣,我都放下了。你能原谅我吗?我现在很想你,真的很想你。我以为我已经不爱你了,我不能容忍你的一再背叛。所以我支持了寇彻海姆。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埃瓦,我的小埃瓦……”沉默了良久,古德里安终于说了出来,他终于坦白的承认了自己对权力的渴望,也承认正是自己的权力欲和控制欲间接的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重叠过已经干涸的泪痕,滑过脸颊,冰凉凉的。
玛格丽特沉默的听着,看着,然后她转过身,保持着脊背的挺直,一步一步走回了卧室里。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表情淡漠,神色高傲,她对着镜子,努力弯出一个微笑,维持着自己的骄傲高贵。她就这样微笑着躺回了床上,蒙上被子,然后不出声的啜泣起来,泪流满面。
“海因茨,你今天要去移交业务吗?”第二天早晨,玛格丽特若无其事的和古德里安说着闲话,她的眼圈即使经过掩饰依然红红的,当古德里安问起的时候,她推说是昨天太开心才流了点泪,“以后你就不需要再熬夜熬那么晚了。烟也少抽点吧,对你的心脏真的不好的。”
古德里安讪讪的笑了笑,倒掉了满满一烟灰缸的烟蒂。他轻轻咳了两声:“对,我去和克莱布斯办交接。他现在是总参谋长了,这样挺好。”
“那我们要离开措森吗?”
“当然要离开,我们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
“那么,我们要去哪里呢?”玛格丽特紧张的望着古德里安,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是啊,去哪里呢?”古德里安似乎陷入了沉思,玛格丽特紧张的站在他身边,像是等待判决的死囚。她双手的手指绞缠在一起,攥紧了衣角,把它捏的皱皱巴巴的。
“海因茨……”
“嗯?”
“我们去赫尔林根好不好?”玛格丽特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古德里安的心上,他木木的抬起眼,看着自己的妻子,仿佛从来不认识她一般。
“赫尔林根?”
“是的,赫尔林根。”
“那里啊……”古德里安陷入了久久的沉思,玛格丽特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她感觉过了足足半个小时,古德里安才开了口:
“不,我们去图林根森林,那里适合休养。”
“那我去收拾行李。”玛格丽特忽然觉得心头轻快了不少,她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哼着歌离开了。古德里安默默坐着,习惯性的掏出一支烟,他攥着那支烟,神色忧郁的看着窗外,感觉眼眶又一次潮湿了。
埃尔温,埃瓦,原谅我最后的懦弱。我无法去看你,因为我知道我求不到你的原谅,我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你的墓地被盟军占领,自己无能为力。所以我只有离开,只能离开……对不起,我的小埃瓦。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上网真是很不方便很不方便啊,上了班就是麻烦,这边租的房子木有网,公司只能上内网,好不容易偷偷带个笔记本过来连WIFI,大家一定要谅解啊嘤嘤,抱住打几个滚。继续虐古古表示俺的歉意,灭活活活
727必然的失败
实际上在1945年3月的最后一周里,被元首托词健康原因解雇的人远不止古德里安一个。在古德里安被解职的前一天,元首把他的总理府长官汉斯拉默斯送到贝希斯加登去休假,理由是他有高血压。希姆莱早已经失了宠,元首早就免除了他维斯瓦集团军司令的职务。而且痛苦的和周围人抱怨希姆莱不听话、不诚实、不称职。”
接下来失宠的人是施佩尔,在三月的最后时间里,他不断的通过各种备忘录提醒元首,德国已经失败了。这一切元首一直在默默容忍他,直到最后,他通过dang的渠道听说施佩尔秘密驱车前往西线,去破坏元首下达的焦土政策的命令,这让元首对他大为光火。
而施佩尔和他的代理人奥托索尔的区别也让他陷入了无尽的麻烦中,虽然他们都穿梭来往于柏林和鲁尔之间,但元首轻易就弄清楚了他们之间的不同——索尔也承认在鲁尔继续生产是没有希望的,但他激烈抨击那里的参谋军官们对他本人乐观情绪的嘲讽;而施佩尔却在不断散布失望和悲观的情绪,他力劝他遇到的每个人把他们的工厂完好无损地转交给敌人。由于他的影响,在哈瑙和阿沙芬堡又有两座桥梁未被破坏就落入美军的手里。这让元首对他的忍耐达到了极限,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友谊,元首大概会直接把他关进监狱。
就在古德里安被解职的当天晚上,元首就接见了施佩尔,冷淡的告诉他,要他暂时辞去军备部长的职务,理由依然是身体欠佳。虽然施佩尔拖延着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但元首事实上解雇了他,之后他出现在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