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原本美丽性感的面容扭曲了的杜央，片刻后说：“我以前到底是什么样？你说过，我一直很爱你，我怎么会对你三心二意？怎么会欺骗你？死性不改又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我以前到底是什么样？”
这些问题似乎把杜央从歇斯底里的状态中唤醒了，杜央愣了一下，看着方飞飞一只手掩着自己的面孔，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刚才那一瞬的激愤，让她一下子想起来方飞飞的可恨，潜意识里的仇恨又控制了她的大脑，理智回归后，她甚至都记不太清楚刚刚自己说了什么。
方飞飞却站了起来，站在她面前，眼眸深深的望着她，说：“告诉我，我以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杜央慌张了，急忙说：“我刚才只是太生气了，你不要当真。”
方飞飞却摇了摇头，刚刚杜央的样子确实把她吓到了，她直觉觉得刚才的杜央才是真实的杜央，平常体贴有加的杜央不过是伪装出来的。方飞飞一反常态的没有哭，也没有心痛欲绝，她看着急忙辩解的杜央，转身上楼去了。
因为她心里清楚，不管她怎么问，杜央是不会对她说实话的。
杜央急忙跟着她上楼去了，方飞飞沉默着，抱起来自己的被子枕头，镇定的对杜央说：“央，我想暂时分开睡。”
杜央急忙说：“不，诺娜，刚才我真的是太生气了，想到别人那样对你，我很嫉妒，我错了，我道歉，你不要生气了好嘛？”
方飞飞摇摇头，说：“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很吃惊，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可我以为，在我受到伤害之后不因该被责骂，是别人伤害了我，我本身没有做错什么，更何况，你说你爱我，为什么反而在我受伤的时候还要再伤我一次，我不懂。”
她抱着被子出去了，杜央焦躁的在墙上捶了一下，为自己前面的失控，懊悔不已。她懊悔，不仅仅是因为给方飞飞的伤痛雪上加霜，还因为她失控之下说了不该说的话，方飞飞本来就一直再追问她的以前，现在她更定会想的更多，这意味着，戏有可能演不下去了，那么她就要失去方飞飞了，失去她自以为建立起来的这个家一样的空间。
不过她也知道，如果还想留着方飞飞就不能操之过急，她得多花一点耐心弥补今天所犯的错误。
谎言很脆弱，一个不小心，就会露出破绽。
然而方飞飞和杜央分居，却是有目的的，她觉得她和杜央在一起，什么也不会知道的，因为在杜央身边，她没有任何自我空间，白天有大群的保镖跟着，有佣人跟着，晚上睡在杜央身边，似乎所有人都在围着她转，但是她觉得她是隐形的，被围着转的那个人是一个符号，这个符号对杜央有很大的象征意义，所以她非常重视，因为她重视，所以在她手里吃饭的每一个人也都很重视。
可她仅仅是个符号而已，真真的那个人，到底到哪里去了？
深夜，她从房间里偷偷溜出来，确定身边没人之后，她悄然找到了方立的房间里，轻轻摇醒了方立。睡梦中的方立迷迷糊糊揉着眼睛，看到方飞飞惊奇的说：“妈妈，你来看我啦。”
她很欢快，因为方飞飞已经有很久没有陪她睡觉了，方飞飞笑着说：“今晚我陪你睡觉好不好？”
“好。”方立急忙挪到了床里面，给方飞飞空出一块地方，方飞飞上了床，说：“小立，你给我妈妈讲讲以前的事好不好？”
“好啊，以前你会带着我跟林老师去树林玩打仗，玩的可开心了。”
“林老师是谁？”
“你不记得啦，她名字叫林芳菲，做的饭好好吃，可你只会煮面条给我吃，好难吃。”
方飞飞心里一动，想起昨夜伏在自己身上痛哭的林芳菲，她那时显得痛苦而无助， 但是方飞飞看她像隔着透明玻璃，看得到她的悲伤的表现，却不明白那悲伤从何而来。
也许她早该向方立问清楚这些事，但是一直以来，杜央都不会给她机会问，而且方立身边的保姆，总是会在方飞飞问起点什么的时候，恰巧插些话，然后把方立带走，而那时她还懵懵懂懂，什么也不明白。
一个声音在她心里响起：“杜央在骗我。”
另一个声音也在她心中响起：“杜央永远不会害你。”
究竟哪个才是真实？那个才是虚幻？方飞飞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林芳菲再一次接到了方飞飞的电话，她一听到是方飞飞的声音，一个激灵，人都跳了起来，不等方飞飞说什么，就说：“对不起，对不起，那天晚上我真的不是想伤害你，我只是希望你能记起点什么，那个时候没能想到会给你造成伤害，我现在非常懊悔，对不起。”
电话里却传来方飞飞冷淡的声音，说：“我想让你教我用电脑。”
她想看看杜央的电脑里面都有什么，可她不会用电脑，她所懂的知识现在连方立都不如，她可能连最简单的按那个按钮才能打开电脑，都需要有人教她。
