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是日本人。听说她是日本的艺妓。”伯爵淡淡的笑了,“很俗套的故事,她爱上了我的父亲,还怀了孕。但我的父亲已经在柏林娶了另一位名字里带‘冯’的小姐。过了三年,他们发现这位小姐不能生育,所以才想起在遥远的日本还有这么一个私生子。于是他们要求我的母亲交出属于芬肯斯坦家族的孩子。我就这么从京都来到了柏林。”
“那您的母亲后来??????”无意窥探他人隐私的古德里安却被这离奇曲折的故事吸引,情不自禁的问道。
“她死了,用匕首刺穿了腹部,他们好像管它叫剖腹。”伯爵的表情依然平淡,古德里安默然的看着他走上去,轻柔的抚摸着画中女子的容颜,笑容温顺,“或许对她而言,死亡是一种解脱。”
“我很抱歉。”轻声的道歉,古德里安叹了口气,心里升起了一丝同情。
“不,该抱歉的是我,不该给您讲这些不愉快的往事。”伯爵突然轻快的转过身,浅浅一笑,那种纯净无瑕的笑容一瞬间让古德里安想到了保卢斯,黑色的眼睛吸引着古德里安去探究,“对了,您要在这里呆几天?”
“这我也说不准,因为我还没接到关于我们部队配属的具体命令,大概要呆到各师部都渡过维斯瓦河吧。”古德里安顺着伯爵邀请的手势坐到了沙发上。他盯着伯爵那黑色的瞳孔,不同于隆美尔眼睛的水蓝,那种黑色更加幽深,更加深邃,像两条深不见底的隧道,似乎你可以顺着它们一直走到主人的心灵里。
“那么您就安心的在这里放松一下吧,我有饲养家鹿,如果您愿意,您可以和我一起打打猎。”
“不胜荣幸,伯爵。”古德里安得体的微笑着。
“叫我多拉吧,我不喜欢朋友叫我‘伯爵’。”伯爵也笑着,黑色的眸子像夜空中的星辰,美丽到了极致。
夕阳落进了维斯瓦河里,夜色悄悄爬上了天幕。经过一天和伯爵的接触。古德里安发现这位伯爵,哦不,是多拉,十分平易近人,而且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竟和保卢斯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他比保卢斯更多了几分贵族气,举止更为优雅动人,笑容也更加干净,总之,他对多拉的印象非常好。他们愉快的聊着哲学、宗教、艺术、文学和历史,交谈从未有过的投机。古德里安不禁回忆起和隆美尔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是他们两人在一起,似乎总是和这些深奥的话题无缘的。
现在他们正在讨论着一个话题——人与人之间是否存在一见钟情。
“我不认为一见钟情是存在的,如果一对男女只见过一面就谈婚论嫁或者私奔,那他们不是太老就是荷尔蒙分泌过盛。”古德里安轻啜着香槟提出自己的观点。
“我不这样认为,亲爱的海因茨,一见钟情是存在的,那是一种感觉,纯粹的感性,和理性思考没有半点关系。”伯爵认真的反驳着,“或许是由于德国人特有的个性让您忘掉了一见钟情的存在。”
“按照医学上的观点,所谓的一见钟情的人大多数体现了另一种形式的自恋,因为他们一见钟情的对象基本与自己长相相似。”古德里安清冷的脸几乎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德意志的特有个性。冷淡、认真、拒人千里之外。
“细看起来,您长的和我还真有点像。”伯爵轻笑出声,漆黑的眸子熠熠生辉。
“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您的观点很有趣。”
“这是我在医学杂志上看到的最新观点。”
“看不出您还看医学杂志。我以为军人只会看什么《军人周刊》呢。”
“一个合格的军人一定要具有多方面的素质,仅仅知道战场上的事是不够的。”
“您要是再说下去我就会崇拜您了。”伯爵放下了手里的香槟,古德里安注意到他那刚被浸染的唇红的格外妖艳,“您累了吧,我不该这么任性的缠着您聊这些无聊的东西,我带您去您的卧室吧。”
“您不要这么说,我很喜欢和您聊天,您的许多观点很有启发性。”古德里安这么说着,随着伯爵走向楼上的房间。
“就是这间,希望您能满意,要知道,拿破仑曾经就睡在这间房间里。”打开房间门,伯爵有意没有打开灯,而是端着手里精致的烛台,昏暗摇曳的烛火隐约能让古德里安辨清楚屋里的陈设。
房里的陈设并不十分富丽堂皇。墙上挂着用金银各色丝线绣着狩猎图的帐幔,绣工精致。床上铺着一块银灰色绸罩单,式样简单大方。四周悬着墨绿色绣着暗纹的幔帐。椅子上罩着彩色丝绸椅罩。屋子四角放着四盏银制的灯架,上面插着红色的粗大蜡烛。伯爵走过去,用手中的蜡烛一根根点燃那些蜡烛:“您觉得怎么样?时间仓促,仆人们也没有好好收拾。”
“非常不错,感谢您的盛情款待。”古德里安适时的对房间做出了不少赞扬,换得了伯爵清浅的微笑:“您真是不挑剔。不过这间房间很有历史价值,要知道拿破仑和他心爱的瓦莱夫斯卡夫人就在这里缠绵了好几个星期。”
古德里安上下打量着房间,尤其是那张华丽的床。他突然很希望那只狐狸能待在自己身边,他们也可以像拿破仑和瓦莱夫斯卡那样在战争面前极尽缠绵。思绪开始飘飞,飞向元首和那只狐狸所在的亚美利亚号,以至于他根本没听见伯爵接下来说了什么。
