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刚才贵哥的蛊虫在片刻之间就被安常笑的一股阴煞给吞噬了。
所以,安常笑并着孟铮趁着众人还在搽鼻涕、抹眼泪的同时,不露痕迹的朝外退去了一段距离,也让贵哥和古马老爹远离了自己。
“这位小姑娘,我这儿子从小就被惯坏了,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别放在心上。”古马老爹连正眼也没瞧一眼气鼓鼓的贵哥,反而在众人错愕注视中,对着眼前着这个小姑娘赔礼道歉。
“阿爸!”摸着被敲得生疼的脑门,贵哥不服气道:“这小女娃不仅抢了我的毛料,还说是块废石头,你说,要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在贵哥的眼里,无论是寨子里还是在赌石场,单凭他们蛊苗的身份就足以使人忌惮,就连地头蛇鬼三都对他谦让几分,可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阿爸偏偏对这个小女娃恭敬有加,这真的让年轻气盛的贵哥消不了气儿。
就算这个小女娃长得挺美的,可在贵哥的眼中,她就是抢了他心爱毛料的罪魁祸首,一个傲气的白眼儿朝着安常笑翻去:“真不知道阿爸是怎么想的,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说什么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哼——!我看是仇人才对!”
“你这小子,真的是撞南山不回头!”古马老爹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还是一脸的懵懂莽撞,高举了手想要再敲给他一个爆栗,好把他给敲醒,却被身旁心疼丈夫的儿媳妇彩云给拉住了衣袖。
看着常年辛劳的彩云满脸的担忧,古马老爹不由得长叹一声,放下了手:“哎——,都怪你阿妈死得早,留下你这个独苗,这些年真的是把你给惯坏了!”
转过头,古马老爹将小灰瓶子盖好,交给的一旁的孟铮,对着安常笑再一次的赔礼道:“今天是事都怪我儿子太过莽撞了,不过幸好没伤着小姑娘你,这个小瓶子,就当是我老汉的赔礼,别的不敢说,在腾冲境内拿着个这小瓶子,说是我七角寨的人,恐怕还没人敢来找你们的麻烦。”
孟铮见古马老爹递过来一个窄颈宽肚,灰白发暗的瓷面上刻着一只线条简单,却十分形象的独鳌蝎子,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蛊苗的东西,连当地人都不敢轻易碰触,更可况刚才贵哥的那一手迷烟,简直就让人防不胜防,这小瓶子,孟铮说什么也不敢伸手接。
“啊,这不是七角寨里神婆的药瓶吗?”周围早就有眼力好的人惊叫出声。
这一声,让众人的眼光都注意古马老爹手中的小瓶子上。
“恩,别人不敢说,可如果是古马老爹拿出来的话,这恐怕就是真!”一旁有见识的人也肯定道:“这神婆有着一手的好医术,她配置的药更是能起死回生,不少被大医院判了死刑的病人就吃了这么一小瓶子的药,居然就痊愈了。”
“哗——,”周围的人惊诧万分,“真有这么神奇的药吗?那这神婆不就是活神仙了?”
“恩,是真的。”一旁的赌石场老板忍不住开口了:“我家的老阿爹今年八十了,前些日子中风偏瘫,跑遍了大医院可就是没辙,但自从吃了古马老爹送来的药,你们瞧,这不是好好的在搬毛料吗?拦也拦不住,说什么老呆在家里,骨头都软了,非要出来透透气不可。”
众人随着赌石场老板的指点,朝着一旁精神抖擞浑身是劲儿,忙着搬毛料的老人瞧去,这劲头,看起来简直就不输一旁的年青小伙子。
“呀,真的有这么奇效吗?”一旁有人已经按耐不住了:“改明儿我去求这神婆一瓶药吃吃,就算是多花点儿钱,但只要能年青个十岁也值了,哈哈哈……。”
就在众人都兴奋的想要去见识这神奇的苗医神婆时,一旁有人却泼冷水了“不过,我可是听说这蛊苗寨子可不是寻常人能进去的,去寨子的路只有蛊苗知道,而且一路上还有数不清的雾气毒瘴和深潭,一个不留神,没见着七角寨,恐怕就在半路喂了山猫!”
这人接着说道:“不说这蛊苗寨子的规矩多,这神婆的脾气也是十分的乖张难测,就算是你病得快要死了,如果不巧那天她的心情不好,就算是你在她的脚边咽气,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运气不好的话,还会嫌你要死不活的样子太碍眼了,撒下一片蛊虫,能瞬间把人啃成白骨!”
