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看到叶予白睁大的眼时,他心底却只余下亏欠。
“我去给你找水,你等等。”李慕嵊说完就翻身起来,动作迅速极了。
叶予白伸手一拦没拦住,急忙就坐了起来,动作太大让他有点头晕眼花的。
“哎。”他伸手拦人。
李慕嵊怔了怔:“怎么?”
“别麻烦了,”他往回扯,李慕嵊就站住不动,眼底有些迷茫,这样子落定在叶予白眼底化作彻彻底底的笑意:“睡吧。”
这种大汗淋漓抵足而眠的日子,从前好像也有过,是什么时候呢?
叶予白眨眨眼,将李慕嵊的袖子扯紧了一点,微微笑了出来。
就算条件很艰苦,好像也没什么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感觉特别好,尤其是当叶予白醒来的时候,看到那头端着吃食走过来的李慕嵊,蓦地就产生了几分不真实的感觉,他捂着眼睛看了半天,最后噗嗤一声乐出来。
对于叶予白的脑补能力,李慕嵊已经绝望了,所以他根本没打算问,神色如常地把东西往下一放:“吃饭了。”
“你怎么不好奇呢?”叶予白非常认真。
李慕嵊揉了揉他的脑袋:“吃饭,”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吹雪和孤城都吃完了。”
叶予白戳了戳大馒头,没反应。
李慕嵊想了想便道:“我们今天要向西扎营百里。”
叶予白瞬间将馒头塞进了嘴里,差点呛死。
李慕嵊看着无奈,伸手给他端茶倒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天地良心,叶予白只是觉得要往西扎营所以必须快点,没成想就这么迅疾了。
想到这里,叶予白连忙将嘴里的馒头咽了下去问道:“怎么忽然要向西扎营?”
“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情,就是对方想要我们处于的状态,”李慕嵊笃定道,一手把馒头揪成小块递过去:“如果说不能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那么一切行动都是没用的。”
叶予白听着有理,他想了想便问道:“昨天的解药,你是从西羌人那里拿到的?”
“没错,”李慕嵊想起来也是蹙眉:“是异花教的人,那人自称叛出了异花教,现下还没有彻底了然,另外,陆小凤和花满楼来了。”
叶予白眨眨眼:“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就到了,当时你继续休息,就没让你和他们见到。”李慕嵊笑了笑,将最后一块馒头给丢到汤里,然后将汤端给叶予白。
叶予白一口一口就着喝,想了想便问道:“那么……他们为什么来到这里?”
李慕嵊望望天,根本就没问!
昨天叶予白差点毒发,他根本就没有问别的事情的心思,一心一意就只剩下如何让叶予白舒服一点了。
解毒是首要大事,李慕嵊在心底嘀咕一句,面上却还是云淡风轻地说道:“这件事一言半语说不分明,待得等下你好些了,我请他们进来说。”
叶予白没有戳穿,只是伸手轻轻戳了一下李慕嵊腮帮上的小窝,有些好笑地点点头:“嗯。”
心有灵犀什么的,简直不需要一言一语。
李慕嵊想了一秒钟,准确无误地将手碰到了叶予白的腰眼,挠了两下……
这下可好,叶予白直接倒在了床上,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陆小凤和花满楼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叶予白正襟危坐地待在床上,面容十分严肃。
陆小凤有些讶异:“你这是……中毒留下的病根?”
旁边的李慕嵊哭笑不得:“不是,”想了想又摇头:“无妨,陆兄花兄自便就是。”
陆小凤就和花满楼在旁边坐下,叶予白紧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这幅模样着实是有点吓人,半晌花满楼方才有些疑惑地问道:“所以我们今天来,是要商量什么?”
陆小凤想了想,便将一幅画摊开在桌上,示意给几人看:“这是一幅地图,是京城当铺掌柜给我的,你们看看,可能看出什么玄机?若是以我之见,倒是要……”
他伸手似乎是想在地图上轻轻碰一下,然而手往叶予白那头伸过去的瞬间,叶予白噗嗤一声终于破功,李慕嵊下意识想接上一把,结果直接被叶予白力道极大地扑到了地上,甚至在地上滚了两圈!
陆小凤目瞪口呆地看了半天,最后默然地拉住花满楼的袖口——
“我们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第二十七章 蓝衣人白衣人
不得不说,好像也只有那么一个人习惯了叶予白没事闲的就发一下疯的优秀习惯。
以至于当李慕嵊将手艰难地从叶予白身子底下抽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只剩下无奈,他抬头看了一眼陆小凤和花满楼,默默然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二位不必在意,他只是……”
叶予白咬牙切齿:“腿疼。”
李慕嵊眉头一跳,伸手将人小心地拉了起来:“又是怎么了?”
