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点点头,道:“的确是西门吹雪的性格。”
闫五更道:“我虽不知道我医好叶孤城的时候他去了哪里,但我知道,现在叶孤城或许会在哪里。”
陆小凤问道:“他会在哪里?”
闫五更道:“西门吹雪在哪里,他就会在哪里。”
陆小凤有些疑惑,他好像有些懂了,但似乎又不懂。
闫五更道:“听说西门吹雪的妻儿被人绑架。”
陆小凤道:“你是说,他去救西门吹雪的妻儿?”
闫五更哈哈大笑起来,他道:“都说陆小凤是浪子,但我却说你是个好心的人。”
他没有猜测是叶孤城绑架了西门吹雪的妻儿。
他只猜,他是去救。
陆小凤道:“叶孤城是枭雄,不是个小人。”
闫五更道:“叶孤城不会去救西门吹雪的妻儿,叶孤城要救的人,一定是西门吹雪。”
陆小凤大惊,道:“西门吹雪有危险?”
闫五更道:“我不知道。”
陆小凤见他神秘莫测,道:“那你为何这样推断。”
闫五更道:“能绑架西门吹雪妻儿的人,若没有办法将西门吹雪置于危险之地,就是将自己置于死地。”
陆小凤的脸色忽然很难看。
他已经许久不知西门吹雪的消息。
江湖中,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但没有消息,并不代表没有伤口,没有杀戮。
闫五更道:“陆小凤,你知道不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陆小凤讪然道:“我的优点有很多。”他虽然这样说着,但他有些心不在焉了。
闫五更道:“你的优点太多也抵不过这一个缺点。”
陆小凤问道:“什么缺点?”
闫五更道:“你太在乎朋友。”
陆小凤笑起来,道:“若没有他们,我又怎么会是陆小凤。”
闫五更知他真心真意,问道:“那花满楼呢,若没有花满楼这个朋友,你还是不是陆小凤?”
陆小凤不再笑了,其实他的嘴角还漾着方才的半分笑意,只是那笑意里满是怅惘。
他抬抬眼,说道:“若没有他,我恐怕是个永远无法落地的呆鸟。”
他忽然又笑了笑,酒窝有些深深浅浅的阴影,徒增伤感。
他收敛了笑。
他非常认真的对闫五更道:“我想离开这里。”
闫五更道:“去找一个人?”
陆小凤道:“是。”
闫五更道:“你应该先去找花满楼。”
陆小凤摇摇头,道:“我必须要先找到一个人。”
闫五更道:“叶孤城。”
陆小凤点点头。
第39章 花家三哥
如果一个答应帮你做两个月事的人,没有坚持到最后,又许诺说最后再为你做半年的事,你会不会相信他?
闫五更相信了。
因为说这件事的人是陆小凤。
陆小凤是个信守诺言的人。虽然他刚刚背弃了一个诺言。
这很糟糕。
可惜闫五更并没有觉得陆小凤也是个糟糕的人。
虽然陆小凤的确是个糟糕的人。
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了。
闫五更喜欢这样的人。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小女孩哭了起来。
陆小凤笑了笑,说道:“小丫头,你知道你赚了多大的一笔还哭。以后我有半年要天天对着你这样一个小丫头。”
小女孩哭道:“你骗人。”
陆小凤道:“我哪里骗人?”
小女孩道:“你明明说要陪我两个月,可现在明明没有到,你却要走了。你又说半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小女孩都不相信陆小凤的话。
只有闫五更才会相信陆小凤的话。
陆小凤道:“你想想看,我现在走因为没有做到答应你的事,所以以后会用半年来补偿。这不是两件事,其实还是一件事啊。”
他哄女孩子很有一手。
包括小女孩。
他很有天赋。
小女孩觉得他说的好像没错。
她马上不哭了,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陆小凤道:“很快。”
小女孩问道:“很快是多快?”
陆小凤道:“像剃胡子一样快。”
小女孩笑道:“剃胡子很快吗?”
陆小凤拿她的手摸摸胡子,道:“就这样,呲呲几刀,胡子就剃掉了。”
小女孩很开心。
但她不知道,别人剃胡子很快,但陆小凤的胡子就剃的不快。
陆小凤的胡子又剃过几次?
若被花满楼知道了,一定会说他连小女孩都要骗一骗。
但陆小凤一定会说,我哪里有骗她,我说的都是真话。
陆小凤并没有骗她。
陆小凤要找的人,并不是别人一剃胡子就能见到的人,是只有陆小凤剃掉胡子才能见到的人。
落霞谷并不算近,要找西门吹雪,必须要先去落霞谷。
一切总归要从根源找起。
日夜兼程,需要两日。
没有人可以认出他。
他已经不是陆小凤。
他的脸上带了闫五更的人皮面具。
闫五更的易容技艺很高明。
那张面具一戴到他脸上,就像是沾了一层水。只要晾干,就是一张新的面孔。
但即便如此,他的路也并不太平。
一个人是不可能不休息的。
一个人即便换了面孔,耳朵却还是原来的耳朵。只要是耳朵,便能听得见一些东西。
陆小凤听了太多他不愿听不愿想的东西。
但这亦由不得他痛苦,他遇到的,又何止是如此的事。
到夜间住店,已经三更时分,忽然有人大喊,出人命了,快来人!