林芳菲听着，愣了一下，随即说：“好，我教你。”
方飞飞却说：“但是这次，不要在试图带我走，我只想知道我是谁，等我什么都明白了，去哪里，我会自己选择的。”
林芳菲再次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理清了思路，说：“明白，只要你肯面对这个问题，我会无条件支持你的任何选择。”
方飞飞挂了电话，林芳菲几乎喜极而泣，激动不已的先把这件事告诉了费密，费密急忙问：“她说了在什么地方见面嘛？”
林芳菲说：“她说她有机会出门的话，会告诉我她会去哪里，然后我再想办法和她碰面。”
“我马上打报告，调整计划。”费密转身去打报告了，林芳菲又按耐不住欣喜，直接打电话给了王莉旎，王莉旎接通电话，林芳菲激动的把这件事跟王莉旎说了一下，王莉旎听了半响，打断了她，说：“你都语无伦次了，你在我这里没必要高兴成这样。”
“什么意思？”
“你得让梅子灵看到你这副激动的语无伦次的德性，让她知道因为她的些许垂青，你就兴奋的足以死而无憾了。”
“呃。。。。。。。”林芳菲无语，以前她不是扮演王莉旎口中那个施舍点垂青与人的人嘛？不过想想，换做以前，她看到别人因为自己一点示好就激动兴奋不已，她即便不爱这人，多多少少也会对这人有点怜惜的。她说：“师傅你真行。”
“你现在别当自己是那个要人捧着的小女人了，把你以前的心气全放下来，然后拿出无坚不摧的勇气来！”夏天虹负责行动指挥，王莉旎却是她的情感指导，追女人，她还真要从头学起。
作者有话要说：抽打之。。。。。。。。。。。
68第六十九章
接到报告的夏天虹要求和林芳菲单独连线；林芳菲急忙接线；屏幕上夏天虹板着脸；说：“再见到子灵；你给我安分一点！子灵现在落到这样的地步，你还要雪上加霜，你心长哪去了？”
林芳菲没敢吱声；夏天虹又说：“我派你出这个任务是因为她心里有你，希望你能触动她；而不是让你这样胡作非为！”
林芳菲只好说：“我知道。。。。。。”
“对于这件事我很生气；只不过现在引发的结果是良性的，所以这件事暂时不予追究；但是如果在发生类似的事情，马上取消你的任务。”
“明白！”林芳菲急忙答应，夏天虹板着脸，挂线了，林芳菲心里却不舒服起来，她吃醋了。跟林芳菲说话时夏天虹的那口吻，那态度，充满了私人情绪，简直就像大房教育二房要体贴相公一样，不过这件事林芳菲真做错了，没话可说，只能听教训了。
林芳菲的腿伤还没有好，她接到了方飞飞的电话，电话里方飞飞告诉她，杜央要带她去逛商城，林芳菲意外，不过马上回应：“知道了，到那天我会想办法见到你的。”
带方飞飞逛商场，这是杜央首次这样做，这背后对杜央来说必定蕴含着什么意味，林芳菲坐在那里想了很多，没办法，她既然涉足到了这 个凶险叵测的世界，就必须计算清楚每一点细节所代表的动机。
杜央很显然是一个疏离于感情的人，她的感情投入靠的是计算和更多的外界因素，比如她的美貌，她的能力，所以在以前，当对方也是别有用心的人的时候，是很容易被她钓上钩的，而这也是她的弱点，只有别有用心的人，才能让她觉得真实，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她面对的方飞飞简单到像是一张白纸，纯真美好，而且这种美好的真实度达到了百分之百，这一点对别人来说似乎是无足轻重的，但是对杜央的意义却不同寻常，使她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美好的事物存在的，人之本性除了残忍，还有善良和真诚。
但是这些好的东西却让她手足无措起来，因为处理正常的感情问题，对她这种人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而这次发生在方飞飞身上的事情又让她预感了到了莫名的巨大的危机，她还是想继续紧紧抓住方飞飞，所以她只能从模仿别人的处理方式开始，比如花钱，用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名牌和珠宝来讨方飞飞的欢心。
在这点上，她显得如此生疏，笨手笨脚，连最基础的问题她也无法考虑周全，比如现在的方飞飞其实更本没有物欲的概念，如果她是个孩子，就是一个处在连审美都没有形成概念的年纪的孩子，杜央给她买三万块的套装，在她眼里其实跟地毯上十块钱的衣服没有区别，杜央给她买足重的宝石，在她眼里那些不过是带色的玻璃。
只要有钱，一掷千金算什么，可惜她没想过，她想买到的这样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昂贵的东西，可遇而不可求。
在商场里，杜央带着方飞飞一个柜台一个柜台的看，杜央一边看商品，一边看方飞飞的神色，方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