叶予白抬头看人:“好像刚刚被你挠的。”
李慕嵊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陆小凤忍住唇角的抽搐挑眉看人:“你好好歇着。”
“不不不,”叶予白努力藉着李慕嵊的手往前挪了一步坐下:“我们还有要事。”
你也知道还有要事……李慕嵊默然。
“罢了,一边走一边说,”李慕嵊伸手递给叶予白,让他能够扒得舒服一点,一边道:“大营要向西扎百里,现在再不动身,怕是要来不及了。”
陆小凤和花满楼索性便是一起。
这一回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要让异花教和西羌族无处可逃。
毕竟眼下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很容易就会掉进他们的陷阱,再不济人家按兵不动,最后耐不住的定然也是中原大军。
长途奔袭最是劳民伤财,李慕嵊也受不住。
“这副地图是从哪里得来?”李慕嵊难得地跟着坐了一次马车,也是为了照顾中毒初愈的叶予白。
花满楼在旁解释道:“这是一份西羌族人的地图,里面却是将那凌阳城中布防摸得一清二楚。”
李慕嵊看了良久,然后默然地敲了敲,他们还没有开拔多久,索性唤来传令员道:“你去帮我向曹将军要个人。”
他面色沉着冷静,让传令员怔了怔就是一个立正:“将军要何人?”
“我要一个自小就在凌阳的,而且要对凌阳熟悉的人,”李慕嵊顿了顿,唇边溢出一丝冷峻笑意:“就田元吧。”
传令官应了声是,颠颠地打马而去。
陆小凤在旁边停着,忍不住就蹙起眉心:“我们觉得应当是有内奸,不然没道理每次西羌族都能够趁虚而入。”
李慕嵊颔首,将地图一卷收了起来:“多谢陆兄花兄。”
“不必,”陆小凤淡淡应道,想了想复又补充道:“说来来的路上,听说这边出现了两个奇人。”
左右路上无事,李慕嵊也有些好奇:“哦?是什么人?”
花满楼想了想便笑道:“据说是一个蓝衣人和一位白衣人,一路上行侠仗义,却是一路向西而来。”
李慕嵊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有哪两个人是如此,索性微微颔首应道:“既是爱国志士,若是愿意加入到战事之中,我们自然是欢迎的。”
陆小凤摇摇头笑道:“只是听闻那白衣人桀骜不驯得很,不知可会来这营中。”
话说到这里也就是罢了,谁也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倒是大营都到了新的驻扎地方,田元方才赶来。
他一路风尘仆仆,看到李慕嵊便默然跪下:“抱歉将军,田元来迟了。”
田元脸上的匆忙不似作伪,李慕嵊看了一会便问道:“怎么了?”
田元这才道:“城中昨天出现了两个西羌人为非作歹被逮到了官府。”
李慕嵊眉头微微一蹙:“是官兵拿下的?”
田元也是讶然,他想了想就摇头:“听人说是一个白衣人一个蓝衣人,俱是中原装束。当时西羌人似乎是在一个酒楼里头欺负人了,被这两位大侠发现,就地扭送了,还没来得及问话人就死了。”
这个结果没来由地让叶予白微微一怔,他探出头来问道:“是这两位大侠杀的?”
田元想了想便道:“也不是杀人,似乎是那西羌人舌下本就含了毒,打了一会儿自然也就没了气。”
这就更加古怪了。
如若是死士,没道理派来做这样奇怪的事情,毕竟死士也算是珍贵得很,如若是随随便便地浪费,除非就是弃子。
更何况西羌连连骚扰边境,甚至将魔爪伸到了中原,究竟是意欲何为?眼下还没人能够了解分明。
“最近没有严防西羌人进城么?”李慕嵊问道。
田元便摇摇头:“说老实话,守也守不住,早些年也有西羌人定居在凌阳之中,两边通商也是已久,眼下出了事,却也不好都往外赶。”
李慕嵊不做声了,他看了田元良久,然后便不咸不淡地颔首道:“你知道我叫你来是做什么的?”
田元怔了怔。
陆小凤已是将一副纸笔递给他:“喏。”
田元接过去,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
就听李慕嵊道:“我之前拿到的曹将军手书,请你将城中边防彻底画出来。”
田元看了一眼那宣纸,就有些呆头呆脑地问道:“将军,这是要做什么啊?”
“你画就是了,”陆小凤托着下巴:“我们要严防死守,不给西羌人任何一点可乘之机。”
他这次没了话说,只有点无奈地举起笔来,挠挠头复又小心地落下笔去。
“对了,”花满楼温朗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你知道异花教么?”
田元没动弹,半晌方才抬起头来:“异花教?”
“嗯,不知道也是无妨,”花满楼微微一笑:“你继续就是。”
自打几人说完了话,田元的动作就愈发谨慎起来,他一笔一笔轻轻勾勒着,半晌方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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