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路上也要注意。到了亲王府,告诉声府里的管事,就说回头我亲自前来赔罪。”
福喜应了声后,眼神锐利地盯视着嬷嬷,让她赶紧来扶走格格。
看的分明的郭络罗,眼内的光亮渐渐暗淡,不再有光芒闪过,但满族女子应有的气度与骨子里的骄傲,让她硬撑着挺了挺胸,屈膝行了个礼,无比认真地回着,
“四阿哥,六阿哥,是小女子鲁莽了,四阿哥教训的极是,外祖也曾经提点过,只是不曾听从,这就回去思过。阿哥们若是能赏脸来,舅舅们定是欢迎之至的,只是赔罪之说真不敢当,外祖父若是还在,怕也是不饶我的。”
胤禛应了声后,也不想再说话了,反手将小六抱在怀里,在轿子抬起的晃晃悠悠中,再次提及了换府住的事。这次小六再也没有扯东扯西,明确地应了下来,还严肃地和胤禛探讨了如今份例属于自个的妙玉与宋氏的安排。
胤禛没有应下,只说,“宋氏好说,原是作为宫外服侍丫鬟的,如今被当成闺秀般伺候着也没辱没了她的身份。只是妙玉原就是贾宝玉托付而来的,若是带走,怕还是要问问他的。而且我府里的人员是要造册的,总是要另寻个合适的去处为好。”
“黛玉不是有了庄子了吗?刚还邀请我们去热闹呢,不如问问黛玉吧。”
“你想到的,那痴痴的家伙能想不到,怕是他想的比你还仔细,你也别管了,安静会,让我抱抱。”
胤禛半睁着眼,凝视着又忽地绯红了脸庞的小六,叹息着亲上眼皮,呢喃了句,“怕是像如此清净日子了也快要没有了,本还想和你看看那布幕唱戏,花魁比斗的,可惜了。要不回去后,四哥逗你乐乐?”
小六眨眨眼,有些无语,原本害怕四哥心情不好,结果他比谁都能调节好心情,还能开玩笑,便也放心了。推了推过于靠近的脸颊,嘟囔着,“刚才你的脾气也太坏了,难怪小十三总和我说你站哪,哪都得腾出一片空地来。”
胤禛轻哼了声,“那是他们心里有亏才这样的,我办事是不讲情面,但也是按照规章制度的。十三那个小机灵鬼,都学会背后告状了?回头我就去收拾他,让他继续关在皇阿玛那,好好学学君子之道。”
“四哥,先前我去找他,他还在眼泪汪汪地读着书呢,哎,别咬我……”
胤禛轻咬了口小六的鼻尖,轻蹭着脸皮,“合该被管教,最近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不知道,他把皇阿玛赏下来的一副字画给涂抹的一塌糊涂,还说什么布局如此小气,不如不画。”只是蹭着蹭着就吻了上去,直至挪开嘴,交融的气息下,彼此都有些急促。
一吻完毕,小六只觉得心慌气短,视线却依旧落在四哥过于红润的薄唇上,不停地吞咽着口水。看的胤禛再次滚了滚喉结,捂上他过于直白的眼睛,哑声道:
“祚儿,你可有与我相陪相伴,一直都这样过下去的念头?其实我早就有安排了,等府邸建好你就知道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待太子登位,我们就做个闲散王爷,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好不好?嗯,等回去我这就唱一出戏你看如何?若是唱的好,你得赏我。”
察觉干了蠢事的小六,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嘴皮子,要起身又被按下,恼羞地说着,“四哥,你也太过分了。你是我四哥,怎么可以做这等声色愉人之事,放开我,下轿了。”
“古有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那么我胤禛有何不可做的?”朗笑着弹了弹小六的额头,脱下他的帽子,掌心抚过眼周有些湿润的双眼,“再者,我只讨好与你,只让你看,只让你听,旁人并不知晓。若是你开心了唤我一声胤禛,那便是什么都值得。”
小六被这大胆火热的言语再次吓愣,心中忽地想起皇阿玛暴怒的脸,咽了咽口水小声说着,“四哥,别开玩笑了,要是皇阿玛知道了,你我都得尝一顿板子。还有今儿你也说了,皇子嫡福晋人选迫在眉睫,额娘也提及了,今年入选的秀女都挺不错,回头复选时我们一起去瞧瞧?再不应付下,皇阿玛的脾气又要来了。”
胤禛一改从前死活不应的强硬态度,竟然半阖着眼睛点头应道:“好,你以后都听我的话,我便听你这一回如何?”