“您走神了,是在想您的情人吗?”伯爵戏谑的玩笑终于将古德里安的思维拉了回来。
“您在开玩笑,身为有着神圣传统的普鲁士军人,我们是严格律己的。”
“可是在军中有情人并不让人耻笑,我也曾在军队中服过役,我周围有不少战友都有自己的军中情人。”伯爵轻柔的拈起菲薄的幔帐,低垂着眼睑微笑着。
古德里安一愣,他明显能感到伯爵说的所谓军中情人是在指男性。他一时竟不知道这位地地道道的贵族在打什么主意。
察觉到古德里安的疑虑,芬肯斯坦伯爵转过了身,漆黑的眸子在烛光中跳动着闪烁的火苗:“您真的不相信什么是一见钟情吗?”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历史上芬肯斯坦伯爵当时正在柏林养病,但是为了增加可看性就让他回来了。关于伯爵的身世,呵呵,有没有觉得很眼熟,对了,就是蝴蝶夫人的故事。
哦呵呵,下面要不要让古将和伯爵来个一夜情呢?要不要呢,要不要呢?
凌乱的感情
“您的意思是??????”古德里安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吃惊,他迟疑的看着这个大胆的贵族,那双属于东方的黑眼睛闪烁着明亮和热切。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欣赏您。而您,恐怕也不反对有一场艳遇吧,”伯爵轻笑着,慢慢解开了繁复的衣领。
蓝色的领带落在地上,闪烁的钻石倒映着跳荡的烛火。秀气圆润的指甲划过小巧的喉结,顺势向下滑去,抚摸着纤细的锁骨。诱人的场景让古德里安微微一笑,他从不反对在紧张的战争中经历一场令人轻松的艳遇,这位伯爵看起来是一个不错的对象。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轻轻拥着单薄的身体,古德里安淡淡的抚摸顺滑的肌肤,“以伯爵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必选择一夜情吧?”
“正是由于伯爵的身份地位,我不得不选择这种方式。”顺着古德里安的动作解开衬衫,伯爵笑得格外忧伤,“我得选择一位贵族小姐结婚,然后生儿育女,但没有人知道我喜欢的是男人,为了我的尊严,我不得不这么选择。”
“你会跟每一个来这里的男人上床?”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有原则的人,”伯爵回过头,细长的指尖掠过古德里安的眉毛,“我只和一见钟情的人上床。”
在亚美利亚上,隆美尔正懒洋洋的靠在车厢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就在他感到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穿着海军制服的修长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一只手捏住他的鼻子:“啊,可爱的小狐狸在这里啊。”
“讨厌,松手,卡尔。”隆美尔皱了皱鼻子,伸手拍掉了邓尼茨的魔爪,“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我?我在柏林呆的很无聊啊,所以就来波兰转转。”邓尼茨耸耸肩,他当然不敢告诉小狐狸自己是因为“雅典娜号”的事情专程来向元首请示的。
“那你可真无聊。”隆美尔白了邓尼茨一眼,“你什么时候回去?”
“咳咳,我伤心了,我才刚来你就让我走。”邓尼茨做出一脸伤心的表情,“我受伤了,啊,我脆弱的心脏。”
隆美尔继续朝邓尼茨翻了几个白眼,眯起眼睛不搭理他。果然五秒钟以后邓尼茨就笑了起来:“生气了?真是不可爱。对了,我这里有某人捎给你的东西哦。”
“嗯?谁的东西?”隆美尔眨了眨眼睛,思索着会有谁给自己送东西,难道是露西?
“是我们亲爱的空军总监,埃哈德?米尔希。”邓尼茨晃悠着脑袋,“要不要?”
“要。”很久没听到埃哈德这个名字了,隆美尔腾地一下直起了腰,“快给我。”
“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去死!”
“那抱我一下也行。”
“滚!”
“你实在太不可爱了。”邓尼茨无奈的摇着头,“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好了,给你。我还得赶紧回去呢,免得雷德尔元帅又说我不干正事。”
“一路好走,不送。”隆美尔的话差点让邓尼茨背过气去,但他实在没力气在和这只狐狸斗嘴了,还得回去忙着给“雅典娜号”事件善后呢。
看着邓尼茨离开,隆美尔这才不急不慢的拆开包裹。里面轻飘飘的飞出一张纸条,落在隆美尔脚下。他弯腰捡起来,米尔希特有的张牙舞爪的笔迹让他的心轻轻一颤:“亲爱的小埃瓦,自己照顾好自己行吗?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好好休养。爱你的埃哈德?米尔希。”
短短的句子,浓浓的关怀让隆美尔满足的弯起嘴角,他翻着包裹,里面装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