陆小凤睡得并不深,从窗中便跃了出去。
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只有忽明忽暗的灯火。
陆小凤问一个奔跑的人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那人惊恐道:“有人死了,被人杀了!”
陆小凤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又道:“我因为送货误了时间,回来的太晚,就从城北的树林穿小路过来,不料中间看到有两个人争斗,正走着,却忽然看到一个人已经倒地,想必是死了。我怕另一个人杀了我,就飞快的跑来了。”
陆小凤见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你这样边喊边跑,凶手不是马上知道你看到了,来杀你吗?”
那人经陆小凤一点,吓得一身汗,只觉得自己傻笨,竟一脸死灰。
陆小凤见他吓成这样,笑道:“既然这样你都没死,可见那人根本不想杀你,你还是快些回家吧。”
那人一想也是,脸色缓和了一些,却还是心有余悸,道:“方才你不知道那人有多厉害,还说些五弟七弟,说要杀那人的满门。哎。”
陆小凤直觉不对,问道:“五弟七弟?你有没有听到凶手说对方的姓?”
那人道:“我不知道,或许姓华吧。”
华?花?
陆小凤暗叫一声不好,急道:“树林在哪?”
那人往身后一指,道:“就在城北,你不要去,那凶手可能还在,会杀了你,我们去官府报官!”
他哪里拦得住陆小凤。
陆小凤早已冲进树林。
暗夜林中树影斑驳,有些恐怖阴森,陆小凤不管这些,已经冲进树林深处。
他跳跃着找寻,终于在林中一角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躺在地上的人。
他跳上前去,透过细微的月光,看到躺着的人是个穿着淡蓝衣衫的公子。
只有他,再没有其他的人影。
陆小凤忙俯下身,见那人面色蜡黄,已经没有鼻息。
他再一瞧,更是大惊。
那人端正模样,眉眼清俊,看起来与花家几个公子竟有几分相似!
陆小凤见过花家五哥六哥,亦觉他们与花满楼眉眼有几多相似之处,这人虽不是花家的五童六童,却的确像是花家的公子。
他一手摸上他腰坠,那碎玉上隐隐刻着一个花字。
他竟是花满楼的哥哥!
陆小凤顾不得那些,看他已无鼻息,又探他颈脉,竟隐隐有极细微的跳动,陆小凤大喜,忙点住他几处大穴,运功帮他过起脉来。
他瞧他身上并没有刀剑伤口,亦无暗器所破,正思量他是伤了哪里,那公子却猛然吐出一口血,黑如重墨。
他中了毒!
陆小凤又点他几个穴位,护住心脉,将气劲用在几个要穴封住毒气。
他想了想,忽然想起临走时闫五更的孙女塞了几枚药丸给他,悄悄道:“这是爷爷练的能解奇毒的药,虽然解不了唐门的毒,但解其他的毒一定没什么问题,你一定要活着回来陪我玩半年。”
那小女孩被他当初来的样子吓怕了,觉得下次他来也一定会剩不下半条命,便将这药给了他。
他还问道:“为什么这药不能解唐门的毒。”
那小女孩道:“爷爷说唐门的毒里有几味特殊的毒物,他就想尽办法避开这些毒物的解药,所以无论如何也解不了唐门的毒。”
闫五更为了不解唐门的毒,竟也这样费尽心思!
陆小凤便将那些药丸收了,揣在了怀里。
没想到此刻他竟真的用上了!
不管他是不是中了唐门的毒,总要试试看。
他捏住那公子的嘴,将那药丸放了进去。
不多时,那公子又呕起血了,都是黑如重墨,十分骇人,若是旁人看了一定吓的脚软头晕。
他吐了数口,终于渐渐有些血样的鲜红。
陆小凤见他终于脱离了危险,忙又运功替他活络经脉,运行周天。
他虽脱离了危险,但失血太多,面色虽不是蜡黄,却更是苍白。
陆小凤将他染脏的外衫脱下,忙背起他来,向客栈奔去。
他握了那公子的右手,只觉上面几多厚茧,定然是练功留下的,这样想来再一碰触,竟一下惊觉,这是多年修习暗器才会有如此不匀称的老茧。若是习剑,虎口和掌心握剑处便会有茧,但暗器却多有形状,样式各异,手上的茧亦不规则。
是三哥!
竟是花家三哥!
花满楼曾言,花家之中,唯有三哥喜好暗器,自幼习得,暗器手法也是当今难得的好手,除了他还会有谁?
只是不知为何,方才树林之中,并未看到任何暗器痕迹。
难道三哥方才并没有出手?
莫不是在进树林之时,已经中了毒?
陆小凤想了一想,亦是不解。
此刻三哥虽然已无性命之忧,但亦伤重,陆小凤同是焦急。
他奔到客栈,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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