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贤弟,等贤弟病好了,咱们在作礼结拜,现在先兄弟相称吧。龙啸云对于自己有了个结拜弟弟显得很兴奋,又端水,又送饭,等李寻欢收拾好,已经快中午了。
龙啸云牵了辆马车从后门出来,“贤弟,快上车,咱们今天就走,大夫说你身体拖不得来。”
“好,大哥,到了太原一定要到小弟家多住些日子。”显然李寻欢的江湖气也出来了,没有了朝堂上的小心谨慎。
“好啊,定要和贤弟大醉一场!”龙啸云欢快的答应下来。
☆、静观其变
京师,皇城,东宫。
张胜急匆匆的奔进书房,跑的气都喘不上来了,脸憋的通红。他撞开书房的门,被门槛绊了一下直直摔倒在地上,也不及爬起来,就撑起上半身,喘着说道。
“殿……殿下,永宁,永宁宫……那位薨了!”说完就趴在地上死鱼般的翻了个身喘着粗气。
朱祐樘噌的站了起来,“再说一遍?!”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那位身子今年一直不好,但拖拖沓沓的也没个准信,怎么就突然……
“万贵妃!薨了!”张胜躺着,这次是喊出来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
“够了,贵妃病逝,叫张氏把冬宫这些红红绿绿的给孤收拾了,孤现在就去永宁宫,叫张氏吩咐完下人也快来。”朱祐樘看了东宫这红绸子快一个月了,早快烦死了,还有张氏那张脸,看了一个月越看越烦,除了最初几天,后面都没再去过张氏房间。
张胜一骨碌爬起来,应了声是就出去叫张成准备太子出行的东西还有通知太子妃太子的吩咐。
过了会,张成满脸沉重了进了屋子,但眼睛里的亮光挡都挡不住,“殿下,内臣服侍您更衣。”张成去替太子拿了身素净的衣服换上,跟在太子身后出了东宫。
皇城,永宁宫。
整个永宁宫都沉浸在滔天的哭喊声中,不管真哭假哭,反正永宁宫里人人都挂着惨白的脸,通红的眼睛还在流泪。
朱祐樘来了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撇撇嘴,换上一副沉痛的表情,让门外的太监通知成化帝,小太监殷勤的把朱祐樘引进小厅里,才叫人去通知皇帝,自己在厅里给朱祐樘又倒茶又上点心,可是,永宁宫的点心朱祐樘可不敢吃,从小养到大的习惯。
过了会,小太监回来说太后召太子进殿。朱祐樘眉毛动了下,看来父皇过于悲痛,永宁宫的事情是皇祖母在主持。
朱祐樘进了正殿,没看到他的父皇和祖母,身旁引路的小太监把他往内殿里引去,到了殿外才看到太后,太后坐在内殿的外间,看到朱祐樘来了,招招手叫他过去,朱祐樘进了殿隔着半开的门一看,得,他的父皇抱着万贵妃的尸体在床上坐着呢。卧室里跪着一地的宫女太监,太后隔着门在劝着,“皇儿,人死不能复生,你何苦抱着万妃的尸身,误了下葬的时辰对万妃也是不好的!”
“皇儿,你这是到底要做什么!你看太子都来了,你要丢下我们这孤儿寡母吗?”
……太后一句一句的劝着,但是成化帝除了太子刚进来身子动了一下,又陷入死灰状态。太后说的口干舌燥,心力交瘁,喝了口茶,示意太子去劝。
朱祐樘看着侧开门,推开进去,走到成化身边跪下,把头放在成化搭在床外的大腿上,什么都没说,他自己的爱人也刚刚离开自己,父皇的心朱祐樘很明白,很明白……朱祐樘自己心里也很难受,不说话,眼泪啪啪往外涌,浸透了成化的裤子。
成化终于有了点反应,松开一只手抚摸着朱祐樘的头,外面看着的太后一看有起色,紧紧揪着帕子的手才放松了些,静观后续。
朱祐樘越哭越凶,身子都颤抖了起来,成化这回两只手放开了万贵妃,抬起自己儿子的头,看太子满脸悲伤的表情,哭的眼睛通红,为了憋住不哭出声音,身子一抖一抖的,成化感动的抱住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慢慢拍着朱祐樘的后背……良久,父子两才平静下来,成化拉起万贵妃的手,“贞儿,等着朕,不要走太快,好吗?”说完吻了一下万贵妃的手背。
起身吩咐,“来人,给贵妃梳洗打扮,让钦天监的人去正殿见朕。”说完走出了困住成化一天的屋子,门外的太后看见皇帝出来,站起身,“皇儿,一切以大局为重。”
“朕晓得,刚才吓着母后了,来人,扶太后回宫,让太医去仁寿宫给太后请脉。”成化看着自己母亲满脸的疲惫,内心充满了愧疚。
太后拉过成化的手,轻轻拍了拍,什么都没说,叫身边的大太监扶着自己走了。
成化等太后走后,“拟旨,万贵妃病逝,朕心甚是悲痛,罢朝一月,太子监国。”
朱祐樘听后,连忙跪下,“儿臣遵旨。”
成化摆摆手,身影浪跄的走出了内殿的门,钦天监还在等着给朕的贵妃挑个最好的日子,让贵妃永远陪着朕!
