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胸有成竹的说:“回娘娘话,都是跳出来的温柔和顺,家教也好,八弟那个温吞性子哪里吃得住泼辣人?”说着娘儿们都笑了。
不过是指到房里服侍,既不是嫡福晋又不是侧福晋,上不了牌名的人,却也选了许久,内务府筹备的更是不怕琐碎。太子爷眼看宠妃又要生了,且上次无端端被扣了不容手足的帽子,此刻更是精心选了人手去热闹大办,以显示自己颇有兄长风范。管着广善库的裕亲王更是不惜银两大开方便之门,由得凌普大手大脚花费。
康熙觉得这儿子颇不顺,拿红喜事冲喜也是好的,宫里也寂寞了很久,就由着下面操办,只是嘱咐太医院的精心调治,虽说等不到儿子伤势痊愈,可康熙这几日看儿子气色不错,身上也添了分量,也就允了这事,只是私下嘱咐托了贵妃娘娘去说且别圆房。
小轿子还没把人抬进八阿哥的院子,就来了几拨人马,人都是胤禩熟悉的,可事情都是他想不到的。
看着裕亲王手里精致的檀木匣子,胤禩挺好奇皇伯父给自己带了什么礼物,结果裕亲王福全一进来就挥退左右,神秘兮兮地。
等到他打开匣子,拿出一套纹瓷盒子,八阿哥才发现自家伯父实在太贴心了。
:“老八,伯父知道你乖,又一向面嫩,可马上你就房里有人了,你总不能不通人事吧!”说着就献宝样把手里的圆形瓷器打开,瓷盒盖正面画有男女两孩在花园戏嬉,女孩身着绿袍,手持一圆物,男孩身穿红袄,一手提鸟笼,另一手正伸向女孩追逐索看……图案周围有十九朵倒放的莲花包围。
盒身周围有四束花和四个由铜钱相连串成的图案均匀间隔,八阿哥看向瓷盒里面,盒底部和盖背面分别印有两幅男女赤身相交图,形象逼真,维妙维肖。
盒底的图画是在花园树边,盒身的图画在室内床头桌上,盒底除了年号还有“在外野合吉祥如意神圣美好”这等字样,看着皇伯父得意洋洋的脸,胤禩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这套压箱底的是父母给待嫁的女儿用的,怎么会拿来给自己呢?
这边刚送走了好心的皇伯父,那边大阿哥又兴冲冲过来,胤禩看他欲言又止半天,等他挥退了左右心里就有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等到看见自家大哥拿出十九个瓷像,胤禩真的觉得头大如斗,耳边是哥哥口沫横飞地解释什么是花开蝶恋、野渡横舟、学骑竹马,哪些叫丁香反吐、倒凤颠鸾、松萝依玉,如何做折藕栽莲、稍婆摇橹、彩鸾对舞,最方便是恋酒贪花、鲤翻锦浪、玑衡旋转,眼前是面目宛然的小瓷像,胤禩真的觉得这是一场漫长的噩梦。
如果说皇伯父和大哥的到来是噩梦,那么弟弟们的关心就是一场灾难,满桌的《紫金光耀大仙修真演义》、《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素娥篇》、《*经》!藏都没地方藏。
等到四阿哥姗姗来迟过来看自己弟弟的时候,正瞧见书架背后隐隐的几册书,打开一开: “黄帝曰:“何以知女之快也?”
*曰:“有五徵五欲,又有十动,以观其变,而知其故。夫五徵之候:一曰面赤,则徐徐合之; 二曰乳坚鼻汗,则徐徐内之;三曰嗌干咽唾,则徐徐摇之;四曰阴滑,则徐徐深之;五曰尻传液,徐徐引之。”
“五欲者,以知其应:一曰意欲得之,则屏息屏气; 二曰阴欲得之,则鼻口两张;三曰精欲烦者,则振掉而抱男;四曰心欲满者,则汗流湿衣裳;五曰其快欲之甚者,身直目眠。”
四阿哥不禁怒从心头起,到底是哪个混账带坏了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各位亲
原本说好日更的;俺吃了冰西瓜进了医院
今天刚回来;先补一部分给大家~~
☆、66鸳鸯相对浴红衣(上)
胤禩遛弯回来就在院子前得到了自己四哥已经到了的消息;长长地在心里叹口气;对于即将到来的任何震惊毫不期待;可是当他看见大马金刀坐在书桌前满脸阴云的四哥时,觉得至少今天不用被教育;哪怕四哥要发火也好歹是个新样的理由,也就心平气和进来规规矩矩请安问好;等着哥哥示下。
四阿哥酝酿了半晌的情绪在瞧见弟弟恭顺的神情时已灭了一些,努力让自己不那么严厉地开口:
“小八,虽然你眼看就要成人了,可做哥哥的我还是要时时盯着你的,你也是到了该通人事的时候,可是这些东西居然明目张胆放在房里随手可取也过了吧!”
胤禩满肚子的不耐烦只是不好说出来;一个个把自己当雏儿看;都来显摆自己经验多、能耐大,恨不得手把手的教。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什么时候开始都这么娘们脾气了?难道大清朝已经不尚武艺尚房中术了?
