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言下之意,是在说安世英的案子,不仅出了人命,而且已经惊动了省里,就不是那么轻易的就可以花钱保释出去这么简单了。
说罢,这旁边的女狱警黑着脸,就要上前将安世英重新带回铁窗内。
“不,我不让大姨走,我不让大姨走!”眼见又要分开,焦急万分的安亚心哭喊着紧拉着安世英的手,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这,这怎么会出人命呢?哎——”一旁的唐妈妈也感到手脚无措,担忧的说道。
冷哼一声,于建安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开口说道:“我说安小姐,就算是你和宏盛集团的杜董关系好,可这这国法如天,我看今天咱们也只能照章办事了!”
说罢,身后的女狱警将一副沉重的手铐“咔嚓——”一声,铐住了错愕无比的安世英手上,将她朝着铁窗里蛮横的一推:“进去!”
“呜呜呜……大姨,大姨!”还在紧紧拉着安世英的双手,说什么也不肯放的安亚心几乎就要哭得背过了气。
于建安皱着眉,带了一丝怒气的说道:“这谁家的小孩,怎么在这里撒野?还不赶快将她赶出去?!”
说话间,又有几个轮值的女狱警上前来,场面顿时混乱了。
“慢!”一个清冽的女声,响彻了才几平米的探望室。
这一声中,带着一分纯阳元气直把众人的耳鼓给震得生疼。
众人都不知觉的停了手,眼看着面前冷冽着一张小脸的安常笑,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那张小脸上虽然没有一丝的表情,可一股令人胆颤的寒气,从她的双眼里爆射了出来。
冷冷的朝着四下一扫,见周围都安静了,安常笑这才开口:“既然说那老人的暴毙是和我大姨有关,那么根据我国诉讼法中的‘举证原则’,还请拿出确凿的证据,这才能让我们家属心服口服!”
“这……”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着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于建安都有一种敬畏的心情,在她的节节逼问下,自己反倒没了言语,只得将目光转向了他身旁的肖队长。
这肖队长也是略略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虽然有些惊异她对这看似繁复的刑法这么了解,但还是依言将手中公文袋里的一叠资料给展示了出来:
“这就是被告安世英替原告开的医嘱和原告的医院报告,安世英已经严重违反了行医守则,涉嫌非法行医,而且导致了原告突然死亡,所以依法予以逮捕!”
这肖队长也算是个办案无数的人,虽然面对一个小姑娘却没有一丝的敷衍,将所有应该告知的东西,一一将给了安常笑听。
闻言,安常笑也皱起了眉头,就从肖队长手中的资料上看,那邻居家老头的死亡和安世英的开方似乎有脱不了的干系,要想让安世英平安的出狱,恐怕……
片刻之后,安常笑抬头朝着肖队长不卑不亢的问道:“请问这资料能暂时借阅一下吗?”
肖队长沉吟了片刻,也爽快的答道:“这些都是复印件,只要不带出探望室,可以看。”
略略点头,安常笑待着一丝感激接过了资料,仔细的审阅起来。
一旁的于建安黑着脸,略带不满的说道:“肖队,你这样做恐怕不合程序吧,再说了这些资料也应该给律师或者他们家的大人,怎么就这样轻易的交个一个连初中都没毕业的小姑娘?!”
那肖队只是一个副处级,而于建安却仗着自己官大一级,想要对他呼和施令,却不料又碰了一个硬钉子。
肖队长还是一副冷淡严峻的表情:“难道于常委不知道这‘举证原则’吗?谁主张谁举证,就算是省刑警队接手的案子,到了法庭也一样要将这些东西交呈法官和被告。”
吃了一个瘪的于建安还没缓过气,肖队长又开口了:“还有,虽然肖某只是个普通的公安民警,但却只负责向省委张书记汇报工作,如果于常委对肖某的工作有异议的话,你可以直接向张书记提出建议!”
这一番话,说得不冷不热,却实实在在的令于建安像吃了一个铁称砣般的堵心。
不死心的于建安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安常笑的给打断了:
“肖队长,如果现在被告方对这些证据提出质疑的话,不知道能否推翻举证?!”
“这,这当然可以!”再次被安常笑的冷静果断给小小惊讶了一下的肖队长点头道。
“好!”一抹淡淡的微笑后,安常笑指着材料里一份控诉资料说道:“肖队请看,这原告控诉我大姨非法行医、草菅人命,但据我所知是在那原告一家再三哀求后,并明确知晓我大姨没有行医资格的前提下,为了贪图方便,几乎是硬逼着我大姨开具了这份药方,而且事后,我大姨并未收取一份的诊疗费用,这非法行医的一说,不能成立!”
“这……”肖队脸上也浮现出犹豫的神色。
一旁的于建安急了:“可是,这药方确实是出自被告之手,也确实照成了原告的死亡,这是不争的事实!”