朱祐樘等成化走后,看着匆匆忙忙才赶过来的太子妃,还没等张氏说什么,“先跟孤回东宫,这事情完了。”张氏老实的跟在太子的身后走出了永宁宫。
朱祐樘扭头看看永宁宫,这座成化朝最受宠的人的宫殿,在夜幕中静静的沉睡了,似乎等着它的下一任主人进入,朱祐樘讽刺的笑了笑,不会再有下个人了!
张氏扭头小心的看着太子,在太子转身登上步辇后,向着太子刚才所看的方向看了眼永宁宫,眼里的羡慕不言而喻,帝王的荣宠,是天下所有女人最钦慕的事情,但是自己,苦笑了下,瞬间又拉平自己的面部表情,跟在太子身后上了辇。
太子离开了这个他害怕了十几年的地方,向着东宫,向着朝堂,向着未来的大明行去。
一个月后,皇宫。
周甚悠闲的看着宫内殿风景,漫不经心的向着东宫走去,一路遇到的宫女太监都讨好的冲着周甚行礼。周甚散漫的对着一路献殷勤的人点头示意,万岁自从半月前贵妃下葬后,身子就不太好了,随着时间的增加,并没有痊愈的消息传出,宫内的风向也转变的很快,原来在宫里小心翼翼的周甚也变的大爷了起来。皇太子登基只是时间问题了!这是所有人的认识,太子临朝有一个月了,表现虽不算惊艳,但也无甚大错,以太子曾经的生活来说,如此平平的表现已经不错了,大臣们曾经一度以为太子在万妃的压迫下,变成了一个畏畏缩缩的人,但现在看情况也并不算是很坏。
周家也变成了朝堂上炙手可热的人物,虽然太子并没有封官赐爵的权利,但看周家这锐不可当的声势,还有帮助太子的从龙之功,这周家身周也聚集了一部分不小的朝堂势力,一点都不想原来声势单薄的太后娘家。
成化和朱祐樘也诡异的保持着沉默,成化身体日渐不好,每日也只是在乾清宫静养休息,丝毫不管朝堂上拉帮结派的现象。至于朱祐樘就更诡异了,根本没有趁这个机会往朝堂里安插自己的人手,每日做完监国必要的事情,就会东宫看书修身,看情况周家的拉拢朝臣的行为也不似太子授意,更甚者,周家和太子见的纽带侍读周甚都好久没回周家了。
周甚想着自己家的作为,往回送了几次信也不收敛,哼,看来小爷在他们眼里还真是个跑腿的,周甚知道自己父亲向来木讷,家里的主意大都是一些门客和周家的一些长辈来做主,周甚早就不满了,这次干脆帮父亲大哥他们拿回权利。
周甚想着,脚也没停,溜达回了东宫,直接往太子书房走。
“殿下,我回来了。”周甚进门看到太子悠闲的斜靠在塌上,书孤零零的摊在一边的炕桌上,朱祐樘手里拿着个玉杯在胸前细细摩挲着,见他进来头都没抬下,周甚撇撇嘴,他知道这玉杯的来历。
“嗯,祖母找你何事啊?”朱祐樘例行问道,这个月太后除了找朱祐樘去仁寿宫,或明或暗的打探些话,也时常召周甚觐见,搞的周甚不厌其烦。
“哈,还能怎么样,就是问些话呗,太后娘娘还是对他那些远方老兄弟亲近些。”周甚显然厌烦了家里倚老卖老的几个,都不是亲生的,远了好几辈了,当年政治倾轧的时候没见他们蹦跶出来,自己家主支死的就剩下父亲一个人了,看着周家起死回生全冒出来了,哼!
朱祐樘显然不想听周甚唠叨,没有接他的话茬,这一个月来这出戏码每隔几天来一次,新鲜词都冒不出来了,朱祐樘没有丝毫做心灵垃圾桶的打算。
周甚显然想找个途径说说肚子里的废话,就搬个小墩凑到太子身前,“殿下,咱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什么时间到个头啊?”
朱祐樘丝毫没有施舍给周甚任何一个眼神,只是专注的盯着夜光杯,想着那人用这个杯子饮酒时的慵懒模样,微微的眯了眼睛,心情很好的样子,不过马上就被打破了。
“嘿,殿下,这杯子的另一只还不知道被人塞哪个犄角旮旯里了,反正臣送李大人出京的时候看他那包裹不像有这个玩意的样子。”周甚的话音刚落,朱祐樘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没好气的抬头瞪了周甚一眼。
“你这么着急干嘛,这大明还是父皇的大明,你急着找死么!不想去仁寿宫,就回屋装病去,别来孤面前碍眼。”朱祐樘说完就坐起来小心翼翼的把被子收到锦盒里放在炕桌的抽屉当中。
周甚内心嘀咕着,小心眼,表面还是一副受教的样子,不过看到太子根本不理他,也蔫哒哒的行了个礼回自个儿屋子装病去了。
朱祐樘等屋子里静下来,抬手摸了摸桌面,这日子还得熬很久呢,寻欢要等孤啊……
作者有话要说:
☆、回到李园
山西,太原城郊,梅庄。
梅大拿着卷画轴一边看一边往庄子里走,不时的点点头,心里美滋滋的,这幅画瞧着就是真品,老爷我赶快把他收起来才好,这么一想,脚下更急了几分,刚转个弯就和人撞在了一起,梅