内务府自有嬷嬷管事的来教导,何况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哪里就轮到他们操心自个儿的卧房里来?胤禩已经开始担心再过几天的圆房,院子里搞不好会有一堆听壁角的,想想就心烦。
难不成只得他们是此中老手,就自己未经人事?太瞧不起人了!也不问问自己用得上不,就随便丢过来一堆不堪入目的好意,逼着自己当天大的恩情收,阿哥所能有多大地儿藏?日日对着这些好意已经让他很郁闷了,现在再来一个兴师问罪的,得,还真是齐活了!
沉着脸也不打算解释,胤禩只是绕过他四哥,自顾进房里,把放下的床幔挂在翠螭纹龙首带钩上,压在床头小春屉里的零碎一股脑取出来,然后径直出来摊在桌子上,轻轻地说:“弟弟也觉得很是不该,就麻烦四哥回去时把这些好意顺路还给兄弟们吧!弟弟我当不得如此的厚爱!”
四阿哥本来看他自顾走人很是不忿,不论叙长幼还是论资历,自己都是稳稳压在这个弟弟头上的,自己一番劝告全被当作是春风过驴耳谁都会不高兴,何况是素来听话的八弟?
等到他看见满眼的压箱底时就明白了弟弟的失态,自己错怪了弟弟,瞧着面泛绯色的弟弟,四阿哥自觉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看着桌子脚:“他们倒是平白管闲事了,内务府自然有人来教导你,何须他们劳神?只是老八,兄弟们也是一番拳拳之心,你要知道,四哥不是没有这意思,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不然也送你这来了!”
惊讶地看着哥哥,胤禩已经忘记自己在生气什么了,四哥给自己送这玩意?他自己就是个寡淡人好不好?口齿伶俐的胤禩难得结巴了一回:“四,四哥,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四阿哥咬着嘴巴嘻嘻一笑:“自然是假的,说着哄我家弟弟开心的!” 胤禩一时松了口气,人改其常,非病即亡,果然四哥还是那个四哥。等想明白了又为之气结,就这样逗弄自己?
四阿哥扬声唤人进来收拾桌子,候在门外的白哥知道四阿哥是个精细人,自己带了几个老成的进去,瞧见桌上的稀奇物件,几人都目不斜视哗啦啦捡在匣子里,白哥才问:“请爷的示下,东西放哪去?”
四阿哥还没答言,胤禩先抢着开口:“送到四哥院子里去,给四嫂子,就说是弟弟孝顺哥哥的,也给嫂子开开眼界!”
旁边的四阿哥一下子就哽在那里,不轻不重地在弟弟的脑门子凿个栗子:“胡闹,小孩子家家的,嘴巴里胡沁,仔细揭你的皮!”
胤禩满不在乎地说:“是哥哥你说你那没合适的,弟弟这有多的,自己本来就用不着也不想用,转给哥哥不是是得其所?哥哥何必客气!”
四阿哥知道他是在耍性子,也不真跟他生气,到底是自己冤枉了弟弟,受点子小挤兑让弟弟高兴又如何?只是瞧着白哥说:“收你们库房去,别胡乱拿出来!”白哥领着众人福了一福就下去了,留下两个人给阿哥们添水添茶。
把弟弟摁在凳子上,直视他的眼睛说:“真跟四哥生气啊?四哥是担心你才过来的,想着你近来身子不好,怕你冲喜淘渌坏了自个?又看见那个才一时情急胡乱冤枉你,四哥错了,嗯?”
胤禩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看自己家这冷硬四哥低头服软,心里微微有些得意,却也知道做人切忌有风使尽舵,忙堆出满脸的委屈,嗔怒着看向哥哥:“这几日弟弟本就惊慌失措神魂不定的,又没好意思找个人商量。好容易盼的哥哥来了,不问青红皂白就一顿数落,弟弟自然难受。”
说完看着四阿哥脸上更是一副洋洋的样子兼着愧疚,马上提出自己的要求:“四哥,你怎么补偿弟弟啊?”四阿哥此刻满心都是要加倍疼爱弟弟的心思,满口子答应着他要什么都行。
胤禩因着受伤,被足足看着将养了小半月,闲的身上都要长蘑菇了,就盼着出门溜达,却也知道跟着四哥出门多半是没意思的,索性也不求他,只是笑笑说:“我还没想好要什么,等我几时想好几时再问哥哥要可好?”
四阿哥弹弹他脑门上的青皮,笑着说:“就你会讹人,要个东西还要挖空心思算计那么久,好,四哥等着你!”
胤禩笑着应了,心里却开始一阵阵的发冷,挖空心思,多熟悉的词啊,现在还笑着的脸将来不就端出副万分嫌恶的脸来糟蹋自己?
前世不就总拿奏折砸自己,说自己精于算计吗?谁能有他会算计,成天把要当和尚这句话挂在嘴边说,最后带着铁骑围了畅春园!骗了所有人,雍正才真是好算计!
自己什么都没做了,就罗织一堆罪名压下来!算计有什么错,由着他雍正任意揉搓再踩在脚底才好!敢情天下人都不算计就是盛世?自己偏偏就要算计,这一次来看看谁死谁活!
这边厢的四阿哥犹自沉浸在兄友弟恭的自我感觉良好中,想着个个都来表了番情意,唯有自己落后了,多不好啊?这样看着多生分啊?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哥哥,终于回家做了件他平日绝对不屑于干的事情!
四福晋听到自己夫君那刻意淡然的语调的时候正在奴婢服侍下拆开发髻,差点没砸了手里贵妃娘娘赏的点翠嵌珊瑚松石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