小六刚要瞪眼,却被四哥绕手指,摸腕子的动作弄的再也硬气不起来,慌张地点头应下,只想赶紧走出这个已经过于热气蓬蓬的轿子。
胤禛看着小六眼珠子乱转的慌神样,闷笑出声,径直抱着他下轿,一道洗去一身烟尘。只是给小六穿的是亵衣亵裤,外披一件软滑的素色丝袍,而自个则换了套宽松的内服,系上玉带,放下平日里的冷面,对着小六暖暖一笑。
站位、起势,走圈,眼神跟着手指灵动,已在变声的少年音中带着微沙的清澈。虽唱的十分生疏,但小六是真的被惊艳到了,呆愣地看着烛光下四哥认真的一颦一笑,一抬手一蹲身,美好的如同流逝的春光中,最是温情的燕语呢喃。
朱廊玉栏,裙摆旖旎;碧水池畔,绣鞋笃笃;茶蘼红遍,凝眸如剪;翠鸣圆润,粉面含春;云蒸霞焕,手翻锦绣,雨溅檐廊,意软好眠。
小六恍惚中只觉得眼皮渐沉,由坐变卧,在一声轻笑下,背过身沉入软衾。胤禛解开腰带,松开领子,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低语道:“我弄的满身都是汗,你却听的舒服睡去,着实不知情趣……”。
☆、第67章 四爷喊冤中
这两日,大观园内及宅子里的女眷都不在;胤禛不耐总是要应付那凑上来的贾蓉、贾琏俩叔侄;便带着小六请旨去看宫外府邸选址去了。
宗人府内,大阿哥先是看了眼行礼的小六;方才看向胤禛;对着身穿官服的手下摆了摆手。下属转身取来一匣子,小心翼翼地展开里面的选址,说道:“四贝勒,去年十二月份,众位阿哥册封分府。谕旨内;由于您和七阿哥都是贝勒;自与旁人不同,只是府邸逾制了,皇上圈的是亲王规格的,这……”
胤禛背手捻动珠串,音色脆击中看了会后,招手让小六过来,“皇阿玛许是疏漏了,若将规格降下,这耗材费力的不好,重新选个现有的吧,改改规格,修缮修缮便成。一下子这么多府邸要建,一来银子紧张,二来你们也好办事。”
官员忙点头称是,取来一堆,让四贝勒挑选。小六比对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大阿哥前来,几下翻看就指着一张东城处,原为明代内宫监官房,现为内务府官用房的图纸,说道:“这里倒是符合四弟说的,不但有四弟你镶白旗的拱卫,还留有不少基础在,基本能最快完工。”
胤禛看了眼凑到大哥身旁去的小六,点点头,“皇阿玛虽然没说让六弟随我住,但也比在贾府好多了,能尽快是最好的。”
原本已经和四哥说好的小六,这时却反悔了,摇头认真说着,“我还有两年才分府,今年随四哥,明年想住入畅春园陪陪皇阿玛”。
原本还有捻动珠串时发出的声音,这时却全静了下来。过了许久胤禛才淡淡地说了声,“好”,又转头对大阿哥行了一礼,“此事就拜托给宗长令了,按六弟的喜好修缮吧。”
大阿哥沉吟了会,让手下出去带上门,方才低声说,“什么宗长令,我也才接的手,如今是忙的焦头烂额,休沐日都将自己锁在这里翻规矩呢。其实你说的这倒也不难,只是小六在宫里的许多物件都是逾制的,在宫里还好说,这宫外头……”
胤禛将手串递给了小六,“大哥,你许久不曾赏脸与我们一道用膳了,不如今日小弟我做东,望苏楼如何?”
大阿哥瞧了眼垂眸正看着图纸的小六,哈哈一笑,“难得难得,肴馔南烹,烹鲜击肥;临湖连楼、云窗雾阁。自从半年前因经营不善关门大吉后,新来的掌柜好生厉害,仅以俩楹小楼,高柳摇窗发展到如今的车马盈门,还在此地界不讲究官绅。我十分想观一观是何等人物,若能收入府中,必是一等人物,屈才经营酒庄都太过委屈了些,可惜一直不得见啊。”
小六听着有些诧异,“那里的饭菜精致是精致,但吃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了,我还嫌那里闹的慌呢,难道大哥放过话了,这东家也还是不曾露面?”
胤禛赶紧唤了声六弟,制住他的话题,并小声耐心解释道:“正因为人来人往的热闹,那才是不简单,不仅贩夫走卒,举凡京官也是会来吃上那么一两遭的,还有自诩清流,满身风骨的那些。如何将这些不可能揉捏在一块的,都拢在方寸之地,没有几人能做到。”
小六斜了眼四哥,悄悄地捏了把他的手心,眼神示意,‘装,你就装吧。’胤禛干咳一声,顺势就将小六的手握在掌心,在袖子的掩饰下摩挲,轻挠。
小六的脸蹭地红了,也不说那闹得慌了,只赶紧催促着,“大哥,四哥我们都快去吧,那儿位置有限,晚了就没位了。估摸着时辰,小十三应是得空了,也将他喊来吧,他最是喜欢热闹,上元灯节也没带上他,估摸着正在不高兴呢。”
胤禛点头,“你去寻十三弟来,我和大哥先聊会。”
大阿哥有些诧异地抬眉看了眼胤禛,目送小六乘轿而走,沉默不语直到坐入席位,旁处无人时,才散漫地说了句,“我还以为四弟衷心为太子做事,已要将我等远离了,毕竟我和太子关系有些不好不是?”
胤禛慢里条斯地将手里捻动的花生壳吹落,花生仁放入碟子内,叮当作响。眉宇紧皱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只是专心在剥花生。直到大阿哥快要不耐烦了,才慢悠悠地说了句,
“当年湖畔,大哥吩咐的事我一直未曾忘记,只是几年过去,小六一直不曾开窍,实有负大哥所托。现在小弟我,不仅仅是屋里要有人了,嫡福晋也在物色中,前几年还可以胡闹着不要,如今是推却不得了,小六再跟着我,怕更加不能开窍了。”
大阿哥猛地震了震,有些激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