“啊——!”一想到被万蚁蚀骨,众人都立马闭上了嘴。
所以,这独鳌蝎子就成了七角寨神婆的独特标记,只要是认识蛊苗的人,没有一个不敬畏,有它傍身,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孟铮的眼底,那犹豫之色更加明显,到底接还是不接?可真的是把这个久经商战的精英给难住了。
“孟叔,没事的,”安常笑开口了:“这是古马老爹的一番心意,咱们就收下吧,在以后的日子里,咱们可能少不了它的帮忙。”
看出了孟铮眼底的犹豫,安常笑径直伸手接过了古马老爹的小药瓶,让孟铮装在了随身的旅行袋里。
还有一点,安常笑没有和孟铮点破,这绛香是味极其稀有的药材,几滴就能克制霸道的鼠尾草迷香,让众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清醒,如果能让这绛香在现代医学中发挥它的作用,也不失一件幸事。
况且,宏盛集团的旗下,还有一家技术精湛、设备和医师与国际接轨的大医院,如果能带回去研究的话,会让这古老的植物在现代医学上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刚才的那只倒霉的蛊虫,才被贵哥放出来,瞬间就被安常笑的阴煞给灭了,想必这一切也没逃过古马老爹的眼。
在这腾冲内,恐怕还没有人能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能摆脱蛊虫,就算是放蛊的人要解蛊,恐怕都没这么轻松,如果一个不小心,反而会被蛊虫反噬!
尽管古马老爹不知道为什么贵哥的蛊虫会瞬间消失不见,可是他却明白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眼前的小姑娘能不动声色的拍下四十万的毛料,并且在地头蛇鬼三的威吓要挟下仍然能镇定自若,这小姑娘一定来历不凡。
古马老爹断定,如果安常笑这么肯定的说这块开窗明料是废石头,那这毛料一定没有出绿的可能了。
见安常笑神色如常、大大方方的接过了小药瓶,古马老爹眼中也有一丝赞许之色,转眼瞧了瞧自己的儿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小姑娘,今天如果没有你,恐怕我这败家子就真的要花光积蓄买块废石头,到时候可真的是倾家荡产,血本无归了!”
安常笑见古马老爹虽然是蛊苗出身,却没有仗着自己特殊的身份耀武扬威,反而格外的通情达理,怪不得会在苗、汉两族内有着这么高的威望,安常笑也不由得心生敬重,朝着古马老爹会意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贵哥见自己的阿爹朝着一个小姑娘赔礼道谢,而且还是一个抢了自己毛料的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却害怕再挨上一个爆栗,只得瘪着嘴嘟囔道:“阿爹,这毛料明明就是出绿切涨了,要不是这小女娃横插一脚,说不定现在我早就抱着毛料数票子了,你怎么反过来还要谢她?”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古马老爹见自己的儿子还是这么的不开眼,真的是恨铁不成钢,气的手直哆嗦,恨不得立马两个耳光过去好扇醒这个想要一刀暴富的混小子。
可偏偏贵哥就硬着脖子,拗着头,满脸的不服气,一旁有人更是在煽风点火:“贵哥说的对,咱们大伙好歹也是摸了几十年的石头了,眼瞧着这料子出绿了,这小女娃娃怎么就说块儿废石呢?这不是存心找茬吗?如果她不说个明白,恐怕大伙都不会答应!”
安常笑抬眸望去,只见一脸奸诈的鬼三双手抱臂的站在人群中,出口挑衅着,周围更是有不少的人也被他煽动起来,朝着安常笑和孟铮围了过来。
看来,今天如果她不说出什么来,恐怕这赌石场那么容易就出得去了。
贵哥见有人支持他,更加觉得自己腰板硬,也不顾的古马老爹的爆栗了,双手叉腰,两脚大开的站在了安常笑和孟铮面前,大有‘你不说就甭想走’的架势。
孟铮见状不妙,忙上前一步将安常笑给护在了身后:“大伙有话好好说,我这侄女年纪轻,不懂事儿,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孟某在这里赔礼道歉了,这一点小小的心意,就请大伙喝喝茶、消消暑吧。”
孟铮将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掏了出来,大概有近万元左右,原本指望着能破财消灾,可偏偏有人不想这么轻易地将他们放过。
鬼三伸出短胖的大手,一把将孟铮手里的钞票给打落在地上,崭新的百元钞票顿时像一只只红白相间的蝴蝶一般飞落满地:“呵!你这是来打发要饭的?!想用这么几个小钱就让爷消气?”
一旁的众人在鬼三将孟铮的话特意的曲解挑衅下,也都被激怒了,纷纷挽起了袖子,迅速的聚拢了过来。
顿时,大棚内气氛剑拔弩张,愤愤不平的众人都要找安常笑讨个说法,今天就算是古马老爹想要护着安常笑,可毕竟众怒难犯,就算是他蛊苗的身份恐怕今天也难护她周全。
孟铮急的一脑门的汗,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只懂得在商场上浴血拼杀,何时凉膀子跟人打过架?可偏偏几个能打的人都不在身边,身后的安常笑才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如果真的动起手来,恐怕结果真真的不妙啊,急得他手脚无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被护在身后的安常笑见孟铮身躯不住的颤抖着,心中一暖,一缕温润的纯阳之气将孟铮笼罩其中,片刻,孟铮惊异的发现自己心中似乎充满了底气,手也不抖了,心也不慌了。
安常笑越过孟铮,来到众人的面前,开口道:“我自己花了四十万买的毛料,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也不会说它是块废料,如果各位还坚信有些人断章取义的误导,那我安常笑也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见安常笑一脸的淡定,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环手抱臂的贵哥也不想说他是以少欺多,也冷哼回道:“今天如果你能说得清楚最好,否则的话……哼!就别想走出赌石场大门!”
贵哥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