“呵,是这个药方吗?”安常笑从资料里抽出了一份字体娟秀的纸张,冷笑道:
“于常委看好了,这个藿朴三仁汤里面的藿香、厚朴、法夏、茯苓、杏仁、苡仁、白蔻等药材,都具有发汗解表、理气健脾、调整胃肠的作用,而且这剂量对于老人来说,也是十分适中的,如果不信的话,请肖队可以拿着这药方,去医院里找任何一个医生查验!”
“至于这原告猝死一事,这医院的报告单上明确的写出,老人临死的症状是头晕、头痛并且出现血压下降、瞳孔散大、心律失常等症状,这是典型的呼吸系统衰竭的表现,而引起这种中毒反应的,恰好与南天竺这味有毒草药的误服症状十分一致!”
听安常笑说道这里,肖队的脸色更加的凝重。
一旁的安世英等人的眼中也露出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这南天竺和药方里的白蔻外形十分的接近,常人非常容易混淆,”安常笑接着开口道:“况且我大姨只是开具了药方,这抓药的事是原告自己一手打理的,如果出了错,也是他们,怎么能全都归咎到我大姨的身上?!”
这一番话,就像是一击重磅炸弹一般,瞬间将于建安给炸蒙了。
办事素来果断的肖队长略略思索了片刻,立马拿起电话十分熟练的拨打了几个电话后,沉眉说道:“我已经致电医院,将安小姐说的疑点尽数反馈,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的!”
“那就多谢肖队长了!”安常笑点头示意,表示了自己的感激。
“恩,不用客气,这只是我分内之事。”肖队长也淡淡的回应道:“我们刑警绝不会放过一个罪犯,但也不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如果待会医院里的检验结果和安小姐说的不一样,那么这被告安世英我们还是会立即押往省里!”
听着他不带感情的陈述,一旁的唐妈妈等人,原本放下的心,又瞬间提了上来。
转身轻轻拍了拍唐妈妈的手背,安常笑示意她们放心,随后就只需要静静等待医传来的消息。
片刻之后,肖队长的电话,响了!
肖队长在众人注目下,接了电话,面色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意味,看着安常笑,开口说道:
“确实如同安小姐所说的,尸体检验报告和血液病理报告都显示死者是误服了南天竺这种有毒草药才毒发生亡的,和被告安世英没有丝毫的关系!”
“啊——!世英,我们终于沉冤得雪了!这真的要多些菩萨保佑啊。”一旁的唐妈妈见状忙阖手直念阿弥陀佛。
“大姨,咱们终于可以回家了。”安亚心也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围着取下手铐的安世英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两眼含泪的安世英看着刚刚在生死一线救了她的安常笑,哽咽道:“笑笑……大姨多谢了!”
安常笑面带淡淡的笑意,宽慰道:“大姨,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
“不过,”话头一转,安常笑的眼中带了一丝寒意:“这件事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原本已经准备离开的于建安,一听见这话,没有由来的心中一咯噔!
“肖队长,这非法行医就要被抓进看守所,可是不知道擅闯民宅强抢财物算不算的上是刑事案件?!”安常笑看着某人,意态闲闲的开口道。
“恩?有这种事?!”肖队长皱眉道:“根据我国刑法,如果将他人的财物以暴力等手段强行私自占有的话,根据数额的大小,是可以量刑的。”
“哦?”安常笑眉角一挑,两眼泛光的朝着安亚心问道:“当日家里被强的东西里,有什么值钱的?”
“恩——,”瞬间看懂了笑笑姐眼中递过来的暗示,安亚心皱着眉头,咬着嘴唇一回想片刻后,立马说道:“我家有台黑白电视机、还有一台缝纫机、还有收音机、自行车,还有……还有,还有一个手电筒和几个电灯泡!”
“扑哧——!”一旁的其他狱警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小丫头,将家里凡是能通电的东西,都一一说了个遍,可偏偏还就是一副仇深苦大的小样儿,怎么瞧都使得人忍俊不禁。
“这电灯泡也算?”于建安嘴角抽搐着,心里早就暴跳如雷了。
“哼——!怎么不算?!”安常笑一个冷眼,朝他斜睨了过去:“刚才肖队不是说了么?这些东西加起来市价也要上千,更何况那几个灯泡还是宏盛集团赠给我们的新型节能灯管,现在更是以每个两千港币的价格在粤先行出售,这几样加起来,那涉案数额足可以达到‘巨大’的量刑了,对吗,肖队长?”
这一下,安常笑将一个不大不小的皮球踢给了肖队长,果然是一个久经商战的老手!
这下众人都傻眼了,特别是安世英心里不停的纳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家里几个三十瓦发黄、昏暗的普通灯泡却在安常笑的口中,变成了‘高端科技’?
“这……?!”一向办事果断的肖队长也犯了难,面露出犹豫之色。
虽然不知道‘新型’灯泡是不是真的这么值钱,可肖队长也多少知道安常笑和宏盛集团的密切关系,而且这宏盛集团旗下的产业也确实涉及到高科技研发的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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